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頂的天台處,六名全副武裝的黑衣人,在停電的一刹那,翻身跳了下去。
他們的腰間拴着滑輪繩索,就像蜘蛛人那樣迅速下滑。
隻需要給他們半分鍾的時間,就可以到達十樓會議室的位置,随後破窗而入,把闵柔和陳曉裝進麻袋裏帶走,剩下的人直接滅口。
等所有人被前面玻璃破碎的聲音吸引過去的時候,他們早已經帶着兩個女人,從南方集團的後門逃之夭夭了。
一切都很順利。
三十層高的大樓,六個人已經下滑到了二十樓的位置。
樓頂負責接應的人也确認毫無危險,準備提前趕去後門等待大家集合。
可他剛一轉身,隻感覺眼前黑影閃過,就聽到了頸骨斷裂的聲音。
随着這個聲音,就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,邁步跨過他的屍體,走到了天台邊上。
“喂!”
一聲呼喊從那男青年的嘴裏爆發出來。
已經下滑到十五樓的六個黑衣人齊齊一愣,停下動作,擡頭看過去。
黑夜裏,根本看不清上面那人的模樣。
但是,那人所說的話,他們聽得一清二楚。
“哥幾個,上來聊聊天啊。”
完全陌生的聲音,讓六個黑衣人意識到他們的行動出現了意外,可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。
六人相視一眼,完全沒去理會樓上那人,加快速度向下滑行。
這樣的反應,讓天台上的男青年,感覺相當不爽。
“好聲好氣說話,這些人怎麽就不聽呢,非要去死,也真是沒誰了。”
低聲抱怨中,一對青年男女,手握軍刺,動作飛快地挑斷了那六個黑衣人賴以活命的繩索。
蜘蛛人變成天外飛仙,齊刷刷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,跌落下去。
刷的一聲。
大片的黑影從十樓窗前,一晃而過。
因突然停電,而側對着窗口的闵柔,隻感覺有什麽東西掉了下去,吓得尖叫一聲,跌坐在地。
與此同時,南方集團辦公大樓的正門前。
原本空無一人的馬路上,突然出現一隊身穿軍裝的士兵。
二十多人拉着一塊巨大的氣墊,鋪開在大樓門前。
六個自由落體的黑衣人,剛好摔在氣墊上。
這情景和警方拯救跳樓自殺人士的場景無比相似,唯一不同的是,警方救人時的氣墊是充滿了氣的。
而這些軍人手中的氣墊,隻是軟趴趴鋪在地上。
隻等那些黑衣人降落在上面,所有軍人士兵齊齊用力綁緊氣墊的邊緣,盡可能減小重物落地的響聲。
緊接着,他們再次合攏聚集,讓軟趴趴的氣墊變成了兜着東西的大包袱。
整個行動過程,安靜有序。
包好了天上掉下來的東西,所有人從哪來回哪去,眨眼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這時候,陳曉和林婉婷才把闵柔攙扶起來,急切地詢問發生了什麽事。
“我、我好像看到有人掉下去了,還不是一個人。”
闵柔驚恐的回答,把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
陳大力一步邁出來到窗前,探頭看下去。
幽靜的街道,明晃晃的路燈,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,無論死人還是活人。
“闵副總,什麽也沒有啊,你是不是看錯了?”
陳大力莫名其妙地撓撓頭,又笑道:“都别急,我找人問問。”
說着話,他拿出腰間的對講機,沖着裏面問道:“猴子,你小子是不是在一樓值班呢,剛才有沒有看見有人跳樓?”
“有人跳樓?”
對講機裏傳出來的驚呼,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,那猴子扯着大嗓門喊道:“大力哥,我剛到配電室,你等着我馬上去看看。該死的,怎麽還突然跳閘了呢。”
随着猴子的話音,隻聽咔哒一聲,電力恢複,燈光充滿整個會議室。
闵柔驚魂未定地被攙扶到椅子上座下,陳大力手中的對講機裏,再次傳出猴子的聲音。
“大力哥,什麽都沒有啊。你可吓死我了,哪有人跳樓,連條狗都沒有。”
猴子的話,就像一顆定心丸。
闵柔的臉色,終于緩和了許多。
與此同時,天台上的男青年也是長出一口氣,擦着額頭上半點都沒有的冷汗,嬉笑道:“吓死爸爸了,還以爲要暴露了呢,還好,還好。”
面對這家夥戲精一樣的表現,旁邊的女青年翻個白眼,低頭沖着領口說道:“玉兔、竄天猴報告,1号、6号目标危險解除。”
天台上的兩人,正事龍騰小組裏的竄天猴和玉兔。
這一次任務,别人都是單獨行動,隻有他們兩個是個組合。
這樣巧合的安排,竄天猴肯定要好好把握住了,這一路上,沒少在玉兔的面前獻殷勤。
此刻,更是主動湊上來,笑嘻嘻問道:“玉兔,你說咱們這算不算是緣分呢?剛才你還主動幫我向上級作報告,是不是想好了要管我的家了?”
