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本應該在這個時候,站到開皇集團的辦公大樓裏,對着康維雅耀武揚威。
順便再給李老闆拍幾下馬屁,換的老闆龍顔大悅,得到點額外獎金什麽的。
結果,就是不小心的醉了他們根本不認識的某個女人,就被拉來荒山野嶺裏受苦。
受苦的形式,也是巧合的很。
之前李南方想着把康維雅倒吊起來,懲罰一通。
現在是陳大力和王德發被人給倒吊着,想收了那種待遇。
之前在開皇集團的洗手間裏,李南方還想着,康維雅倒吊起來之後,正好面對某處下水道口,承受的壓力一定無比巨大。
現在,輪換到陳大力和王德發。
他們所面對的,可不是什麽小開口下水道了,而是真正的嬌軀污水口。
試問,換誰被倒吊起來,腦袋沖下,面對着城市生活污水的排污口,能夠再堅持那種江湖好漢的霸氣。
大力哥和老王自從跟了李老闆,這人生就變成了養尊處優。
要不怎麽說,越是生活幸福的人,越怕死呢。
這兩人還沒享受夠優越的生活,哪能淹死在污水坑裏面。
這時候,也顧不上什麽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,哭着喊着求饒。
那聲音,當真是聽者傷心、聞者落淚。
李南方都沒等面包車停穩,就一把拉開車門跳了下去,以最快的速度沖到聲音來源地。
看到眼前這幅景象,都恨不得把在場的所有人,全都韌勁污水坑裏,一次來撫平陳大力和王德發所受的傷害。
“把人給我放下來!”
李南方陰沉着臉說出這句話。
旁邊慢悠悠走過來的沈輕舞,随意揮揮手。
那些丐幫子弟就以最快的速度,把人給放了下來。
沈輕舞是找李南方的,隻不過因爲在南方集團受了這兩個家夥的言語侮辱,才心血來潮把他們綁架過來。
此刻正主到了,真心沒必要在兩個小弟的身上費心思。
陳大力和王德發重新站到堅實的地面上,抱住李老闆的腿嚎哭得更加悲痛。
直到李南方無奈地把這兩人提起來,扔回到面包車内,讓那個能把腦袋旋轉一百八十度的丐幫長老,把他們送走,心情才算是好了很多。
“說吧,找我幹什麽?”
李南方看着願望無邊無際的荒野草地,慢悠悠說出這句話。
他和沈輕舞之間,接觸的時間真心不長。
從他的角度看來,頂多是上一次被這女人坑了一把,關進了女子監獄,受了點苦。然後,他又大罵對方“淺草”而已。
自那以後,就再也沒有任何交集。
他根本想不明白,這女人平白無故,搞出來這麽大的陣仗,跑到青山來找他幹什麽。
難不成,就是因爲上次在疏勒古城,嶽阿姨忽悠他的那件事?
沈輕舞自己找上門來投懷送抱了?
可笑。
李南方好像孤傲的君子一樣,站在天地之間,對沈輕舞這個頗有姿色的女人,看都不看一眼。
沈輕舞站在一旁,生來一身傲骨,三十多年養成的傲氣,讓這位沈家大小姐很不滿李南方的這種态度,站在間隔幾米外的地方,同樣眺望遠方,根本不說話。
她爲什麽會出現在青山?
這事隻能算是陰差陽錯、機緣巧合。
不久之前,就是李南方剛被楊逍抓住,送去烈焰谷的時候。
荊紅命等人齊聚一堂,商量對策,派出來秦玉關,以假裝刺殺花夜神爲由頭,引導着兩個女人一路離開京華,向着東南方向走。
其目的是,迫使花夜神不能趕去烈焰谷,減少一些麻煩。
可是後來,事情出現了意外。
陡然爆發的世界末日前兆,讓荊紅命他們誤以爲紅一号文件裏記錄的内容出錯。
那麽之前的工作安排,不就徹底沒意義了。
負責牽制花夜神的秦玉關,隻擔心老戰友、老兄弟的安危,再也顧不上花夜神怎麽樣。
當即甩掉那兩個女人,轉道趕往烈焰谷。
而一路帶着花夜神追擊殺手的沈輕舞,失去了目标之後,氣憤地調集所有附近幫衆,尋找殺手的蹤影。
這才發現,他們已經來到了青山地界。
這時候,花夜神也沒心情和沈輕舞在青山兜圈子,更顧不上七星會所是不是應該盡快轉移到沈家人的名下,離開她的小姑姑之後,同樣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去烈焰谷。
一來二去的,沈輕舞就留在了青山。
随着時間的推移,秦玉關假扮的殺手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沈家大小姐逐漸沒了親自調查殺手身份的興趣,又開始考慮起來她自己的終身大事。
要知道,沈輕舞在此之前,滿心裏想的都是怎麽征服楊逍那個魔頭的。
可她總是找不到楊逍的下落。
唯一能确定楊逍在哪的方式,就是确定李南方在哪。
沈輕舞的思維之中,已經把李南方當成了個人形定位器。
隻要李南方出現的地方,就一定會有楊逍。
