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要認真去定義的話,那就是一張圖。
源于“血濺屏風”。
公元604年,大隋朝仁壽年間。
當時還是隋炀帝楊廣的老爹——隋文帝楊堅當皇帝。
老頭子得了重病,卧床不起。
楊廣心想着,那老家夥指不定哪一天就一命嗚呼了,趁早做好準備,找人商量下老頭子死之後的事情。
更重要的是,隋文帝有幾個小妾長得相當貌美,楊廣早就眼饞得不得了,恨不得隋文帝趕緊去死,好把那幾個小妾收到他的身邊。
于是,他寫信給越國公楊素,請教如何處理隋文帝的後事和他登基的事宜。
這事本來挺好辦的。
隻等着楊素的回信,早早盼着隋文帝死了就行。
可萬萬沒想到,楊素給他的回信,被送信人拿到了隋文帝的面前。
看到那封信上,口口聲聲說什麽皇上死了之後怎樣怎樣,太子登基之後又是如何如何。
隋文帝氣得差點真的當場死過去。
好不容易緩過來這口氣,當時就嘶吼着讓人把楊廣召喚進宮。
宮裏的太監吓得慌裏慌張,找到楊廣之後,隻說讓他趕緊進宮面見皇上。
楊廣不知道他的事情已經敗露了。
滿心裏隻以爲他那早該死的老爹,眼看不行了,找他進宮交代後事呢。
楊廣心情大好,隻覺得自己太有先見之明,忙不疊地就往皇宮裏跑。
半路上遇見了他早就心儀的隋文帝那兩個年輕妃子,隻感覺馬上要當皇帝的他,根本沒了任何顧忌,當着宮裏下人的面,直接調戲起來他老爹的小老婆。
從女人身上獲得了巨大的滿足之後。
楊廣這才開開心心來到隋文帝的寝殿。
結果,擡眼一看,那老家夥明明活得好好的啊,怎麽沒有半點死樣子呢?
正納悶的時候,隋文帝狠狠摔出來楊素的那封回信。
楊廣這才知道他所做的事情露餡了。
沒等他想好怎麽解釋這件事情,隋文帝那兩個小老婆哭哭啼啼地沖進來,沖着皇帝開始哭訴楊廣試圖非禮她們的事情。
你特麽盼着老子死,也就算了。
畢竟,人都有死的時候,權當是你想着及早盡孝。
可這調戲非禮你老子的女人算是怎麽回事?
敢給老子帶綠帽,反了天了嗎!
隋文帝氣得拍着床幫子大罵:“你個小畜生怎麽能有資格當皇帝,來人啊,把那個誰誰誰找來,朕要重新立诏書,廢了楊廣這個太子!”
隋文帝不說這話還好。
一說要把太子位置給換了,楊廣當時就不幹了。
他盼了那麽多年,好不容易盼到這老頭子快死了,不能眼睜睜看着皇位傳給别人啊。
怒從心中起,惡向膽邊生。
楊廣不再有任何猶豫,當晚就派出手下,先把那些能幫隋文帝草拟诏書的誰誰誰給抓起來送進監獄。
然後,他又派出手底下養了多年的殺手——右庶子張衡,進入隋文帝的寝殿侍疾。
張衡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。
他僞裝成給隋文帝診脈的禦醫,找理由将文帝身邊的侍從全部打發走了。
隋文帝還在爲楊廣的事情生氣,等着那個誰誰誰來這裏面見聖上,草拟诏書呢,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的人會是個殺手。
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,一切都晚了。
野史當中記載,那些被張衡打發走的侍從回到寝殿門外的時候,就發現皇上的整個寝宮,都被太子楊廣的侍衛包圍了起來。
任何人無法靠近。
大家隻能遠遠地看見,寝殿裏的燭光照應下。
兩個人影互相厮打,片刻之後,一道血線潑灑出來。
然後,全世界都安靜了。
衆人不敢猜測寝殿裏發生了什麽事情,唯有老老實實跪在宮殿門口等待。
沒過多久,門分左右。
張衡帶着淡然的微笑走出來,一手提着沾滿鮮血的半截屏風,淡淡地說了句:“皇上駕崩了。”
話音落下,張衡提着屏風飄然離去。
随後,就有了楊廣繼位,假傳隋文帝遺囑,逼迫親哥楊勇自盡,誣陷親弟蜀王楊秀和幼弟漢王楊諒緻死。
後世史官們記載的時候,便将這件事稱爲“仁壽宮變,血濺屏風”。
在史官們看來,隋炀帝的登基之路充滿血腥,但又順利無比。
畢竟,他本身就是太子。
可實際上,楊廣即便是在隋文帝死後,有着太子的身份,登基之路還是相當坎坷。
皇宮内外反對他的人無數。
更有擁護楊勇的大軍,舉起來讨伐楊廣的大旗,試圖趁着他根基不穩的時候,再度發動兵變。
楊廣絕不是那種輕易被人打敗的人。
當時就授命張衡,帶領他的近身侍衛在皇城内外排除異己,但凡是不忠于隋炀帝的人,一律殺無赦。
可是,這忠與不忠究竟該怎麽區别呢?
