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被自身特殊變化,弄得心生恐懼,而無比郁悶的他。
不知道爲什麽。
聽說,魔頭來了,還站在老鼠的身邊,像個看熱鬧的圍觀群衆那樣,好幾個小時都沒動一下。
他的心情瞬間就好轉了起來。
至于爲什麽會好轉。
完全是因爲,楊逍曾經叫嚣着,下一次兩人見面的時候,就是他要被帶走砍下腦袋身死的時候。
但此刻,兩人真的見面了,他非常确定自己不會死。
沒錯,楊逍來疏勒古城肯定不是爲了殺他的。
就是來保護他,保證他被她親手砍下腦袋之前,還活着。
盡管必死的結局不會改變,可現在拿着這件事來擠兌一下楊逍,絕對是人生一大樂事啊。
“你是來把我帶走的嗎?來吧,我不會反抗的。”
李南方仰頭看着疏勒古城地下通道的天花闆,擺出一副束手就擒的賤兮兮模樣。
旁邊的楊逍,整個人深深隐藏在巨大的黑鬥篷下面。
完全不想去搭理那貨。
楊逍覺得,一定是剛才觀察高科技的現代戰争技術,思考一些事情,太過入迷,才讓她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李南方的到來。
更是因爲這種強烈的情緒波動,讓她暫時失去了思考能力。
以至于,李南方僅僅是邪笑着勾勾手指,她就下意識邁步來到了近前。
直到清晰無比嗅到了,李南方身上那種剛剛辦完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,從而散發出來的特殊氣息。
楊逍終于清醒了過來。
立刻把自己的臉深深埋進鬥篷蓋帽下面。
現在還是白天呢,她還是女人模樣,此時此刻絕對不是暴露她就是楊棺棺的絕佳時機。
似乎,李南方也沒有發現這個問題。
很好。
隻不過,這時候再想扭頭走人,是不可能的了。
楊逍是軒轅王啊。
從來都是别人看到軒轅王退避三舍的。
哪有她遇見個人渣,扭頭就跑的道理?
所以,她在李南方的面前站定,不可避免地聽到了李老闆的冷嘲熱諷。
“你怎麽不說話呢?我可是記得很清楚啊。”
李南方一副作死樣,甩動長袍、當然他身上穿的是西裝,并沒有長袍的下擺。
隻不過是用這種動作,複制了那天在虛拟訓練場上,楊逍站在他面前的情景,滿臉和煦笑容地說道:“我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,就是所有事情了結的時候。”
“怎麽樣?
我學的像不像?
算了,也不管像不像的了。
我就問你,你想怎麽了結?
是在這裏殺了我嗎,還是把我抓去你出來的地方?
來吧,動手吧。
我真的不會有一丁點反抗的。”
李南方将一個“賤”字,發揮得淋漓盡緻,一張臉四處亂轉,一雙眼睛卻是始終定位在楊逍的身上,很希望透過那件大黑鬥篷,看到這魔頭此刻的表情。
那表情一定尴尬的很豐富。
“哈哈哈——”
李南方再也忍不住了,捂着肚子放聲大笑。
楊逍狠狠握着拳頭,真心想給這家夥臉上來一拳。
最好是一拳頭打掉他的滿嘴牙齒。
算了,她不喜歡沒有牙齒的李南方,那就暫且讓他嚣張吧。
“喂,你怎麽不說話呢?
讓我想想啊。
嗯,我想到了。
你把我當成了唐僧,你就是取經路上的攔路妖怪。
恨不得把我抓走剝皮吃肉,從此長生不老。
可惜啊。
你最近腸胃不好,消化不良,實在是吃不下去了對不對?
你現在的臉色一定很便秘對不對?”
李南方一開口就收不住。
受不了了。
楊逍真的受不了這家夥賤成這般模樣的嚣張!
“你确定,現在就要讓我把你帶走嗎?”
楊逍故意啞着嗓子,努力掩飾她在白天變成女人之後的那種怪異嗓音,說:“可以,跟我走吧。”
話音落下。
強大的殺氣爆發,楊逍握緊拳頭的手,猛的動了一下。
面對突然變了氣勢的楊逍,李南方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,嗖的一下,後退出去好遠。
“喂,你不是認真的吧。我剛才——你大爺啊,你吓唬我!”
李南方無語了。
不,是惱羞成怒到破口大罵。
該死的魔頭,竟然能把殺氣當成一種如有實質的武器,收放自如。
剛剛那一瞬間,他明顯能感覺到楊逍,勢必要殺了他。
也看到了對方要擡手殺人的動作。
所以,他才會驚慌失措地後退,逃命。
結果呢。
楊逍那擡手殺人的動作,在他驚慌後退之後,竟然變成了伸手拉一下頭頂上的帽子。
你這不是耍人嗎!
你把咱李老闆當成什麽了?
