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志淩的目光出奇的平靜,他冷淡的沖小傾道:“不許動手。”小傾聽出陳志淩的話裏威嚴,心中一顫。她生平隻怕狼爸和陳志淩。記者連連拍照。
陳志淩看向秀美女孩兒,帶着淡淡的憂傷,道:“你哥哥叫什麽?”
這件事很蹊跷,秀美女孩兒怎麽會知道陳志淩的行蹤。怎麽來到燕京的,怎麽聯系到記者的。一切,背後肯定有人在操縱。但是陳志淩沒有興趣去理會,他的仇人太多了,無所謂。
隻有一點,陳志淩知道這個女孩兒沒有說假話。因爲她的眼神,心跳,全部在告訴陳志淩,她沒說一句假話。
“你記好了
,我哥哥叫做韓宗仁,我叫韓瑩瑩。”女孩兒血紅着眼,仇視的看着陳志淩。頓了頓,她又道:“今天我爲我哥哥報不了仇,我就要看看這個國家是不是真的沒救了。”說完又環視在場所有人,随後,悲憤道:“我韓瑩瑩所說,沒有一句假話。蒼天作證……”說完,水果刀狠狠的紮向她自己的腹部。她竟然要用自殺來制造輿論,逼迫政府追究陳志淩的罪責。
這個手段,高明的很。但是又何其悲哀。連死都不怕了,也要報得兄仇。這個韓瑩瑩心中又該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?
水果刀眼看要刺進去時,陳志淩手一閃,那水果刀便已妙手空空的到了他手裏。“你認錯人了。”說完,丢下水果刀,牽起小傾的手轉身就走。
也還真沒人敢攔陳志淩。這可不是抓個小偷之類,群起而怒就可以了。對方是在警備區裏連殺六十人的絕世狂徒啊!
陳志淩與小傾進機場的候機廳時,幾名警察經過路人指點,來到了陳志淩的面前。
“同志,請你随我們回局裏協助調查。我們現在懷疑你與青漢血案有所關聯。”說話的警察是一名靓麗的警花。一般來說,警花都比較富有正義感。因爲她能進公安局,肯定是家裏有關系。家裏有關系,又不願意當千金小姐,卻跑去當警察。顯然是有一顆熱血的心。
陳志淩擡眸看了眼這名警花,淡淡道:“等等,我先打個電話。”
“不行!”警花非常嚴肅,覺得這家夥太嚣張了。頓了頓,一揮手,沖後面三名男警察道:“将他铐起來。”
便在這時,警花的電話響了。
三名男警察想要動陳志淩時,小傾攔在前面,眼神如寒冰。
這殺氣,讓三人如墜冰窖,竟然不敢動手了。
警花接了電話,片刻後,臉色大變,想辯解什麽卻似乎無從辯解。最後挂了電話,恨恨的看了眼陳志淩,道:“算你走運。”又對三警察道:“走!”
這個結果并不奇怪,單東陽的國安是維持國家治安。如果現在還後知後覺,那未免也太遲鈍了。至于廣場事件,國安也自然會去平息,這些,都不需要陳志淩來操心。
“陳志淩哥哥,你幫我去買個甜筒吧。”小傾忽然對陳志淩道,似乎剛才發生的廣場事件,對她一點心情幹擾都沒有。
陳志淩本來在發呆,聞言不禁失笑,道:“好,小饞貓,等着。”說着站了起來,朝候機廳外走去。
剛出候機廳,陳志淩就接到了單東陽的電話。
“東陽兄!”陳志淩淡淡的道。
單東陽語音誠懇,道:“陳志淩兄弟,你不用擔心,事情我們會平息下去。這件事肯定是幕後有人在亂搞,我會盡快查清楚。這件事,是我們的疏忽,我向你道歉。”
陳志淩淡淡一笑,道:“東陽兄客氣了,那就多麻煩你了。”
“嗯,祝你旅途愉快。”單東陽道。
陳志淩挂了電話,背後是誰?怕是沈門吧。這件事,不可能是沈默然幹的,沈默然懶得幹。怕是沈門中自作聰明的人,想要來借韓瑩瑩擾亂他的心境。
被一個小女孩如此仇恨,絕對不是愉快的事情。也許會觸發一個人的良知,從此陷入悔恨之中。
陳志淩也并不是沒有觸動,他下定決心在以後的日子裏,一定要控制情緒,盡量不要殃及無辜。
對于韓瑩瑩,如果按照最保險的做法,那就是殺了她,以絕後患。再小的釘子也可能在關鍵時候刺到人的腳。越是不起眼,越是難以預料。
這些陳志淩都知道,不過這一刻,陳志淩不願意去這麽做。他自認做不到那樣的冷血殘酷,像是一個地獄惡魔一樣。這不是他想要的。
買甜筒花費了一些時間,廣場上已經來了很多警察維持秩序。陳志淩回到候機廳時,小傾剛剛從另外一邊走來。
陳志淩遞上甜筒,看她臉色冷淡,揪了下她的臉蛋,道:“吃吧,小饞鬼。”小傾接過,這次很奇怪,她的臉上沒有閃過歡喜。
陳志淩也沒注意,随口道:“去洗手間了?”
