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喬老沉痛的答應。無爲大師微微一笑,道:“天魔星的混元之境好生厲害,貧僧這肉身乃是金剛不壞,即便是子彈打中頭顱,貧僧也可多活三天。卻被他這一拳将身上所有骨髓震死,血液枯竭,好厲害……”頓了一頓,仰頭望着天上的月亮,道:“天心至仁,正道不孤。老先生,一切都會有轉機。這生死之間,乃有無常之大恐怖,貧僧便要去……了。”說完頭一垂,就此死去。
喬老眼中流出晶瑩的淚水來。
而勞斯萊斯幻影的車上,沈默然的眼中也滴落淚水。“大哥,您……”白休紅見狀不禁驚訝,因爲他的大哥是從來都不曾有眼淚的人物。
沈默然淡淡道:“我沒事,我人生之中有三滴淚水,第一滴是他推我下萬鬼窟時。第二滴是他今日斃亡之時,卻不知這第三滴會是什麽時候,是什麽人有這個福氣。”
“大哥,這位無爲大師已是如此高的修爲,您殺了他會不會壞了基地的規矩?”白休紅擔憂道。
“無爲大師的死,是首領默許的,你不必擔憂。”沈默然喃喃道:“等我徹底煉化了這條玄龍蠱,這造神基地便再不能約束于我,到時,這至高之位,我也想試試。”
話裏透出的是無上的大野心。天上一顆星辰悄然滑落,火車上的陳志淩突然驚醒,他探頭出窗外,便看到那顆隕落星辰,心中忽然湧出莫名的悲傷。星辰隕落,是有一位大賢者去世了,如今能稱得大賢者的,非無爲大師莫屬。晶瑩的淚水自陳志淩眼中滑落。
而遠在法國巴黎盧浮宮前,豔陽之下,一位絕美的女子,白衣飄飄。她本來淡然優雅,這一刻卻突然淚水嘩嘩而下。随後,她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。“訂去燕京的機票。”
時差中,法國是白天,而燕京的夜晚還在繼續。海藍是住在軍區大院裏,這軍區大院守衛森嚴,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。此刻海藍依然在挂心喬老那邊,在得到喬老說沈默然已經走了的消息時方才松了一口氣。
勞斯萊斯幻影被國安的人監視着,看着勞斯萊斯幻影出了燕京。海藍确定勞斯萊斯在離開燕京,懸着的心終于落下。時候不早了,她準備脫衣睡覺。便在這時,房門悄然而開。沈默然淡淡的看着她……
海藍駭然失色,這個人就是沈少,她看過沈少的資料,當然知道這位鷹罩男人的身份。正欲驚呼出聲時,眼前人影一閃,沈默然捂住了她的嘴。
海藍是會簡單的格鬥的,立體提腳頂向沈默然的下體。“看着的眼睛!”沈默然一字一字,音節帶着無限的蠱惑。海藍是經過特訓的,她很艱難的忍受這種誘惑,不擡頭。
瞬間,額頭上汗水涔涔而下。沈默然再重複一句,看着我的眼睛。海藍不由自主的擡頭看了過去。
一接觸到沈默然的眼眸,海藍就如跌進了無窮宇宙之中,浩瀚,深不可測。
“我是誰?”沈默然問。
“你是我的主人。”海藍答道。
“很好,我問你,陳志淩在你們組織中,算什麽人?”
海藍不自覺的回答道:“陳志淩是老首長看重的人選,乃是對付沈門的一顆重要棋子。”
“對付沈門?”沈默然不由戲谑的笑了,讓一個化勁高手來對付他,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。“陳志淩何德何能,你們這麽看的起他?”
“陳志淩智勇雙全,忠肝義膽。”海藍答道。
“看來你們真是沒有人才啊,區區一個化勁高手談來對付我,他可以麽?”沈默然道:“在絕對的實力面前,一切技巧都是枉然,可笑啊可笑。”
随後,沈默然繼續問道:“能聯系到陳志淩嗎?”
“能!”
“他現在在哪裏?”
“有他的号碼,具體位置不清楚。”
“号碼告訴我!”
“是,主人!”
沈默然記下了号碼後,對海藍淡淡道:“忘記剛才的一切,你很困,睡着了。”
“是,主人!”
