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修遠眉頭擰得更緊了,疑惑道:“典當行用一百兩銀子典當了張三的玉佩,卻又将玉佩以八十兩銀子質押給商賈。還付孳息,如此,自己賠了孳息的本不說,那二十兩銀子的虧空還得從她腰包裏掏出來。這是什麽融資之術?莫非蕭琳琳的腦子被薛天樂氣壞了?”
司徒敏敏笑道:“這正是蕭琳琳的聰明之處。這第一步,從自己的荷包裏掏銀子貼補商賈,是爲了收買商賈之心。讓商賈信任她。她隻要付出少量的銀子,便可以得到商賈的支持和信任,這步棋,簡直高得不能再高。殿下不妨想想,如今,竹劍南收服了多少世家?而那些世家,又有多少寶貝?将那些寶貝交給蕭琳琳來直接典當給商賈,又能彙聚多少銀子?那些寶貝雖好,卻終歸有不識貨的,而擁有天下銀子,才是真正的财富。用蕭琳琳的話說,一個月以後,她便可以收買所有的商賈之心,到那個時候,再抛出手中所有的寶貝,将商賈們所有的銀子弄到手。如此,隻需要支付少量的孳息,便可以壟斷九洲大陸的貨币。
商賈手裏不再有銀子,百姓的手裏,就更不會有銀子了。到那個時候,不論長工短工,不論丫環家丁,隻怕商賈們隻能用各種寶貝來支付他們的工錢了。指着長工短工丫環家丁活着的百姓家,手裏不再有銀子,想要換取所需之物,便隻能jian賣家裏的餘糧。
事實上,蕭琳琳所謂的融資是假,籌集軍糧才是真。殿下,你可知道,那臨安晉王洛中庭便是九洲盟主一事麽?你可知道那洛中庭與薛天樂并沒有死麽?”
“啊?沒死?”楚修遠與楚緻遠同時驚呼出聲。兄弟二人配合得極好。事實上,那日楚修遠前往“樂公子”所住的隔壁廂房之時,但發現了他們的身份。
司徒敏敏點了點頭,道:“九洲盟主沒死,竹劍南勢必要與九洲盟大幹一場。有道是,兵馬未動,糧草先行。蕭琳琳此舉,第一步收買商賈,第二步用世家的寶貝換取商賈手中的銀子,第三步,用商賈的銀子換取百姓手中的所有餘糧。步步爲營,不可爲不高明啊。”蓦地,她又嬌嗔起來,“哼,是不是天樂那個妖女沒死,殿下便又心猿意馬了?”
“哈哈哈……吃醋了?”楚修遠輕點司徒敏敏的鼻子,引得司徒敏敏嘟起了嘴。對于風月場的高手來說,最知道如何調戲女人。尤其是像司徒敏敏這樣長在深閨的女人。
司徒敏敏又窩進楚修遠的懷裏,繼續憂心道:“殿下,臣服吧。蕭琳琳說了,會優待主動臣服之人。”
楚修遠一臉深沉地搖了搖頭,道:“不行。我楚修遠尚未爲王,豈能将江山拱手于人?”
“殿下!”司徒敏敏便深深地叫了一聲,随後,雙眸閃亮,道,“殿下,蕭琳琳說了,臣服者,可帶條件。殿下莫不如帶上封南孟王的條件?”
聽到南孟王三個字,楚修遠的眸光便是一亮。他略一思索,問道:“如此,竹劍南能同意?”
“殿下,他爲何不同意呢?待他一統九洲以後,各國各城各大世家,不同樣需要人來爲他打理麽?”司徒敏敏也越說越興奮了起來。若臣服,則擁有了世間最強勁的保護傘,若是帶上爲南孟王的條件,自己入門以後,便是南孟皇後娘娘,這樣的尊榮,豈是一個司徒家的大小姐可以相比的?
越想越覺得興奮無比,司徒敏敏又道:“殿下,此事宜早不宜晚。隻怕要不了幾日,那雲城李家,那樂裏城慕容家,那鳳家,蹇家就要被他們端了,一旦被端,南孟國……”後面的話,無需再說,聰明如楚修遠,他豈會想不到呢?
楚修遠又陷入了沉思,半晌以後,他看向楚緻遠,糾結道:“緻遠,依你之見呢?”
楚緻遠則是毫不猶豫道:“敏敏說的,甚是有理!如今,我南孟孤軍無援,與其等着被竹劍南bi降,不如主動請降!”
楚修遠便點了點頭,看向司徒敏敏,一臉沉重。
司徒敏敏立即會意道:“這件事情,便交由我去處理。爹爹若得知我就要與殿下喜結連理,定會樂意爲殿下促成此事!”
“嗯。便辛苦敏敏你了!”楚修遠便笑了起來。一揮之前的各種沉重和不痛快。臉上,是燦爛的笑容。又淡定地看向擂台,眸子裏,迅速閃過一抹冷意。父皇,兒臣不得不出此下策了!
三日後。
南孟國皇帝重病殡天,由太子楚修遠登基稱帝。
楚修遠攜衆元老在禦書房議事。議題爲“降是不降?”
議事的元老,大多是三朝元老,不僅頑固不化,并且凡事以南孟國爲中心。他們都是相當有氣節之人,甯爲玉碎,不爲瓦全。楚修遠方提出“降是不降”的議題,便被元老們一通輪番攻擊。
楚修遠長長地歎息一聲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哀泣道:“各位,朕在此給各位跪下了!”不待人扶起他,便猛地磕下三個響頭,道,“朕無能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