嶽梓童就是這群代言人中的佼佼者。
好歹也是有着未婚夫妻名義的一對戀人,就算沒有小别勝新婚的那種情感,也沒必要一見面就是個打耳光扇過來吧。
行。
看在小姨扇了他一巴掌之後,又撲過來嚎啕大哭的份上。
李南方原諒了她。
緊緊抱着懷裏的嶽梓童,李南方也不由得鼻頭酸了一下。
他又想起來,在青山女子監獄時看到的那一幕,小姨沖進牢房之後沒有見到他,哭得那麽撕心裂肺。
足以見得這份情感是多麽的真摯了。
“我是來做任務的,軍方任務。任務結束之後,我會帶你回八百,師母讓我帶你回去的。”
不管多麽真摯的情感,在被眼淚鼻涕塗滿幹淨衣服的時候,總會有所打折的。
李南方實在不願意,自己穿着那麽髒兮兮的衣服去執行任務,趕忙說出能夠轉移嶽梓童注意力的話。
效果很好,哭聲停止了。
嶽梓童猛地揚起小臉,瞪大眼睛看過來:“真的?”
“這種事情我會騙你嗎?”
李南方憐愛地想去揉揉嶽梓童的小腦瓜,誰知他的手剛一伸過去,就被嶽阿姨狠狠打開。
然後,一個滿血複活的嶽梓童,像是關押了上萬年的惡魔那樣,被放了出來。
“哈哈,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!”
嶽梓童跳着腳原地轉圈,大聲呼喊着:“李南方,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。
說到底,我都是你的正牌妻子,是你師母、我大姐欽點的李夫人。
就算有再多的女人圍繞着你,那又怎麽樣。
你隻能是我的。
你必須是我的。
過來,讓小姨看看你。
這麽長時間不見,瘦了沒有。”
嶽梓童伸手過來,在李南方的腦袋上使勁揉了好幾下,把那張她怎麽看都不讨厭的人渣臉,擺弄得好像不倒翁似的。
李南方幾次都像打掉那隻小髒手。
但是,在嶽阿姨的凝視下,隻能老老實實站着,任由擺弄。
“說,我是你什麽人。”
玩夠了,心情好了,嶽梓童擡屁股往地上一坐,伸出一條修長的小腿,随口問出這句話。
李南方愣怔片刻。
又是在小姨老人家的目光注視下,連忙坐在地上。
把那條修長的、裹着黑絲的小腿,放在他的雙膝之上,輕輕揉捏着,畢恭畢敬地回答:“您是小姨。”
“嗯,不錯,這麽長時間不見,你的按摩技術沒有退步。不枉我當年對你的悉心教導。”
嶽梓童舒舒服服歎口氣,老懷欣慰。
可随後,她又是話鋒一轉,再次說道: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,想清楚了回答。我,嶽梓童,是你李南方的什麽人。”
“小、呃——”
李南方不得不仔細想了想,咬着牙點頭道:“你是我老婆。”
“你說什麽,我沒聽見,大點聲。”
“老婆大人好!”
“好,既然你承認我是你的老婆了,還非要死皮賴臉帶我去見你的家長,要和我舉辦一場風光無限的正式婚禮。那麽我就在這裏提幾點要求,你必須答應。不答應也可以,咱倆分道揚镳,我會親自給大姐打電話,說清楚是怎麽回事。”
嶽梓童真的是順杆往上爬的強者。
李南方在她的威逼利誘下,好不容易喊出來“老婆”兩個字,她就立刻開始行使李家大夫人的權利了。
李南方能拒絕嗎?
可以啊。
嶽梓童有一萬種辦法讓他知道,拒絕女人會産生什麽樣的可怕後果。
李老闆不得不又一次認慫。
算了。
反正在嶽梓童的面前,他從來就沒有人權可言,誰還在乎這點事情。
她說什麽,就是什麽吧。
“第一,有人欺負你老婆,你是不是應該去幫你老婆找回場子來?”
“必須的。小姨你、咳咳老婆大人你被欺負了,我就算是死,也要保護你,爲你讨回公道。”
李南方義正言辭,就差豎起來手指,對燈發誓了。
小姨的第一點要求,看上去并不是無理取鬧啊。
很合理的。
誰家老婆受欺負了,家裏男人還當沒事人。
合情合理,李南方必須同意。
誰知,嶽梓童緊接着就來了一句:“不用。”
“啊?”
“從這一刻開始,之前不管是誰欺負我,我都既往不咎,你也不準去找那些欺負我的人的麻煩。
但是這一刻之後,你必須時時刻刻跟在我身邊,保護我。
不管誰欺負我,你都要第一時間沖出去,擋在我面前。
同意,我就接着往下說。
不同意,我現在就給大姐打電話。”
嶽梓童這到底什麽套路?
李南方實在是看不懂了。
滿以爲那第一個要求提出來之後,嶽阿姨就會說出是誰在她那精緻的小臉上,留下來五個紅指印的。
怎麽話鋒一轉,偏偏提出來個反要求?
