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樂走到門前,朝某棵樹上的暗衛打了個手勢,又結了個陣法,便要開始手術了。
這個女人,的确是有心髒病,但她薛天樂絕不相信她是賈小月的母親。一個孝敬的女兒,一個哭着喊着說是爲了母親可以獻出生命的孝敬女子,身邊絕不會有如此狗眼看人低的丫環。更有甚者,一個患了心髒病的女人,絕不會連自己是否頭暈都還要思索半天。既然她們連關系都不敢承認,其中,必有陰謀。
天樂從空間内兌換了一個心髒起搏器後,便開始了手術。先是拿五号手術刀輕輕地劃開了床上婦人的胸口。女人的心髒,位于rf下方,rf内遍布動脈,一個不小心,便容易劃破動脈導緻患者失血過多而亡。天樂極小心地慢慢地劃着。
許久不做手術,才堅持了半個時辰,天樂便累得滿頭大汗。她必須加快速度了,因爲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?
手術,她唯有做下去,才能看到她們背後的陰謀。
她仔細地變換着各種手術刀,不敢有半絲懈怠,她怕萬一自己的判斷錯誤,萬一賈小月與這個婦人真的是母女,萬一她們真的隻是看診者,沒有任何陰謀,她再手術失敗,豈不是活活地傷了一條人命?
變幻着手術刀,又用去半個時辰的時間,這才完全打開婦人的胸膛。婦人的胸膛内,一顆心髒正在微弱地跳動着,上面的血管,清晰可見,藍色的靜脈,紅色的大動脈,能清晰地看到血液在血管内流動着。
天樂拂了一把額頭的汗,深吸一口氣,開始了最關鍵的步驟,卻猛地聽到遠處傳來了打鬥聲,有多遠呢?大概是在西院吧。如今,她的聽力,已經如此敏銳了麽?
她繼續着手裏的動作,約摸又持續了半個時辰,便聽到打鬥聲越來越近,又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響起,那把聲音咄咄bi人道:“就是在這裏面,沖進去,大家便能看到臨安十七王爺娶到的,是怎樣一個妖女了,她不是人,是一個專門吃人心髒的妖精!”
原來如此!天樂勾起了唇角。
她記得,曾經,賈小月來爲她母親求醫之時說,她的母親患了心髒病,她要遠嫁,日後不能常伴母親左右,又恐母親無人照料,心疾發作,便痛死過去。當時,自己與賈小月說了這個病并不難治,賈小月便仔仔細細地問詢了手術的全過程。原來如此,現在看來,一切,宇文南康早有預謀。
說她是食人心髒的妖精。若是她沒有猜測的話,這段時間,一定會有一些人因爲丢失心髒而死。
果然,外面便是一片喧鬧,又有人義憤填膺道:“原來妖精躲在這裏,這幾日,又有幾人死于妖精之手,亦是丢了心髒!”
天上手上的動作不停,耳朵卻時刻關注着外面的動向。她聽到嗖嗖的風聲,複又聽到來人落地的聲音,緊接着,便聽到無情的聲音:“天樂,不是妖精!”
“殺手無情,他是殺手無情……”外面的人,聽到無情二字,便是一片慌亂。
天樂又加快了手上的動作。因爲,若是這一幕被他們闖進來看到,她便長一千張嘴,也說不清楚了。
是,她有神木空間,又有空間卷軸,她可以随時帶着床上的婦人離開這裏。然而,離開這裏的話,唯有去神木空間的靈池,婦人才能存活,此婦人既然是宇文南康的人,若爲了救她的命而帶到靈池去,豈不是引狼入室,暴露了自己的秘密麽?然而,若是帶着婦人用空間卷軸離開,隻怕婦人撐不過一柱香的工夫,心髒便會停止跳動。眼下,最好的辦法便是硬挺下去,相信九洲盟的暗衛,相信無情,相信離歌剪,更相信中庭!
“你們,走,我不殺你們!”無情的聲音又生硬地響起,一字一頓,聽上去微微有些别扭,然而,這會兒在天樂聽來,卻是無比溫馨。她唇角微微勾起。這個女人,既然是宇文南康的人,她能救便救了,若是不能救,他們膽敢闖進來,她就利用空間卷軸,将婦人扔到十裏以外的地方,再折回來,誰又能證明她剛剛做了一場失敗的心髒手術?宇文南康,你真是好天真,明知道我有空間卷軸,還傻不啦叽地跑上來。不過,随之她回憶起一個更重要的信息。賈小月來爲其母親求診之時,自己提到手術二字時,賈小月竟然沒有太多的吃驚。對于手術的過程,表現得也太平靜了一些。
這個時代,沒有手術二字,更沒有開膛破肚的先例。開膛破肚者,唯有仵作可爲之。否則,便是大不敬,是要被判處極重的刑罰的。
想到此處,天樂的唇角便揚得更高了一些,蕭琳琳,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!
若非蕭琳琳與宇文南康提及此招,以宇文南康古代人的身份,古代人的見識,隻怕想破了頭,也想不到這樣的損招吧。蕭琳琳,你最好永遠呆在夜郎國不要回來,否則,你必須爲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!
外面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,洛中庭的聲音适時地響起:“都給本王住手!”
衆人見到他身後的人,便紛紛停了手。
洛中庭的身後,不是别人,正是刑部侍郎宋玉春,宋玉春的身後,跟了二十名刑部衙役,一個個精神抖擻,手握重劍,看得出來,這是臨安刑部的精英,一個個武階皆在紫玄六品以上。
“宋大人!”宇文南康首先朝宋玉春拱了拱手,語氣極怪。下一句,他便問道,“不知道宋大人可抓到了九洲盟主?”
宋玉春的臉色便是一變。
宇文嫣然身死的次日,臨安早朝殿上,洛中天發了話,他若是一個月抓不到九洲盟主,便要他的項上人頭。掐指一算,時至今日,早已經過了一月之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