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吧,這結了婚的女人就是和結婚之前不一樣。
分手這件事,都能用那麽清新脫俗的詞語來解釋。
李南方很想說一句,離就離,誰怕誰啊。
可惜,沒等他下定決心把這話說出來,嶽阿姨那邊又是連珠炮一樣。
“李南方,走。
我們現在就去八百,守着大姐的面,把話說清楚。
是我嶽梓童錯了的地方,我承認錯誤。
不是我的問題,我也不追究你這個人渣的責任了。
反正我這兩年的青春,都耗在你身上了,你随便賠我個百八十億的青春損失費,我保證以後不再糾纏你。
但是你也要保證,以後别來糾纏我。
離婚之後,我愛怎麽玩,就怎麽玩。
你别想這拿大姐來壓我,也别說是我辜負了你。
還有就是,管好你那些姐姐妹妹、阿姨大媽什麽的,别弄得都和楊逍一樣,動不動就要去殺了我。
我嶽梓童好歹也是一家之主。
上一次放過了楊逍。
再有下一次,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放過她!
走啊。
你還楞着幹什麽,現在就去八百,該了結的事情全部了結!”
嶽梓童說着話,抓住李南方的胳膊,使勁往外拖拽。
可李南方不想走,誰拽他都沒用。
他站在原地一動沒動,苦思冥想着找個辦法,别再讓嶽阿姨這麽胡攪蠻纏了。
嶽梓童見拉不動他,狠狠一甩手,說:“你不去,我去!”
“行,那你去吧。順便幫我給師母帶聲好。”
李南方突然間的态度轉變,讓本就是裝腔作勢的嶽梓童愣在當場。
也不給她反應的時間,李南方緊接着說道:“路上注意安全,要是不認識路的話,我打電話回去,讓二愣子他們去接你。對了,走之前告訴我康維雅在哪呢。夜神懷孕了,做什麽都不方便。靈兒和默然又整天忙得很,我隻能找個别人渡過這漫漫長夜。”
不就是以退爲進、欲擒故縱嗎。
嶽梓童裝腔作勢,搞得那麽真切。
李南方同樣可以。
滿以爲,用康維雅那個大洋馬總裁去故意刺激嶽梓童,總能讓這女人稍稍消停點。
萬沒想到,她的關注點完全不在這上面。
“華夜神懷孕了?懷的誰的?”
嶽梓童轉身回來,一把抓住李南方的胳膊。
鋒利的指甲透過薄薄的襯衣不了,紮進肉裏,疼得李南方深深皺起來眉頭。
不過,他還是故作淡定地說:“還能是誰的,夜神的孩子當然是我的孩子了。”
話音一落。
嶽梓童真的癫狂了。
剛才的胡攪蠻纏,裝得像模像樣,可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,她并沒有真的想和李南方“離婚”。
但此刻,她微微低下頭,垂下來的發絲遮住眼睛。
即便隻是用非常低沉的聲音,說了句:“滾!”
可明眼人還是能夠一下子看出來,現在的嶽梓童才是真的情緒變化激烈,仿佛在壓抑着無邊的怨氣和怒火。
李南方的心随着一起顫了下。
他完全想象不到,花夜神懷孕的消息,對嶽梓童來說是一種多麽沉重的打擊。
“梓童,你——”
“滾啊!
李南方你給我滾!
爲什麽?
爲什麽連花夜神都壞了你的孩子,我是你的正牌夫人,到現在都沒有正牌夫人的待遇?
我也想要孩子,我也想做你個人渣的孩子媽。
你走,我不想看見。
出去,我要安靜。
你個人渣立刻給我消失!”
嶽梓童連踢帶打,硬生生把李南方趕出了房間。
房門關閉,兩個人如同隔離開兩個世界。
李南方不知道屋内的嶽梓童是種什麽樣的狀态,隻感覺這女人的腦子出現了問題。
不是說要給老子生孩子嗎?
你讓我走,我還怎麽生孩子?
