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還病怏怏的洋洋等孩子,今天午休過後就活蹦亂跳的了,在院子裏玩滑梯,做遊戲,清脆的笑聲咯咯咯,很悅耳,更朝氣。
方圓站在院長辦公室的窗前看着孩子們,眼神柔和,一個帆布背包就放在沙發上,這是他的行禮,裏面有山羊給他準備的一些土特産。
其實山羊也知道,方圓才不會在意什麽土特産,但他必須要送。
不管怎麽說,人家可是給了他小孫子一棟海邊别墅,又給陽光孤兒院‘捐助’了兩百萬美金,于情于理,他都得表示一下。
今天下午,方圓就要乘坐高鐵返回唐王了。
這是從他回歸唐王後,唯一一次離開唐王那麽久,前後加起來一個多月了。
想到要回唐王後,他竟然有了些歸心似箭感。
“再仔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。”
山羊走過來,又掏出了兩百美元一顆的古巴雪茄。
他的提議,自然是讓方圓留在明珠,兄弟倆人一起獻身于慈善事業。
“不用考慮了,最起碼在我四十歲之前,我想我是無法靜下心來做善事的。”
方圓點上粗粗的雪茄,噴了口煙霧後說:“其實你也該知道,我事兒一大堆,如果不是看在這些孩子的份上,就憑我跟你的交情,能跟你喝一杯就很不錯了,怎麽可能呆這麽久?”
雖說這番話有打擊山羊的嫌疑,不過方圓也不全是在撒謊。
唐王那邊,的确有他放不下的事:神秘的陳婉約,神秘的彼岸花,還有不怎麽神秘了的林二,更何況,還有個反複無常的蛇蠍水暗影……
好多事,在這段時間内,都被他刻意屏蔽了。
那是因爲方圓覺得,跟孩子們在一起時,就不能胡思亂想,要不然會亵渎那些純真的心靈。
而且他有種預感,就算他答應山羊留在明珠,那些麻煩也會像不散的陰魂那樣,慢慢找上門來。
他可不願意孤兒院這些孩子們,因爲他而受到丁點的傷害。
要不然的話,今天淩晨時,他也不會去葉明媚卧室‘到此一遊’了。
想到這兒後,方先生眼前又浮現上了讓他很想流鼻血的一幕:那個女人,到底得有多麽的嚣張狂妄,才能在睡覺時,都擺出那姿勢?
從水暗影睡覺的姿勢,方圓就能斷定這個女人相當的、的浪,說文藝點就是:她是那種夜夜當新娘的主,無男不歡。
但事實上,據方圓從葉青那兒了解到,葉明媚卻非常的‘守婦道’,不管她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,卻從沒有任何绯聞傳出來。
真搞不懂,她是怎麽受得了。
就在方先生很佩服自己思維的跳躍性又增強一步(從正事,聯想到葉明媚的私生活)時,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的山羊說話了:“你也别總打擊我,再怎麽說,咱們也是兄弟不是?”
“狗屁的兄弟,誰家兄弟總是算計我那點錢?”
方圓撇了撇嘴,轉身走到沙發前拎起帆布包:“走了。有啥事兒,電話聯系。”
在這兒呆了七八天的方叔叔要走了,孩子們很是舍不得,圍住他戀戀不舍的,搞得方先生心中一發狠,把山羊給他買的那些土特産都貢獻了出來,這才總算斬斷了離别的傷感。
“以後有空了,我會經常來看孩子們的。”
方圓看着緩緩關閉的大門,把空了的帆布包扔給了山羊。
“下次來時,就别帶支票了,随便帶一兜現金來就行。”
山羊笑眯眯的說到這兒時,一輛烏黑的大奧迪緩緩停在了他們身邊。
車上隻有一個人,很帥氣,有風度,讓方先生看不順眼的年輕男人。
看到這個年輕人後,山羊那張老臉上,馬上就堆起菊花般的笑,腰身也微微弓起來,快步迎了上去,老遠就伸出了雙手:“馬處,您怎麽來了?”
“胡院長,你好,我是剛巧路過這邊。”
馬經天矜持的伸出手,任由山羊雙手握着用力搖晃。
馬處,是馬經天在官場上的職稱。
也怪不得林二曾經說過,馬經天就是那種堪稱完美的男人,不但相貌英俊,氣質非凡,能力出衆,社交廣泛,而且還極富愛心,是陽光孤兒院的常客,幾乎每個月都會來這邊做志願,被孩子們親切的稱爲馬叔叔……
所以,自從創建孤兒院,就秉承‘隻要有人來做慈善,都會把我當祖宗看待’原則的胡院長,才會對他如此客氣。
不過這次馬經天停車,可不是爲了做慈善,更不是專門跟胡院長打招呼,而是因爲方圓。
馬經天從沒有見過方圓,更不知道他跟葉明媚之間,也發生過那些打死也不能說的故事,卻在看望馬軍時,聽說過他的相貌。
馬經天不能不關注方圓--如果你未婚妻跟某個男人在一起過了幾個月,你能不關注那個敢給你戴綠帽子的男人是誰嗎?
