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需要我做什麽?”陳志淩問話很直接。
沈憐塵道:“我現在人在叢林的基地裏面,抽不開身。這件事情的鼓動者,是南洋司徒家的老太婆。這個老太婆言語嚣張,絲毫不把我們天縱放在眼裏,揚言若沒有她的财力支持,天縱便屁也不是。如今三家軍閥的聯手,也是她出錢促成。我要你趕到南洋,将這老太婆斬首,也讓南洋的人知道,開罪天縱會是什麽下場。”
“好!”陳志淩應道。
沈憐塵語音一柔,道:“也不用太着急,四天之内趕到就可,你還可以在燕京多陪家人兩天。”頓了頓,歎道:“我倒不是怕了這三家軍閥的聯手,他們全部保存實力,指望着同伴上。成不了氣候。說到底,他們這番作爲,也是騙騙老太婆的錢,順便想在我身上敲詐一筆。我痛心的是這些華人商會,他們之前全部受過這些軍閥的屠戮,敲詐。他們都是被殺怕了才知道,光有錢,沒有權力在手,就等于是肥羊。所以我在這個前提下,提出讓他們出錢訓練精兵。他們才乖乖答應,沒想到這些人,傷疤好了還沒兩年,轉手就跟這些迫害過他們的軍閥聯手,反過來對付我。”
結束了與沈憐塵的通話後,陳志淩拿着電話發了會呆。其實他心裏也很想念傾城,但是此時此刻,他不知道打通之後,要用什麽話來跟傾城說。怎麽解釋沒有回西伯利亞。是,可以欺騙她,她一定會信。但陳志淩怎麽能欺騙她?
如果說實話,這種事情在電話卻又溝通不清楚。所以隻有等幫塵姐解決了南洋的事情後,再回西伯利亞,跟傾城溝通。
西伯利亞。
伊爾庫茨克,天縱軍事學校。
夜色深沉,雖然已經三月開春,但伊爾庫茨克的夜晚還是非常寒冷。
外面寒風呼嘯,像是一個怪獸。在陳思琦的卧室裏,葉傾城穿着睡衣,套着一件羽絨服推門而進,手裏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。
面條上蓋了兩個煎得金黃的荷包蛋。
陳思琦從床上坐了起來,她的臉色有些蒼白,卻是患了感冒。幾天都不想吃東西,剛剛她喊餓。葉傾城馬上鑽出被窩,給她煮了一碗面條進來。
“快趁熱吃吧,我的小姑奶奶。”葉傾城長發垂着,面上帶着溫柔的笑意。
“嘻嘻,傾城姐你真好。”陳思琦接過面條,吃了一口,又把雞蛋分給葉傾城,道:“你也吃一個。”
“你吃吧,我不吃。”葉傾城道:“最近看油膩有點反胃。”陳思琦道:“這麽一大碗我可吃不完,我去給你拿雙筷子,咱兩一起吃。”說着就要起身。
“得了,姑奶奶。我去拿,你别折騰了。”葉傾城連忙阻止她。
待葉傾城拿了筷子進來,兩姑嫂便熱乎乎的吃起面條來,倒也其樂融融。忽然,陳思琦想到什麽,道:“你以前也挺愛吃荷包蛋呢,怎麽突然會反胃呢。該不會……”她的臉蛋上閃過喜色。道:“該不會你有了吧?”
葉傾城微微一怔,随即眼中閃過期盼之色,但嘴上卻道:“這事多沒譜啊,别瞎說。”
陳思琦道:“我倒是希望你快點有個小寶寶,這樣我就可以當姑媽了,你也可以當媽媽了。”頓了頓,道:“也不知道哥什麽時候回來,要不咱們給他打電話問問吧。”
葉傾城忙道:“别!”她吃了一口面條,道:“他是忙正經事,忙完了一定會打電話回來的。”
“打個電話又有撒。”陳思琦雖然這麽說,卻也沒再繼續堅持。
便在這時,葉傾城的手機響了。
“一定是哥打來的,我有預感。”陳思琦驚喜的道。葉傾城拿出手機,看了下來電号碼,卻是個陌生号碼。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,對陳思琦淡淡一笑,道:“你這預感更沒譜。”說着接通了号碼。
對方的聲音顯得有些深沉,道:“喂!”
“你是……貝仔?”葉傾城猶疑一瞬後,肯定的說道。
“是我!”貝仔沉聲道:“你說話方便嗎?”
“嗯!”葉傾城心中奇怪極了。
“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六天了,陳志淩在燕京,和一個叫許晴的一起。他們還有一個女兒。”貝仔話一說完,便挂了電話。
葉傾城卻是呆住了,在貝仔說出許晴的一瞬間,她的心口猛烈一痛,就似窒息一般。如果貝仔說陳志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,葉傾城絕不會相信。她對陳志淩是絕對信任的,但許晴,這個女人,葉傾城是知道的。
直覺告訴葉傾城,貝仔沒有說假話。
察覺到葉傾城神色不對,陳思琦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,道:“怎麽了,是不是我哥出事了?”
