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整個七星莊園的安保力量,八成都是爲了保護大領導而提前預備下的。
随着大領導準備離開,所有安保都會跑去前面,負責維持秩序。
而等大領導真的離開時,最高警衛局和明珠市局的特工、警員,也會一同離開。
這個時候,便是七星莊園宴會廳後方,安保力量的真空時期。
隻要抓住這段時間,讓那個叫“阿威”的,把林老太從後門送進宴會廳裏來,後面的事情便可以水到渠成,完全按照嶽清科他們所預想的方向發展。
阿威完美執行了嶽大少的所有命令要求。
把車開到宴會廳的後門,與兩個同伴一起,把裝在麻袋裏的林老太從後備箱拎出來。
擡進宴會廳的後廳,上到二樓,躲在與一樓大廳主席台垂直上下的走廊那裏,然後等到嶽大少那邊再次下達命令。
他便可以将特殊藥劑注射進林老太的身體内,随後,順着走廊欄杆往下一推。
一場好戲就此開始。
如果運氣好點的話,說不定還能讓從二樓墜落的林老太砸死個把人,給這場好戲加點料。
無比順利地來到了二樓走廊。
阿威準備掀開阻擋在面前的大廳幕布,看清楚一樓的環境,隻是一隻手剛碰到幕布的邊緣,突然間就感覺一股熱流噴到他的後脖根上。
什麽東西?
他下意識伸手去摸。
明明已經摸到了脖子,可爲什麽大腦裏沒有傳遞過來任何觸感。
有的隻是整個世界迅速變得黑暗,渾身的力量像是被抽水泵強力抽走,身體軟綿綿躺到下去。
阿威努力想看清楚周圍的一切。
隻可惜,隻能是等去了另一個世界,問問管生死薄的大佬,到底是誰殺了他。
也是這個時候,宴會廳再次變得喧鬧起來。
歡送領導的人群,回歸宴席上。
衆人有說有笑,氣氛無比熱烈。
誰也不知道,此時此刻,主席台正上方的幕後後面,正有三具屍體被人拖走,悄悄轉移。
這世界上,每分每秒都有人出生,有人死亡。
随便死掉三個無名小卒,不可能影響到任何人。
最起碼,不會影響到李南方此刻的好心情。
大領導臨走前,專門隻把他喊到身邊,囑咐兩句話,這是連那些氏族子弟都沒有的待遇。
俗話說的好,人要臉、樹要皮。
做人争的是一口氣,要是的一個面子。
倍有面子的李老闆,心情大好之下,更加認真地旅行伴郎職責,打算在敬酒的過程中,再享受下萬衆矚目的待遇,有什麽不可以嗎?
當然沒有。
但是,如果别人不給他去享受那些崇拜目光的機會,那感覺就不太好了。
從前院回宴會廳的路上,賀蘭小新抓住李南方,壓低着聲音說:“待會兒你不要陪扶蘇上台去敬酒了,你這個伴郎已經圓滿完成任務,愛去哪玩,就去哪玩吧。”
“賀蘭小新你什麽意思?卸磨殺驢嗎?”
“沒錯,就是卸磨殺驢。剛才大領導在這,你搶走的風頭太多,如果再站在扶蘇身邊,會讓所有人忽略新郎這個主角的。我好不容易安排了這麽場婚禮,是給扶蘇謀取利益,不是讓你出風頭的。聽話啊,乖乖這個地方歇着,等晚上我再補償你。”
賀蘭小新說完這番話,快步走掉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去囑咐賀蘭扶蘇什麽話了。
可李老闆心裏郁悶啊。
憑什麽那種出風頭的機會,就要讓給賀蘭扶蘇?
好吧。
你是新郎,你是主角,老子不搶了。
李南方伸手撤掉戴了大半個晚上的領結,總算是能夠呼吸自由。
不當伴郎,也有好處。
最起碼不用穿的立立整整,假模假樣微笑、奉迎别人。
所有賓客都回了宴會廳。
賀蘭扶蘇接上已經換裝完畢的林依婷,去往前廳,做好敬酒的準備。
所有人的關注點,又回到婚宴上面。
而閑下來的李南方,則是再次對上了陳魚兒。
伴郎已經被賀蘭小新提前撤銷,與之一起的便是伴娘也失去了用處。
陳魚兒隻是帶着一分小小的責任心,在那間爲新郎新娘準備的套房裏,收拾淩亂的婚紗禮服。
李南方站在門口瞥了一眼,便被陳魚兒那身禮服短裙下,高高翹起來的豐潤半圓,吸引了目光。
誰在說,李老闆看見女人就挪不動腿?
他挪不動腿,就要被看成是種馬,使勁貶低嗎?
别鬧了!