好不容易,才等熱情的胡院長松開手,馬經天看着方圓,微笑着問道:“胡院長,這位先生是你朋友?”
“所有來陽光孤兒院做善事的人,都是我的朋友,也是恩人。”
山羊認真的解釋道。
他這一句話,就把自己跟方圓的關系說清楚了:這家夥就是個腦子進水來做慈善事業的,跟我跟你的關系差不多。
“哦。”
馬經天點了點頭,又說道:“介紹一下?”
“好。”
山羊倒是很幹脆:“馬處,這位先生姓方,叫方圓。不是本地人,是來明珠遊玩的,偶爾來到陽光孤兒院,做了八天的義工……”
果然是那個方圓!
馬經天看着方圓,雙眉微微一挑,山羊後面說了些什麽,他就不在意了。
無論是誰,在看到自己的情敵後,總會本能的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的。
介紹完方圓後,山羊又給他介紹馬經天:“方先生,這位是馬經天馬先生,明珠計委的實權處長,更是孤兒院的三星義工。”
山羊爲了激勵大家來孤兒院做義工,特意搞了個等級榮譽,三星是最高的了。
原來他就是林二的未婚夫,嗯,人長的還湊合,文質彬彬斯文敗類的模樣--方先生臉上立即浮上親切的笑容,主動伸出手:“原來你就是馬處,久仰久仰。”
得知他就是馬經天後,方圓立即就猜到人家爲啥停車站住了,自然不會再裝做沒聽過他的傻樣,那樣會被人看不起的。
馬經天跟方圓握手,微笑着說:“方先生,彼此,彼此。”
這是在說:小子,我也聽說過你的大名了,敢揮舞着鋤頭挖我牆角。
很友好的握了下手後,馬經天直接說道:“方先生,有件事,我想跟你單獨聊聊,不知道你能否賞臉?”
方先生當然不願意賞臉--誰讓這姓馬的太優秀了,都把他給比下去了,聰明男人隻會跟漂亮女人呆一起,從來都不稀罕跟優秀男人豎一塊的。
方圓面帶難色:“這個……馬處,真不好意思,我訂的是下午四點返程的車票,正準備去車站的。”
馬經天擡手看了下手表,笑道:“不要緊,這才兩點。這樣吧,方先生,我送你去車站,咱們路上聊?”
“那就麻煩馬處了。”
既然有大帥哥腆着臉的給自己當司機,方先生覺得自己實在沒理由拒絕的。
“胡院長,那我走了,跟孩子們說,有空我還會來看他們的。”
當着馬經天的面,方圓自然不好跟山羊擁别,這讓他有些小遺憾--無法趁着擁抱的機會,把挂在山羊脖子上的玉佩拿走了。
話說,那可是好東西,是山羊從一唐朝古墓中搞到的,上面雕刻着個吞天貔貅。
不知道自己躲過一劫的胡院長,微笑着跟方先生握手告辭。
“唉,胡爺爺要是在年輕三十歲,絕對會參與他們對美女的争奪--卧槽,方圓,你這個王八蛋,連自己人都不放過!可憐我那個夏代古戒啊!”
等那輛大奧迪消失在遠方後,山羊頗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,轉身正要走回孤兒院時,卻發現右手上那枚古戒不見了。
摸索着無名指上的古戒,方圓臉上帶着矜持的淡然笑意,目視前方。
上車後,倆人都沒說話。
馬經天在考慮着,是開門見山的,還是委婉點的,或者幹脆警告他,以後絕不能跟林舞兒來往,要不然就打斷他腿子啥的。
方先生卻覺得,他其實跟馬經天沒有交談的必要:他隻是拿林二當兄弟看,才沒打算給馬處戴綠帽子呢。
車子右拐後,眼角瞥見方先生始終一副淡然若定、不言不語的裝比樣後,馬經天隻好先開口了:“方先生,你該知道我爲什麽要找你談談吧?”
“是不是覺得,我吸引女孩子的魅力,要比你還要大?”
方圓笑眯眯的看向了他。
馬經天一呆。
老天爺可以保證,這就是個正道君子,以往跟任何人談話,都是遵規守矩的,從來不會跟人開玩笑:其實也正是他這個正經性格,才讓林二覺得無趣,覺得他古闆,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朝氣。
英俊、能力高,前途光明又咋了?
像林二這種驕傲的女孩子,才不會在意這些。
她中意的,是方先生這種有血有肉接地氣,會耍流氓罵髒話外帶守着美女摳腳丫,又懂得讓女孩子會哭會笑的人!
看到馬經天一副傻呆呆的樣子後,方圓心中微微不忍,接着說:“呵呵,開個小玩笑。”
“不。”
馬經天卻搖了搖頭,嘴角浮上一抹苦澀的笑:“方先生,其實你說的沒錯,你吸引女孩子的魅力,的确比我大,要不然舞兒也不會喜歡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