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論李南方和嶽梓童以前表現得多麽相愛,有個不争的事實,無法避免。
他們缺少交流,無論是精神上,還是肉、體上。
肉、體上的交流,倒還好說,無非是選一個雙方都樂意的時機。
而精神上的交流,真的很難。
心與心的對話,總會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,而變得不真實。
幸好,今天,在這裏。
沒有任何原因,阻擋他們進行交流了。
“花夜神是楊逍的手下?”
嶽梓童耗費了大量的腦汁,才終于消化掉這條信息,整個人驚得都開始渾身打擺子了。
“我來北疆,是爲了那塊玉石。
花夜神告訴我,那塊玉石會被人搶走,最終交給你李南方。
然後,黑龍龍珠就真的被楊逍搶走了。
還有一幫能徒手把人腦袋拍碎的變态,大呼小叫着去保護楊逍。
我們結婚的時候——”
“我們什麽時候結婚了?”
“閉嘴,聽我把話說完!
我說的就是,七星會所婚禮的那一天。
有人要殺我。
那個人連秦老七他們都搞不定,隻能是楊逍。
偏偏花夜神替我擋了楊逍要殺死我的那一刀。
你現在告訴,我花夜神是楊逍的手下。
楊逍要利用她殺了你,也要殺了我,我竟然傻乎乎地跟着花夜神那個女人來這裏。
你是想告訴我,我們早晚要死在楊逍那個變态的手裏嗎?
不隻是你,還有我?”
嶽梓童的思維有些混亂,說出來的話也相當缺乏邏輯,隻不過最後的這句總結,倒是很有見地。
李南方木讷地點點頭:“大概、也許、可能就是這樣。哦,應該也包括花夜神。”
“爲什麽?”
“按照我對楊逍的了解,他在殺了我之後,一定會把我的所有女人也、也送去陪我。他好像說過,不會讓我太孤單的話。”
李南方說到最後,他自己都要震驚了。
一直以來,他都被楊逍帶來的死亡壓力,壓得喘不過氣。
卻從沒想過,他真的死了之後,楊逍會做什麽。
現在想想,他死了,他的女人真能逃過楊逍那個魔頭的魔爪嗎?
絕對不能的。
那爲了她們,他也不能死啊。
思來想去,楊逍總是一個無法破解的死扣。
隻要那個魔頭沒有走路被雷劈死,吃飯被噎死,喝水被嗆死,那麽李南方的結局都隻有一個,不會改變。
這種無力回天的感覺,簡直太特麽惡心了!
李南方沉默着感受這種無助。
嶽梓童同樣在沉默中,努力理清楚一條思路,下意識問道:“等等,楊逍爲什麽要殺你?”
“我怎麽知道。”
“楊逍殺了你之後,又會怎樣?魔頭變魔王嗎?”
“這我又怎麽會知道!”
嶽梓童問出來的這兩個問題,實際也是李南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。
自始至終,稱呼楊逍爲魔頭,全都是因爲那家夥渾身帶着一種魔幻的邪性,殺人都不給個正當理由的。
“你等着,我去找花夜神,我要把所有事情問清楚。我不會眼睜睜看着你死的,小外甥,你要等着我,在我回來之前,你絕對不能死。”
嶽梓童張開雙臂,深深抱住李南方。
那嬌軟而又富有彈性的身軀,實在是給人難以言喻的觸感。
李南方很清楚這時候想那些龌龊的事情,非常不合時宜,但是,他還是可恥的硬了。
硬過之後,就要進一步索、哎,哎哎?
嶽梓童和他一觸及分,頭也不回地轉身出門,應該是去找花夜神了。
好吧。
感謝小姨爲了他,能如此不辭辛勞。
李南方長歎一口氣,躺回到沙發上,擡眼看向天花闆。
接下來的時間,他就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動作,無所謂時間的流逝,直到敲門聲再度響起。
推門進來的人,不是嶽阿姨,而是一名軍裝肅整的勤務兵。
“報告。黑龍,請跟我走,準備執行任務。”
這是龍騰部隊的通訊兵,來這裏是準備召喚所有龍騰小組成員集合了。
李南方站起身,晃晃腦袋,抛開所有雜念。
楊逍的問題再大,也總有辦法解決。
最不濟,就是帶上所有女人躲到八百去。
他算是想明白了,人沒有不怕死的,逃難不丢人,明知道會死還傻乎乎等死才丢人。
更重要的是,這世界上也隻有八百的鄉親們,能夠抵擋楊逍那個變态了。
八百就是他的希望。
人在有了希望之後,精神狀态總會格外的好。
更重要的是,他不僅僅又八百的鄉親們,還有一群勢力強悍的戰友。
時隔兩天,龍騰小組的所有人再次見面,才猛然發現,大家都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對方的存在。
“黑龍,我特麽應該是犯病了。這兩天打遊戲,總想着如果有你們一起和我組隊,絕對可以所向披靡的。”
老鼠站在隊伍當中,沖着李南方嘿嘿笑着說道。
兩天時間不見,老鼠還是那麽猥瑣。
但比起三個月之前來說,這家夥更可愛了一點。
李南方剛想笑着回應一句,沒成想,一隻手斜刺裏伸過來按住了他的肩膀。
竄天猴的連湊上來,嬉笑道:“黑龍,你放心,我們是兄弟。你的就是我們的,你的女人,也是我們的、呃,嫂子。我們會竭盡全力幫你把你嫂子救出來的。”
“你嫂子,你全家嫂子!竄天猴,你特麽會不會說人話?”
