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逛街時,裴家放了兩個随從随時随地跟着,就連如廁都不放過,因爲兩個随從一男一女,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視。
“桔子水賣羅,賣桔子水啦……”小販清亮押韻的叫賣聲,像是夏日清風驅走惱人的炎熱,春杏挽着栀子高高興興的去買桔子水。
舒錦玉突然轉頭,“小哥,我是不是在那裏見過你?”
男随從甘遂沒防少夫人突然轉頭,吓得他驚慌失措,“怎……怎麽會……”
她盯着他連連後退。
古代舒錦玉怎麽樣,現代舒錦玉不知道,可是現代舒錦玉是個過目不忘的記憶高手,憑着超群記憶,她一路順風順水上了名牌大學,要不是加班突發心梗魂穿古代,她可是現代職場精英。
不可能,她絕對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小子。
“我肯定會想起來。”轉身接過春杏買來的桔子水一飲而盡。
甘遂望着少夫人的背影,額頭汗意涔涔,栀子與他目光相視,擔心染于眉梢。
春杏沒心沒肺,見少夫人喜歡桔子水還要去買,被舒錦玉攔住了,“咱們去茶樓聽小曲。”
春杏驚訝,“沒人去約位子,我們怎麽去,再說了,梅林的茶樓可是裴家死對王家的,我們去不太好吧。”
古代茶樓,一般是男人休閑消遣的地方,女人也可以去,需要提前訂位子,進的是專門包間,像這樣随意而去隻能進大堂,一般女子不好意思。
舒錦玉指指自己,發髻簡單如男子,一身灰白衣衫,素面朝天,未施粉黛,就像大周朝長相秀氣柔美的少年。
“少夫人……”春杏猶豫不決。
“甘遂——”
“小的在。”甘遂連忙上前,神情态度看似未變,卻帶了不同以往的緊慎與尊重。
“買把折扇過來。”
甘遂擡頭,人未動。
舒錦玉眉一擡。
“是,少夫人。”
“等會兒進茶樓不要叫我少夫人。”
“那叫什麽?”春杏脫口而問。
“随便,反正不能叫少夫人。”
茶樓某間窗口,掀起的竹簾被放下,中年男子跟着年輕公子轉身回到座位,“公子,咱們怕是拿不到裴記酒樓了。”
年輕公子長相俊美,隻是過于陰柔,閉目養神,像是渾然不在意,“其它呢?”
“回公子,裴記綢緞莊、香粉鋪子、珠寶行等鋪子貨源卡的卡,換的換,亂像已成,就待爆發出了。”中年男人彎腰靠近年輕公子,“這些亂像,咱們就做了個推手,其它的可都是他們自已亂的。”
年輕公子睜開眼,勾唇一笑,“裴墨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,别大意。”起身向門外走。
“是,公子。”中年男人問,“公子,你這是……”去哪裏。
“去會會裴墨的小妻子。”
中年男人愣住了。
茶樓大堂裏,舒錦玉帶着三個仆從,一邊喝茶,一邊耳聽八方,突然,大堂裏的人都望向樓梯,她的目光也下意識掃過去。
樓梯台階上走下一個樣貌非凡的俊公子,白衣勝雪,烏發高高束起,金鑲玉簪,言笑吟吟,好似濁世翩翩佳公子,風姿特秀,豐神不凡。
自穿到古代,這是舒錦玉見過最帥的男人,隻是這俊美過于陰柔,不是她喜歡的那挂,欣賞完,專心聽周圍人八卦。
沒一會兒,她就知道帥公子是誰了,原來是餘杭郡首富王家三公子——王雲韶,與另外兩大巨商之子并稱陌上三公子。
另外兩公子分别是她挂名的夫君裴墨,中原巨富董家五公子董文川。
舒錦玉以爲自己是個看客,沒想到陌上三公子王雲韶竟坐到了她的桌前。
王家根在餘杭,聽說新府在京城,怎麽會出現在名不見傳的梅林縣?舒錦玉收回目光看向說書台,不動聲色。
喧騰的大堂突然安靜。
“話說那沛公劉邦答應去鴻門赴宴……”連說書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俊公子與俏小娘這一桌,一邊說書一悄悄打量。
“小二……”
“來了,客官。”小二連忙過來加茶水。
舒錦玉端起茶水抿了一口,對方比她還沉住氣,看來不是浪蕩子,危險指數三顆星,放下茶杯,不經意般朝他淡然一笑,繼續聽書。
“項莊提劍就舞,可那劍直朝着沛公而去……”
有茶客叫道:“這個我知道,項莊舞劍意在沛公……”
“哈哈……”茶樓裏再次熱鬧起來。
人聲熙攘之中,舒錦玉微笑:“公子一直喜歡這麽直直的盯着人看?”目光從說書台上看向王雲韶。
王雲韶伸手端起一直捏而不握的茶杯,笑意微露:“我以爲小娘子一直不會開口。”
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,一般沒幾個能經住他的目光,這個市井小媳婦頂住了,還真不一般。
舒錦玉笑笑,并不言語,再次聽書。
茶樓大堂臨窗口,丁山目巡一圈,端起茶杯低聲語,“二樓轉角有人朝樓下看,大堂裏王雲韶再次被冷落了。”
莫非衣神情淡淡,好像沒聽到。
“公子,各地方行情可不好。”丁山焦慮。
莫非衣目光不經意掃過舒錦玉,她正淡定的喝茶水聽書,一杯結束,小二上來要添水被她拒絕了。
“走了。”舒錦玉拿起桌上折扇轉身悠然離開。
甘遂連忙掏錢結賬。
主仆一行四人大搖大擺離開了茶樓,視桌對面俊公子爲無物。
“公子……”小厮還從沒看過誰這麽待公子,要上前叫人,被自家主人攔住了,“公子,這小娘子也太……”
主人一個眼神,小厮不敢語了。
剛回到客棧,舒錦玉就被裴三老爺攔住了,他一臉急色,“墨兒媳婦,江溪、陽山、長泾等地鋪子出事了,我要回京陵一趟,這裏酒樓弄的差不多了,你盯着管事讓他趕緊營業就行。”說完,也不等舒錦玉答不答應就帶着管事仆從匆匆離開了。
舒錦玉被裴三老爺這拔整蒙了,什麽意思?
春杏抱着她胳膊興奮的叫道:“少夫人,三老爺的意思是不是讓你管酒樓?”轉頭就問栀子和甘遂,“是不是這意思?我沒理解錯吧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