士可殺,不可辱。
想我李南方那也是堂堂七尺男兒,技不如人死在你的手中,我不說什麽。
可你用這種無聊的手段,讓我表現出一副怕死的面目,實在是太不給面子了。
太讓人丢臉了。
是可忍、嗯,那就忍了。
李南方看到楊逍的一隻手,不斷握緊又張開,鋒利的指甲在通道頂的燈光下,反射出一樣的光芒,立刻停止了繼續擠兌這個魔頭的心思。
魔頭爲什麽爲稱之爲魔頭。
就是因爲頭腦裏充滿了魔性,誰敢保證她真的不敢當場動手殺人。
李老闆還沒活夠呢,不想自找死路。
雙方就這樣隔着十幾米的距離,誰也沒再說話。
楊逍來這裏,是爲了監視、保護李南方的。
說白了,就是讓李南方時刻處在她的視線範圍内。
既然人已經在這了,她的目的達到,根本不需要說什麽、做什麽。
李南方是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之前,他一直恐懼和楊逍的再一次見面。
現在總算是見到了,還給他帶來相當好的心情,曾經那種壓抑的情緒得到了完美釋放,接下來該做什麽,他也不知道了。
但是,也不能一直就這麽傻站着吧?
對了!
怎麽把那麽重要的事情忘了。
李南方猛的一拍腦袋,急忙從上衣口袋中,拿出來包好的白皮雪茄和特供香煙。
“喂,幫我個忙。”
他就像是使喚自家丫鬟似的,随手把一份雪茄和香煙的組合包裝袋,扔向楊逍,說:“幫我分析一下,這兩種東西,能不能相互抵銷。就是以毒攻毒,解毒的那種。”
小小的透明包裝袋,輕飄瓢落在楊逍的手中。
“我爲什麽要幫你?”
楊逍那種無比怪異、不,确切的說是本不怪異,卻故意改變的嗓音,實在是讓人聽的難受。
還好李南方習慣了魔頭的辦事風格,根本不在乎說話聲音的問題。
他就是大大咧咧地邁步走回來,邊走邊說道:“我這條命都在你手裏攥着了,讓你幫我個忙不行嗎。你不幫我也可以,我現在就拿把槍朝腦袋上來一下,大家一拍兩散。”
耍賤之後耍無賴。
李南方這份不要臉的本事,當真是堪稱宇宙無敵。
楊逍不想說話。
生怕氣憤之下,用聲音暴露了她的女人身份。
食指彈出,在透明包裝袋的外口輕輕一劃,白皮雪茄和特供香煙齊齊落在她的手中。
看到這一幕,李南方心中暗喜,連忙伸手去找打火機。
隻要這個魔頭願意吸這種東西就好。
現在來看。
她能不能從這兩種不同毒品種,分析出相互克制的成分,反倒變成次要的了。
李南方更希望魔頭也擋不住萬惡的毒品,吸上兩口就徹底上瘾。
那樣的話,他和他可愛的小姨就都不用死了。
然而,等他真的翻找出打火機,準備像個奴才奉承主子那樣,幫助楊逍去吸毒的時候。
擡頭看過去,楊逍僅僅是把兩樣東西湊到鼻尖輕輕一嗅,就随手扔掉了。
疏勒古城沒什麽降雨,也就不需要無所謂的排水設施。偏偏當初這裏的裝修者,非要設計出來下水道這種東西,裝樣子。
估計裏面流動的,應該是古城内生活的人,所産生的污水吧。
楊逍扔出去的東西,說着下水道的井口,準确無誤掉進去。
然後,就沒有然後了。
面對這樣的結局,李南方能不傻眼嗎。
“你你你,你怎麽給扔了?這玩意兒很貴重的。”
面對即将迎來的勝利局面,眨眼間化爲烏有,饒是李老闆這樣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,也有些語無倫次了。
這兩樣毒品确實貴重。
但,這和楊逍有個半毛錢的關系嗎?
看着随同下水道裏的污水,不知飄到哪裏去的高檔毒品,李南方唯有無奈接受這個現實。
他悻悻地收起來打火機,說:“說說吧,你聞出來什麽了。對了,我告訴你具體情況。”
“不用。”
楊逍直接打斷了李南方,淡漠地回應:“你要救嶽梓童,沒用的。但是,可以生孩子。”
這句話出口。
李南方的表情變了好幾番。
沒用的,就意味着小姨沒救了。
但是——
“生孩子是個什麽意思,獲得生命的延續,好歹死得安心一點嗎?好吧,确實挺安心的。”
李南方自問自答。
可以想見,他現在的心情是有多麽糟糕。
等等。
可以生孩子。
嶽梓童如果要生孩子的話,孩子他爹應該是誰?
這個問題還用問嗎。
當然是李南方了。
也就是說,把金新月一号給小姨吸下去,她就可以壓制金三角一号的毒性,恢複生育能力,然後被李南方帶回八百。
兩個人——
“哈哈哈,好,很好!”
李南方的心情瞬間又變得無比舒暢起來。
在被楊逍這個魔頭抓走弄死之前,能和嶽梓童完成生命的延續,那麽他也可以含笑九泉了。
“雖然,以後會死在你手裏,但現在,我還是要謝謝你。”
李南方心情大好之下,擡手就要去拍拍楊逍的肩膀表示感謝。
誰知,他這種男人之間常見的肢體交流方式,卻被楊逍當成了相當恐怖的事情,一個側身,退出很遠躲避。
李南方的手停在半空,愣住了。
“你什麽情況,像個娘們似的,還怕我占你便宜嗎?”
話說到這裏,他的眉頭不由得再次皺起來。
用一種犀利的目光開始上下打量楊逍,最終在其胸前和喉嚨處停留住,驚疑道:“你真是女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