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志淩回到許雪琴的天湖小築,是在李陽出逃的兩分鍾後,前前後後,追逐李陽,殺他,隻用了兩分鍾的時間,
陳志淩進小區時,那些保安沒一個敢攔他,他身上的殺氣,還有剛才追人的恐怖景象,他們都是看見了,不過私下報警自是難免,
許雪琴悠悠醒來後,印入她眼簾的便是陳志淩冷漠的臉頰,
這一張清秀帥氣的臉蛋,卻讓許雪琴吓得差點暈死過去,她驚駭欲絕,一下從沙發上滾了下去,
許雪琴卻吓得什麽都顧不得了,下意識問:“你把李陽怎麽了,”
“殺了,”陳志淩淡淡看着她,
許雪琴全身顫抖,突然上前一把抱住陳志淩的腿,顫抖着道:“不要殺我,我可以給你錢,你要多少我都給,不要殺我,求你不要殺我,”
“許晴在那裏,”陳志淩目光閃爍,他永遠忘不了那天,許晴眼中的慘烈和她手上的鮮血,想來都會心中作痛,
“你不殺我,我就帶你去找她,”許雪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擡頭殷切的對陳志淩道,
啪,陳志淩一個響亮的大耳刮子甩在許雪琴的臉蛋上,頓時血腫起來,陳志淩對她絕對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,許雪琴一下子差點被打懵了,淚水泉湧而出,卻是因爲疼痛,
“許晴在那裏,”陳志淩又問,
許雪琴打了個激靈,眼光卻閃爍了一下,害怕的道:“她被老太君關了起來,”
“關在哪裏,帶我去,”
“好,我帶你去,”她淚眼婆娑,楚楚可憐,想争取陳志淩的一絲恻隐之心,可惜的是,陳志淩根本看都不看她,讓她白白表演,
出了别墅,許雪琴帶着陳志淩,到車庫取了她的蘭博基尼,上車後,由許雪琴開車,陳志淩坐在她的身邊,任由她開着車,
車子開出小區後,平穩的行駛在街道上,周遭依然是車流不息,陽光是那般明媚,
陳志淩擡頭看了眼車窗外,一棟大廈上,正在播放着潘婷洗發水的廣告,那個明星卻正是唐佳怡,好像娛樂圈裏最近都沒有唐佳怡的消息了,陳志淩心中隻是覺得,很蕭瑟,恐怕從此以後,他都不能坦然的享受陽光了,這條不歸路已經走上,再也不能回頭,而這一切,都是許懷明逼的,陳志淩眼中閃過森寒殺機,既然你不給我活路,那大家都不要活了
蘭博基尼上有一款配在車上的電話,按其中一個鍵就可以接通洪太君老宅子裏的電話,許雪琴小心翼翼,趁着陳志淩看窗外愣神的空當,按下了電話鍵,
老宅子裏,對于陳志淩出逃,殺了公安局的人,又挾持了路建軍,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已經傳到了洪太君耳朵裏,其實這整件事情,對付陳志淩,請來李陽,都是洪太君一手在策劃,許懷明不過是保持了一個?許的姿态,至始至終,其實許懷明在這件事上,一句話都沒有說過,
打電話給洪太君的是她的小孫子,許成龍,
就連喬老這樣的風雲人物,當初也因爲需要許家的支持,将許晴嫁給了許懷明的兒子,喬老想拔掉許家這個毒瘤,從三年前就已經開始謀劃,但是許家的人嚣張之餘,又太精了,找不到下手的破綻,而陳志淩,就是喬老要破局的棋子,許成龍報告完這件事情後,請示太君,要不要派一隊武警過來保護老宅子,畢竟依現在的情況來看,陳志淩難免不懷恨複仇,而許家這個罪魁禍首,每一個人都會成爲他的目标,
洪太君直接回絕了,道:“一個小毛孩,也值得大動幹戈,說出去倒讓人笑話了,你多注意下你哥哥的安全便是,我這兒,他不來算他走運,他若來了,哼,”