那麽青山又是李南方的第二故鄉,有什麽理由不在這裏等着這家夥自己出現。
果然沒讓沈輕舞等太久。
李南方走進南方集團辦公大樓的時候,就被附近盯梢的丐幫弟子發現了,這消息上報上來,沈輕舞親自出馬。
于是,就有了現在這樣的局面。
“有事沒事,沒事我可走了啊。”
李南方站在原地,等了半天,也不見沈輕舞說句話,頓時就失去了耐心。
他現在可是忙得很呢。
要盡快找到闵柔的下落,把小柔柔帶回來,說清楚那個商業造假案的前因後果。
如果耽誤了時間。
依着負責處理這件事的白靈兒白大警官的脾氣,那不得到處去發通緝令抓小柔柔啊。
想到這種可能,李南方就不由得好一陣頭大。
明明都是他的女人,爲什麽相互之間就不可以想姐妹那樣相親相愛,反倒是出現了這種不可調和的矛盾呢。
一時間心煩氣躁,他轉身就想走人。
偏偏沈輕舞不會那麽輕易放他走的。
該高傲的已經高傲過了,李南方也主動說話,打破了沉默,沈大小姐一定是留住這小子,達成她的目的。
“李南方,你要是敢走,我保證讓你那個南方集團裏所有人,都人間蒸發。不信我,你就試試看。”
沈輕舞随口一句話。
簡直就是往李南方心口上的那口熱火鍋上,澆了一桶油。
如果可以,他都想當場把沈輕舞按在地上,用征服康維雅的方式,把這女人也給搞定。
可惜,這也隻能是想想罷了。
他唯一能做,就是皺着眉頭冷聲問道:“你到底想幹什麽,總不是讓我在這裏陪你看風景吧?”
“怎麽了?讓你在這裏陪着本姑奶奶看風景,你很不樂意嗎?”
“沈輕舞,我現在煩着呢,有什麽事情快說!”
“嘿,我偏就不說,你能拿我怎麽樣。腿長在你身上,你想走就走,我也沒攔着你啊。”
這世界上,什麽樣的人最可惡?
就是沈輕舞這種,你看不慣她,卻又拿她無可奈何的人。
剛剛明明都威脅過李南方了,現在又是這麽死活吊着李老闆,尤其是轉頭看過來,小眼神裏不停釋放出“你走啊,趕緊走啊”的誘惑信息。
分明就是盼着李南方轉身走人,好給她玩一場貓捉老鼠遊戲的機會。
李南方投降了。
他是真心玩不過沈輕舞這種女人。
因爲你根本不知道,她腦子裏都裝着什麽樣的套路,又會做出來什麽令人發指的事情。
誰敢保證,李南方前腳剛走,沈輕舞就不會後腳通知她的手下,再把陳大力和王德發帶回來,扔進污水坑裏。
“好,我服了。沈大小姐,沈大姑奶奶,您說吧,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小的做的,我一定竭盡全力。”
李南方帶着滿是生無可戀的語氣,說出這句話。
剛才那句姑奶奶,叫的無比順嘴。
沒辦法,誰讓沈輕舞這女人在輩分上,當得起這樣的稱呼呢。
就是這樣服軟的表現,讓沈輕舞獲得了極大的滿足。
這女人恬不知恥地伸出一根手指,挑動着李南方的下巴,嬉笑道:“乖,你剛才叫我什麽?”
“姑奶奶。”
“嗯,不錯,真聽話。既然你這麽配合,那本姑奶奶就不逗你了。告訴我,楊逍在哪裏。”
沈輕舞開口問道。
這一問,反倒是讓滿心急躁的李南方愣在了原地,驚疑道:“你找楊逍幹什麽?不是,你認識楊逍?”
“我當然認識。你不用管我找那個魔頭幹什麽,就告訴我他再哪裏。”
“他、他,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天地作證,李南方是真的不知道楊逍在哪。
自被人扔出烈焰谷之後,他就下意識地屏蔽掉楊逍這個人。
努力不去想起來。
爲什麽會選擇性的忽略掉,他人生中這麽重要的一個人物?
還不是因爲楊逍那種,晝女夜男的怪異身體情況。
李南方對楊棺棺是有感情的,早就已經把楊棺棺當成了他需要呵護的女人。
偏偏這個女人的情況是那麽複雜。
白天的時候,和他談情說愛。
到了晚上,又會變成曾經讓他心驚膽戰的大魔頭。
這還不算玩,楊逍還弄出來個,展星神整容出的假楊棺棺和他爺爺笙歌。
這麽複雜的一種關系,讓李南方實在是無法面對楊逍。
甚至,他都不知道再次見到楊逍的時候,是應該帶着滿心的愛意,和那種長久以來形成的、揮之不散的恐懼。
所以,一離開烈焰谷,他就盡量忘記楊逍。
甚至都不想去考慮,楊逍不再殺他之後,其作爲軒轅王的特殊詛咒該怎麽破除。
那他又怎麽可能知道對付在哪裏。
充其量,也就是留在烈焰谷等死吧?
想到這,李南方的心中又是一陣莫名刺痛。
一個深愛他的女人,爲了愛情放棄了千年的夢想和自身的生命,換來他好好享受生活的機會。
這麽偉大的愛,卻被他忽略不計。
實在是太人渣了。
“其實,我也想知道她現在在哪。”
人渣的良心複蘇那一刻,李南方輕聲說出這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