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樂看向洛中庭,隻見洛中庭眼裏快速地閃過一抹冷光。這是他第n次見到皇兄的“十人組”了。八年前,皇室血流成河,父皇駕崩,“十人組”功不可沒。
所謂的“十人組”,便是由十個高手組成的侍衛隊,除了平日裏護駕以外,還負責替皇帝秘密殺人。讓洛中庭奇怪的是,九洲盟主黑衣讓皇帝如此頭痛,他爲何不出動“十人組”?
隻聽洛中天怒道:“将這個jian婢送到刑部,告訴刑部宋玉春,将犯人押入天字一号牢房,任何人不得探視,十日後,在菜市口公開行剜刑。”
聽到剜刑二字,薛敏掩面落淚,緊咬住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。
柏桑被侍衛帶走,經過薛敏身邊時,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薛敏一眼。這一眼,有訣别,也有叮囑,這一眼,提醒着薛敏,答應過要善待她的家人的,定要言而有信。
天樂心裏極其不是滋味,毒,明明是她下的,卻不得不找一個人來替死。她無形中害死了一條性命。然而,宮中之鬥,又豈有不死人之理?後山之上,月半之際,不知道有多少冤魂在哭泣?
蕭琳琳惡狠狠地瞪向薛敏,與薛敏眼神交彙。兩人皆有不死不休的決心。
洛中天見柏桑已經被帶走,厲聲說道:“敏貴妃治下不嚴,導緻甯青殿宮女以下犯上,毒害蕭貴妃娘娘,即日起,降爲敏嫔。罰禁足三月,在甯青殿内抄寫女誡十遍。”
“臣妾謝皇上恩典!”薛敏哭着跪倒在洛中天面前,叩頭謝恩。雖對宮女柏桑的犧牲表示痛心,但她不得不佩服天樂的辦法。簡單而實用。
“去吧。”洛中天居高臨下地看一眼跪倒在地的薛敏,揚了揚手。
“是。臣妾告退。”薛敏又是一拜,這才站起身來,虛弱地往殿外走去。
見她如弱柳拂風,洛中天心下不忍,對天樂道:“天樂,這幾ri你便每日來宮中替蕭貴妃及敏嫔看診吧。”
“是。”天樂應了聲,拱了手,勾起了唇角。
蕭琳琳立即意識到今日薛敏得救一事與天樂脫不了幹系。然而,口說無憑,剛才天樂可是一句話都沒有幫薛敏說。哼,她冷冷地哼了一聲,别過頭去,道:“本宮一定會遵醫囑,每日靜養,不會再想修煉之事。你給本宮聽清楚了,若是你解不了本宮的毒,本宮便将你千刀萬剮。”
天樂正要說什麽,洛中庭已經開口,是前所未有的冷,面色一片冰冷,這樣的他,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,一襲白衣獵獵生風,墨發微動,周身透着高手的冷意,道:“蕭娘娘,你莫要忘記了比武台上賭命一事,你尚欠着天樂一條命,便是天樂把你醫死了,也不過是替你履行了賭約而已。”
“你——”蕭琳琳猛地轉過身來,憤憤然瞪着洛中庭,卻見洛中庭一片冰冷之意,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。
“皇上……”蕭琳琳嬌嗔着。
洛中天卻是掃一眼天樂,意味深長。
天樂向洛中庭投去一抹淺笑,雙眸卻是感動的神情。
洛中庭又道:“蕭娘娘,養病便好好地養病吧,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。”說完,又換了一個人一般,溫柔地對天樂道,“我們走!”
天樂立即屁颠颠喜滋滋地跟在洛中庭的身後,走到門口,她還特意轉過頭來眯着一隻眼用另一隻沖蕭琳琳眨了眨,說不盡的得瑟,道不盡的得意。
蕭琳琳直接被氣得翻白眼,雙手在錦被裏将被子裏的棉絮揪得一團一團的。若非她如今玄力不足,早已經将棉絮捏成了粉沫。
“喂,你說你會不會太過份了一點?”天樂在洛中庭的身後十分誇張地扯着嗓子。禦花園的迎春花此刻開得正豔,還有一池不該在這個季節盛開在荷塘裏的金蓮,此刻正妖娆地綻放着。
洛中庭輕搖着頭,唇角帶笑,轉過身來,刮着天樂的鼻子,低低道:“小壞蛋,别以爲我不知道,你剛剛都把她氣得翻白眼了。”
“哈哈哈,原來你都看到了,那洛中天也一定看到了,哈哈,你說他會不會更想除掉我們兩個了?”天樂咯咯笑着。
洛中庭同樣笑着,伸手,牽住天樂的手,與她十指相扣,走在荷池邊上,望着滿池盛放的金蓮,道:“這一切,都是屬于我的。八年來,我一直謹遵師命,創立九洲盟,爲百姓造福。我一直以爲師父所說我是天龍星轉世一說,不過是師父爲了鼓舞我的士氣而有意所言。現在,我信了,因爲,你從另一個時空來到了我身邊。我相信,這便是天定的緣份,而一統九洲,也是我的使命,而不隻是對師父的一個交代。”
“嗯。”天樂的手緊了緊,點了點頭,喜憂參半。喜的是,自己愛上的這個男人不僅心中裝着百姓,還有着士氣與鬥志。憂的是,前路茫茫,不知道會發生什麽?
“喜歡嗎?”洛中庭話鋒一轉,笑着指向金蓮。
“嗯。”天樂又點頭。
便見洛中庭輕輕放開她的手,飛身,掠過湖面,摘下其中最大的一朵金蓮再掠了回來。
春日暖陽下,洛中庭将金蓮遞給天樂,柔聲道:“送給你!”
“謝謝!”天樂雙手捧過金蓮,雙眸含着淚花。幸福,就是這麽簡單,你愛的人,一個細微的動作,便讓你心動不已。
洛中庭滿意地勾唇一笑,往自己的儲物戒指裏一掏,一支玉钗便在他手裏輕輕揚了揚。
“送給我的嗎?”天樂興奮地閃爍着兩隻眼睛,盯着玉钗看。拜托,你能矜持一點不?
“你說呢?”洛中庭笑了笑,走近,腑頭,将玉钗cha在天樂的發間。又捧着她的臉,在她額前印下一吻,才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,“這支玉钗,是我娘臨終前留給我的,有兩支,有一支給了他。在将閉眼之時,娘說,那一支,給他的皇後,我這一支,給我的王妃。送出玉钗,便要寵她一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