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李南方,什麽時候淪落到需要别人保護了?
在我的字典裏就從來沒有怕死兩個字,你們現在告訴我,要用自己的生命爲代價,保護我的安全?
可笑!
你們特麽的真可笑!
老子用得着你們保護嗎?
誰特麽保護我,我就保護誰。
我死了,也不可能讓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去死。
去特麽的狗屁秘密任務吧。
老子就在這裏和你們一起殺出去一條血路。
想保護我,那就和我一起活着走出去!”
李南方幾近瘋狂地仰頭冷笑着,完全沒有任何邏輯地吼出這番話。
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在他心底裏蔓延,震動得他的心肝都在發顫,雙眼閃現出猩紅的顔色。
丹田内的黑龍昂首挺胸,刺激着李南方發出一聲嘶吼。
隻是,嘶吼過後,黑龍突然感覺李南方此刻的暴躁情緒,和以往有着完全不同。
這是一種黑龍從未感受過的情緒。
它也很迷茫。
它不明白,爲什麽突然出現了一道屏障,阻擋在了它試圖控制李南方的路上。
明明隻是一道一戳就破的障礙,可它卻不敢靠近半分。
隻能是在李南方的身體内徘徊。
看着自己的力量被李南方借過去,卻得不到以往它所能得到的控制權。
那一聲類似龍吟的嘶吼,在整個基地最底層回蕩。
已經聚集在底層樓梯口的烈焰組織武裝人員,全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悸。
也是伴随着這個類似龍吟的吼聲,大部隊最後方的烈焰組織高層,所有人驚得齊齊站起身。
“是那個人,是他!
是烈焰谷尋找了千年的黑暗災星,活捉他,不惜一切代價活捉裏面的人。
行動,立刻行動!”
作爲烈焰谷人道分支發展而來的歐洲烈焰組織,他們沒道理不知道黑暗災星對于軒轅王的重要性。
更清楚軒轅王得到黑暗災星之後,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。
他們這些人想要反攻烈焰谷。
第一,是要控制軒轅王。
第二,就是要找到黑暗災星。
隻要兩者結合,就能夠該換天地,窺探到國運之龍脈的秘密,讓龍脈的發展方向,按照他們希望的樣子走下去。
且不說,這種願望有沒有可能實現。
單看現在。
李南方心顫之下的嘶吼,爲他們換來了一個無比優勢的局面。
不會有什麽手雷扔過來,把他們轟殺成渣了。
有的是所有克裏特島武裝人員手持冷兵器,推動巨大的防彈掩體,朝着他們所在的位置逼近。
“隊長,他們開始進攻了。看情況,他們是想活捉我們。”
蠻牛探頭看到外面的局勢,報告出來。
龔建隊長也冷笑起來:“想活捉我們?開玩笑!黑龍,敢不敢殺光他們?”
剛剛李南方的一番演講,讓龔建認識了一個全新的他。
哪怕是他此刻雙眼猩紅的樣子,實在是不正常。
可龔建相信。
或者說是這支龍騰小組的所有人都相信。
黑龍是他們的戰友。
戰友就是一起并肩作戰。
李南方笑了。
确确實實是曾經無數次被黑龍附體的狀态,卻沒有任何黑龍影響出來的邪性。
他現在的笑容隻會給身邊的人,一種完全可以信賴的感覺。
“殺!”
簡簡單單一個字,從李南方的嘴中發出來。
龔建同樣報以完全值得信賴的笑容,說:“殺!”
“殺!”
小綿羊和蠻牛齊聲回應。
“殺!”
正往秘密基地正門處極速奔襲的其他隊員的聲音,齊齊爆發在對内通訊器裏。
戰鬥的号角,就此吹響。
李南方、龔建、小綿羊、蠻牛四個人走出1号房房間,并排站在過道内。
張志東教授手裏抱着兩把沖鋒槍。
渾身打顫,卻站的筆直。
他聽不到龍騰小隊隊内通訊器裏的聲音,也不知道李南方等人剛剛經曆了什麽。
但是,身爲一名科研部隊的軍人,他懂得面前四位爲他擋住所有危險的戰友,接下來會做什麽。
他隻需要跟着。
緊緊跟上他們的腳步。
他們生,他就不會有任何危險。
他們死,他也可以笑着告訴另一個世界的人,他曾經參加過一場榮耀的戰鬥。
對面正推動防彈闆向前行進的烈焰組織武裝人員,立刻停下了腳步。
雙方之間隻剩下二十多米的距離。
烈焰的人多麽希望,李南方那幾人走出來,是投降的。
可現實是,一聲震天的怒吼傳進他們所有人的耳中。
“殺!”
槍聲響了。
聽從首領的命令,要活捉李南方等人的烈焰組織成員,已經放棄了槍械。
但是李南方他們沒這種顧忌。
當然,他們也沒奢望,在這種隻夠四人并排站立的狹窄空間裏,能用槍械對那些縮在防彈鋼闆後面的家夥,造成多大的危害。
之所以開槍,就是要打出他們的氣勢。
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氣勢。
數不清的子彈傾斜出去,擊打在防彈鋼闆上,所造成的沖擊力,逼得烈焰成員不得不後退。
千人的隊伍擁擠在狹窄的過到上面,縱伸出去,長達上百米的距離,已經延伸到了上一層。
卻被李南方他們四個人的第一輪槍擊,硬生生整體逼退出去五米遠。
四把沖鋒槍的子彈全部打完,已經變成累贅,毫無用處的槍杆子,當然是發揮它們最後一點價值。
都沒用任何人指揮。
四人同時出手,把手中的槍扔了出去。
彈孔密布的防彈鋼闆,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,碎裂開來。
領頭的烈焰成員,還在爲他們保命的寶貝失去作用而惋惜,手中已經握緊軍刺的李南方四人,高呼一聲“殺”。
猶如狂風過境,挾着雷霆萬鈞的殺氣,發起了主動沖鋒。
“殺啊!”
