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辦法,誰讓方先生從來都不會反駁真理的?
不過他才沒爲張開臭嘴,說出這番話後,就覺得難爲情。
原因很簡單:如果五百萬就能搞定這一切,他何必跟水水姐合作?
還真以爲方先生天真無邪,不懂得有啥好處得獨吞啊?
再說了,現在水總可是啓新集團的大老闆,身價沒處估計,賠本賺吆喝--哦,錯了,是賠本賺官人發自内心的感激這種事,她不來做,誰做?
不過礙于男人的尊嚴,方先生還是得多少拿捏一番的:“瞧你現在啥态度?做生意嘛,合适就幹,不合适就算了,買賣不成仁義在。你不願意往水裏扔錢釣魚,我再去找别人就是了。何必爲此傷了咱小夫妻間那似海深的愛情?”
無比出乎方先生意料的是,他的話音未落,水腦殘(要不腦殘,會說接下來的這句話)就是說:“好吧,我答應你。”
“真的?”
這次,輪到方先生展現腦殘嘴臉了。
“你說的不錯,再多的錢,相比起咱們小夫妻間似海深的愛情來說,都是毛毛雨啦,無所謂的了啦。嗯,明天吧,我就帶你去看辦公地點。”
水水心中歎了口氣:唉,難道這一切,都是上天安排好的?葉明媚剛給了一層寫字樓,方圓就要做生意了。
“我就知道你這人最仁義了。”
看出水水不是在開玩笑後,方先生很高興,馬上就大獻殷勤:“我再去給你下碗荷包蛋?話說,我下面條的手藝,可是由世外高人傳授的。”
“不用,你隻需去洗個澡,嗯,至少半小時後再出來,好好伺候水水姐一個晚上就好了。”
水水姐嘻嘻笑着,擡手在方圓的小臉蛋上,捏了一把,語氣輕佻的說:“我也說過了,今晚會給你一個浪漫之夜--快去,不許拒絕,半小時後去卧室。”
方圓看着她,也不說話,好像要看透她心裏在想什麽。
水水被他看的心中有些發慌,趕緊皺眉收斂笑容,淡淡的說:“咋,不想享受我的好心?”
“哪敢。”
方圓站起身,走向浴室:“隻有傻瓜,才會拒絕水水的好心。”
浪漫,不管這個詞所代表的意思,有多麽的浪漫--但最終的結果,都是以男女之間那點破事爲主的。
男人要不是處心積慮的要得到女人,搞個狗屁的浪漫啊?
當然了,如果有女人提出來玩浪漫,那是最好的了。
浪漫的情調,有很多種。
水水姐的浪漫,無疑是很特殊的一種。
當方先生走出浴室時,才發現客廳、卧室内的燈都滅了。
空氣中,卻彌漫着某種五号香水的粉紅色香氣,更有一種極輕,就像女人在夢呓似的樂曲,在黑暗中四處飄蕩。
黑暗中,方圓扶着樓梯扶手,一步步的走到了卧室門前。
五号的香氣,更加的濃郁,更加能撩撥男人最管事的那根神經。
他走進了房間,走向那張席夢思時,迷人的香氣從背後刮來。
方圓轉身,一個好像蛇兒那樣妖娆、像溫玉那樣的滑,哪怕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模糊白色的身軀,撲進了他的懷中,把他直接壓倒在了炕上。
音樂聲變了。
很勁爆的舞曲,中間還夾雜着女人的尖叫,一下子點燃了幹柴。
當勁爆的舞曲,都遮掩不住某個女人的真實尖叫聲,從玻璃那邊隐隐傳來時,站在窗台下面的水暗影,端起了酒杯。
擡頭看着西北方向時,腦海中卻想到了跟葉明媚短短幾句對話:“這種方式,要比給他用任何藥,好上一萬倍。因爲他是活生生的,活生生的感覺,這才是你最需要的。别擔心,就算你叫喚的聲音再大,有舞曲遮掩,他也發現不了的。”
“水水,我發現我真愛死你了!”
那個已經滿身雌性荷爾蒙氣息的娘們,抱住水暗影狠狠親了一口後,就咯咯低聲浪笑着,蛇兒般的扭着小身段,迫不及待的跑上了樓梯。
“水暗影,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麽呢?”
水水輕輕歎了口氣後,用力甩了下腦袋,強迫自己把思緒,轉向了另外一件事:那個唯一逃出來的人,說彼岸花--彼岸花,女人。難道說,那個可怕的女人,也像夏小韻那樣,身上有朵那樣的破花?
她,怎麽可能會那樣厲害,能殺掉好像大猩猩一般可怕的天狼星?
她,如果逃離羅布泊,涉足中原,究竟能給這個世界,帶來多麽可怕的災難?
老李他們,能不能攔得住她?
那個可怕的災難,跟有着同樣一朵彼岸花的方圓、夏小韻,又有什麽關系?