小傾嗯了一聲。
飛機提前半小時登機,在經過安檢後,所有人開始登機。
訂的是普通客艙,陳志淩讓空姐給他來了一份排骨咖喱飯。
小傾則是不吃,陳志淩笑她被冰淇淋給撐飽了。
小傾無奈的看了眼陳志淩,因爲陳志淩太喜歡逗弄她了。
咖喱排骨飯很快端上來,陳志淩有些餓了,吃的很是歡快。吃到一半的時候,電話響了。當即拿出接通。是單東陽打來的。
“陳志淩兄弟!”單東陽的語氣出奇的嚴肅,道:“你老實告訴我,韓瑩瑩姐妹是不是你殺的?”
陳志淩吃了一驚,道:“什麽?”
“你不知道?”單東陽奇怪極了,接着道:“對方潛入救護車裏,不止韓瑩瑩姐妹死了,連幾名醫生和開車的司機全部死了。這件事影響很壞,我的麻煩大了。”
“不是我。”陳志淩頓時沒了心情吃飯,随即挂斷了與單東陽的通話。
“是我!”小傾聽到了單東陽的話,突然向陳志淩平靜的說。
小傾即使不說,陳志淩也已經猜到了是她。她要自己去買甜筒,就是爲了支開自己,然後好借機去殺人。
“你……”一股子怒火直沖陳志淩心間,便想給小傾一個耳光。手揚起,看着她無辜的眼神卻終是沒忍心打下去。
小傾定定的看着陳志淩,眸子裏充滿了疑惑不解。“陳志淩哥哥,你生氣了?”
“以後不許這樣了,絕對不許。”陳志淩的聲音顯得嚴厲無比。
“她們想要殺你。”小傾道,聲音仍然堅定。她不覺得有錯,所以理所當然。
陳志淩看着小傾,突然覺得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了。
在小傾眼裏,隻有黑白之分。沒有任何情理,感情可言。她将陳志淩當做了衡量黑白的比例,誰若對陳志淩不利,那就該殺。反之就不殺,就是這麽簡單。
陳志淩覺得有些後怕,這樣下去怎麽行。萬一有天,自己跟傾城吵架了。小傾該不會把傾城也給殺了吧?
一時間,陳志淩後背冷汗涔涔,後怕到了極點。
飛機起飛,沖上雲霄,離開了燕京的天空,藍天白雲,風沙不在。
陳志淩一直沒有理小傾,小傾委屈的拉他的衣角,他也隻是冷冷的拂開。
從燕京到成都的雙流機場,一共用了兩小時約十分。
出了雙流機場,是下午三點多。
小傾幾次想讨好陳志淩,都被陳志淩冷處理,這時候她也不再繼續讨好,而是悶着小臉蛋。
陳志淩本來打算帶小傾在成都有名的古街上去逛一逛,今晚領略下成都的風光,明天再去搭車,前往綿陽。但是由于這件惡劣的事情,陳志淩什麽心情都沒有了。
陽光下,小傾低着頭,看不清楚她的神情。陳志淩氣也生夠了,回頭沖小傾道:“我們去找個地方先吃飯。走吧。”說完在前先行。小傾卻也沒有鬧别扭,安靜的跟在後面。
陳志淩站在馬路邊,準備招出租車時,不經意的後瞥。他的眼力何其恐怖,就那麽一瞥,卻突然看到了一滴淚水的滑落。
陳志淩心中咯噔一下,她在哭嗎?回頭看小傾。小傾卻撇過頭去抹淚水,不想讓陳志淩看見她的軟弱。
陳志淩抓住她的手,便看到了她雙眼紅腫,淚水漣漣。這是陳志淩第一次看到小傾哭,在印象裏,她從沒開懷笑過。自己偶爾能逗她笑,但是哭……她不像别的女孩子,她像是永遠不會掉淚。所以此刻,她的淚水,她這樣的凄婉可憐的模樣,讓陳志淩沒來由的心痛到了極點。不禁暗恨自己的過分。
“小花貓,别哭了,我去給你買甜筒好不好?”陳志淩捏了捏她的小臉蛋,柔柔一笑,然後放下行李,轉身去對面的一間冰淇淋屋跑去。
很快,兩個甜筒買了回來。陳志淩遞給小傾,小傾擡起頭看向陳志淩,輕聲道:“你不生氣了?”
