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車上,放着一些沒怎麽吃的盤子:越是去來這種檔次高的酒店吃飯,人們越注重風度,不會像在路邊吃串那樣胡吃海吃的,大部分人都吃不飽,所以散席後,盤子裏的菜肴不會少多少。
“請問一下。”
就在服務生給了漠北北一個職業性的微笑,正要擦肩而過時,卻被喊住了,連忙停步:“小姐,請問,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?”
“我想去洗手間,不知道在哪兒。”
漠北北有些羞澀的垂下眼簾,輕聲問道:“能不能麻煩你,帶我去呢?”
沒有誰舍得拒絕外形如此單純女孩兒的求助,服務生也不會,馬上就點頭:“好呀,請跟我來。”
“謝謝。”
漠北北低聲道謝後,右手看似很随意的從一個水果盤上掃過,跟着服務生走向了洗手間那邊。
幾分鍾後,服務生走了出來。
卻沒有去拐角處那邊推餐車,而是低着頭,拿着手機,腳步匆匆走向了西邊的走廊盡頭,邊走還邊小聲埋怨:“哎呀呀,我都跟你說了,我在上班呢,真沒空去陪你的--”
夏總宴請樓總的包廂,就在走廊盡頭這邊。
兩個身穿黑衣的保镖,就倚在窗口那邊吸煙,低聲談笑着什麽。
聽到高跟鞋鞋跟敲打地闆的聲音後,李超然回頭看了過去,就看到服務生雙手捧着電話,快步走了過來。
笑了笑,李超然對同伴說:“老牛,你看這小娘們身材不錯呀。”
也回過頭來的老牛,馬上點頭應和:“嗯,是很不錯,一點也不次于神通快遞那個美女總裁--超然,借着她來窗口這邊打電話的機會,泡她一下,看看能不能上手。”
“嘿嘿,我正有這個意思。”
李超然嘿嘿笑起來時,低頭打電話的服務生,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。
肯定是一直低着頭的緣故,服務生沒發現窗口還站着倆大男人,直到看到他們的黑皮鞋,才猛然一驚,擡起了頭:“哎喲。”
“妹子,不好意思啊,吓着你了,是哥的不對。”
在服務生擡起頭來後,李超然頓時就覺得眼前一亮:我擦,這麽有味的小娘們!
“啊,對不起,兩位,我沒注意到你們在這兒,對不起。”
服務生連忙彎腰道歉,接着轉身就走,很膽小的樣子。
如果這妹子長相一般,李超然倆人才不會阻攔她。
可誰讓她長的這樣有味(有味的意思,就是打眼一看,就想跟她上床)了?
好像金蓮再世那樣,就算勾搭不上,可能跟這麽有味兒的女人,多說幾句話也是好的嘛,畢竟在外面給老總站崗時,也挺特麽的的無聊不是?
所以呢,在妹子道歉後轉身要走時,李超然、老劉倆人就不約而同的,都伸出右手去拽她的胳膊,還笑道:“妹子,别走哇,陪哥哥們聊聊--呃!”
倆人要說出的最後一個字,還在舌尖打轉,眼前忽然閃過也一道白光。
接着,無比的劇痛就像過電那樣,迅速從手腕上,嗖地一下砸響了他們的痛感神經,本能的張嘴發出一聲輕哼時,肋下卻是一麻,張開的嘴巴,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。
然後,他們就親眼看到自己伸出去的右手,忽然間就跟手腕分家了。
可是不等鮮血從動脈中激射而出,那個有味兒的女人,卻右手飛快連點兩下,在他們的右肘部位,鮮血隻來得及冒出,就停止了。
就好像,淌水的水龍頭被關上那樣。
再然後,他們那雙攸地浮上異常恐懼的眼睛,就慢慢的閉上,癱倒在窗台上。
他們在陷進無比的黑暗中,好像聽到個陰森的女人聲音說:“這次,算你們的命好,隻被斬斷一隻手。”
擡手揉了揉眼睛,站在洗手盆前的女服務生睜開眼,就從鏡子裏看到那個女孩兒,從洗手間内走了出來。
幹淨的小臉上,帶着怯怯的感謝,低聲說:“謝謝你了。”
“哦,沒事,這是我應該做的。”
女服務生趕緊笑着客氣了句。
等漠北北走出去後,她又轉身看着鏡子裏的自己,滿臉的茫然:好奇怪呀,剛才我好像睡了一覺,夢到有人脫我的衣服呢。
茫然中低頭,看了看依舊穿在自己身上的白色旗袍,服務生苦笑着擡手,拍了拍自己的額頭,喃喃的說:“看來,以後不能總加班了,精氣神還真支撐不住呢。”
服務生用冷水洗了把臉後,才走出了洗手間,随意向西邊看了一眼,就看到盡頭窗口那輛保镖,依舊趴在窗台上,背對着這邊,可能是在吸煙。
她也沒在意,走過拐角推起了餐車走向電梯那邊時,更沒注意到果盤上那把水果刀的刀刃上,好像還有一抹紅色。
像鮮血那樣紅。
就像張欣的俏臉,此時已經紅的要滴出血來,腳步也站立不穩了。
不行,不行,我可不能就這樣倒下,得悠着點了,嗯,先去洗把臉--張欣這樣想着時,漠北北已經坐回了她身邊。
“小北,你、你以後得學着喝酒啊,幹咱們這行,能喝酒,會撒嬌,是必須的,咯,咯咯,要不然呀,好多工作都沒法做呢。”
張欣放下酒杯,在漠北北肩膀上輕拍了下時,斜眼看了眼方圓,笑容無比暧昧。
“欣姐,我、我做不來呢。”
漠北北小聲說着,低下了頭:“我再喝,就會吐的。”
“慢慢來,我相信你肯定能練就一副好酒量的!”
