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南方的雙手被铐住的時候,他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來這個詞。
緊接着,就是想到了他那親愛的小警花白靈兒。
想當初第一次遇見白靈兒的時候,就是因爲她的蠻不講理,李南方才被當成襲警的流氓,實現了他在華夏的處、女拘留經曆。
此時此刻,王隊僅僅是憑着一個根本看不出一丁點人類模樣的黑影,就斷定那人是李南方。
二話不說,上手铐,送拘留室。
這節奏,也隻有白靈兒帶出來的兵才能把控住。
王隊不是明珠的刑警嗎,怎麽才一天功夫,就把白靈兒套路給學會了?
李南方簡直是無語至極。
說他冤枉,他也不冤枉,因爲那個人就是他。
可警察明明不能确定是他,非要把這頂帽子強加在他的頭上,這不是冤枉人,又是什麽。
喊不喊冤的先放一邊不說,李老闆現在着急去賺錢呢,哪有時間在警察局裏耗着啊。
“王隊,我要見白靈兒!”
李南方大聲喊出他的要求。
事到如今,也隻能是私底下找白靈兒把話解釋清楚,才能挽回局面了。
可王隊卻是帶着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,說道:“李南方,我剛才說過,你可以見到白警官的。但是白警官公務繁忙,什麽時候願意見你,那就不一定了。你肯說實話,我立刻帶你去見白警官。如果不說,那就去拘留室裏等着吧。”
“我——你——”
“好,不想說是不是。小劉,帶走。”
王隊從警這麽多年,絕對是第一次做這種霸王事,你還别說,聽白警官的安排,對嫌疑人采取強制措施的感覺,還真的不錯。
微笑着去拉開審訊室的門,帶頭走出去。
李南方這時候隻有兩種選擇。
要麽老老實實去拘留室待着,什麽時候白靈兒願意見他了,他再把話說清楚。
要麽就是甩開手上的手铐,撒丫子闖出警察局。
他的手指微微一動,咬牙發狠,握緊了拳頭,然後——哭喪着臉,跟在王隊身後走了出去。
硬闖警察局?
你可别開玩笑了。
李南方有那個本事,他也不敢用出來啊。
他這麽費心費力的去掩蓋事實真相,不就是爲了隐藏自己,别被某些麻煩的殺手組織給盯上嗎。
要是真的硬生生從警局裏沖出去,直接暴露了身份和實力。
那和主動承認錯誤,還有什麽區别。
拘留就拘留吧。
耽誤的這些時間,早晚要找補回來。
李老闆的損失,也必須要有人負責。
他現在算是想明白了。
白靈兒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明珠,一定是有人安排小靈兒過來的。
誰做的安排,根本不用去猜,一定就是可愛的荊紅十叔。
荊紅命代表的是龍騰四大鳥人,又是他們讓李南方去和楊逍交涉,才導緻他欠下一個億的外債。
那麽,這群鳥人是不是應該對此負責呢?
或許,來錢的最快途徑,就是去敲詐那些可愛的叔叔啊。
但是,敲詐龍騰十二月,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嗎?
李南方心裏無限糾結,想着心事,低頭跟随在王隊的身後向前走。
警局内亂糟糟,所有工作人員,都在爲手頭的案子來回忙碌。
誰也沒留意到,一個身穿性感旗袍裝的少女,沖着剛從審訊室出來的王隊一行人,直沖沖走了過去。
王隊原本還在爲,強勢扣押李南方的事情,感到些許欣喜。
猛一擡頭就看見一個女孩沖過來,愣神之際,那女孩伸手就把他推開到一邊,輪圓了胳膊,朝低着頭的李南方臉上,就是狠狠一個大耳光。
“啪”的一聲脆響。
整個樓層都瞬間安靜下來。
所有人都傻眼了。
什麽情況?
打人了?
将整個過程完全看在眼裏的王隊,大腦一片空白。
他很想問一句,這女的誰啊,從哪冒出來的,爲什麽會打一個犯罪嫌疑人?
不遠處,正對着這邊的那張辦公桌後面,某實習小警察吓得臉色蒼白。
他根本不明白,剛才還在他身邊玩手機的麥青,爲什麽忽然間沖過去,守着領導的面,去打一個人渣。
挨了打的李南方,更是懵比。
在警局裏遇到麥青,已經是令他感到震驚了。
而麥青二話不說,上來就是給他一個大嘴巴子,還一副怒火沖天的模樣,就更讓他完全無法理解這個女人發什麽瘋。
喧鬧的警局陷入到詭異的沉寂之中,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麥青的身上。
麥美女本人則是深吸一口氣,沖着李南方厲聲嘶吼:“騙子!你個提上褲子不認人的人渣!”
誰提上褲子不認人了?
李南方心中莫名的委屈。
可麥青卻是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,又把聲音提高個八度,幾乎是讓整棟樓裏的人都能聽到她的呼喊:“老娘五十萬賣給你的初夜,你隻給了二十萬,就消失。
你還是不是人?
當初說好的海誓山盟呢。
你破我身子的時候,說過的拿錢砸死我呢。
全都是狗屁!
狗屁!
