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辦法,當年在歐洲,他也就隻有葉小刀這麽一個死黨。
不剝削刀爺,還能去剝削誰?
他堅信,葉小刀一定有私房錢。
堂堂of殺手平台的金牌殺手,随随便便一個任務都是百萬美金的起步價,他怎麽會缺錢呢。
就算是真的缺錢,也沒關系。
大不了重操舊業,拉着葉小刀再回歐洲去,殺幾個人賺點外快。
平均一天兩個任務,十天時間搞定一個億的華夏币。
仔細想想,這事還是比較可行的。
當然,前提是葉小刀的身體條件允許。
所以,李南方想當然的就要去醫院,看看刀爺還活着沒。
現在已經到了恨不得路邊撿上一塊錢銅闆,也要爲湊夠一億減小壓力的李南方,絕對是死盯着出租車的計價器,防止這個看上去不怎麽像好人的司機,黑他打車費。
司機師傅也很無辜的。
同樣是看李南方不像好人,那恨不得卯足了勁以最快速度開到目的地,防止出現什麽搶車搶錢的意外。
兩個人都急着趕路。
偏偏冒出來一輛警車,擋在前面,示意他們靠邊停下,這算怎麽回事?
“你好,我們是明珠市刑警大隊的,請出示一下你們的身份證。”
兩位警察叔叔,一左一右站在出租車兩旁。
那司機絕對是無比配合。
自古相傳,每一個出租車司機,都是社會人,方方面面的,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。一地大領導對管轄城市的了解,也絕對比不上出租車司機。
隻聽兩位警察叔叔的自我介紹是“交警”,而不是“刑警”。
司機師傅的腦海中,頓時就浮現出來一組寬闊到天際的畫面。
昨晚出現了一起特大槍戰兇殺案。
又聽廣播裏說,有兩個持槍劫匪在外流竄。
刑警找到他的頭上,絕對不可能是他開車違反交通規則。
副駕駛上的那家夥,明顯不是好人。
那麽肯定就和昨天晚上的案子有關系。
我嘞個乖乖。
我這是接上了一個嫌疑犯嗎。
瞬間想到這麽多,出租車司機絕對是用最快的速度,熄火,拔鑰匙,開門下車,高舉身份證。
“警官,我是好人,我不認識這家夥。”
司機大聲呼喊着。
這種反常的表現,讓見多識廣的刑警同志都感覺到無比吃驚。
李南方瞪着大眼,怒視過去,恨不得狠狠朝那個司機屁股上來一腳。
你是好人。
老子就不是好人了?
你特麽說的這是什麽鬼話。
可惜,李南方兇狠的目光,并沒有被那司機注意到。
反倒是他這一刻爆發出來的淩厲氣勢,引發了兩位刑警同志的警覺。
“先生,請你下車,出事身份證。”
說話間,兩人都是上半身前傾,一腳在前一腳在後,右手放在腰間,左手護在胸前。
真不愧是工作在一線的人民衛士,僅僅是一點小小的警覺,就讓他們做出來這麽大的反應。
尤其是那個出租車司機,真的被當成良民,護在了身後。
李南方還能怎麽辦。
無奈地撇撇嘴,下車,高高舉起來自己的身份證。
“你叫李南方?”
“沒錯,是我。”
“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。”
“爲什麽?”
李老闆不開心了。
他叫李南方怎麽了,這有錯嗎,憑什麽就要跟警察走一趟。
莫名想起來某美女的經典話語“警察就能随便打人嗎”,他張口就來了句:“警察就能随便抓人嗎?”
當然,這句話也隻是随口抱怨一下而已。
當警察叔叔拉開警車後車門的時候,即便是李南方再怎麽不樂意,也要老老實實坐進去。
警車呼嘯而去。
站在原地的出租車司機伸手擦了下額頭冷汗,喃喃自語:“還好老子機智啊,一眼看出來那小子不是個好人。啧啧啧,這下子又有了和那幫哥們呲牛比的資本了。都是拉了幾十年的出租車,誰能像我一樣拉上個殺人犯,幫警察破案呢。”
心情大好的出租車司機,點火啓動汽車的時候,都感覺發動機的聲響,如同一首美妙的音樂。
可等下意識伸手去挂檔的時候——
“嗯?誰把老子的檔位把給掰斷了?”
