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傾城微微意外,知道他是針對自己跳舞問的,道:“無聊找點事情做而已!”
陳志淩道:“你昨天說過要認我做哥哥對不對?”
“你想說什麽?”葉傾城問。
陳志淩毫不留情的道:“我絕不會讓我的妹妹在舞台上搔首弄姿,賣弄風情。”
“哥!”陳思琦生怕葉傾城會生氣,有時候陳志淩的霸道,她這個妹妹都無法忍受。
出奇的是,葉傾城并沒有生氣。相反平靜的道:“那以後不跳了。”她的目光裏流露出一絲暖意。其實,她很享受這種霸道的關心。
她這麽聽話,倒讓陳志淩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“今天是我生日。”葉傾城忽然道。
陳志淩與陳思琦錯愕住。陳思琦不安的道:“傾城姐,對不起,我們沒來得及準備禮物。”
葉傾城淡淡一笑,似乎有些落寞,道:“你們都不知道,哪有什麽對不起的。我有一個生日願望,找人痛痛快快大醉一場,你們願意滿足我這個願望嗎?”說着的時候看向陳志淩,輕聲詢問道:“哥?”
陳志淩道:“好,不過去我家,醉了直接休息。”
“去我家吧!”葉傾城道。
陳思琦擔心道:“我們冒昧前去,會不會唐突了叔叔阿姨?”
葉傾城道:“我一個人住的。”
這是一棟别墅,豪華,寬敞。光從小區繁華的設施,就能看出這裏是富人區了。在這樣的别墅裏,坐着真皮柔軟的沙發,陳思琦如在夢中。
茶幾是金絲楠木做的,茶幾上放了陳志淩買的一個大蛋糕,旁邊還有許多佐酒的小吃。
别墅裏有吧台。葉傾城一口氣去搬了三瓶洋酒過來,芝華士18年,軒尼詩,都是價值不菲的好酒。
看得出來,葉傾城的家應該不是一般的有錢。這樣的家庭,她應該每天和一幫名流貴族開心的出入各種酒會,社交場所。可是卻爲什麽會這樣的落寞……
先切蛋糕,許願。之後,開始喝起酒來。洋酒就是這樣,喝起來甜甜澀澀的,但後勁很大。
兩瓶洋酒喝完,不止陳思琦醉了,連葉傾城也歪在了沙發上。陳志淩倒是沒一點事情,他看着兩個漂亮的小醉鬼,不禁感到頭疼。現在天氣冷,總不能讓她們在沙發上睡一夜。
陳志淩放下水晶高腳杯,揉了揉眉心。先是抱起了陳思琦,将她抱到卧室的床上。葉傾城的卧室雅緻寬敞,有種書卷清氣。唯獨床有些格格不入,因爲太豪華,奢侈。
替陳思琦脫了鞋子和外套,給她蓋好被子。接着又去橫抱葉傾城,抱陳思琦時,陳志淩沒什麽感覺。但抱葉傾城時,那種彈性十足,細膩的觸感還是令他心情略略興奮。
同樣的替葉傾城脫了鞋子,她沒穿外套,倒不用脫。給她蓋好被子後,陳志淩折身去用洗臉盆打了溫水,然後分别給陳思琦和葉傾城洗臉,洗腳。給葉傾城擦臉蛋時,看着她美麗動人的容顔,想起她的清冷,陳志淩不免惡作劇心起。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,觸手柔滑細膩,富有彈性。陳志淩嘴角翹起一絲笑容,輕聲道:“小屁孩,看你還成天裝酷。”說着又點了點她的鼻子。
随後,幫她擦了擦腳丫子。做完這一切,陳志淩出了卧室,關好房門。便直接在沙發上入睡,反正有空調開着,也不會太冷。
他所不知道的是,葉傾城根本就是在裝醉。内心深處是想試探一下陳志淩爲人的。想到他捏自己的臉蛋,叫自己小屁孩。葉傾城有一絲的羞赧,更多的是一種小小的欣喜。不過與愛情無關,她希望有這樣一個哥哥。
六點鍾,陳志淩準時起床。不過沒有去晨跑,先回了一趟家裏,将行禮與黑色箱子收拾好。然後又去買了清淡的早餐,前往醫院,與趙正義道别。
返回葉傾城的别墅時,已是上午八點。本以爲陳思琦還在睡覺,沒想到她搓着小手,哈着熱氣取暖,正與葉傾城在小區外等候。
一見到陳志淩,陳思琦便膩了上來,眼眶紅紅道:“哥,你跑那去了,我還以爲你一個人去車站了。”
陳志淩揉了揉她的頭,道:“這麽缺心眼的事,我怎麽可能幹。你以爲我是你啊!”
