每架直升機上,加上飛行員總共是五個人才對。
不過當直升機起飛後,武修華才發現這架直升機上,多了一個人。
陰暗的燈光下,看不出這個人是誰,甚至看不出是男是女,最多能看出他的個頭很高,坐在那兒後兩條腿子伸出老遠,也穿着猛虎軍團成員才穿的迷彩服,大兵靴,頭上還包着一塊黑色的絲巾,懷裏抱着一把長形物體。
這應該是一把刀。
這個人是誰?
來自東洋的五号,看向了武修華。
瓦爾特早就說過了,三架飛機總共三個飛行員。
可現在卻多了個陌生人--難道他是搭順風車的?
這可不是去旅遊,而是去玩命。
就算是傻瓜,在發現有陌生人混進自己團體内後,會無動于衷的。
馬上,藏在武修華背後的右手一翻,就多了把寒光四射的軍刀,緩步走到那個好像閉目養神的人面前,大聲(不大聲不行,飛機螺旋槳太響了)喝問:“你是誰!?”
那個人擡起了頭,臉上塗着油彩(就跟武修華他們一樣),看不出是誰,隻能看到他一雙眼睛相當的亮,張嘴淡淡說了句什麽。
武修華根本聽不到,再次厲聲喝問對方是何方神聖。
那個人的嘴巴又動了下--他還是沒聽到。
靠,明知道飛機上噪音這麽大,你還蚊子哼哼似的說話,這不是玩我嗎?
武修華怒了,懶得再問他什麽,左手猛地伸出時,右手中的軍刀攸地橫掃他的脖子--可不是要幹掉這個人,隻是想揪住他衣領子,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,問問他是誰。
那個人卻沒動,任由武修華采住他衣領子,猛地把他拉過去,刀子擱在了他脖子上。
“你究竟是誰!”
武修華瞪眼時,終于聽到這個人淡淡說出的話了:“我就是你們的雇主。”
“我們的雇主?”
武修華一呆。
他當然知道自己的雇主是誰:不是北極熊般的瓦爾特,而是一個好像大洋馬般的漂亮女孩子。
漂亮女孩子,無論到哪兒,都能惹人關注的。
所以當大家看到那個被瓦爾特等人簇擁着,好像小公主般的女孩子後,哪怕猛虎軍團這些好漢們,個個也都是玩慣了各種膚色美女的超級惡狼,審美眼光那是不一般的強,可眼珠子還是立馬直立了。
更有甚者,還想不顧信譽的綁了她,才不管她是不是雇主呢。
當然了,他們也隻是有這想法而已,可不敢付諸行動。
因爲他們都很清楚,俄羅斯西伯集團是個多麽厲害的存在,他們真要是傷害了卡秋莎--結果,鐵定是後悔爲什麽來塵世間走一遭的。
“你、你是卡秋莎小姐?”
武修華呆愣片刻,慌忙松開了手,拿開了刀子。
卡秋莎擡手,整理了下被采亂了的衣領,解開了包着頭的紗巾,金色秀發立即瀑布般的灑落了下來。
“你怎麽會跟來了?”
看到這頭緞子般的秀發後,武修華終于确定這就是雇主、那位号稱西伯小公主的卡秋莎小姐了,苦笑着雙手合十賠禮道歉。
“我來英國的主要目的,就是要奪回密碼箱的。”
卡秋莎淡淡的說着,再次依着艙壁坐了下來,把懷裏的長條形物體橫放在膝蓋上,擡手用紗巾把頭發重新包了起來。
不知道爲啥,在确定這人就是卡秋莎後,她再說話時,武修華能聽得很清楚:“卡秋莎小姐,你跟随我們去格林山,很危險的。”
“我知道,你們也很危險的。所以你們能去,我也能去。”
卡秋莎包好頭巾後,又說:“你放心,我不會成爲你們的累贅。”
就你嬌滴滴的樣子,隻适合在大炕上跟男人滾着玩兒啊,自稱不會成爲我們的累贅,鬼才信呢。
唉,這些有錢人的公子小姐的,就是任性啊。
可你知道嗎?
如果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西伯集團不得把我們猛虎軍團連根鏟除?
在心裏重重歎了口氣後,武修華覺得哪怕是放棄本次任務,也得确保卡秋莎毫發無傷。
“卡秋莎小姐,我想--”
武修華打定主意後,剛說到這兒,就看到前面開飛機的威爾斯,回頭大聲喊道:“尊貴的卡秋莎小姐,瓦爾特先生讓我們立即返航!”
“繼續飛抵目的地,不許返航。”
卡秋莎想都沒想,就這樣回答。
“哦,對不起,卡秋莎小姐,我想我還是聽從瓦爾特先生的建議--”
威爾斯很無奈的聳聳肩,拿起話筒正要通知其它兩架直升飛機的飛行員時,眼角餘光就看到寒芒一閃:一把刀鋒猶如有流水鴻水般的長刀,擱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近在咫尺的武修華,在卡秋莎長刀出鞘揮出去的瞬間,立馬就感受到一股子從沒有過的冷森蕭殺之意,攸地撲來,迫使他下意識後腿兩步,脫口喝道:“好刀!”
特麽的,當然是好刀,要不要擱在你脖子上試試?