對于奶奶身邊的一些高手,許成龍是略略知曉的,知道奶奶爲人雖然跋扈,卻最是精明,既然她這麽胸有成竹,當下許成龍便也不在多說,
洪太君對陳志淩一個武夫是壓根看不上的,他老許家從建國初期風雨飄搖,到如今的根深蒂固,無論是财力,還是武力,都不可能沒一點底蘊,
洪太君第一時間,讓她的四個丫頭,春蘭秋菊前去東江,抓陳志淩的妹妹,這四個丫頭,從十歲開始訓練,殘酷的訓練,讓她們連發育都停止了,而且也被訓練得沒有絲毫的感情,已經成了洪太君的殺人機器,洪太君不出手則已,出手就打人七寸,抓陳志淩的妹妹,這一點,跟陳志淩殺李陽一樣,都是狠辣至極,第二時間,洪太君讓人去将青松道長請了過來,青松道長是武當山上的奇人,偶然被洪太君發現後,便驚爲天,當下花了大代價,将他請下山來,在許家,也是相當于一個幕僚的身份,
青松道長在這現代都市,依然是一副道士打扮,提拂塵,青衣道袍,長須飄飄,仙風道骨,他的道袍無風自顧,身上清氣環繞,一手吐氣成劍的功夫,徹底就讓洪太君這麽眼高于頂的人,心服口服,
請來青松道長後,洪太君又安排了跟他數十年的老管家,梅伯,梅伯同樣也是少林俗家弟子,不過是叛逃出來的,他也是洪太君手裏,一大王牌,化勁修爲,打法不厲害,但有一手厲害的少林梅花針,
出手悄無聲息,殺人于無形,
這樣的強大安排,也難怪洪太君會胸有成竹,不把陳志淩放在眼裏,
許雪琴的電話打進來時,洪太君正在跟青松道長喝茶,丫鬟将無線電話送到洪太君手上,洪太君的老宅子裏,燈泡和電話是唯一的現代物品了,她喜歡穿古綢衣衫,抽雲煙,連用的丫鬟都是從小撫養大的,這位老太太還是喜歡封建時代,她有這個财力,所以她做到了,而她的重孫女許雪琴,則想做武則天,面首三千,肆意淫亂,許雪琴有這個背景和财力,她也做到了,
老太太接過無線電話,臉上的皺褶呈褐色,顯得有些恐怖,她并不先開口,臉色冷冷,很快,她警覺心起,預感到了不對勁,果然,片刻後,聽到重孫女許雪琴聲音顫抖的道:“我帶你去見許晴,你不要爲難我家太君好不好,她是個老人家,沒有做過什麽壞事,”
陳志淩冷淡的看向許雪琴,嘲弄一笑,道:“平江是你們許家的家天下,洪老太君就是背後的慈禧太後,你說你家太君沒有做過壞事,我倒要問問你,因爲罵了一句她老而不死是爲賊的春陽縣縣長塗峰,在罵她幾天後,一家老小全部被殺,是誰幹的,”
“不知道,”許雪琴可憐巴巴,像是從未聽過這件事情一般,
陳志淩的歎了口氣,他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情,是從一個戰友口中知曉,那名戰友是春陽縣的人,老太君一次去春陽縣遊玩,塗峰迎接遲了,被老太君當衆甩了耳光,塗峰是退役軍人出身,堂堂七尺男兒,被她甩了耳光,又想到自己是一縣之長,她一個老太太,不過是仗着孫子是省委書記,竟然如此的作威作福,
在那大庭廣衆下,屈辱的塗峰按捺不住,罵出了那句經典的老而不死是爲賊,把老太君氣的渾身發抖,不過洪太君也自持身份,沒有在大庭廣衆下爲難塗峰,
塗峰縣長事後也知道,自己的仕途算是完了,誰不知道平江是老許家一手遮天啊,就算老許家不發話,自己上面的領導也不敢再提拔自己,說不定還要找機會,把自己拿下,
隻是他沒想到的是,洪太君派出春蘭秋菊四個丫頭,将他全家上下,滅了個滿門,他塗峰更是被殘忍的殺了三十六刀,這就是洪太君的威嚴,讓整個平江的知情人都顫栗不已,她明确的表達了一個意思,在平江,我就是土皇帝,你冒犯了我,我殺你全家,