“你才缺心眼呢。”陳思琦又忍不住辯駁。
葉傾城與陳志淩目光對視一眼,葉傾城眸子清澈,她道:“你現在要趕去車站了吧?我去開車出來。”說完便一個人朝小區裏面走去。陳思琦連忙跟上,道:“傾城姐,我跟你一起。”說着挽了葉傾城的胳膊。
雪花飄飄灑灑,動車飛快的行駛在鐵軌上。陳志淩依然坐的是包廂卧鋪。即将又要回歸警衛局,回歸正常的工作。陳志淩心中怅然若失,想起臨上車時,陳思琦紅紅的眼眶,忍着不讓淚水落下來的模樣,他就心疼的要命。但生活,命運就是這樣的殘酷。他,不得不去北京。
還來不及有太多的感傷,更殘酷的事情發生在第二天中午。陳志淩接到了鐵牛的電話。
鐵牛的聲音異常沉重,道:“陳志淩,有件事情要告訴你,你一定要冷靜。”他很少這樣的嚴肅,甚至聲音都在顫抖。陳志淩心中一個咯噔,道:“怎麽了?”
鐵牛道:“你妹妹聯系不上你,将電話打到了總部。是楚局讓我來告訴你這件事情。”
“你特麽快說,到底怎麽了?”陳志淩有很不好的預感,暴躁的吼道。
“你爺爺在昨晚去世了。”
這一刻,陳志淩如遭雷轟,腦海裏一片空白。好半晌回過神來,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,淚水連珠滴落。
他永遠記得,是在那個風雪夜,自己因爲撿垃圾而感冒,最後病倒在街上,是爺爺将自己救了回去。從此以後,自己跟妹妹就與爺爺相依爲命。在很多個夜晚,爺孫三人守着黑白電視機,其樂融融。
爺爺的嚴厲教導,爺爺的疼愛,爺爺的笑容一一在腦海裏閃現。不是昨天早上還好好的麽,怎麽會突然就去了?
一天後,陳志淩包車回到了東江。他用公用電話打給了陳思琦。陳思琦聽到陳志淩的聲音,便哇的哭泣起來。最後在抽噎中告訴陳志淩,她在殡儀館。
殡儀館裏總是透着陰森森的氣息,幹淨整潔,卻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。
趙正義的遺體躺在白菊花中,身上蓋了白布。
他的面容帶着一絲不甘,錯愕,嘴唇微微張開,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麽。
陳思琦跪在趙正義面前,一身素白的孝服。葉傾城與鍾嘉雯也披了孝衣守在陳思琦的後面。
陳思琦看到陳志淩,悲切的向趙正義的遺體道:“爺爺,哥回來了,您睜開眼看一看啊!”
陳志淩上前,轟然跪倒。他什麽也說不出來,隻覺喉頭被堵住,酸澀至極。淚水洶湧而下,他想哭,卻啊啊的哭不出聲音來,難受到了極點。
這個堅強的青年,在這一刻,顯得脆弱無比。一旁的葉傾城與鍾嘉雯看得眼眶紅紅。
陳志淩與陳思琦足足跪了三個小時,大冷的天,又沒有開空調。嚴寒下,陳志淩還好受些,陳思琦卻支撐不住,已凍得嘴唇發青。
葉傾城在後面輕聲道:“陳志淩,你别這樣。思琦快受不住了。”陳志淩霍然一驚,這才注意到陳思琦的狀況。
陳思琦倔強的搖頭,淚痕斑斑,道:“我沒事!”話一落音,卻倒頭暈了過去。
陳志淩與陳思琦沒有親人,趙正義更是孤寡老人一個。所以他的喪禮辦的很簡單快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