威爾斯先生在心裏罵了一句後,擡起左手接連搖晃着,說了幾個‘No’,意思是說哥們不多事了還不行,你願意去送死,那就由着你吧。
卡秋莎這才緩緩撤回長刀,低頭用手指,在刀刃上輕輕擦拭着,滿眼中的癡情,就連昏暗都遮不住。
這就是方圓死都不松手的昆侖陌刀。
方圓剛醒來時,可是要把這把刀給扔掉的,就因爲卡秋莎說她不喜歡。
波斯塔夫替他收藏好了--因爲他知道,方圓以後還得用着這把刀。
隻是老謀深算的波斯塔夫,卻真沒想到:不等方圓來要這把刀呢,他那寶貝孫女,就先悄悄的帶來了英國,準備靠它在戰場上大顯身手了。
卡秋莎以萬金之軀(絕對的萬金之軀)跟随武修華等人前往格林山的行爲,說白了也像當初的水水姐那樣,摻雜着太多的沖動:如果我要是真死了,你就會徹底解脫了吧?
方先生做夢也沒想到,他在跟卡秋莎通話時,那聲情不自禁的松氣聲音,給這女孩子造成了多大的打擊。
唉,這個女人啊,爲啥總是在腦袋瓜子發熱時,會做一些不理智的行爲呢?
就連毛驢都跟不上,人家驢哥還一看大勢不妙,撇下二哥就撒腿跑人呢。
識時務者,乃爲俊傑也!
卡秋莎可不是俊傑,她隻想當個能跟方圓白頭偕老的小女人,用生命去珍惜他,包括他的東西。
她更不知道,當她好像在撫摸方圓的臉頰,輕輕擦拭着昆侖陌刀的刀鋒時,有一雙貪婪的眼睛,躲在暗中死死盯上了她。
心中忽地騰起自己好像被躲在暗中的毒蛇給盯上的不好感後,走在最前面的老闆娘,猛地一個側撲出去的同時,厲聲喝道:“卧倒,有敵人!”
她的話音還未落下,十幾顆子彈在黑夜中劃出幽藍色的彈道,從前、左右三個方向,咻咻厲嘯着飛了過來。
所有神經早就繃緊的響尾蛇等人,在老闆娘還沒有撲倒在地上時,就已經做出了相同的動作,身子還沒有落地,懷裏的微沖就已經噴出火舌--反應速度那叫一個快,不愧是傭兵界最強的王者。
可走在傭兵最中間的幾個男人,反應速度卻沒有他們這樣快。
盡管他們是鐵山帝國集團總部最優秀的保镖,但在複雜情況下的臨場發揮,相比起這些傭兵來說,還是差了一個檔次。
猝不及防下,四個人都發出慘叫--有兩個人,腦袋更是被直接打爆,好像爛西瓜那樣,紅的白的的亂濺。
這其中,就包括拎着密碼箱的那個人。
“響尾蛇,率第三小組保護密碼箱,野獸、巴拉斯,跟我反擊!”
老闆娘才不管那些人的死活,猛地擡頭向對面來了個掃射後,就迅速蹦起,依靠樹木、亂石的掩護,好像母豹那樣向前撲去。
東西雙方最精銳的傭兵團,就這樣毫無征兆的碰撞到了一起。
一場慘烈異常的小規模戰鬥,正式拉開了帷幕。
所有的槍支,都安裝了消音器,所以隻能看到橫飛的幽蘭彈道,被打飛的亂時間、樹葉,卻聽不到槍聲。
但就算這樣,雅克斯基還是緊張的咽了口吐沫,不斷活動中握槍的五指。
一隻手伸到了他的下巴處,掌心放着兩粒口香糖,是方圓:“按說,緩解緊張情緒的最好是來跟香煙,不過這時候吸煙,純粹是自找不利索,會被當做槍靶的。所以,還是吃幾顆口香糖吧?”
橫坐在樹杈上的方圓,沒有受僅僅相隔數百米之遠的激戰絲毫影響,依舊像個娘們似的,唧唧歪歪:“哦,對了,那些戰争大片中,勇猛的海方空戰士,在打仗時可都是吃口香糖的,看起來很酷。你沒看過嗎?”
低頭看了眼十數米高的腳下,左手牢牢抱着樹幹的雅克斯基,有些發顫的右手,接過了口香糖:“看,看過。”
雅克斯基能夠成爲波斯塔夫的心腹,率領很有規模的保镖隊伍,就足夠證明這也是個猛人了,不管是在戰場上,還是跟男人在炕上--
可問題是,不管他在特種部隊服役時,還是呆在老爺身邊後,所曆經的戰鬥,都是人多欺負人少,更有相當完備的後勤支援,隻管放心厮殺就是了。
啥時候,他跟那些異常冷血的傭兵,短距離交鋒過啊?
如果不是‘忠誠’這鬼東西作亂,雅克斯基才不會聽從方圓的建議,連夜從彼得山跑來這鬼地方呢。
更重要的是,方姑爺腦子有問題。
草!
你看,他要是腦子沒問題的話,怎麽可能在那邊慘叫聲接連傳來時,還興緻勃勃的問他:“那你說,那部槍戰電影最好看?”
買嘎的,那邊都已經短兵接戰了,厮殺聲越來越近了,咱們卻在這兒讨論哪部電影好看。
姑爺,你腦子真有毛病啊--
雅克斯基用力嚼了幾下口香糖,才啞聲回答:“我、我覺得史泰龍的《第一滴血》系列不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