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個把青春無敵美少女不當回事的混蛋,還有--在看到這三個奇怪的人後,夏小韻腦海中迅速浮上了這句話。
嚴格的說起來,這三個人沒啥奇怪的,就兩個男人一個女人。
一個男人是黑人,個頭足有兩米,膀大腰圓,嘴唇奇厚,面目猙獰,就像野獸。
另外一個男人是白人,面相儒雅斯文,就像電影中那些能迷倒無數少婦的學者。
唯一的女人,也是歐美女郎,哪怕是穿着沖鋒衣,也能看出她擁有着讓好多女人都自慚形穢的火火身材,尤其是那張妩媚的俏臉,很像歐美走紅的某個女影星。
夏小韻之所以在看到他們三個人後,覺得世界不正常,那是因爲那個妩媚的美女,就被野獸般的黑人哥們摟在懷中,大手在她傲人的部位上,肆無忌憚的捏着。
可她沒有絲毫的生氣,還媚笑着很享受的樣子。
反倒是那個白人大帥哥,被冷落在一旁,臉上帶着憤怒、嫉妒,還有陰骘的無奈。
夏小韻堅信,如果讓毛驢來安排這三個人的話,肯定會讓黑人哥們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--美女與野獸的故事,隻能出現在古希臘神話中,萬萬不該在現實中。
可現在,她就看到了這一幕。
“蛇兒,這個美妞就是小方說的小美女了吧?”
夏小韻開門下車時,就聽歐美女郎問旁邊的大帥哥。
她明明跟野獸哥們打得火熱,卻偏偏媚笑着去問白人帥哥,這是擺明了故意玩他了。
蛇兒?
這麽儒雅有風度的大帥哥,怎麽可能會叫這名字?
走過來的夏小韻,聽美少婦說出這句話後,本能的驚愕了下,看向了‘蛇兒’。
隻掃了夏小韻的臉蛋一眼,眼睛就一亮的響尾蛇,馬上就昂起下巴,晃了晃腦袋--雙肩、脖子的骨關節,馬上就發出嘎巴嘎巴的爆豆聲音。
向夏總展現了自己陽剛男人的一面後,響尾蛇向前踏出一步,紳士氣質十足,伸出了右手,用流利的漢語說:“請問你是夏小韻,夏小姐嗎?”
夏小韻下意識的伸出手:“是的,我就是夏小韻。”
響尾蛇在拿捏出紳士嘴臉時,總是很紳士,隻是輕輕握了下夏總有些發涼的小手,就松開了,儒雅的笑道:“你好,我是響尾蛇。你也可以稱呼我是蛇兒。”
原來他真叫蛇兒,可爲什麽不說他的本名呢?
夏小韻心中納悶,表面卻沒有表露出來,隻是含蓄的笑道:“響、蛇先生,你好。”
“嚯嚯,我喜歡蛇先生這個稱呼。”
響尾蛇陰柔的笑了下,擡手指着旁邊那對勾肩搭背的男女說:“夏小姐,我給你介紹一下,這是老闆娘,那個--相信我不說,你也能知道他的名字。”
“野獸。”
夏小韻脫口說出這個名詞後,臉兒攸地一紅,趕緊搖頭,正要賠禮道歉時,野獸笑了,一口整齊的大白牙:“不錯,我就是野獸。”
響尾蛇,野獸,老闆娘。
這三個人的名字,沒有哪一個是正兒八經的人名,可他們卻很爲自己能叫這名字而感到自豪,開心。
老闆娘總算是打開了野獸的爪子,扭着腰肢走到夏小韻面前,咯咯嬌笑着牽起她的小白手,用色狼看美女的眼光,上下打量着:“喲,小方那小子還真有眼光,啧啧,這小美女真水靈,讓我都動心了呢。”
夏小韻不介意跟老闆娘這樣的美少婦握手,卻實在受不了她那色色的眼神,趕緊讪笑一聲,借着擡手攏了下鬓角發絲的動作,掙開了她的手:“你、你們是方圓的兄弟嗎?”
還沒有遇到方圓之前,夏小韻幾乎從來都不會說‘兄弟’這個詞。
她更喜歡‘朋友’這個稱呼。
在她看來,兄弟這個稱呼,就像方圓總說‘啥啊啥’的那樣,老土的讓人發笑。
不過現在,她才意識到‘兄弟’這個稱呼,對于方圓來說有多重要。
重要到爲了兄弟,方圓可以無視她這個青春美少女。
所以,在看出老闆娘三人跟方圓關系(絕對是一丘之貉)不一般後,才算是在正式場合,第一次用了這個詞。
“兄弟?”
老闆娘微微一愣,本來滿是風情的眉梢眼角,瞬間浮上羨慕、落寞的神色,輕笑一聲說:“不,我們是方圓的朋友,不是兄弟。”
我就說嘛,兄弟相比起朋友來說,稱呼很老土的--夏小韻想到這兒時,卻又聽老闆娘輕聲說:“能夠做他的朋友,我們就已經很榮幸了,可從沒有敢奢望,能夠成爲他的兄弟。”
朋友,永遠跟不上兄弟,更鐵,更熱血!
