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說,“婊子無情,戲子無義”。
可事實是,這世界上最無情無義的人,當屬政客無疑。
一個合格的政客,爲了權力,能夠放棄一切。
一群政客組成的明珠幫,爲了穩固他們的地位,當然不介意放棄個毫無用處的烈焰谷。
古彤清清楚楚地記得。
就是一年多前,明珠幫裏一個非常重要的官方人物被人刺殺,連帶着烈焰谷地獄道四大神女之首的月神也一起喪命,
明珠幫的那些大佬明明知道,人是龍騰十二月裏的謝情傷所殺。
可爲了某些政治利益,他們獲取了足夠多的好處之後,就對這兩個死去的人完全不管不問。
兔死狗烹。
說的,就是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吧。
古彤隻想立刻離開這裏,和她老爹古連城彙合。
隻要能活着,還是那種滋潤地活着。
古彤才不在乎她和胡叨叨之間的夫妻關系,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結局呢。
她起身走出辦公室,就要去召集那幫烈焰谷人士,一起離開。
而她走後沒多久,辦公室的窗戶縫隙處,一把匕首緩緩紮進來,輕輕一挑,勾開窗鎖,
方長老順着開口爬了進來。
天地作證,内心緊張的方長老,絕沒有任何耽擱。
隻不過是快步走到房角角落,看了眼裏面還在呲牙咧嘴的李粟錦,甚至都沒想過打開狗籠子把這小孩放出來,而是直接把整個籠子提在手裏,朝窗邊快步回去。
頂多就是十幾秒的時間。
隻需要原路返回落地,幫主交代給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。
可爲什麽上天給了他完成任務的絕佳時機,卻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呢。
方長老還沒去到窗口,身後那扇房門,就猛然被人推開。
準備跑路的古彤,猛然想起來還有個小東西忘了帶走,這才急急忙忙趕回來。
結果一開門,就看到有人準備把她視若珍寶的小東西偷走。
一瞬間的愣神過後,古彤猛然啓動,暴喝一聲,飛身撲了過來。
烈焰谷走出來的人,絕沒有平庸之輩。
隻憑李南方前些日子發現,這個古彤竟然會點和花夜神、菩薩蠻同出一源的媚功,就能猜到這女人的身手也是相當厲害的。
不過,丐幫的方長老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。
要不是這些日子,被折騰的心力交瘁,方長老早在被發現的第一時間,就抱着狗籠子一起從五樓的高度跳下去了。
身體巅峰狀态下,他敢保證不會讓自身和狗籠子裏的小嬰孩受到一丁點傷害,高手寂寞如雪般從容離開。
可現在——還是算了吧。
都一把老骨頭的人了,就别學那些年輕人,不把跳樓當作死吧。
方長老擰身閃躲開古彤的攻擊,放棄了從窗口逃脫的打算,直接選擇走正門。
前些日子潛伏進這家賭場,盡管沒能成功找到李粟錦,但他也不是一無所獲。
最起碼,是把整個秘密賭場的内部構造摸了個透徹。
不用太麻煩。
隻需要去到賭場的三樓,随便找個房間,跳窗戶離開。
哪怕是神仙來了,也别想攔住他。
但是,飛身闖出這間房間之後,方長老的頭皮都感覺好一陣發麻。
好死不死的,怎麽就碰上了那一群變态。
前些日子跳樓逃跑的那幫家夥,怎麽就那麽巧地站在樓道裏了呢。
面對十幾個高手,方長老深吸一口氣,咬牙發狠,将手裏的狗籠子扔在地上,高舉雙臂大聲喊道:“各位大俠,饒命啊!”
茫然不知什麽情況的衆多烈焰谷人士,以及剛從屋内追出來的古彤,齊齊傻了眼。
這特麽是怎麽回事?
要是李南方知道他們的内心想打,一定會怒罵:“笨蛋,這麽明顯的求饒,都看不出來是怎麽回事嗎?”
可惜,李南方不在這。
他現在是把車停靠在了黃浦江畔,一處臨江的樓頂停車場内,輕輕托了下胸前的一對假、乳,踩着靓麗的高跟鞋,扭動腰肢,用恨不得把長裙裙擺掀飛起來的架勢,無比妖娆地走到樓頂邊緣。
他開來的那輛車内,瑟琳娜穿着他之前的那身西服,透過後備箱的開口縫隙,惡狠狠地低聲暗罵。
想她瑟琳娜,好歹也是出身貴族。
從小接受的都是端莊大方的禮儀教育。
怎麽可能走起路來,好像賣笑的風塵女子似的,浪兮兮,令人作嘔!
