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麽?”邱一清吃了一驚,道:“包括……?”
“包括任務,血淚。”陳志淩肯定的回答。
邱一清不由微微暴躁,低聲道:“陳志淩,你瘋了。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?”
陳志淩淡然道: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還這麽做,你一定是瘋了。”邱一清道:“現在都什麽時候了,生死存亡。你居然感情用事?”頓了頓,發現安昕面色不對,他便掃了安昕一眼,道:“女娃兒,我知道我這話你聽起來刺耳。你的劫數,在你生下來的那天我就算到了。陳志淩不來,你也會應這個劫數。但陳志淩不同,他是天煞皇者,将來的大氣運中,還需要他來力壓群魔。而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候,一子錯,滿盤皆落索。”
安昕聽的臉色煞白,先是覺得邱一清說的莫名其妙,跟神話小說似的。但是隐隐的,她也更加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。從妹妹的存在,以及陳志淩的述說中,安昕直到了她認知以外的一個天地。
但現在邱一清這麽說她,她心裏還是委屈。絕對的委屈,不過她并沒有表現出來,這點修養她還是有的。我命都要沒有了,難道我還有錯嗎?
陳志淩伸手握住安昕的柔夷,他的安慰總是恰如其份,讓安昕心中溫暖。
“邱師傅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。安昕……”陳志淩沉默一瞬,艱澀的道:“其中發生了很多事情,我不便細說。現在安昕隻有十天的命,我希望你能幫忙妥善安排她的妹妹。”
邱一清聽到陳志淩說安昕隻有十天的命時也是周身一震,他的眼神變的複雜。半晌後,對陳志淩道:“把你脖子上的玉佩取下來。”
陳志淩微微啊了一聲,他是戴了一枚玉佩。這玉佩卻是莫妮卡送的,這邱一清是怎麽知道的?
不及細想,陳志淩拿出了玉佩,遞給邱一清。
邱一清便道:“陳志淩你先出去,我要單獨跟女娃子談談。”
陳志淩微微皺眉,道:“邱師傅,你……”
邱一清有些惱火,道:“難道老子還會害她不成?”
陳志淩深吸一口氣,握安昕的手加了一些力道,示意她别害怕。當即起身,離開了房間。
邱一清待陳志淩離開後,忽然又起身前去開門,對走廊上的陳志淩道:“知道你耳朵靈,給我走遠一點,别偷聽。”
陳志淩無奈,當下隻得下樓離開。
邱一清關上門,回到安昕的身前坐下。安昕微微緊張的看向邱一清。
邱一清拿出玉佩,道:“這塊玉佩你收下,這玉佩我能感覺出它的清氣,這也是說明這塊玉佩最是純淨。”
“做什麽?”安昕不解,但還是收下了玉佩。邱一清喟然一歎,道:“人的一生,命數,因果,全部在冥冥中自有定數。時間一到,誰也無法逃過。你的命數,注定在你這一年要終止,這也是因爲大氣運即将要降臨。而你的生辰日子特殊,導緻你的身體陰冷純淨。你的血淚,乃是至陰至純之物,這在道家裏,一滴血淚都是寶貝。你身體裏有這麽大的寶貝在,又怎麽會不惹人觊觎。”
安昕心中複雜無比,多的是難受和無辜。她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什麽,而厄運卻無法阻止。
“什麽是大氣運?”安昕忍不住問。
邱一清微微一怔,随即道:“任何事物的發展,到了一定的極限都會出現破滅。在道家上來說,是天地滅亡,重開五行,再造天地。形象一點說,水桶裏的水已經滿了,還有别的水想要進入水桶安身立命。于是這個時候,所有的水注入桶中。這就是一場生死厮殺,最後水桶裏還是隻有這麽多水,沒有搶到氣運的人,就會在這場争奪中滅亡。在平常的時候,外面的水因爲某些因果的制約,是不能對水桶發起攻擊的。而這時候,因爲因果的變幻,也就是老天爺覺得這桶水太安逸了,要換了。于是,外面的水就會全部瘋狂的注入進來。這也就是大氣運的降臨,很玄妙的東西,說起來神神叨叨,但是事實就是這麽回事。那麽陳志淩,你,我,就算是水桶中的水。要保存下來,就要靠陳志淩這樣的人去生死搏殺。他有這個命格,氣運,所以他有這場氣運争奪的入場券。”
安昕聽的似是而非,也有些不寒而栗。随後道:“外面的水,您指的是什麽?外星人?”