水暗影癡癡望着西北方向,在想某個可怕的女人時,卻不知道古羌縣那邊,已經亂成了一鍋粥。
至少有兩千名以上的軍人,動用各種能動用的搜索力量,正在全力搜尋那個女孩子。
部隊領導,并沒有責怪設卡的上尉:因爲大家都很清楚,他如果能發現、并攔住、最終擊斃或者捉拿住那個女孩子,那麽天狼星等人,也不會犧牲了。
已經成功逃離羅布泊的可怕女孩子,就像虎歸大山龍歸深海,蜜蜂飛入百花園--要想找到她,幾乎沒有任何的可能。
但所有的力量,還在做着最後的努力。
一個晚上,就這樣過去了。
太陽再次從東方升起,照亮了整個人間。
卻沒有給搜索部隊,帶來任何希望。
災難的前兆,無論人們有多麽的努力戒備,都沒能防住它。
是的,就是災難的前兆。
幸好,也隻是前兆,還不到最嚴重的地步。
可是,又有誰能把災難,徹底消滅在前兆中,才能避免像五十年前那樣,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後,讓中原沃土,始終安泰?
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,那麽--那個人是誰?
是水暗影。
不用睜眼,方圓也能感覺出躺在他懷裏的女人,是水暗影。
昨晚勁爆的舞曲聲,在她一再的哀求聲中,才終于停止。
方圓也随後睡了過去,才不會像她那樣,無論多麽累,也得去洗個澡,再回來睡覺呢,反正早上還得沖洗。
“醒了?”
水暗影低低的聲音,從方圓懷中響起。
但不等方圓回答,她就接連幾個噴嚏。
如此星辰如此夜,爲誰風露立中宵?
水水揉着小鼻子,忽然想到了這句詩詞。
她是爲誰?
爲葉明媚?
爲方圓?
還是,爲了她自己?
“怎麽,感冒了?”
方圓擡手,把她往懷裏摟了摟:“去醫院看看吧。”
“不--啊欠!”
水水剛搖了搖頭,又是幾個噴嚏,同時覺得嗓子有些發疼。
“趕緊起來,可不敢耽誤。”
方圓翻身坐了起來,攆着水水起來穿衣服。
女人懶洋洋的坐了起來,用毛毯裹着白玉般的身子,有氣無力的說:“算了,一點小毛病而已--哦,對了,感覺昨晚的浪漫咋樣?”
“簡直是太浪,太漫了!”
方圓發自内心的說:“隻希望,每晚都這樣啊。”
“那就成全你,啊欠!”
水暗影又開始打噴嚏。
人家爲他付出了那麽多,不管是身體上,還是事業上,方圓要是不陪她去醫院看病,那絕對不是人。
方先生也不想被人說他沒人性,就像所有關愛妻子的丈夫那樣,給她做了世間最美味的早餐(還是荷包蛋面條),等她吃過後,就‘親自’駕車,帶她去醫院了。
自古以來,有錢人跟沒錢人,除了都有一個腦袋外,其它的基本都有分别。
尤其是看病。
沒錢人感冒了後,多喝幾杯開水,大不了吃幾片藥,不是特嚴重,是不會去衛生院,接受輸液荼毒的。
有錢人則不一樣。
像水水姐這樣的,哪怕是打幾個噴嚏,也得去大醫院。
大醫院的名聲好啊,醫生業務水平過硬,各種先進的醫療器械,随時都會爲您服務--當然了,至于早就明目張膽的,把刀子磨的快快的要宰人,也是很正常的。
不過水水姐才不會在意:葉明媚給她的封口費,就足夠她砸死好多專家大夫了。
她所在意的是,隻是能有方圓陪伴。
倆人真像兩口子那樣,手拉着手兒,恩愛樣子不像是看病,倒像是在享受。
爲了盡情享受這種小兩口‘相濡以沫’的愛情,水水自然不屑去找熟人了。
就像一般病人那樣,坐在旁邊椅子上,看着方圓狗腿般的忙活着挂号。
赤腳醫生能一個藥丸搞定的感冒,在這所大醫院的專家嘴裏,上升到了要驗血、驗尿的高度--要不是水水姐現在很享受,才會勸住方圓沒有把專家鼻子打歪。
她在大夫那邊等,方圓拿着繳費單,去外面繳費。
收銀窗口前,排了好多主動來送錢還撈不着好臉色的傻人--方先生對此當然沒啥好辦法,隻能悲天憫人的輕歎一口氣,走到了隊伍最後面。
前面,是個腦袋上戴着一頂小紅帽的女孩子,穿着黑色蝙蝠夾克衫,正在低頭看手裏的繳費單據。
看着前面長長的隊伍,方圓想到了什麽。
擡手,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,語氣堅毅的說:“小姐,前面的路很長,充滿了未知,可能随時有危險,所以乖乖躲在我身後,讓我保護你好嗎?”
“你誰啊,神經,想插隊還這麽多廢話。”
女孩子冷笑着扭頭--接着,就跟方圓一樣,瞪大了眼睛。
林二。
這女孩子,竟然是林舞兒!
整個世界,在這一刻内仿佛一下子凝固,所有的嘈雜聲、所有的人,都消失了,林二眼裏隻看到了方圓一個人。
特麽的,讓你賣弄聰明。
賣弄殷勤,非得陪着水水來醫院!
這下尴尬了吧?
沙比了吧?
方圓剛要躲開林二的眸光,腦海中卻有個聲音響起:哥們,你怕她個鳥啊,你又沒做啥對不起她的事!
對,我幹啥要怕她?
方圓讪笑了下,打破了倆人之間的沉默:“嘿嘿,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,會在這兒見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