罵歸罵,可瑟琳娜的心中卻是暖暖的。
半個多小時前,李南方撕扯她的衣服時,雖然她表面上有所抗拒,但是心中已經決定,如果這個男人真的需要,她絕對不會反抗到底。
一個已經救過她三次的男人,從她身上獲取點舒爽,又算是什麽大事了。
可事實是,李南方壓根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,隻是單純和她換了一身衣服。
然後,這家夥就開車載着她分别搶劫了一家珠寶店、一家化妝品店和一家假發小作坊。
再然後,瑟琳娜便看到了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金發女人出場。
這絕不是李南方第一次易容打扮、男扮女裝。
想當初剛剛回國的那段日子,爲了解救某小姨于水火,他絕對是将這種壓箱底的本事發揮到了極緻。
直接把某個膽敢觊觎嶽阿姨美色的區長,徹底廢掉。
同樣的手段,現在再用出來,簡直不要太簡單。
這就是李南方解決問題的方法。
他以瑟琳娜的面目約了胡叨叨在這裏見面。
讓真正的瑟琳娜躲在汽車後備箱裏,看清楚那個男人的真面目。
沒讓他們等太久,胡叨叨接到第二個電話,确認了瑟琳娜的位置之後,指揮手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這裏。
當兩輛商務車停在這處樓頂停車場,先是跳下來好幾個黑衣人,對着周圍情況進行了仔細觀察,确認沒有任何危險之後,胡叨叨才從車上走下來。
遠遠看到樓頂邊緣的金發女郎,胡叨叨開口第一句話便是:“娜娜,你這些日子跑到哪裏去了,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?”
李南方慢慢轉身,把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姿态做了個十足。
緊接着就是巨嗲的聲音回應過去:“叨叨,人家也好想你呢。”
這話一出,别人沒什麽反應。
躲藏在某輛汽車後備箱裏,把整個場面盡收眼底的瑟琳娜,差點惡心的吐了。
她可是希臘船王奧納西斯的孫女,身份地位都不次于歐洲的皇室公主,就算是遇見深愛的男人,想要撒嬌,也絕對不會是這幅樣子啊。
這一刻,瑟琳娜無比後悔讓那個人渣打扮成她的模樣。
但是後悔過後,她又是愣怔了下。
她這些日子已經無數次幻想過,和胡叨叨再次見面的場景。
她覺得,哪怕是他傷害的她再怎麽深刻,她也無法對這個男人産生絲毫的恨意。
事實是,她确實沒有去恨胡叨叨。
更确切的說是,自從胡叨叨出現,她都沒有認認真真去注意過,那個她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。
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,她的眼中就隻有李南方。
哪怕是李南方現在以她的模樣出境,透過那個火爆的金發女郎身軀,瑟琳娜還是能夠看到一個令她心神向往的男人。
與那個男人相比,胡叨叨簡直連個屁都不如。
不知不覺間,瑟琳娜的心緒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。
連她本人都被這種情感變化,震驚的目瞪口呆。
不過,現實的情況容不得她細想,她分明聽到李南方還在說話。
“叨叨,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?
不僅僅是這些日子,是往前十年的時間,我都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。
我總是幻想着某一天,你會像個英雄一樣出現,帶着我離開束縛我自由的地方。
然後,和你在愛情的海洋裏一起遨遊。
我等了十年啊,那是三千多個日夜,足足七萬多個小時,四百多萬分鍾,兩億多秒。
我數了整整兩億個數,才終于等到了你的一封郵件。
你知道那時的我是有多麽開心嗎?
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帶着多麽急切的心情,領着咱們的女兒,恨不得插上翅膀,第一時間飛到你的身邊。
可結果呢。
你欺騙了我,欺騙了我們的女兒。
你把我們母女騙到華夏來,就是爲了當你的敲詐勒索工具。
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?
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女兒的感受?
你到底有沒有真心愛過我?”
李南方的話說到此處,戛然而止。
大滴的淚水,好似決堤的河流那樣,順着臉頰流淌下來。
這樣的表演功底,簡直是世界級的專業演員看了,都要自歎不如。
此處,難道不應該有掌聲嗎?
可惜。
沒個毛的掌聲。
他的這份情真意切的表演,隻換來胡叨叨的皺眉深思,周圍那些黑衣人的冷漠相待。
還有——瑟琳娜的目瞪口呆。
瑟琳娜記得很清楚,她從沒有對李南方說過這些話。
而李南方卻是恰到好處地把她的心裏話,完完本本說了出來。
甚至,這番話說的都要比她自己去說,都擁有更高的水準。
她想問的,正是李南方所說的。
這個男人是怎麽知道她的心裏想法的?
瑟琳娜的眼中此刻隻剩下了李南方,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,被人理解,是一件多麽難能可貴的事情。
涼涼的夜風吹拂過來。
直到胡叨叨開口,才打破了樓頂的沉寂,也把瑟琳娜的注意力拉攏過去。
“娜娜,你要相信我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,我就算是再怎麽沒有人性,也不可能讓你和我們的女兒一輩子做人質啊。我也是被逼無奈,才出此下策的。不過你放心,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。”
胡叨叨賭咒發誓。
如果瑟琳娜身在局中,說不定真的會被他騙到。
但是此刻,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,她看的清清楚楚。
胡叨叨帶來的那些人,已經把所有離開這裏的路徑,全都封堵得死死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