竄天猴這話說的直白,腦子裏的想法更簡單直接。
會讀心的玉兔,一眼看穿這家夥在想什麽,哂笑一聲:“大叔,收起來你那些我出心思吧。你比我大了七八歲呢,老牛吃嫩草,還要不要點臉了?”
無情的嘲諷之後,玉兔大踏步走開。
竄天猴的老臉立馬羞得通紅,一邊追上玉兔的腳步,一邊争辯道:“我再怎麽不要臉,那也比黑龍強吧。你看看那個叫陳曉的姑娘,明顯才是剛剛成年的樣子,黑龍那家夥也下的去手,真是沒人性。”
兩人的談話聲越來越遠。
隻是,竄天猴有句話說錯了。
陳曉還真不是李南方的女人,對這個曾經的問題少女,李老闆一直是當成親妹妹來對待的。
偏偏,很多人都會想當然地把陳曉的位置擺錯。
楊逍爲了報複李南方,安排地獄道的人四處去抓李南方的女人,犯了這麽個錯誤。
曾經的隋月月爲了鞏固她在金三角的地位,也犯過同樣的錯誤。
隻不過,隋月月已經不會想起來這些事情了。
她現在唯一關心的,就是肚子裏的孩子。
還有,眼前這個隻知道吃的家夥,到底是個什麽來頭,和李南方是個什麽關系。
鐵公雞已經吃了足足五人份的晚餐,就連外面那片罂粟田裏的槍聲,都沒有影響到他的胃口。
直到槍聲停下,隋月月的貼身保镖敲門而入。
鐵公雞才停下手上的動作,擦了擦嘴,沒多餘的廢話,轉身走人。
在世界的其他地方,龍騰小組剩下的幾位,也是做着同樣的事情。
他們找到應該找的人,提前讓那些女人做好準備,應對随時有可能出現的危險。
但是,想讓這些龍騰隊員親自出手保護那些女人,是不可能的。
他們是華夏軍人。
保護的也是華夏公民。
這一夜,是硝煙四起的一夜,同樣也是有驚無險的一夜。
當夜色被驅散,朝陽升起,再攀升到正南方的天空中,李南方慢慢睜開了眼睛。
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了。
隻知道,意識消失之前,楊逍往他嘴裏喂了一顆藥丸,并且告訴他,會把他所有的女人全部殺死。
想起來這些事,無論他的身體有多麽疲乏,也是第一時間從床上跳了起來。
被單滑落,床上有個一絲不挂的少女。
窗邊上同樣有個穿戴整齊的女人。
兩個女人,一站一躺,如出一轍的模樣,很容易給人一種相當不真實的感覺。
可李南方看的真切。
床上的不過是個替代品,窗前的才是讓他無比頭疼的正版貨。
此時此刻,面對楊棺棺,李南方不知道該怎麽描述自己的心情。
原以爲那一次狠心表演出來的絕情模樣,完全可以讓他以一個無私奉獻的姿态,換來楊棺棺好好活下去。
可事實并沒有按照他預想的方向發展。
他是絕情了。
卻同時把楊棺棺的魔性一面徹底激發了出來。
她說要讓李南方的所有女人一起陪葬,那就一定能夠做出來。
現在怎麽辦?
再去說“我愛你”,還來不來得及了?
從床上跳下來之後,李南方的大腦回轉了不少念頭。
可想的再多,他不說出口,那也是半點用處都沒有。
反倒是靜靜看着他的楊棺棺,率先打破了屋内的沉默。
“再有一盞茶的功夫,就到正午了。從今天正午,到明天正午,十二個時辰的時間,就是你和你的女人,最後的時光。奉勸你,把握住最後這段時間,到了另外一個世界,誰也不敢保證你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們。”
楊棺棺表情冷漠,語氣更是冷得堪比萬年冰霜。
可她心裏想的,明明不是她所說出來的那樣。
她想的是,李南方能夠對他認錯。
隻要李南方低頭認錯,她可以不把事情做的那麽絕。
她可以放過任何人,因爲她不想李南方死的時候,是帶着對她的巨大恨意而死去。
如果他能跪下來、不,都不用跪下來,隻需要主動走過來,牽起來她的手,雙兩句請求原諒的話。
甚至再說出“我愛你”三個字。
她一定抛棄之前所有的想法,直接讓他離開這裏。
她說到做到。
可問題是,她根本就沒說出來。
楊棺棺滿心的祈求真愛想法,話到嘴邊了,卻變成了那種冷冰冰的話語,擺明了是一種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原諒李南方的态度。
就是這個态度,讓李南方相當的不爽。
既然女人如此絕情,他又何必再去熱臉貼上冷屁股。
擡起頭來正視楊棺棺的雙眼,另一隻手伸出去,在床上展星神的臉上輕輕撫摸。
“你知不知道,男人在做那種事情的時候,有時候會很喜歡别人旁觀,那樣很刺激。尤其是,一模一樣的女人在旁邊。那樣,無論我用什麽姿勢,都能清清楚楚看到你的表情。”
說着話,李南方全然不顧展星神的感受,把那女人從床上拉了起來。
一隻手抓住展星神的胸前松軟,嬉笑道:“現在,你來告訴我,你是什麽感覺?是不是也感覺到很刺激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