陳魚兒那樣魔鬼般的身材,又是穿着無比性感的抹胸禮服,朝後撅起來屁股時的樣子,是個男人看見都不可能挪動腿。
如果在這件事情上,還有人斥責李南方沒有做人原則。
要麽你不是男人。
要麽,活該你單身。
李南方邁步走進屋内,随後關上了房門。
咔哒一聲響,套房卧室門關閉的聲音,驚動了陳魚兒。
她猛的轉身,看到了李南方。
陳魚兒不是什麽清唱老手,但是精通玄門之術的她,簡單從一個人的表情、眼神看透對方的心思,這點能耐還是有的。
隻是打眼一掃,便能确定李南方想做什麽。
尤其是那家夥随手關上房門的動作,不猶豫、不糾結、不顧忌,便能證明他是把陳魚兒當成了他的女人,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地靠近過來。
陳魚兒不是什麽喜歡胡攪蠻纏的女人。
自從段家的那次遭遇之後,她的身體到她的心靈,都已經被李南方體内的那個妖孽打下了深深的烙印。
剛才之所以會咄咄逼人的詢問,她在他的心中到底是個什麽地位。
也僅僅是想讓李南方承認她。
現在,李南方的表現明顯是在承認她的某種身份,她何必再故作姿态。
欲拒還迎什麽的,都是多餘。
當務之急就是在之李南方思維正常的情況下,與他真正發生那種關系。
隻有這樣,才能保證她陳魚兒有個不輸給段香凝、段零星,甚至不輸給賀蘭小新的待遇。
所以,沒必要說什麽,真正去做才是關鍵。
她主動迎上前,伸手抱住李南方的脖子。
“抱我去隔壁房間,這裏是賀蘭扶蘇和林依婷的婚房,我們在這裏——啊!”
陳魚兒沒能把她想說的話說完。
李南方在抱住她之後,直接把她整個人往上一提,壓在了床上。
“我想在哪裏就在哪裏,誰的婚房重要嗎?”
李南方随後這麽一問。
陳魚兒就知道,什麽都不重要了。
或許,在别人的洞房裏,做些那種事情,更刺激吧。
古時候,伴郎伴娘還有負責給新郎新娘壓床的習俗任務呢。
他們在這裏——合情合理。
這世界上,許多事情的發生,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。
如果單純解釋理由,隻會讓人覺得啰嗦,隻要大家知道個結果,不是更好嗎。
李南方爲什麽會突然把持不住,根本不重要。
他和陳魚兒開心就好。
就像此刻賀蘭群星和嶽清科的想法那樣。
嶽清科爲什麽沒有在婚禮儀式上,把林老太弄死在宴會廳裏,嫁禍給賀蘭扶蘇,組織婚禮的進行?
賀蘭群星不知道原因,他也不在乎。
他隻知道,要接着賀蘭扶蘇敬酒的這個機會,做些能讓他無比開心的事情。
同樣的。
嶽梓童爲什麽沒有在婚禮儀式上,當衆宣布把家主之位傳給嶽清科,爲什麽故意打個沒頭沒尾的電話戲耍人?
嶽清科不知道原因,他現在也不在乎了。
他隻要把他想做的事情做成,親手導演一場大戲,看的開心就好。
當然了,開心也是分個前後順序的。
賀蘭群星是個沒有耐心的人,想到什麽,他就會抓緊時間,在最佳時機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來。
當賀蘭扶蘇和林依婷再度盛裝出場,在婚慶司儀的陪伴下,高高舉起來手中的酒杯,向全場賓客敬酒時。
群星公子張口便是一聲大喊:“等等!”
在所有人都帶着祝福微笑高高舉起來酒杯的時候,突然冒出來個人打亂了大家的心境,男人自然而然的就能吸引全部目光。
賀蘭扶蘇和賀蘭小新姐弟兩人,同時皺起來眉頭。
早在婚禮進行之前,新姐便猜想到賀蘭群星很有可能在婚宴上鬧些幺蛾子,阻擋婚禮的順利進行。
畢竟,賀蘭扶蘇和林依婷的大婚聯姻成功,将預示着賀蘭群星再也沒有當家主的機會。
那家夥不狗急跳牆才怪呢。
隻是,沒想到賀蘭群星會把打亂婚禮節奏的壞水,用在敬酒這套流程上。
現在大局已定,他就算是鬧破了天,又能改變什麽?
新姐無所謂地冷笑一聲,朝着賀蘭扶蘇微微搖了下頭。
這意思很明顯,就是稍安勿躁,看看賀蘭群星想幹什麽。
賀蘭扶蘇也夠光棍,得到了姐姐的示意之後,便和周圍的賓客一樣,目光聚焦在賀蘭群星的身上。
作爲婚禮的主角,别人打斷他的好事,他卻像沒事人一樣,站在主位上看戲。
最直接的結果便是——
賀蘭群星好像傻子一樣站在那,沒人搭理他。
本想着借此機會開心一下的群星公子,剛獲得個出場機會,就吃癟,别提心裏有多郁悶了。
他把這份郁悶完全歸結在嶽清科的身上。
要不是嶽清科沒有按照約定好的那樣去做事,他賀蘭群星又怎麽會強出頭。
他狠狠瞪了眼嶽清科,直把嶽大少瞪得脊背發寒。
随後,賀蘭群星才裝腔作勢一樣,振聲說道:“各位,今天是我賀蘭家和林家的聯姻大喜,高興的日子,本不應該說什麽喪氣話。
但是!
剛才看到扶蘇弟弟和林大小姐在台上,那麽幸福歡笑的樣子,我就忍不住好一陣心疼。
他們是幸福圓滿了。
可别人呢?
有沒有人想過,林大小姐那位莫名其妙慘死的哥哥林康白。
又有沒有人想過,已經失蹤了将近兩個月的林家老太太,現如今是生是死,是好是壞?
長輩失蹤,晚輩卻在這歡樂。
不孝。
真的是不孝啊!”
賀蘭群星唉聲長歎。
賀蘭家和林家的所有主要人物,全都是臉色難看。
好死不死的,在這種時候提林老太算是怎麽回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