看着掉在車座椅夾縫裏的半截檔把,司機隻感覺兩眼發黑,想要吐血。
沒辦法,誰讓他剛才污蔑李老闆不是好人的。
正好碰上李老闆心情不好,随手掰斷個檔位把,灑灑氣。
這,算不上什麽大事吧。
至于李南方留在副駕駛坐墊底下的二百塊錢修車費,能不能被司機發現,那就不是他有心思去管的事情了。
李南方就是默默無語的,跟着警察叔叔來到市局,坐進了一間審訊室裏。
沒有手铐腳鐐加身,這證明警方并沒有把他當真正的壞人來對待。
但是。
等會兒真的有警察同志來審訊他的時候,那就很難說他的好人光環,會不會被摘除掉了。
昨天上午,在郊區的那處花叢山上發生的事情,還曆曆在目呢。
李南方爲了混淆警方的視聽,掩蓋楊逍和李粟錦殺人之後,留下的痕迹,絕對是做出了相當不合常理的事情。
别以爲華夏的警察叔叔都是大老爺,那都是真正的人民衛士。
尤其是刑警同志,一旦認真起來,任何罪犯都逃不過他們的追蹤。哪怕是罪犯跳河自殺了,警察同志也會沿河搜尋五十公裏,把屍體撈出來,還公衆一片安甯。
不說那些糟心的事情。
單說李南方。
昨天那處案發現場,隻需要認真勘察一番,就能清晰的發現,現場除了李南方的痕迹之外,根本看不出來還有其他兇犯留下的線索。
一個不相幹的人,卻把兇殺現場破壞的一塌糊塗。
誰敢說這是巧合。
哪怕當時大家眼睜睜看着李南方被白靈兒的一記手機,打的滿地翻滾,也不可能那麽正好的把屍體身上的傷口來源,也給抹去啊。
李南方堅信,警方隻要産生懷疑,就一定會找到他的頭上。
隻不過,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。
爲什麽偏偏要在他着急賺錢的關鍵時間,非要把他拉到警局裏來呢。
但願,那些早就準備好的說辭,能夠起作用。
呀,對了。
差點忘記一件更重要的事情,昨天小靈兒被古同學扇了一耳光,可愛的白警官心裏一定特别委屈的。
他無論如何也要去安慰一下小靈兒受傷的心啊。
李南方想起來這些事,就感覺一個頭兩個大。
坐在審訊室裏,唉聲歎氣了好半天,才終于等到審訊他的人出現。
沒等對方開口,他就先一步大聲嚷嚷着:“我要見白靈兒。”
聽到這句話,負責這次審訊王隊笑了。
明珠市局刑警大隊的隊長,從事刑偵工作二十年,什麽樣的犯罪嫌疑人沒見過,早在進門之前,就已經料定李南方所有的反應。
王隊不急也不氣,就是從鞋帶進來檔案袋裏,拎出來一個證物包。
“這是白警官讓我交給你的。”
王隊把東西輕輕放在李南方的面前,帶着極具親和力的笑容,說:“東西物歸原主,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。等這次例行問詢結束,你就可以見到白警官。不過,是開開心心和解,還是戴着手铐見面,那就要看你怎麽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了。”
簡簡單單的開場白。
如果是對付一般的犯人,僅僅是這兩句話,就足以把他們的第一道心理防線擊破。
可惜李南方不是人,一般的那種。
他全沒把王隊的話放在心上,就是盯着面前的那部手機,心中愁苦。
昨天這手機被白靈兒狠狠扔過來,砸中了他的頭。
不知道掉落在什麽地方。
李南方也懶得回去找。
都知道現在的觸屏智能機,稍稍一捧就能碎成渣渣。
換屏還不如直接買個新的。
誰能想得到,李南方的這部手機相當堅挺,屏幕上還殘留着他的血污呢,偏偏還能完美使用,一丁點損傷都沒有。
早知道這樣,今早就不該急急忙忙買新的。
不知道李老闆現在相當缺錢的嗎。
買個新手機,辦張新卡,絕對是拉大了他距離一個億小目标的距離啊。
李南方一臉的愁苦表情。
當然,也不僅僅是心疼手機錢,更是犯愁待會兒怎麽去面對小靈兒。
手機都還回來了,可小靈兒卻不願見他,這次的誤會大了,怎麽才能解釋清楚啊。
王隊站在旁邊,将李南方所有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裏。
心中不由得開始嘀咕起來。
這小子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滑頭,肯定會給偵訊工作帶來不小的壓力,可他這副愁苦樣子,好像并沒有做過任何心虛的事情。
難道說,那件事真的和他沒有關系,刑訊工作的方向錯了?
不急着下結論,問清楚再說。
王隊心裏這麽想着,轉身走去審訊桌後面坐下來,輕咳一聲:“咳,李南方同志。
我是明珠市局刑警大隊隊長王躍進,你可以叫我王隊。
現在在這裏,隻是對你進行簡單的問訊,并非嚴格的審訊流程。
所以,請你放松心情,不用有任何緊張。”
李南方點點頭:“謝了,我不緊張。”
李老闆絕對是懂禮貌的人。
這位王隊說話客客氣氣的,他肯定也是以禮相待。
“那好,我們正式開始。李南方同志,東省青山著名青年企業家——”
王隊照本宣科,想要念念李南方的履曆。
可話一開口,李南方揮手就打斷了他,輕聲說道:“王隊,既然白靈兒白警官在這裏,那麽我的所有情況你們都了解,也不用說那些沒用的了。直接切入正題吧。”
在李南方看來,警方無非就是問他昨天上午,爲什麽破壞兇殺現場的問題。
這件事他早有了答案,所以倒不如直接了當一點,省時間。
他一提要求,王隊臉上的笑容更勝:“那好,我就直接進正題。請問你,3月3日淩晨一時左右,在什麽地方?”
“3月3日,淩晨?”
李南方愣住了。
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