“不是!”葉傾城搖頭,道:“是我靜姨打的電話過來,南洋那邊出了點問題。琦琦,明天我要去一趟南洋。”
“嗯,好!”陳思琦又連忙安慰葉傾城。葉傾城盡管心中痛如刀割,但爲了不讓陳思琦擔心,一直強忍着。
“我先去打個電話,琦琦,你先睡。”待陳思琦吃完面條後,葉傾城說。
“好!”陳思琦眼中閃過擔憂之色。
葉傾城拿着面碗進了廚房,強忍着心頭劇烈的酸楚,将碗洗幹淨,然後上樓回到房間。關上房門,拿出那部衛星手機,沉吟一瞬後,毫不猶豫的撥通了陳志淩的電話。
葉傾城手心微微顫抖,撥出陳志淩的手機号碼,但剛一撥出,她就似觸電一般的掐斷了。
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葉傾城仰起頭,抑制住眼裏想要竄出的水汽。半晌後,她撥通了道左滄葉的電話。
電話很快就通了。道左滄葉的聲音驚喜中帶着意外,道:“小妹……”頓了頓,又是語音一變,道:“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,别擔心,大哥會幫你解決。”
葉傾城聽到來自道左滄葉的關切聲音,心中的柔軟終于被擊中,淚水宣洩而下。她捂住嘴,不讓自己哭出聲。好半晌後,她才平複情緒,道:“哥,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。但是你不準問我是爲什麽。”
道左滄葉微微意外,随即點首,道:“好!”
“你幫我查一下,陳志淩是不是在燕京。如果在,他住在那兒?你不要驚動他,也不要問我爲什麽。”葉傾城忍住傷心,條理清晰的說。
道左滄葉鄭重的點頭,他意識到了什麽,但現在小妹的情況,他什麽都不方便說。當下道:“你等一會,我馬上去查。”
陳志淩在燕京并不是一件隐秘的事情,道左滄葉稍一打聽便打聽了出來。随後,道左滄葉電話打給了葉傾城,告訴她,陳志淩确實是在燕京。
葉傾城沒有再多說,挂斷了跟道左滄葉的通話。
第二天,葉傾城對陳思琦謊說要去南洋。
學校的負責人是左臨,沈憐塵的心腹。對于葉傾城的安危他是很重視的,葉傾城說要外出,他沒有阻止,但卻派了兩名保镖。這兩名保镖都是鐵血戰士,除非是碰到非常強悍的高手,普通的軍人,社會混子都不是他們的對手。
陳思琦要送葉傾城,被葉傾城拒絕。葉傾城隻說要陳思琦快去給孩子們上課。陳思琦見葉傾城堅決,便也沒再堅持。
葉傾城要去的自然不是南洋,而是燕京!
且說昨晚,在燕京,喬老的别墅陽台前。陳志淩打完電話,思忖着給葉傾城打電話時。卻正是葉傾城接到貝仔告密時。若是當時陳志淩打電話過去給葉傾城,或許之後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。
陳志淩把事情想的略過于簡單,也偏向于完美。而一旦其中環節出了差錯,那後果便會變得嚴重起來。
收了電話進衣兜裏,陳志淩擡頭仰望星空,今晚卻是一輪彎月。對于去南洋殺司徒家的老太婆,他倒沒有多擔心。擔心的是傾城……
便在這時,許晴來到他身後。許晴很是敏感,看他情緒不高,不由輕聲問道:“是傾城打來的嗎?”
陳志淩轉身嗅了口她身上的香味,握住她的柔夷,将她攬進懷裏。她的小心翼翼讓陳志淩察覺到,不把和傾城與她的事情解決好,對她們兩人都是傷害。許晴也會時刻不安。
“不是傾城!”陳志淩道:“我大後天要去南洋一趟,塵姐那邊出了點問題。南洋的問題解決完後,我再去西伯利亞見傾城。”
許晴的頭靠在陳志淩的肩頭,靜靜的依偎。她不知道該說什麽,但唯一知道的是,分别在即,需珍惜。
一架從中東土耳其飛往燕京的航班上。
頭等艙裏,燈光明亮,艙門緊閉。
真皮座椅上坐了一名女子,餐桌上放着一杯紅酒。這名女子年歲在二十七八之間,不過看起來卻如二十二歲的女孩。長發束起,顯得很是幹練。她穿了一身白色運動服,臉蛋精緻美麗,美麗中透出一種大氣。男人一眼看到她,會覺得她是九天玄女,隻能膜拜,不能亵渎。看她明眸皓齒,舉手擡足之間都有一種奇異的上位者氣勢。
她的名字叫做海青璇,此刻,她的眼眸中有着微不可察的憂慮。
淩晨六點,飛機降落在燕京國際機場。
海青璇戴上墨鏡,提着行李箱,過安檢,出了機場。機場外天還未亮,寒冷氣息侵襲而來,海青璇卻是絲毫不懼這點冷意。她走路之間,穩定如山河,一看就是修爲上乘之人。
海青璇在機場外的樓階上站立,眼睛巡視片刻,立刻看到了黑色的BINZ。那輛BINZ車門打開,一身黑色風衣的海藍出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