朋友,可以爲朋友兩肋插刀,但卻無法替代兄弟之間,那種血脈相通的親近。
并不是所有的異姓朋友,都能成爲兄弟的。
因爲兄弟這個詞,所代表着的責任,意義,比朋友還要更重。
猛然間,從老闆娘略微黯淡的眼神中,夏小韻蓦然明白了兄弟跟朋友之間的區别。
兄弟之間的感情,那是一個她此前從沒有過接觸過的高度。
屬于韓斌,屬于林武,屬于毛驢--可夏小韻在方圓心中,好像連朋友都算不上。
想到此前還爲自己在方圓心中,連韓斌都比不上而産生的憤怒……夏小韻忽然很想笑。
笑自己無知:你在方圓心中,何止比不上韓斌?就連毛驢也比不上的。
毛驢隻是一條狗子,卻是方圓的兄弟。
讓老闆娘、響尾蛇、野獸三人都羨慕的兄弟。
夏小韻不說話了。
因爲她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她不是喜歡打打殺殺的人,卻能從老闆娘三人當前的裝束(在跟老闆娘握手時,都看到她後腰别着的手槍了),看出他們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。
三個殺人的人,出現在塔希科,跟方圓有關,那麽他們就是來幫着方圓殺人的。
這得是什麽樣的交情?
可他們卻隻是方圓的朋友,算不上兄弟。
老闆娘他們,絲毫不掩飾能夠成爲方圓兄弟的渴望。
老闆娘這句發自内心的話,影響了大家。
在接下來的半分鍾内,沒有誰說話。
這讓夏小韻感到了無比的壓抑,幹咳了聲打破了沉默:“咳,那個啥,其實能成爲方圓的兄弟,好像也很簡單的。”
“簡單?”
看着夏小韻的響尾蛇,滿眼都是無法相信的驚訝,搞不懂她怎麽能說出這句話。
“是啊,就是很簡單。據我所知,一個跟他在一起生活了小半年的租客,都成爲他兄弟了。”
夏小韻說的是林武。
她能感受到自己在說這句話時,帶有了明顯的不屑意思,就是在安慰老闆娘他們:喏,連一個租客都能輕易成爲他兄弟,你們實在沒必要爲不被他當兄弟而失落。
果然,她看到老闆娘三人相互對視了眼,臉上帶着驚詫。
“我沒騙你啊,這是真的,要不然你們可以問問他。”
夏小韻連忙又說。
“我相信你沒有騙我們。”
老闆娘猶豫了下,才問道:“小美女,你知道當世能夠被小方當做兄弟的人,有幾個?”
我怎麽知道?
夏小韻心中不屑的回了句,表面卻淡然的搖了搖頭。
老闆娘伸出三根白生生的手指,晃了晃說:“三個,除了他身邊那條叫毛驢的狗子外。”
夏小韻來興趣了:“哪兩個?”
“一個是韓斌,另外一個,是個陰損之事幹盡的盜墓賊。”
老闆娘說:“或許你很快就能看到他--可我敢保證,能被小方靈魂都接受了的兄弟,隻有昆侖。”
“昆侖?”
夏小韻眨巴了下眼睛:“昆侖是誰?”
“一個終生隻爲小方活着的人。”
老闆娘輕聲說:“爲他而生,又注定爲他而死……小方真正意義上的兄弟。”
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走一次,都有着自己的生命價值,爲自己活着而努力去争取什麽,必要時可以像唐太宗那樣,幹掉自己一奶同胞的兄弟,成就萬年霸業。
沒有誰在來到這個世界上後,爲别人而活着。
朋友不會,兄弟不會,甚至父母都不會。
但老闆娘卻說,偏偏有個叫昆侖的人,爲方圓而活,也注定爲他而死。
這,才真算方圓的兄弟。
昆侖,是個什麽樣的人?
爲什麽,以前從沒有聽方圓說起過?
塵世間,真有爲别人才存在的傻瓜--或者說是兄弟?
夏小韻忽然發現,這麽多年的學是白上了,引以爲豪的名校文憑更是一張紙,因爲到今天的此時,她才隐隐懂得了,什麽叫兄弟。
難道說,我真的很笨,很腦殘?
夏小韻茫然片刻後,用力搖了搖頭,把這個古怪的念頭甩開,不想再讨論這個古怪的問題,岔開話題問道:“方圓呢,他在哪兒?”
話題被她岔開後,幾個人之間的古怪氣氛迅速消失,野獸咧開大嘴的笑道:“知道你早就要來,所以他在屋裏等你,等你一起共進早餐。”
“你們不一起吃?”
夏小韻感激的笑了下,走向了木屋。
“我們都吃過了。”
老闆娘啓齒笑道時,重新恢複了她的妩媚樣子。
“嗯。”
夏小韻點了下頭,走到門口時卻又忽然轉身,說:“我想更正一下你們的某個觀念。”
“什麽?”
老闆娘三人,齊聲問道。
“兄弟再親,也比不上夫妻的,你們說,對不對?”
夏小韻嫣然一笑,不等三個人回答,推門走進了屋子裏。
“她要俘虜小方。”
“成爲小方的媳婦。”
“會不會被昆侖一刀砍掉腦袋……”
夏小韻關上門,隔斷了老闆娘三人傻楞片刻後的小聲議論。
屋子不大,但很幹淨,也很幹燥暖和。
有壁爐。
壁爐旁邊的沙發上,搭着一些白色的衣服。
桌子上擺着豐盛的午餐:土豆炖牛肉,西紅柿炖牛肉--高度伏特加白酒,兩套餐具。
沒有人。
方圓呢?
夏小韻看向屋子裏的某扇門時,門開了。
一個光着屁股的家夥,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,渾身散着熱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