陳志淩點頭,道:“不生氣了,快吃吧。”小傾便接過甜筒,含着淚吃了一口。眼裏又露出歡喜之色。
陳志淩也吃了一口甜筒,這個時候,他真的仔仔細細意識到小傾的心思。如果是平常的女孩兒,那裏會這樣無怨無悔。至少也會耍耍性子,可是小傾不會。她也不知道錯在哪裏呢,她還是一張白紙。
陳志淩覺得他自己是她最親的人,在她犯錯時,應該去教她,而不是不理她。将她推開。
想通這節,陳志淩對小傾的愛憐增加。小傾吃完甜筒,陳志淩又将自己的給她。然後拉着行李,招了一輛出租車。
兩人先在一家酒店開了房間住下,随後清清爽爽的各自洗了澡。
準備出酒店吃東西時,小傾拉住陳志淩的手,看着陳志淩。她似乎想說什麽,又不知道該怎麽表達。
陳志淩捏了下她的小臉蛋,知道她的擔心,道:“傻丫頭。”說完吻了下她的額頭,道:“我永遠都不會丢下你,你是我最珍貴的寶貝,知道嗎?”
“嗯!”小傾重重點頭,眼眶卻又有些紅了。半晌後,她道:“我不懂,你就告訴我那裏錯了,好不好?”
“好!”
之後,兩人去了古街遊玩。小傾卻是興趣不大,不過陪在陳志淩身邊,她終究是開心的。
同時品嘗了成都的著名小吃。在回程的時候,路過一家書店。陳志淩進去買了許多關于生命起源,生命敬畏的書。他覺得小傾之所以濫殺,就是缺乏對生命的敬畏。說到這一點,陳志淩也必須承認他自己也不是什麽好鳥。
當初在東江殺人全家的事也沒少幹。
但此一時彼一時也,韓瑩瑩姐妹,對他造不成傷害。因爲她們與陳志淩現在的距離太遠了。連陳志淩的家人都無法傷害到。
不過輿論上傷害不會小,要是韓瑩瑩姐妹一直這麽告下去。陳志淩也是麻煩。小傾殺她們,确實是替陳志淩解決了麻煩。
順便的,陳志淩給小傾買了一整套漫畫叢書,從黑豹到灌籃高手,等等。
回到酒店後,陳志淩陪着小傾看生命起源的書,跟她講解生命的過程。并且舉例,殺人與殺動物之間的區别。
小傾熱愛動物,因爲她從小的環境。所以覺得動物要保護,不能濫殺。殺人,則就跟人類殺動物一樣,充滿了冷漠無情。
這個觀點,陳志淩不停的給小傾灌輸。
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最後陳志淩隻能無奈的道:“你如果殺人,我會不高興。”
小傾疑惑,道:“但是他們是你的敵人,他們會對你不利。”
陳志淩看她認真的模樣,刮了下她的瓊鼻,道:“我們來約法三章,以後你殺人,除非是我要被人殺了。再要不,必須我允許你殺,好不好?”
“這隻有兩章!”小傾說。
陳志淩失笑,道:“哈,你還會幽默了。”赤裸裸的取笑小傾。
不過兩人還是拉了勾,小傾也答應了陳志淩的約法兩章。
第二天,從成都到綿陽,坐的是巴士。一共用了約三小時。到達綿陽後,将行李用旅行包裝上。然後陳志淩與小傾開始進山。
川蜀的山路,山林都是曆史上有名的難走。其中還有瘴氣橫行,古來多少名将都對其束手無策。
陳志淩背了行李,進入叢林已經是下午三點。
日頭微微西斜,叢林裏的光線點點映射,很像古時候的男女幽會場所。
一來到這兒,陳志淩能感覺到小傾充滿了歡快。她罕見的蹦跳上前,轉身陽光的對陳志淩道:“陳志淩哥哥,我們賽跑怎麽樣,看誰跑得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