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用的,别費勁了,一切皆是因緣!”
“什麽狗屁因緣,你現在馬上離開天樂的眉心!”洛中庭繼續伸手摳天樂眉間的紅蓮印記。
又聽鎖心蓮道:“與其有那力氣,你還不如想想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吧。天龍尊者!”
洛中庭的手便是一滞。突然有種想要掐死鎖心蓮的感覺,因爲,它知道得太多了!
“喂,那個,你這樣賴在我的眉心,到底要做什麽?”天樂複又哇哇大叫起來,這種感覺,說不上來,總之很奇怪。莫名奇妙的,有件東西到了你的身體裏,還會說話,換誰誰受得了?
“我會鎖住你的心,讓我的器靈與你的意念合二爲一,從此以後,我所有的靈力将爲你所用,如此,你約摸能守得住天劫,而我,就無恥一點享受你的勞動成果吧!”
天樂無語望天,這鎖心蓮的語氣爲何與自己那般神似?莫非,這真是前世的冤孽?
洛中庭所擔心的,卻不是劫不劫的事了,他擔心的是,這鎖心蓮有朝一日得道,将變成絕世美男子。這世間的美男子雖然不勝枚舉,可是,有哪個美男子可以寄居于天樂的眉心?與她如此近距離地接觸?
這麽想着,洛中庭仍有心結,憤憤然道:“要怎樣你才肯離開天樂的身體?”若非怕傷着天樂,他早一巴掌把它拍死了。該死的!
鎖心蓮語帶無恥:“天劫過了以後,我自會離開!因爲到那個時候,我會取代你,成爲六界第一美男子!”
“哼!”洛中庭氣憤甩袖,卻無能爲力。
天樂苦着一張臉。蓦地,一張臉紅得如同天邊的晚霞。該死的,這鎖心蓮有眼能視,有嘴能言,如今寄于她的眉心,日後,她與中庭親密之時,豈不是……這怎麽行?越想越覺得詭異,天樂又伸手摳眉心。這東西寄于眉心,真感覺像是在自己的身上裝了竊聽器與微型攝像頭一般。毫無**可言了。
又聽鎖心蓮道:“别摳了。今日我能口吐人言,是因爲太上老君将我幻作至尊神器之時算到有這麽一日,讓我将事情始末稍作解釋。三柱香以後,我便如從前一般模樣,是神器一宗。非得道成仙之日,不能再口吐人言。”
“你說真的?”天樂手指尖一滞。鎖心蓮鎖心蓮,原來所謂的鎖心便是鎖她的心。她穿越幾千年來到這麽一個世界,就是爲了讓這麽一個怪物來鎖她的心。靠,這真是要多詭異便有多詭異。她也不再糾結這破蓮花到底怎麽的就賴在她的眉音了。看這陣勢,反正摳是摳不出來了,唯有與之和平共處,隻要它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非禮勿言。自己就算是燒了八輩子高香了。
鎖心蓮便在她眉間道:“自然是真的!還有什麽要問的便抓緊些,我可是沉寂了三萬年才有機會口吐人言。待到三柱香以後,我便會将器靈與你的心魄融爲一體。”
“沒什麽要問的了,你要融便趕緊融,器物便是器物,冷不丁地會說話,太吓人了!”
“那妖界的鳥獸草木皆能吐人言,倒不見你覺得吓人了!”鎖心蓮無語。如果這會兒它已然幻作人形的話,天樂一定能看到它在翻白眼。
洛中庭冷着臉,恨自己左右不了天道。該死的,這種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覺,真***太讓人無法忍受了。他發誓,待九洲一統,待天劫渡過去,他以天龍尊者的身份回天庭複命之時,他一定要做兩件事情,第一件事情,便是踢翻太上老君那個爲老不修的老家夥的煉丹爐。第二件事情,便是要在六界内,除去他與天樂的名字,讓他們跳出六界,永生永世逍遙自在地生活。
鎖心蓮不再多言,天樂滑入靈池,端坐于靈池内,雙手擱于膝上,靜坐。
鎖心蓮的器靈便緩緩地融入天樂的意念。
天樂閉上眼,羽睫輕顫。很快,便入了夢魇。仍是那兩個老婆婆。先是善婆婆走近,面帶微笑,拱手作揖,緩緩走近,道:“孩子,恭喜你!恭喜你終于獲得鎖心蓮器靈的認可,得到鎖心蓮内衆妖的靈氣,還得到鎖心蓮修煉了三萬年的器靈之力。”
夢魇裏,天樂仰頭沖着老婆婆笑了笑,點了點頭,一臉滿足。
便見老婆婆的臉猛地一變,面色猙獰可怕,兇神惡煞,咄咄bi人道:“那抛夫棄女,壞透良心的蕭琳琳死了嗎?那栽贓嫁禍,恩将仇報的宇文南康死了嗎?那人面獸心,假仁假義的薛東籬死了嗎?……”
“沒有,沒有!”夢魇裏,天樂捂緊了自己的耳朵,不讓那惡婆婆的聲音幹擾她。便見那惡婆婆走近,聲音越發洪亮了,洪亮得充斥着每一片空氣裏,“薛天樂,你讓婆婆好失望。你隻顧着自己享樂,隻顧着每日吃香的喝辣的,你可知道,多少人因爲蕭琳琳而吃糠咽菜?你可知道,多少人因爲宇文南康而身首異處?多少人因爲薛東籬而慘死劍下,亡魂尚無處安放?你可知道……”
“啊——啊——”天樂在夢魇裏尖叫起來,她伸雙手用力地捂緊耳朵。然而,老婆婆的話卻如魔咒一般,回蕩在她的耳邊,“蕭琳琳死了嗎?……有多少人因爲蕭琳琳而吃糠咽菜?……身首異處……慘死劍下……魂魄飄蕩無依……無處安放……”
“不要——啊——不要——”天樂看着惡婆婆一步步地走近,她用力地閉上眼。卻發現無能爲力。她就那麽躺在床上,身體一動也不能動,哪怕是閉上眼這樣的一個小小動作,她也做不到。她隻能瞪大着眼珠子,看着那惡婆婆的嘴角一抽一抽,看着她那張氣憤無比恨鐵不成鋼的鐵,聽着她嘴裏的惡言惡語:“天樂——聽婆婆的,殺了蕭琳琳,殺了宇文南康,殺了薛東籬,殺了司徒淩,殺了楚修遠,殺了諸葛雲朗……殺盡天下每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