真是莫名其妙。
他站在門前愣了片刻,最終還是無奈地搖搖頭,轉身走人了。
今天這一遭,也不是毫無收獲,最起碼能看出來嶽梓童還是之前的樣子,從沒真的要給他惹麻煩。
這就足夠了。
李南方最怕的就是嶽阿姨搞風搞雨讓他不得安甯,而那女人明顯很安靜的。
沒毛病。
心情大好,他出門打輛車,直奔七星莊園。
明天就是賀蘭扶蘇和林依婷的婚禮了,雖然這事和他沒太大關系,但好歹也是要做伴郎的人,早早去看一眼婚禮現場,無可厚非吧。
更重要的是,明天還有兩位大人物會出現在婚禮現場。
一個是能讓李南方狐假虎威的李總。
另一個是不知道什麽目的,死活要把他按在明珠的沈老。
明晚的婚宴對賀蘭扶蘇是人生大事,對他李南方來說,同樣是有着重要意義。
他走了。
而在明珠酒店的房間裏。
嶽梓童依靠着房門,癱坐在地上,等待李南方敲門。
隻要那個人渣把門敲響,說一句讓他進來。
嶽阿姨絕對會第一時間開門,留住那個人渣,榨幹他,隻求個孩子。
連花夜神都懷孕了,嶽梓童卻連點牢牢抓住李南方的籌碼都沒有,她當然會心急,她肯定會做出些瘋狂的事情。
可是——
門沒響。
那個人渣真的走了。
嶽梓童搞了半天的欲擒故縱,結果什麽也沒擒到。
天知道,某小姨此刻的心情是有多麽壓抑,真恨不得砸爛所有東西,沖出去随便殺幾個人,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火。
最終,她還是沒有發瘋。
伸手撐住牆壁,慢慢起身,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。
“大伯,我要把嶽家家主之位傳給嶽清科。”
嶽梓童這句話說的相當平靜。
電話那頭的人什麽身份,隻憑她開口的稱呼便能猜到——嶽家另一個分支裏的重要人物,嶽老的長子長孫嶽臨山。
嶽梓童不想再做家主,就必須要和這位大伯商量一聲。
之所以會做這樣的決定。
是因爲她累了。
真的撐不住偌大的嶽家,隻想做個安安分分的女人,待在那個人渣的身邊。
隻是,接下來的幾分鍾。
也不知道對面的嶽家大伯說了些什麽,原本萬念俱灰的嶽梓童,目光又恢複了神采,整個人又變得好似之前那樣靈動。
等到通話結束時。
偶爾會很精明的嶽家主出現了。
很難想象,她還可以笑得那麽美,笑得那麽舒心開朗和——奸猾狡詐。
片刻之後,她重新拿起手機,撥通了嶽清科的電話。
“嶽清科,明晚在賀蘭扶蘇的大婚典禮上,我要當衆把嶽家家主之位傳給你,你做好準備吧。”
說完這句話,嶽梓童立刻結束通話。
而另一邊,正在想手下人部署明晚行動的嶽清科,拿着手機愣怔了好久,直接擡手扇了字一耳光,才終于意識到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,他也沒有出現幻聽。
“嶽梓童要把家主之位傳給我?”
滿心的震驚,讓嶽清科下意識地把這句話說了出來。
身旁的段襄同樣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揮手示意閑雜人等出去。
直等到屋内隻剩下他們夫妻兩人,段襄才顫巍巍問道:“清科,你剛才說什麽,誰給你打的電話?”
“是嶽梓童。那個見人說,要在明晚賀蘭扶蘇的婚禮上,當衆把嶽家家主之位傳給我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千真萬确。”
簡單的對話之後,嶽清科和段襄齊齊沉默下來。
任憑這兩人如何頭腦精明,也是在無法理解嶽梓童爲什麽會突然間做出這樣的決定。
按理說,嶽清科應該高興才對。
曾幾何時,爲了嶽家家主之位,他費盡心力、曆經磨難,想出來各種辦法試圖把嶽梓童擠下去,然後取而代之。
現在,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。
可是,爲什麽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。
“清科,這事會不會有詐?”
段襄心中有疑惑。
嶽清科同樣疑惑萬分:“我覺得有詐,但是,嶽梓童那個賤人要詐什麽?”
這句話反問回去。
段襄再次沉默了。
是啊。
嶽梓童想詐什麽?
就算是真的要朝嶽清科耍詐,也沒必要拿嶽家家主之位做籌碼吧。
“段襄,明天晚上的行動暫時往後推遲一下,看看嶽梓童究竟會怎麽做,到時候再決定林老太如何處置。如果她當真在那種場合,公開把嶽家家主之位傳給我,林老太就沒必要出場了,随便扔到海裏都行。”
“可是,賀蘭群星那邊怎麽辦?”
“管他呢,反正無論我們幫他多少,他也不可能變成賀蘭家家主的。”
嶽清科說話時,臉上終于綻放出興奮的笑容。
從沒有任何時刻像現在這樣,令他無比期待明天的婚禮。
賀蘭扶蘇和林依婷的婚禮,明明應該是這兩位的人生大事,可現如今看來,還牽動了不少人的命運。
隻不過兩位主角并不知道這件事。
他們隻是在這一天,享受着所有新人的幸福和忙碌。
婚宴在明珠的七星莊園舉辦,這已經是鐵闆釘釘的事實,有李南方的強力輔助,請動了大領導在婚宴上露面,哪怕是天涯海角都能去。
隻不過,婚宴之前的娶嫁習俗,還是要在京華完成。
畢竟,賀蘭家和林家的大本營都在京華,總不能沒弄出點響動來,就集體走人啊。
一直折騰到下午,這對新人才坐上直飛明珠的私人專機。
當夕陽西下,等的望眼欲穿的李南方,終于看到大批車隊開進七星莊園的時候,他才懶洋洋打個哈欠,伸手拍了下身旁賀蘭小新的屁股。
“起床了,該幹活了。”
随着這聲話音落下,就能看到賀蘭小新無比哀怨地瞪了他一眼,拖着疲憊的身軀,起床開始套上昨天就已經準備好的禮服。
李南方昨晚來到七星會所,本意是來幫忙的。
結果一看到新姐、白靈兒、蔣默然等人,就像是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,說什麽都要瘋狂一把。
弄得三個女人身心疲憊,他反倒是精神備足。
說來也怪。
面對别的女人時,他一丁點心思都沒有。
一遇見新姐她們,便根本把持不住。
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催動着他,從這些女人身上獲取極大的滋養一樣。
這是什麽奇怪的感覺?
難道又是黑龍在搞鬼?
管他呢。
當前最重要的事情,是當好賀蘭扶蘇的伴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