李南方來不及細想。
嶽梓童又把師母擡出來了,那就是根本不給他仔細思考再做選擇的權力。
“好,我同意。但是,要在我完成這次任務之後,才能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。”
“沒問題。”
嶽阿姨相當大度,說:“我知道,你現在身份不一般了。
龍騰特種隊員啊。
爲國效命,前途無量,當真是不枉我之前對你的悉心教導。
很好,這也算是我對大姐的一種交代了。
把你一個人渣,變成了全華夏最有榮耀的一批人。”
嶽梓童的話,絕對堪稱經典。
能讓任何人聽到之後,都不由自主地從心底裏發出感歎,做人怎麽能這麽不要臉。
李南方成爲龍騰軍魂的後備小組成員,這裏面有她的功勞嗎,她起到過任何良性作用嗎?
好。
嶽阿姨,說有,那就有。
李南方擺出最謙恭的姿态,默不作聲,相當于是承認了嶽梓童這樣的說法。
嶽阿姨舒舒服服地把另外一條腿,也搭在了李老闆的膝蓋上,這才繼續開口:“既然你同意了我的第一個要求,那麽我就好好和你說說,是誰欺負了我。看見我臉上的紅指印了嗎?”
“看到了。”
“這是一個叫沈輕舞的女人,打的。”
嶽梓童睜着眼睛說瞎話,從來都是沒有絲毫的猶豫。
她在李南方面前,是絕對不會提“花夜神”這三個字的。
原因很簡單,花夜神曾經導緻過李南方失憶。
單憑這一點,就足以确定花夜神在李南方的心中有多重要。
形式上而言,那個女人給李南方的頭上中了青草,可結果呢,她還活着。
面對這等男人的奇恥大辱,他竟然選擇了失憶來避免心中所受的傷害,還放過了花夜神,更放過了那個假扮奸夫的假男人。
這意味着什麽?
這意味着小外甥心裏,花夜神的地位,要比嶽梓童還高。
爲什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?
仔細想想吧。
當初嶽阿姨被賀蘭小新折磨的時候,李南方從金三角回歸看到這一幕,誤以爲是嶽梓童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。
他問都沒問一句,直接擡手狠狠扇了嶽阿姨一耳光,随後又差點把藏身在奧特曼外套下的賀蘭小新給打死。
同樣性質的事件。
李南方用寬容對待花夜神,用失憶來解決這件事。
他卻用怒火去對待嶽阿姨,用暴力來處理這個問題。
綜上所述,李南方能夠原諒花夜神的一切,無法原諒嶽梓童的分毫。
這樣的結論,是嶽梓童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。
所以,她要想盡一切辦法把花夜神踢開。
更要時時刻刻記住一點,不在李南方面前提到那個名字。
不明就裏的李南方,當然不知道嶽阿姨的心思。
他現在隻是陷入一種懵逼的狀态。
沈輕舞扇了小姨一耳光?
沈輕舞那個女人,他認識啊,一個相當妖孽的女人,連龍騰那幫老家夥都不敢去招惹的。
嶽阿姨怎麽會惹到那個女人的頭上了?
嗯,這個問題,目前還無關緊要。
重要的是,嶽阿姨受了欺負,還不讓李南方幫它去讨回公道,這就有些不合理了。
難不成,小姨是受到了什麽威脅?
沒錯,一定是受到了威脅,才不準報複。
完全蒙在鼓裏的李南方,很快就順着小姨的思路,分析出來,最有可能的事件原因。
也正是給了他這種思考的時間,也從他的表情變化中,猜想到他是怎麽想的,嶽梓童的嘴角微微一勾,露出片刻奸計得逞的笑容。
趁着李南方剛想明白的當口,她緊接着說道:“小外甥啊,你知道爲什麽小姨挨了一耳光,還不敢去報複嗎?
這全都是爲了你啊。
那個沈輕舞是什麽人啊。
沈家的大小姐,公主一樣的存在,手底下還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乞丐小弟當打手。
我們這小家小業的,哪能是那種人的對手。
你應該是沒有了解過沈輕舞的手段。
可是我深刻了解過啊。
我、我還差點在她手裏,損失了我這純潔無瑕的黃花大身子呢。”
說到這裏,嶽梓童又一次開始梨花帶雨。
然後,把她當初是怎麽被沈輕舞綁架走,扔在荒山裏。
又是怎麽遭受好幾個老光棍的威脅,用咬舌自盡的方式保證清白。
最後又是如何被沈輕舞拍了果照,才僥幸抱住性命和黃花大身子,從此不得不懾服于那個女人的淫威,任由其欺負。
等等等等。
這一系列事件說完之後,李南方徹底怒了。
他不能不憤怒。
小姨受到這樣的屈辱,絕對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。
沈輕舞那個女人竟然敢這麽做。
李南方不把她大卸八塊,就對不起小姨這些年的悉心教導。
隻是,唯一還讓李南方有點疑惑的事情是,小姨受了這麽大的苦,爲什麽全都是爲了他呢?
他想不明白。
嶽梓童其實也隻是随口這麽一說。
偏巧就說中了現實。
唯一與現實不同的是,她來了個前後置換,她臉上挨的這一巴掌和她被沈輕舞調教,沒有半毛錢關系。
從她嘴裏說出來,卻成了受到沈輕舞的無限威脅,才被平白無故打了一耳光,不敢有任何怨言。
小姨厲害了。
成功讓李南方恨死了沈輕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