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情不再說什麽,而是拿着槍,愛不釋手地擦拭着。
因爲太過專注,二人皆沒有發現有一人此刻正躲在某顆樹後,雙眸閃亮,閃着奇異的光芒,那是一種希望之光。
蕭五看到剛才的那一幕,胸腔内便是一熱。多少年了,他一直努力,一直努力,日夜努力,活得像狗一樣沒有尊嚴,他從來沒有怨過,他心裏,隻有兩個字:報仇!他能活下來,全靠這兩個字支撐着。
然而,不論他怎麽努力,他的武階,卻一直十分緩慢地增長着,他越來越心灰意冷,越來越發現自己不是習武之料,越來越發現報仇離自己似乎越來越遠。就在剛才,他看到那隻活生生的麻雀死在天樂的槍下之時,他的心裏,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熱度。那件東西,他聽清楚了,叫槍。隻要瞄準,叩下那個叫扳機的東西,就可以讓對方瞬間斃命。
槍,槍,那是槍!他在心裏一遍遍地默念着。那是天樂擁有的東西。天樂一定會造,要不然,怎會有兩把。要不然,她怎麽會送一把給無情?
心裏燃着希望,蕭五悄無聲息地下了山。
山頭,天樂又給了無情十發子彈,交代了一句:“你每日來此練習瞄準,子彈很難造,節儉些!”便下了山。
無情心頭激動,卻沒有露出聲色,默默接過天樂遞過來的子彈,便旁若無人地練習瞄準了。
天樂下山去找洛中庭去了。王八蛋,姐不找你,你就真的不來找姐了麽?哼!
東院,洛中庭此刻正與慕容文澈在書房裏聊着九洲盟的大事。九洲盟如今又新增了五萬人馬,是以那賭盤賺來的銀子也如流水一般嘩嘩花去。要想讓九洲盟的将士們更具有殺傷力,除了修煉武階以外,還必須考慮裝備的問題。而裝備,是需要大量銀子的。九洲盟成立八年以來,隊伍逐漸壯大,原先隻有幾千人的時候,打造鎖子甲之事,相對便要容易得多,如今,要想給九洲盟的将士全部配備鎖子甲,除了銀子,還不得不考慮一件事情,便是鐵。
這些年,九洲大陸尚武,鐵匠鋪子便日漸多了起來。不過,鐵匠鋪者,多是經過衙門審批備案,擁有購鐵礦石資格的。雖有資質,卻每月也是有限量。
慕容文澈身爲樂裏城的少主,雖擁有無數座鐵礦山。然而,也隻能少量往九洲盟輸送。否則,難免引起九洲大陸五國的疑心。至于其他地方的鐵礦山,采礦者采得礦以後,皆是由每個國家的工部下設礦石司專管,對各類礦石進行回購。再設專門的鬻賣部門,與衙門共同督辦,發放礦産經營及采購許可。鐵匠鋪等相關鋪子,每個月皆有限量。
鎖子甲采用鐵藝制造,由無數個細微的小鐵環制成衣服,穿在身上,防禦敵人十分有效。與傳統的盾牌相比,鎖子甲便要靈巧得太多了。鎖子甲的每一個小鐵環都有分散武力的作用,對手以矛或劍之類的尖銳之物進行攻擊之時,身着鎖子甲的士兵不僅可以不躲避,還可以向對方發起強攻,反正鎖子甲類比金絲軟甲,普通的武者無法刺穿。
九洲盟成立之初,洛中庭便讓慕容文澈陸續地收購鐵礦石。然而,那個時候士兵較少,銀子也很少,并且沒有預料到八年來便可以發展得如此壯大。加上鎖子甲制作極慢,如今,清算下來,整個九洲盟,鎖子甲不過兩萬多件。
慕容文澈擡頭看了看門口,沒有發現天樂的身影,這才又瞄了瞄洛中庭的袖口。他已經發現了洛中庭的一個小習慣,習慣将蘭亭居放在袖管裏。看不到蘭亭居,慕容文澈這才哭喪着一張臉說道:“盟主,如今,我可是什麽寶貝也沒有了,全被盟主夫人收繳了,如今,我可是一窮二白,就隻剩下一枚空空的儲物戒指了!”
“如此甚好!”洛中庭手中折扇輕搖,唇角含笑。
“鐵礦石我沒有辦法!”慕容文澈又道。
“九洲盟眼看就要舉事,你這個時候與本王說你沒有辦法,你是要讓南使金鑲玉來與你說道說道麽?”洛中庭唇角上揚的弧度又高了一些。
“……”慕容文澈滿頭冷汗。一想到金鑲玉那個母夜叉般的樣子,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正要與洛中庭理論理論,猛地看到一抹藍色的身影氣急敗壞地走來,他立即眼珠子閃亮道,“不要跟我提那個母夜叉,我這輩子,要麽不娶,要娶,定要娶一個像天樂那般聰明伶俐、溫柔大方、賢良淑德、善良的女人……”
天樂氣嘟嘟的神情便變成了一個個向上翻的白眼。
洛中庭悄悄給慕容文澈豎了個大拇指,誇得好啊!
“慕容文澈,你又缺銀子了吧?”天樂大步跨進來,便開始嚷嚷。
“不,我如今可是富商,有的是銀子!”
“天樂……”洛中庭見天樂看也不看他一眼,便忍不住委屈。他剛才确實沒有靜下來好好看她舞劍,可那不是急着去料理無情的事麽。無情天玄五品之階,又是殺手,快劍叱咤九洲,若是沖到天樂宮,與離歌剪那個莽夫起了沖突,無情再一劍殺了離歌剪,天樂還不得怨他麽?唉,真難啊!
天樂依然不搭理他,隻是一個勁地與慕容文澈說着話,一個勁地問候着慕容文澈:“文澈,你這幾天都沒有抽個空回樂裏城去看看嗎?”
“文澈,你有與家裏飛鴿傳書嗎?”
“文澈,你娘親好嗎?”
“文澈,你爹爹好嗎?”
“啥,你妹妹要出嫁,她喜歡什麽?我去給她準備點,表表心意!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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