無論是深處驚恐狀态,或者是被那股殺氣激發了血性,又或是排在隊伍最後面,傻傻看不清前面狀況的烈焰成員,他們也不是真的傻子。
面對四個人的喊殺聲。
面對悍不畏死的沖鋒。
他們當然要用戰場上的敬意來對待,用勢比天高的呐喊,回應回去,迎接上去。
沖在最前面的烈焰成員,牢牢記得老大下達的命令,留下活口。
手中拿着砍刀、棍棒的他們,當然不會朝眼前四個人的要害處下手,但是選擇肩膀、手臂、大腿,甚至是腳面這些不容易讓人立刻至死的位置,還是可以的。
正面接觸,最前排的四人,無一例外地選擇了敵方的肩胛骨。
然後,又是無一例外地被四把冰冷的軍刺穿透喉嚨。
狹窄的作戰空間裏,四對一千的混戰,根本不可能凸顯出來任何武林高手的作用。
隻有硬碰硬。
而龍騰小隊的戰士,絕對要比烈焰的烏合之衆,更清楚該怎麽做。
無需任何多餘的動作,左手輕輕托住第一波敵人的屍體,右手的軍刺,就是直刺。
直刺,再直刺。
從所有能夠刺出去的空隙,将手中的兵刃穿透敵人的要害,踩着那些倒下的屍體不斷前進。
直到他們手中的“擋箭牌”,被砍得四分五裂,失去防護作用。
“變換隊形,尖鋒突進!”
龔建隊長一聲怒吼。
并排站立的四人,立刻變換隊形。
前後所有,圍出來一個四方形的封閉空間,将張志東教授牢牢保護在中間。
蠻牛在最前方沖擊,龔建、李南方負責兩翼,小綿羊背靠戰友殿後。
力大無窮的蠻牛,已經不滿足手上軍刺的作用。
再一次把軍刺紮進一名敵人的喉嚨内之後,他擡腳強踹,讓那具屍體帶着他的軍刺,倒飛出去,砸倒一大片。
然後兩隻手所有開工,不求殺敵,隻求在敵人的中間翻開一條突圍的路線。
那單臂力皇千斤的雙手,把面前的所有人,無論高矮胖瘦,全都當成小雞仔一樣,扯到身後去。
左右兩翼的李南方和龔建,就像是永動機一樣,做着同樣單調,但卻集齊使用的動作。
那就是讓手中的軍刺,穿透所有被蠻牛扯過來的敵人。
快速出手,迅速收手。
不動則已,一動就是一句屍體躺在地上。
那些自覺聰明,想着繞開蠻牛,從隊伍後方發動沖擊的烈焰成員,滿以爲能夠唠叨點好處。
可已經他們的,卻是雙手各持一把沖鋒槍的小綿羊。
變化了隊形之後,小綿羊的面前就隻有敵人,既然不怕誤傷,哪有何必放棄她的長處。
彈夾五十發的沖鋒槍,被這位神槍手當成了手槍來用,每一顆子彈都代表一個敵人的死亡。
屍體堆滿了通道。
鮮血染紅了一切。
也許是隻過去了一分鍾,又有可能是更長的時間。
被鮮血蒙住了雙眼的蠻牛,再一次伸手出去的時候,竟什麽也沒抓到。
機械般伸手準備直刺的李南方和龔建,愣在當場。
隊伍停住了。
蠻牛伸手抹去臉上的血水,李南方和龔建轉身并排站定。
他們的前方,那些烈焰組織的人,不知何時退卻到了十米開外的地方。
又是兩塊防彈鋼闆被架起來,堵住了整個通道。
剛剛還要和龍騰隊員比拼氣勢的烈焰衆人,現在隻能是帶着無限驚恐,龜縮起來。
“檢查傷勢,暫作休整!”
面對敵人的退縮,龔建隊長沒敢有任何懈怠。
别看他們成功吓退了敵人,可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。
剛才僅僅憑着一鼓作氣的沖勁,做出常人無法想象的成績。
可回頭看看,他們隻不過是推進了十來米的距離,殺了不到百人。
這又不是割麥子,這是殺人啊。
沒有誰真的是伸長了脖子等着被砍。
李南方等人的每一次出手,都是使出全力,選取最合适的角度,還要躲避敵人的拼死反擊。
耗費的體力、精力,難以衡量。
當戰事暫停,最初的沖勁消退。
大家的唯一的感覺就是累。
還有,張志東教授快把膽汁吐出來的惡心感。
“報告,蠻牛雙臂受輕傷,其他人安然無恙。”
小綿羊作爲隊伍中唯一的女性,承擔起來檢查大家傷勢,簡單包紮的工作。
剛剛充當尖鋒的蠻牛,雙臂纏滿了繃帶。
形勢越來越不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