張衡想到了個絕佳的辦法。
全朝的文武百官,但凡是效忠隋炀帝的,那就接受宮中禦醫的刺青紋身。
有紋身者,視爲忠。
無紋身者,殺無赦。
而紋身的圖案模闆,正是“血濺屏風”時,張衡從隋文帝寝殿中帶出來的半截屏風。
“血屏風”的稱呼,從此流傳下來。
一直延續到隋炀帝身死,甚至往後數十年,都有很多人帶着血屏風的紋身。
後來,有文人雅士爲此事作詩。
詩的名字正是——《血屏風》。
“碧闌幹外繡簾垂,猩血屏風畫折梅。
八尺龍須方錦褥,鐵甲随王入寒闱。”
千百年來,血屏風的紋身早就絕迹,而且更不可能再有人找到當初的那副模闆。
可楊逍看到麥青身上的隐形胎記之後,下意識就喊出來“血屏風”三個字。
這意味着什麽?
“意味着楊逍根本不是男人呗。”
如果李南方在場,肯定會說出來這樣的話。
那麽個大美女,都脫光衣服站在面前了,不趕緊撲上去做一些深入淺出的交流,閑着沒事研究什麽胎記啊、紋身的,這肯定不是男人能幹出來的事情。
可惜,李南方根本不在場。
他說不出那樣的話。
更不會知道“血屏風”對于他而言擁有什麽樣的重要意義。
他此刻隻知道一件事情。
那就是——龍城城這個女人太特麽狠毒了!
醫院二樓的某間辦公室裏面,幾名醫護人員将抽血用的醫療器械收拾好,然後朝着龍城城點頭示意一下,默默轉身離去。
當房門關閉。
就可以看到龍城城,手舉一方瓷瓶,瓶子裏流淌着的,正是剛才李南方身上抽取出來的鮮血。
李南方龇牙咧嘴的,拿棉棒按住臂彎處的針口。
扭頭看了眼龍城城,沒好氣地問道:“現在能告訴我,你要我的血是幹什麽用了吧?”
他的語氣相當不好。
想想也是,任誰平白無故被抽走了二百毫升血,都不會心情舒暢的。
剛才,他找人打聽了下龍大市長在什麽地方,随後就快步來到二樓的這間辦公室。
本以爲迎接他的,将是小别勝新婚的美妙場面。
誰能想得到,龍城城卻是給他準備了“宰羊放血”的一套迎接儀式。
要麽貢獻二百毫升血出來,完事再告訴他原因。
要麽立刻扭頭走人,龍城城也不會怪他。
面對這樣的選擇,李南方懵逼了好久。
就在十幾分鍾前,兩人剛一見面的時候,龍城城還是小女人姿态,怎麽眨眼之間就變成這麽副狠辣模樣?
哪有兩口子在一起,相互要血的?
那一刻他都懷疑龍城城,是不是也養了什麽鬼嬰或者僵屍之類的東西。
要不是看在你是孩子他母親的份上,你以爲李老闆會乖乖坐下來,任由那些護士抽血嗎。
現在,血也抽過了。
是不是該說一說這麽做的目的了?
李南方的問話傳進龍城城耳中,那女人隻是輕笑一聲,就從身邊小跟班的手裏取過來一方冷藏箱,小心翼翼地把血瓶子安放進去。
咔嚓一聲,箱子扣好。
兩邊密碼鎖喀嚓嚓響動幾聲。
這分明是把李南方的血,當作是寶貝給收藏起來了啊。
做完這一切,龍城城才起身湊到李南方的身邊,汗無顧忌地彎下腰,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口,說道:“謝謝。”
“謝我什麽?”
“謝謝你,爲我的兒子當皇帝,所作出的貢獻啊。”
“當皇帝?”
李南方愣怔片刻,随即就是驚疑道:“你不會是打着陰龍脈的主意吧?”
“沒錯,就是陰龍脈。”
龍城城臉上的笑容,如花兒般綻放。
自從她被整個龍家放棄,遭到嶽清科的追殺,孩子被師母帶去八百,這位龍家大小姐,早就變得與世無争。
直到那一天。
龍在空一個電話打過來,告訴了龍城城“陰龍脈”的消息。
那一刻開始,曾經“運籌帷幄之間,決勝千裏之外”的龍家大小姐,又回歸了。
她放下青山的一切,帶着龍在空回歸明珠。
重新進入明珠龍家,爲龍家的發展盡心盡力,更是制定出一系列計劃,讓龍家能在各大家族勢力争奪陰龍脈的事情上,或許巨大的利益。
尤其是今天一早,高層下發委任令,指派她出任明珠市的代理市長。
龍城城沒有半點猶豫,就答應下來。
一個女人放棄了相夫教子的平靜生活,參與到充滿腥風血雨的利益争鬥當中。
她是爲了什麽?
就爲了她的兒子,龍南城。
龍城城隻有一個信念,那就是讓龍南城能夠借上陰龍脈的傳說力量,成爲這個世界上,站在權力頂端的那個人。
她要她的兒子——當皇帝!
“瘋了,瘋了,你簡直就是瘋了。”
李南方弄明白龍城城的心意之後,真的是感覺這女人瘋狂到無可救藥。
龍城城卻沒有絲毫觸動,伸手攬住李南方的脖子,坐在他的腿上,一根手指在他的胸口上來回畫圈,輕聲說道:“我就是瘋了。
爲了我的兒子,再瘋狂的事情,我也願意做。
你知不知道,當初嶽清科追殺我們母子兩個的時候,我有多麽無助?
我不會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。
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到我的兒子。”
這話一出。
李南方啞口無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