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摘花覺得自己以後也沒機會看到太陽了,天地之間這種望不到邊的慘白色,是雪地,腳下的積雪沒過腳踝,刺骨的東北風,還在繼續把大片的雪花灑在大地上。
在塔希科的西北地區,據說二戰時期,德國突圍時成千上萬的戰士,都活活凍死在這片冷冰冰的土地上。
秦摘花卻不希望自己像德國人那樣,被活活凍死在這鬼地方,他可是華夏最爲精銳的特工,就算是要死,也該死在戰場上,而不是被老天爺凍成一尊冰雕。
可問題是,這兒是戰場不假,但他的敵人在哪兒?
相比起那些敵人來說,秦摘花就是個外來戶,隻知道自己就在荒無人煙的雪原上,放眼望去都是一樣的白色,看不到任何坐标。
那些從小就生活在這片雪原上的敵人,卻能利用當前的環境,總能在給他造成最大殺傷力時,猛地出現。
盡管突然出現的結果,就是被秦摘花幹掉,但每次都能給他留下傷痕--在這種地方受傷,跟等死沒啥區别。
秦摘花艱難的行走着,四周一片死寂,唯有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聲,還有砰砰的心跳,每跳一下,都會帶走一絲熱量,就像傷口不斷淌出的鮮血,讓他覺得越來越冷,無論怎麽發抖,都無法補充哪怕是丁點的熱量。
一個跟頭,秦摘花栽倒在了雪地上,整張臉都撲在積雪裏。
他想睡覺,可在身受十幾處傷痕、流血過多的情況下,在雪地裏睡過去的唯一結果,就是被凍死。
我還年輕,我還沒有找到斷玉,我還沒有救出李治燦,我不能睡,更不能死!
秦摘花狠狠咬了下舌頭。
劇痛讓他眼前發黑,卻嘗不到鮮血還有的血腥味,可能血液都被凍住了吧?
秦摘花慢慢擡起頭,眼神渙散,除了能看到白色,還是可惡的白色,耳邊倒是在嗡嗡的響,那是身體已經接近油盡燈枯時,才會産生的幻覺。
左膝跪了起來,靠可能已經跟左手凍在一起的軍刀支在地上,秦摘花終于慢慢站了起來,身
“我還真是命大。”
秦摘花努力把頭擡的更高一些,看到了一個白影。
距離秦摘花最少八十米遠的地方,站着一個女人。
應該是個相當漂亮的女人,好像很少有這麽優美的身段,在跑起來就像被春風吹起的楊柳枝,扭啊扭的。
尤其是那雙大長腿,這要是蛇兒般的盤在腰間--那種滋味,就算是再死一萬次,好像也很值得。
還有這女人的眸子,絲毫沒有受這冰天雪地的影響,依舊水汪汪的,透着無盡的媚意。
這得多麽妖媚的妞兒,才能讓奄奄一息的秦摘花,能對着她想入非非?
秦摘花很快就知道這水靈靈的女人是誰了。
如果她不是風聲的老大水暗影,絕不會無視秦摘花的奄奄一息,跑過來後話都沒說一句,就擡腳狠狠踢在了他下巴上。
就因爲,她從秦摘花的眼神裏,看出他‘欣賞’美的神色。
很疼。
比敵人踢飛秦摘花的那一腳,還要疼。
疼的他很想昏過去。
秦摘花苦笑,卻睜大了眼睛不敢昏過去--因爲根據他對水暗影的了解,在得罪這娘們後,如果在得不到她的原諒之前就敢昏過去的話,那麽就再也沒有醒過來的機會了。
那女人一笑,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:“秦摘花,你怎麽還沒死呢?”
“水、水水姐,您來了,就算是我想死,也不敢死啊。”
秦摘花臉上堆起谄媚笑容的樣子,實在讓人難以想象,他剛才能連殺兩人。
“舍不得死啊,那是不是想跟我睡覺,就這兒?”
水暗影咯咯的笑着,慢慢蹲了下來,比雪還要白,比火還要熱的纖手,在秦摘花的臉上輕輕擦拭着,就像小情人在撫摸愛郎的臉。
“您還是殺了我吧。”
秦摘花不敢再說什麽,隻能讪笑。
“好,這可是你說的。唉,沒想到你甯可去死,都不想跟我睡覺,看來我活的真失敗啊。”
幽幽歎了口氣,水暗影右手一揮,重重砍在了秦摘花脖子上。
在被砍昏過去的瞬間,秦摘花看到東邊天際猛地跳出了一道紅邊:我,總算又看到了太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