李南方差點被氣蒙了。
這都是哪跟哪啊?
“哈哈,口誤,口誤。不過話說回來,我這兩天哪也沒去,就在指揮部到處亂晃了,你們猜怎麽着?”
竄天猴像個說相聲的,一開口就是帶着包袱說話。
分分鍾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。
很厚的蠻牛充當了一次捧哏,很配合地問道:“怎麽着了?”
“哈哈,當然是讓我打聽到了咱們這次任務一些細節了。
你們是不知道,就楚校長的小美女秘書,啧啧啧,那個漂亮啊。
曾經也是我、呃,别瞪我,我說正事。
我聽說了,咱們這次任務是一次多國聯合行動。
英、俄、美、東洋這些北極圈附近國家,都排除了特種兵小隊,和我們一起行動。
但是呢,到現在爲止,行動的總指揮都沒确定下來。
也就是說,大家都在搶指揮權。
總感覺,咱們這次任務,不隻是營救人質,對付個恐怖組織那麽簡單,說不定不等任務完成,還要先内讧起來呢。
我去,都别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。
我說的都是實話。
不信咱們走着瞧!”
竄天猴說的信誓旦旦,大家盡管都不願相信這個話痨的信口開河。
但是,竄天猴的本事,誰都清楚。
這麽個審訊專家,借着撩撥小姑娘的形式,從楚校長的女秘書那裏探聽一些任務消息,絕非難事。
任務有多麽困難,大家不怕。
怕的就是自己人在背後捅刀子。
老話說得好:“不怕神一樣的對手,就怕豬一樣的隊友。”
其他國家的特種小分隊,肯定不是豬,怕就怕他們扮豬使壞。
“集合,立正!”
一聲喊話響起來,整個小隊所有人立刻收起懶散的姿态,列隊站好。
楚校長邁步走到隊伍面前,輕輕揮了下手,立刻便有兩名通訊兵,懷抱着文件過來,分發到衆人手上。
“各位,兩天前的龍戰于野任務,已經充分證明,你們是一支優秀的特種作戰小分隊,完全有能力去執行下一項任務。
攻占克裏特島的所有行動安排,都在分發給你們的文件當中。
前往任務地點的路上,所有人仔仔細細記住你們的職責。
指揮部根據你們的個人能力,制定了不同的秘密行動計劃,除非緊急情況下,你們不準将自己的秘密行動計劃告訴任何人,甚至包括你們身邊的戰友。
保留一定的隐秘,是要讓你們更好地爲戰友提供幫助。
所以,無論你們看到了什麽,都要毫不猶豫地執行下去,我不希望有人因爲違背命令,導緻行動失敗,甚至是危害戰友的生命安全。
聽明白沒?”
“明白!”
所有人起身高呼回應。
隻是大家的心裏都帶着濃濃的震驚。
一支小隊聯合作戰,除了總體的作戰部署之外,竟然每一個人都分配了完全不同的行動計劃。
這意味着什麽?
當然不是讓他們這支小隊内部成員,進行互相提防了。
而是以此來告訴衆人,這次任務危險性極高,而且充滿了變數。
唯有大家各有一條不爲人知的行動方案,才能更大程度地保證,遇到任何突發事件,都能有人站出來迅速解決問題。
“同志們,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。
對于軍人來說,每一次執行任務都是生與死的考驗。
能否通過考驗,就需要你們相互之間的無比信任。
記住,上了戰場,隻有你背後的戰友才是最值得信任的,其他人都有可能變成敵人。
也包括,那些打着聯合行動幌子其他國家特種隊員。
記住我的話,隻能相信戰友。
聽明白沒?”
“明白!”
又是齊聲回應,大家心底的震驚也增加了少許。
竄天猴剛才說的話應驗了,這次多國聯合行動,每個國家都有自身的利益考量。
不能相信别人,那就是告訴大家,内讧随時有可能發生的。
“好,該說的我都說過了。
希望你們能夠保持我軍的優良作風,聽從指揮、勇于吃苦、能打勝仗。
我在這裏,等着你們回來。
出發吧!”
楚校長的話音一落,當即擡手想着所有人行了軍禮。
這是對這支小隊,即将爲國家利益出征,而緻以最崇高的敬意。
衆人用同樣的軍禮回應過去。
足足一分鍾後,楚校長才緩緩放下手,震聲喊道:“所有人,向右轉,跑步前進!”
整齊劃一的跑步聲,漸行漸遠。
當整支小隊人,全都随着運輸直升機,消失在天際之後,楚校長轉身回到作戰指揮室。
幾十米外的陰暗處,一頭銀發的軒轅王楊逍,看着天空皺起眉頭:“又是飛機,麻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