海藍一覺睡到大天亮,早晨的陽光格外的明媚。她摸了摸腦袋,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一點東西,卻想不起來。越想越是頭疼。
無爲大師的喪禮辦的很簡單,因爲無爲大師不喜歡奢華。殡儀館裏設置了靈堂,喬老與幾位老人都悄然前來進行了拜祭,卻并未驚動天下。
隻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時候,靈堂進來了兩位陌生的客人。
一女一男。女的白衣飛舞,這白衣如紗,裏面穿的貼身的白色衣褲,看起來就真如古代的仙子穿越,但她就這麽出現,卻又一點都不突兀,仿佛她就該是這個樣子。這女子看起來二十二歲左右,臉蛋成熟美麗,并不算很好看。卻有種與生俱來的雍容華貴之氣。她的頭發是微微的金色,鼻梁白皙高挺,乃是法國人。
随着這女子一起的是個黑人大漢,黑人大漢穿白色襯衫,打領帶。他的身材魁梧高大,毛發旺盛,看起來就如從原始森林跑出來的大猩猩。
穿上襯衫,打領帶,有種很滑稽的效果。
法國美女的中文很流利,向殡儀館的守衛的警衛局人員道:“我叫流紗,無爲大師是我的師傅。後面黑人先生叫漢森,是我的保镖。”
警衛通報後,喬老立刻讓警衛員去請流紗進來。
流紗進來後,無視任何人,對着棺木裏無爲大師的屍體跪下,淚水滾滾。她整整跪了三個小時,方才要求見喬老。
殡儀館的休息室裏,警衛人員本來要搜流紗的身,被喬老制止。漢森也沒有進休息室。
兩名一号高手嚴密守護在喬老身邊,由警衛員倒上兩杯熱水。流紗喝了一口後,用漢文向喬老道:“您好,我是法國卡佩家族的卡佩流紗。”
喬老吃了一驚,面上不動聲色,打量起流紗來。卡佩家族在法國的地位絕對是驚人的,甚至已經到了能夠動搖法國政壇的地步。旗下的銀行,礦産無數,是掌握了法國命脈的一個可怕家族。與當年的羅斯柴爾德有些相似。
“我的父親是卡佩傑特森。”卡佩流紗繼續道:“無爲大師是我的師傅,我三歲時重病,幾乎不治。是師傅将我救活,我跟着師傅一直到十六歲方才回到家族。”
喬老微微驚訝,眼前的流紗不止是無爲大師的徒弟。同時還可能是卡佩家族将來的繼承人。因爲她的父親卡佩傑特森是如今的卡佩家族家主。卡佩傑特森膝下有兩子一女,傳說中,卡佩流紗的兩位哥哥浪漫,風流成性,不堪大用。倒是有傳說卡佩流紗這位小女兒卻是位巾帼英雄。喬老覺得世事真是奇妙,之前他如何知道沈少竟然是無爲大師的徒弟,如今這位可稱作公主的流紗竟也是大師的徒弟。
想來大師三位徒弟,個個都是不凡。沈默然自是不必說,出雲大師在日本被稱作活佛,這位流紗公主的來頭也是吓人。流紗悲傷的問道:“請教老先生,我師父是怎麽死的,他老人家乃是肉身活菩薩,無病。也有大神通,預知生死禍福,如何會死?”
“是沈門的沈少殺的。”喬老沉重的答道。
“大師兄!”流紗震驚起來,随即是滔天憤怒。道:“師父待大師兄有再生之恩,他竟然殺害師父,實在是可恨!”說話間眼中綻放出駭人的殺意來。
一瞬間,休息室裏的溫度仿佛降到了零點,森寒逼人。
“流紗小姐。”喬老見到流紗這個情況,立刻提醒道:“你大師兄如今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,你切莫要動去找他報仇的念頭。”
“不過是學了造神基地裏的鬼魅之術。”流紗冷冷道:“師父的恩情我永生難保,如今他遭橫死,此仇不報,枉爲人子!”這一瞬間,流紗下了決定,進造神基地。
随後,流紗又問道:“我師父臨死可有遺言交代?”
喬老淡淡道:“大師死的倉促,未來得及交代任何遺言。”舍利子的事情,喬老不想有任何差池。
流紗哀悼完無爲大師,卻也未等大師下葬,便即告辭離開。法國人的人情世故跟中國是大有差别,他們不講形勢,講究真正的心意。
流紗與漢森入住在京都大酒店裏。流紗站在落地窗前,手中持着一杯紅酒,輕輕的搖曳。半晌後,她開口喊道:“漢森,你進來!”
漢森推門而入,用發文恭敬的道:“小姐請吩咐。”
流紗也用法語,道:“我教你内家拳術多年,現在你離丹勁還有多遠?”
漢森臉紅,哽聲道:“小姐,我入化勁才不過十天。”
流紗一歎,道:“如果要報仇,必須要進造神基地。我做事向來喜歡獨來獨往,不喜歡跟陌生人合作。偏偏你又不是丹勁,看來現在也隻有揠苗助長了。”
“啊?”漢森莫名其妙。
“你立刻去找一百零八根銀針給我。”
“是!”
漢森的速度很快,半個小時後就買來了銀針。
“把衣服脫了,撲到床上。”流紗道。
漢森道:“啊……小姐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