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是燈光還在閃爍,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,他臉上依舊帶着儒雅的微笑,問站在樓梯口的一個女人:“你是小四吧,我三嬸呢?”
小四聽不清燕少的話,卻能借着忽閃的燈光,從他說話的口型中,看出他在問什麽,趕緊微微彎腰,連說帶比劃的回答:“太太喝多了,去十一樓休息去了。”
“哦,那你也去舞池中放松放松吧。”
燕随意這才想起,他曾經看到過三嬸走進電梯裏的,也沒在意。
小四謝過燕少的好意,卻沒有去放松。
因爲她很清楚太太去做什麽了。
可時間過去那麽久了,别說是殺一個爛醉如泥的男人了,就算把那可憐孩子剁碎了,再包成包子蒸熟了,也該出鍋了--怎麽還沒有消息?
等燕随意走後,小四又看了手機。
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了,太太已經去那個包廂三個多小時了。
小四很擔心太太的安全,更想去十一層看看--不過她不敢。
因爲太太說過,沒有她的允許,不許任何人去那邊打攪她。
沒有誰敢違抗太太的命令,除非不想活了。
所以無論小四有多麽擔心葉明媚,也隻能在這兒等,倚在樓梯上,看着那些‘上流青年們’,像狂舞的群魔那樣,蹦了那麽久都不知道疲憊。
這是一種人類無法抵抗的感覺,隻能讓人緊随它的步伐,不斷的瘋狂,尖叫----直到猛地響起一聲炸雷般的鼓聲,舞曲才嘎然而止。
舞曲,終于停歇。
正常的燈光,終于重新亮起。
那些狂舞着尖叫,不知道多久的闊少、小姐們,個個就像死裏逃生那樣,渾身被汗水所侵透,臉頰赤紅,雙眼卻沒有任何的神采。
這是把内心所有一切正面、負面情緒,全部釋放出去後,才會有的現象。
然後,他們就像一群沒有靈魂的那樣,跌跌撞撞的走到牆邊沙發前,頹然坐了下來。
有瘋狂過度的女孩子,更是趴在案幾、或者沙發幫上,疲倦的閉上眼,再也不願意動一下子--就像葉明媚。
哪怕那個惡魔,還在死死纏着她,她本人更是因爲生理上的原因,就像舞曲剛結束時的顫音那樣,久久無法平靜,本能的悸、動着,她也不願意睜開眼。
她無法面對這個現實。
真的無法面對。
她,驕傲的葉明媚,今晚竟然被燕春來之外的男人,給弄了。
剛從腦袋砸在桌子上的昏迷中清醒過來時,她想死--她覺得,唯有咬斷自己的舌頭,才能對得起燕春來。
那個被她深深鄙視,從沒有讓她感受到女人該有的幸福的窩囊男人,其實在她心中,卻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。
他不但是他的丈夫,更像是她的兄長,她的父親--盡可能的嬌慣她,縱容她。
正如葉明媚自己所說的那樣,别看她表面上那樣放蕩,可她從沒有做過對不起燕春來的事。
這是她最爲驕傲的地方,甚至還在她的美貌之上。
可是今晚,有個惡魔,卻用他的強大,把她的驕傲狠狠砸爛,讓她的靈魂都無法忍受,隻能發出盡情,盡興的尖叫。
她張嘴,本來是要咬斷舌頭的。
爲什麽,卻變成了無法控制的尖叫?
直到現在,她都無法相信,那個惡魔會那樣強大,竟然硬生生折磨了她兩個多小時--如果不是她身懷絕世武器,她會死的很慘。
但有一點,無論她有多麽的不願意承認,都得承認:感覺。
女人才能享受到成爲一個真正女人的感覺。
這種感覺,讓她舍不得去死。
因爲她堅信:地獄中,是絕不會有這種感覺的。
興奮、惶恐、憤怒、羞愧等情緒,配合着那個惡魔的身子,他身上的氣息,讓葉明媚癱倒在桌子上死了般的過了足足十分鍾,都無法驅趕。
不知道又過了多久,她才慢慢的擡起頭,艱難的向後看去。
那個惡魔,不知道什麽時候,嘴上叼上了一顆香煙。
他明明,一直都不曾離開她的,是怎麽拿到香煙的?
“我知道,你想殺了我,甚至一口口的咬碎了,吃掉。”
兩個多小時的時間,方圓卻沒有絲毫的疲倦。
看上去,反而更加的神采奕奕。
他知道,這是因爲他被山羊騙了的結果:那個老東西,當初騙他修煉了陰陽合。
就像葉明媚不相信他真敢辦她那樣,方圓也有些不相信:這個女人,竟然能受得了他那麽瘋狂的進攻。
嗯,不愧是身懷絕世武器的娘們,不但能抵擋所有進攻,還有反抗的能力。
不管方圓對葉明媚是啥印象,可有一點他也得承認:就身體需要來說,這個娘們才是他的最佳伴侶。
因爲在過去那些年中,從沒有哪一個女人,能夠讓他如此的瘋狂,能承受他所有痛苦演化成的進攻。
他用最原始的方式,把痛苦都交給了這個娘們--這種感覺很爽,當然得抽一顆煙,來慶祝一下了。
“你會死,我發誓。”
葉明媚死死盯着方圓,從牙縫中吐出了沙啞的聲音:“包括你身邊所有人--所以,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,要不然你會後悔的。”
“威脅我?”