“老而不死是爲賊,”陳志淩緩緩的念,接而又道:“這句話,是我送給你家那個老東西的,”頓了頓,淡淡道:“看一看,是她殺我全家,還是我殺她全家,”說這話時,眼中綻放出寒光來,
洪太君挂了電話,老眼中綻放出駭人的厲光來,一字字道:“小雜碎,”不錯,老而不死是爲賊,這句話洪太君最忌諱,
青松道長詫異的看向洪太君,道:“老太君,出什麽事了嗎,”
洪太君收斂起厲光,臉上又恢複了和煦的笑容,沖青松道長道:“真人,您覺得這茶還能入口麽,”青松道長微微一笑,道:“老太君您太客氣了,這等千金大紅袍,當今隻有六棵母樹,年産茶葉不過一公斤,古代隻有皇帝老子才能喝到,”頓了一頓,又一笑,道:“不過現在能喝到的,也跟皇帝老子差不了多少,比如老太君您,”
這位真人拍起馬屁來,不着痕迹,最是讓人受容,接着青松道長又道:“貧道曾耳聞過,在上海一場拍賣會,此茶十克賣了二十萬,簡直比金子還珍貴,”
“道長您若喜歡,老身這兒還有一些,稍後您帶走就是,”
青松道長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歡喜來,洪太君自然一一看在眼裏,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,“太君如此厚禮,貧道真不知該如何想報,”
洪太君擺擺手,微微一笑,道:“茶隻贈給懂茶的人,老身隻好雲煙,喝這等千金大紅袍,是暴殄了天物,”頓了一頓,道:“真人,老身倒是一直有些奇怪,這大紅袍裏爲何會有如此香氣馥郁的蘭花香,”
青松道人品了一口茶,老神在在的道:“岩茶之巅,自然孤寒,”
“孤寒,好一個孤寒,真人說的妙極,”洪太君難得有對人這麽客氣的時候,青松道長絕對值得自傲,
“武學之巅,岩茶之巅,都是孤寂,孤寒,”青松道人微微一歎,道:“貧道倒是希望陳志淩那位小友能給貧道一些驚喜,”
洪太君眼裏綻放出異樣的光彩,笑笑道:“那這麽說來,真人您是有必勝把握了,”
青松道長又品了一口茶,道:“當今世上,習武的高手,都以爲化勁是修爲的巅峰,”洪太君正是化勁高手,深知其中的秘辛,化勁高手可以養住身體氣血,到了六十歲,依然能強壯如牛,但是到了八十歲後,還是會老化,不過比常人是要強壯很多,洪太君一百歲,還能從不生病,也是緣于她養住了身體最後一口氣,這口氣若爆發出來,不亞于化勁高手,不過,她也隻有一瞬間的爆發罷了,一旦敵人躲過,她便也沒了後招,
洪太君道:“老身聽過抱丹之說,不過總覺得,那些都是前人的想象,抱成金丹,總歸是太過虛幻,”
青松道長哈哈一笑,道:“老太君,您錯了,一顆金丹吞入腹,便是從高手一躍成爲了陸地真仙,抱丹,抱成功了,全身氣血凝聚成團,爆發隻在刹那,化勁與丹勁之間,是一條巨大的鴻溝,一旦跨過去了,便是鯉魚躍龍門,從此金光粼粼,”
洪太君眼睛一亮,道:“真人既然這麽說,想必是一定抱丹成功了,”
青松道長點頭,卻微微落寞,道:“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沒有同類人,陸地真仙,老太君,高處不勝寒啊,”
“裝逼,”洪太君嚴重覺得這家夥裝逼,不過此刻要仰仗他,他越厲害,洪太君越是高興,自不會表現出不悅來,她沒有想過抱丹,那種強猛氣血凝練,即便知道了運行法門,到了她這個年齡,也已經不可能成功了,最大的可能是,抱丹沒抱成,倒先坐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