虧得老娘前天夜裏那麽賣力,想盡了一切辦法,哪怕是兩條腿都讓你、操軟了,你還是騙了我!
活該你讓警察抓住。
活該你這種人渣就該去坐牢!”
麥青完全是一副受騙少女的委屈模樣,那沖天的怨氣,簡直能讓鬼神顫栗。
可李南方才是真正的委屈,好不好。
他、操了那麽多女人,裏面就從來都沒有一個叫麥青的。
誰讓你腿軟了?
你特麽能不能說句人話?
還前天夜裏,老子、哎,等等。
前天夜裏!
李南方被打懵了,又不是被打傻了。
他的腦子還回轉,他還能思考,自然就能聽得出,麥青剛才那番話裏,故意加重語氣說出來的一個時間點。
這女人什麽意思。
不會是,暗示我,前天夜裏,她是和我在一起的吧。
她怎麽會想到說出這種話。
李南方滿心的委屈和懵比,轉瞬之間,又被震驚給取代。
瞪大了雙眼,不可置信地看着麥青。
而麥青僅僅是投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,随即就是轉身,一把抱住了王隊的胳膊。
“警察叔叔,你要給我做主啊。
他,就是這個叫李南方的人渣,他明明說好的要用五十萬買走我的初夜。
五十萬啊,像我這麽一個窮苦女大學生,怎麽可能受得了那麽多錢的誘惑。
我信了他的鬼話。
跟了他的人。
讓他從前天夜裏,一直玩我到昨天早晨。
我嗓子都叫啞了,兩條腿都合不攏了。
結果,他就給了我二十萬。
騙子,他就是個大騙子!
我要起訴他,詐騙。
他欺騙我的情感,詐騙我的青春,糟蹋我的身體,這種人就該槍斃,槍斃!
警察叔叔,你一定要殺了他,殺了他啊。”
麥青好像個菜市口門前罵街的潑婦那樣,那可真是什麽樣的話都敢說出來。
别說王隊這種剛正不阿的人了,哪怕是李南方那種人渣,聽到這些話之後,都會替她感到無比的羞愧。
一個女孩子家家的,怎麽能當衆說出來這麽粗俗不堪的話語。
還把一場錢、色交易,原原本本告訴了警察同志。
如果不是她幾次三番強調一個時間,李南方一定會覺得這姑娘得了失心瘋。
但正是因爲麥青所說那個時間點,失心瘋什麽的全都是扯淡,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位麥美女絕對是“精明的腦瓜子掉頭發——精明絕頂”啊。
她是怎麽知道我正爲前天夜裏的事情,犯愁。
她又是怎麽想到用這種不要臉的方式,來給我做假證,幫我洗脫嫌疑的?
李南方心中充滿了疑惑。
但現在根本不是納悶這些的時候。
此時此刻,他要做的就是一種選擇,選擇到底要不要接受麥青,靠着算還自身名譽,爲他換來的這次,洗脫自身嫌疑的機會。
要,還是不要?
李南方用實際行動給出了答案。
他轉頭看向王隊,大聲說道:“王隊,你不是要我的不在場證明嗎。我告訴你,前天夜裏,我就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。”
這話一出,王隊如果再看不清眼前的局面,那他就沒必要做什麽刑警隊的大隊長了。
剛才就是借着李南方,拿不出不在場證明的理由,才把這小子輕視扣押下來的。
哪會那麽巧的就冒出來個女人,給他洗脫清楚嫌疑了。
王隊面色凝重,伸手一指麥青。
“把她給我拉出去!”
呀哈?
這是鐵了心要把李南方留下了。
老話說的好,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,更何況是李老闆本身就被各種事情壓的心情不爽。
你王隊如果講道理,李南方絕對是有一說一。
可你還這麽蠻不講理,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氣了。
剛才隻是老子一個人的事情,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。
現在麥青摻和進來,還是拿着女人名節當賭注,幫忙洗脫嫌疑,要是還被你們拘留起來,那都對不起麥美女在這裏丢掉的一地節操。
李南方心中發狠,抖手就要把手上的手铐甩下去,先給那位王隊來個下馬威再說。
誰知,他這番動作還沒做出來。
麥青就先做出來了更加激烈的反應。
“我不走,我不走!”
麥青大聲叫嚷着,順勢癱坐在地上,一把抱住王隊的腿:“今天要麽把這個人渣槍斃,要麽讓他給我剩下的三十萬,否則,我死都不會走的!
警察叔叔,你們不能穿着一身虎皮,隻吓唬老百姓啊。
我這裏有證據。
就是這個人渣前天夜裏買我初夜的頭款,我可以上法庭,我可以指認他!”
麥青越鬧越兇,拿着手機裏的一張截圖,在王隊面前亂晃。
王隊定睛一看,大腦瞬間清醒。
那張截圖上顯示的,正是一份微信轉賬信息。
付款方的微信賬号,是他早就研究了個底掉的,李南方的微信賬号。
而轉賬的時間,恰恰是3月3号的淩晨一點多。
那個時間,不就是槍戰爆發的時間嗎。
李南方還能一邊殺人,一邊支付嫖資了?
王隊的大腦恢複正常思考。
而李南方探頭看見手機上的内容,則是再次頭腦發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