方圓拿下了嘴上的香煙。
“咯、咯咯。”
葉明媚嬌笑出聲時,心中卻異常的惶恐。
因爲她能從自己的笑聲中,聽出更多的渴望--渴望像剛才那樣,再次的尖叫。
她趕緊狠狠咬了下舌頭。
嘴角有鮮血溢出時,葉明媚嘎聲說:“我從不威脅任何人,我隻習慣讓人在死後,才能想到我确實威脅過他們--啊!”
她的狠話還沒有放完,右肩膀上卻猛地劇痛。
空氣中,也攸地彌漫起了皮肉被燒焦的味道。
越是水靈靈的皮膚,在被煙頭按上去後,就被燒的越厲害。
惡魔讨厭被一個臭娘們給威脅,決定給她留下表面上的屈辱--相信她男人在看到她香肩上的煙疤後,肯定會聯想到什麽。
她慘叫着,掙紮着,動作很大,聲音更高。
可惡魔隻需用一個單調的動作,就能讓她的聲音,再次充滿了歡愉,掙紮的動作,也變成了狂篩。
她真的無法抵抗,惡魔的魔爪。
第一次時,她還能抵抗幾分鍾。
但這次,幾乎是在惡魔動起來後,她就全線潰敗。
她的靈魂,又開始呐喊,就像塵世間最動人的魔音,像錐子那樣,哪怕文永遠死死堵住耳朵,都無法抵抗。
“哇草啊,舅子哥,你這是在作死啊,敢招惹燕春來的老婆!”
文永遠低低的罵着,跑到水盆那邊打開水龍頭,把腦袋埋了下去。
沒有誰喜歡把腦袋,長時間的被涼水猛澆。
可不這樣,那個讓文永遠無法抗衡的魔音,就會讓他--不行,未來舅子哥在作死,是他的事,哥們說啥也不能被那娘們發現,要不然就慘了。
文永遠霍地從水盆中擡起頭,接着撕開襯衫下擺,蘸水後才死死堵住了耳朵。
很好,老人們有句話,叫做耳不聽,心不煩。
哦,是眼不見,心不煩。
文永遠又用襯衫蒙住自己的臉,确定自己看不到任何東西,别人也看不到他的臉後,這才像個瞎子那樣,伸出雙手向前摸索着,打開門走了出去。
“那、那個人--是、是誰?”
文永遠在打開房門時,聽到那個娘們這樣問道。
他很奇怪:那個娘們此時得有多麽的舒服,才能在說出這句話時,沒有丁點的仇恨?
“不知道,可能是鬼吧?”
方圓的回答,倒是很讓文永遠欣慰:還行,舅子哥沒有傻到說出本少的名字。
砰的一聲,大力關緊了房門後,文永遠才扯下臉上的破襯衫,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電梯門口。
天堂酒店除了十一樓外,還有許多樓層,都能爲紫金卡會員,提供盡可能好的服務,所以文永遠才不擔心沒地方,好好洗個澡後,美美睡一覺。
正如他所願,這一覺他睡得很香甜,直到早上八點半時,才不情不願的醒來。
看了下手機時間,文永遠惬意的歎了口氣,又閉上了眼,決定繼續睡。
早上八點半,那些打工族都開始工作了,文永遠卻很清楚,昨晚來參加派對的那些公子小姐的,此時大部分人,都在香甜的睡夢中。
以往,都是這樣的。
畢竟任誰瘋玩到淩晨三四點種時,都得需要好好睡一覺的。
方圓呢?
他現在睡了沒有?
嚓,哥們幹嘛要想他?
要想,也得去想小妹。
小妹睜開了眼。
紅酒最大的特點,就是當時喝着很爽,後勁卻特别的大。
尤其是小妹這種很少醉酒的人,醒來後也會感到頭疼欲裂。
黛眉緊皺着哼了一聲後,夏小韻從席夢思上坐了起來。
毛毯從她身上滑落。
她低頭看去。
身上,還穿着昨晚那身黑色禮服。
全身上下,除了腦袋疼的要命外,沒哪兒不對勁。
這讓她很茫然:燕随意,爲什麽沒有碰我?
小夏的親哥曾經告訴她:無論你喜歡誰,都不能跟燕随意來往,因爲我看不透那個人。
她也答應方圓的。
可昨晚,她還是主動投進了燕随意的懷抱--既然方圓說他是危險的,那麽就嫁給他吧,帶着所有的麻煩,希望那些豔陰使别再糾纏哥哥,而是來對付燕随意。
夏小韻在做出這個決定時,覺得自己特偉大!
就像所有被哥哥疼愛的妹妹那樣,一心爲他着想。
可是,燕随意爲什麽沒有碰我?
難道,他知道我就代表着詭異的麻煩?
夏小韻想到這兒時,套間的房門開了,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:“你醒了?”
看着一身修身小白西裝的水暗影,夏小韻沉默片刻後才說:“我們,見過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