張欣打了個酒隔,拿起椅背上的小包,拉開椅子走出了包廂。
從來到包廂内後,方圓就暗中關注着張欣的一舉一動,看到她出去後,無聲的笑了下,舉起酒杯拉住要走的韓軍,大着舌頭說:“别、别走,再來三杯!”
公關部衆人把劉廣利放倒在沙發上當死狗後,出于對上司的尊重,熱愛甚至崇拜,輪流端着酒杯來敬方部長的酒。
方圓是來者不拒,酒滿杯幹,那叫一個灑脫,暢快。
據某少婦暗中計算,到現在爲止,方部長最少也得喝了兩斤白酒了,可還在喝,這讓她的小心肝兒有些疼,暗罵這些狐狸精咋就不懂得愛惜圓哥身體呢?
要是喝壞了腰子,喝壞了腎咋辦?
不行,我得替圓哥擋駕,來彰顯我對他的一番呵護之情才行--某少婦心裏這樣想着,剛要端起酒杯來呢,芳芳就已經走過去,左手挽住方圓的胳膊,豪爽的跟韓軍說:“軍子,姐姐跟你喝!”
這狐狸精,又比我快了一步!
某少婦心中大罵着,還是端起了酒杯:行,你不是要給圓哥擋酒嗎?那我看你能擋得住幾個人。
唉,其實這些思想單純的娘們們呐,她們都不知道圓哥以前是幹啥出身的。
如果她們要是知道,方圓在喝下第九杯白酒後,就一直在喝白開水,肯定會憤怒的撲上去--把他給輪了:靠,沒你這麽欺負人的啊,仗着手法快,能把白酒換成水來騙我們,那你現在再快一個試試!
就在芳芳替方圓擋酒,跟衆姐妹死拼時,張欣回來了。
用涼水狠狠沖了幾把臉後,張欣臉上的紅色退了很多,眼眸卻更加的亮了。
回來後看到除了漠北北之外,所有的娘們都圍上去,拿着酒杯大灌特灌方圓後,立馬怒了,啪的一拍桌子,嬌聲喝道:“還懂不懂一點上下級間的起碼尊重,這樣成何體統--芳芳,你們都給老娘我退下,咱們一個個的來!”
“哦耶,我喜歡!”
“堅決擁護欣姐!”
“排隊,排隊,别争!”
今晚,這些娘們是徹底放開了,再也不把方先生當做上級領導來看了,就把他當做人人得而啃之的小鮮肉了,現場氣氛相當火爆。
沒辦法,一大幫姿色出衆的少婦,個個都醉眼迷離,衣衫不整的圍在身邊,咯咯嬌笑中更不缺乏趁機吃豆腐者,無論這個男人是誰,能不醉嗎?
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,就是這個意思了。
老人們常說,風爲花媒,酒爲色媒。
饒是張欣酒量大,但一斤多高度茅台下去後,也站立不穩,就知道盯着圓哥,咯咯傻笑,媚眼橫飛的,更是脫掉了小西裝,襯衣扣子也解開了兩個,露出大片的黑色蕾絲。
方圓看來喝的也差不多了,不再像以前那樣忌諱啥了,當張欣端着酒杯,扶着桌子走過來,幾乎是趴在他懷裏,嚷着要來個交杯酒時,他也沒拒絕--在衆少婦的喝彩、拍掌聲中,接連跟她幹了三杯。
酒店喝白酒的杯子,一個一兩,三兩白酒下去後,張欣已經挂在了方圓脖子上,吃吃嬌笑着擡嘴,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。
張部長的意思都這樣明顯了,還算保留一點清醒的韓軍等人,要是再不識趣的走人,那可是白在公關部曆練那麽久了。
馬上,大家相互使了個眼色,扶起死狗一般的劉廣利,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包廂,去酒店某層的迪廳潇灑去了。
今晚,注定要有某些少婦,爲她丈夫精心編織一頂綠顔色的帽子。
漠北北走到最後,關門時看着已經把張欣抱在椅子上的方圓,嘴角浮上一抹古怪的邪魅笑意。
她的笑容還沒收斂,忽然就聽拐角處的走廊中,傳來女服務生的驚恐尖叫聲:“啊--快來人呀,殺人了!”
“誰,誰殺人了?”
正要走向樓梯那邊的韓軍等人,聞言愣怔了下,接着不約而同的,轉身向那邊跑去。
服務生的驚恐尖叫聲剛落下,旁邊包廂的房門就被打開,樓總另外那兩個保镖快步走出來,訓斥道:“嚷嚷什麽,啊?老牛,超然,你們怎麽了?”
看到同伴趴在窗口的姿勢很不對勁後,兩個保镖立即意識到了不妙,接着就看到他們腳下,赫然放着兩個斷了的手!
“怎麽回事?”
就在倆保镖看到斷掌後,嘴巴猛地長大時,樓宇湘走出了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