邱一清頓時翻了個白眼,又耐下性子解釋道:“我們所存在的世界裏,有許多無法解釋的存在。雖然科學破除迷信,但迷信一迷上下五千年,不可能全部是假的。就說你妹妹的存在,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還有一些道家人,天生異禀的人,死後靈魂不滅。以及一些生靈在吸收足夠的日月精華後,修煉出靈魂神識。你應該也聽到老一輩的人說過,關于走蛟的傳說。那也是靈物修煉大成後,要度雷劫的一個形式。不過天地之間有其生物運轉的規則存在,這些有神通本領的人一旦出來,就會容易遭到天劫。因果不爽啊!這些靈物被困數百年,乃至千年,一旦大氣運降臨,有了名正言順出來享受的機會,你說他們會怎麽樣?”
安昕頓時驚呆,這很好想象。就比如一群武林高手被困在牢籠裏幾十年,突然被放出來,他們會怎樣?後果不敢想象。
“邱師傅,不管如何,您一定要保全我的妹妹。”随後,安昕誠聲向邱一清道。
邱一清道:“這個是自然。我一直待在燕京,也是想幫你這個忙。你妹妹是天生的靈物,與其他靈物不同,将來若得機緣,成就不可估量。我本來是想跟陳志淩建議,将你妹妹扼殺。因爲他畢竟是要對你下手,他若殺了你,你妹妹會視他爲大仇人。這對他來說,非常危險。但是陳志淩執意不肯,也才有了我來用藥讓你妹妹陷入沉睡這件事。”
安昕呆了一呆,卻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茬。心中對陳志淩的感情又産生了一種變化。
“你的身體是至陰至純,所以是你妹妹栖宿的好地方。你若不在後,她便沒了栖宿之地,目前當務之急,就是要爲你妹妹找一個栖宿之地。”邱一清說道。
安昕急急道:“邱師傅,您一定要想辦法。”她覺得自己不能活了,一定要讓妹妹活下去。自從知道妹妹是真的存在後,她便感受到了那種骨肉相連的親情感。
邱一清道:“栖宿之地,還是要靠你自己。你的血淚有限,陳志淩要拿去完成任務。而且血淚始終還不夠純淨。血淚之後,你身體裏還有一樣寶貝,那就是心淚。血淚流過之後,便是心淚。你将心淚用這枚玉佩接住,然後你妹妹便可以栖宿在這玉佩之中。”
“要如何才能流出血淚?”安昕不禁問道。她自己實在是沒有一點的譜。
邱一清道:“本來是要讓你大喜大悲,有很大的幾率可以流出。現在你什麽都知道了,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麽法子了。這件事,看你們自己的機緣了,沒有任何人能幫忙。但你要謹記一點,你如果流不出血淚和心淚,陳志淩會完蛋,你妹妹也會完蛋。所有的責任都在你身上,你自己……哎,好自爲之吧。”
安昕離開時,邱一清給了她一粒藥丸。是可以讓她妹妹蘇醒的藥丸。
陳志淩與安昕離開了東方君悅大酒店。在别克車上,陳志淩不免問起安昕,邱一清到底跟她說了什麽。安昕便将玉佩和心淚的事情說了出來,陳志淩便也明白了邱一清的心思。邱一清這是在将所有壓力放到安昕頭上,逼她流出血淚。
陳志淩看着安昕擔憂焦急,不禁爲之心疼。
“陳志淩,你爲什麽不選擇殺了我妹妹?你不怕她找你報仇嗎?”安昕忽然問陳志淩。
陳志淩呆了一呆,随即低沉的道:“我來對你不利本就不該,隻要日後能夠救出傾城她們。我可以讓你妹妹報仇,也算是給你一個交代。”
安昕眼眶泛紅,忍不住道:“你好傻!”
在等待安昕的時候,陳志淩跟海青璇和李紅淚聯系過。問及弗蘭格的情況,情報顯示弗蘭格之前是躲在車庫裏,後來殺了車庫一家的全家。但是目前弗蘭格在哪裏,并未查出來。像弗蘭格這種高手,下定決心潛伏起來,實在很難找到。
且不說這些,陳志淩載着安昕回到了家中。回家後已是下午四點。陽光西斜,充滿了溫柔的氣息。
陳志淩給安昕煮了粥,安昕勉強吃了一些。對于現在的安昕來說,确實沒有多少胃口。看着安昕愁眉不展的樣子,陳志淩将她擁入懷中,握着她的柔夷勸慰道:“你别想太多了,量力而爲,實在不行也沒什麽。這幾天,我們好好珍惜這幾天。”
“我不想你出事,更不想妹妹有事。”安昕語音充滿了愁苦。
陳志淩沉吟一瞬,覺得安昕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,當下道:“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流出血淚,但是我一直不忍心這樣做。因爲一旦做了,你就會沒命。”
“是什麽辦法,你快說,我都已經這樣了。隻要你和妹妹沒事就好。”安昕眼睛一亮,對于現在的她來說,生命無望,隻希望愛的人和妹妹能夠平安無恙。
陳志淩道:“會有些痛苦,等到第十天的時候,我會告訴你。但是這幾天,你不要想這件事了好嗎?”
“真的,你沒有騙我?”安昕忍不住狐疑。
陳志淩道:“我不會拿我的命和你妹妹的命來開玩笑。”
陳志淩這麽一說倒顯得很是慎重嚴肅,安昕便也沒有理由懷疑了。
随後,陳志淩道:“安昕,你要不要回去一趟?”
安昕眼神一黯,道:“不用了,我去之後,你把我骨灰送回去就可以了。”她不禁想,如果父親看見自己死後,會不會心痛掉淚了?他不會再繼續恨自己了吧。突然之間,她心底似乎有種報複的快意。這麽多年,父親的冷漠,她縱使理解,又怎會沒有一絲絲的怨恨呢?
陳志淩見了安昕的神色,便也沒再勉強。又道:“你想去哪兒,想做什麽,都告訴我。隻要我能辦到,我一定去辦。”
安昕呆了一呆,随後突然覺得心裏有種火焰在燃燒。她這一輩子壓抑了太久,現在她想全部釋放出來。想要大叫,大吼,想要不再淑女。
“我想去飙車,想看黑拳,想去露營……”安昕一口氣說了出來,道:“先隻有這麽多,我還要慢慢想。”
“好,今晚我帶你去飙車。”陳志淩握住她的柔夷,道:“我帶你去赢冠軍。”
安昕不禁一怔,随即微笑,道:“你開車難道也很厲害?”
陳志淩一笑,道:“當然!”
安昕又道:“對了,我隻知道你很厲害,但是沒見過你出手,你給我表演表演吧。”
陳志淩現在當然不會對安昕說,我隻殺人不表演這麽臭屁的話,當下道:“好!”随後又道:“你看過武俠小說吧?”
安昕一怔,道:“看過金庸大師的一些,怎麽?”
陳志淩道:“你覺得武俠小說裏,一個高手最厲害應該是什麽樣子?”
“飛花摘葉,握鐵成泥,鐵掌水上飄,飛來飛去,十步殺一人,千裏不留痕。”安昕如數家珍的說道。
“好。”陳志淩笑笑,道:“我就給你表演這些,不過我們得去買兩個鐵球。鐵球你來買,免得說是道具。”
“你真可以?”安昕有些不敢置信。
陳志淩道:“試試不就知道了。”
說幹就幹,陳志淩當下和安昕開車出去。同時,陳志淩給李紅淚打電話,安排一輛好車,在燕京附近找一個飙車的場地,約一些飙車高手。
李紅淚當即答應。
爲了買兩個鐵球,陳志淩開車跑出三十裏路。安昕一夜沒睡,終是忍不住睡着了,陳志淩便也沒打擾她。
安昕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,天色已黑,今晚卻是有月亮。安昕看了一眼外面,卻是在湖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