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時間,足夠任何一個軍區完成一次大換血了。
那些龍騰先輩的餘蔭給龍騰帶來的福利好處還在,可是龍騰部隊對外的影響力則是越來越低。
全華夏可不隻龍騰一處特種兵訓練部隊,正統意義上的五大軍區九大指揮部,全都有特種力量。
爲什麽單單隻有龍騰,可以占據自然環境最好的海南鹦哥嶺?
那又是爲什麽,全國最高軍事科研所研究出的虛拟訓練技術,第一個用在龍騰部隊身上,還是直接把所有設備運送到這邊來,免去龍騰隊員的舟車勞頓?
這一切完全是得益于龍騰十二月。
正是二十多年前的南越一戰,讓龍騰十二月威震海外,讓全世界都知道華夏特種兵才是最頂尖的特種力量。
然而,最近十年,又有某些國外勢力,在龍騰十二月退役之後,開始大肆宣揚華夏特種力量已經退化的消息。
藉此來消弭華夏的國際影響力。
爲了讓那些跳梁小醜徹底閉嘴,高層才會命令龍騰迅速培養出,足以震驚世界的新的特種兵小組。
龍騰部隊的高層領導,也是盡職盡責去執行上級命令。
可結果,實在不算太好。
這十年間,前五年龍騰内部自己培養的後備力量成長不足,後五年龍騰在全國範圍内征召能力卓絕的新兵,同樣沒取得很好的結果。
整個龍騰指揮部所有人,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。
他們特别想重現當年龍騰十二月的神威,也完全是按照龍騰十二月那群人的标準來展開訓練,爲什麽就是始終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成果?
已經接手龍騰訓練基地,主持大局工作的楚校長,在近五年的時間裏,根本想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哪做錯了。
直到今天。
直到這一屆龍騰軍魂訓練選拔,開展到最後階段。
直到一次虛拟訓練場選拔賽上,所有服役超過三年、來自龍騰訓練營一區的晉級士兵,全部被淘汰。
楚校長和所有的龍騰高層,才隐隐明白他們到底錯在哪。
“龍騰十二月是淩駕于傳說之上的神話,他們是不可複制的神話。”
楚校長的目光掃視過在場的所有龍騰高層領導,不無苦笑的搖頭歎息道:“我們以前錯就錯在,太想去複制曾經的輝煌,卻忘了任何輝煌都不是用來複制的,而是應該去超越。”
楚校長這話一出,滿屋子的人都像是雞叨米一樣,止不住地點頭。
楚校長說的太對了。
但問題是,你現在來個馬後炮有什麽用,難不成還讓時間退回到十年前,讓我們重新開始嗎?
感受到手下一幫人表面認同,實則内心在強烈吐槽的表情意思,楚校長當場就老臉一紅,恨不得掏出槍來,一梭子子彈把這幫家夥全都給秃噜了。
當然了,當領導的需要有個寬廣博大的胸懷,絕不能因爲一幫兵痞子的陽奉陰違,就大發雷霆。
必須通過一次高深莫測的決策,讓所有手下從内心深處産生信服。
“報告,虛拟訓練場時間第75小時,剩餘存留人數十二人,已經符合特種小組成立标準。是否中止訓練,請指示!”
房間内,突然傳出來的一聲報告,給了楚校長做出重大決策的機會。
“訓練繼續,十二小時後,開啓終極模式。我要這場訓練成爲真正的單兵作戰,隻允許一個人活到最後。”
楚校長的命令,不會受到一名通訊員的質疑。
剛剛做出報告的人,立刻去轉達楚校長的命令。
也是這條命令已經下達之後,房間裏的其他龍騰部隊高層才猛然間反應過來。
“校長,爲什麽真要來個單兵作戰啊?”
“校長,我們已經算是完成任務了,選拔賽繼續下去也不會影響任何結果啊。更重要的是,你讓這些以後要成爲親密戰友的人,生死相向,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?”
“校長,虛拟訓練場的死亡會給人造成極大的心理創傷,剩下的十二人是咱們好不容易精挑細選出來的,不能就因爲您這條命令,讓他們帶着巨大的心理陰影走上真正的戰場啊。”
一群人七嘴八舌訴說着他們的擔憂。
說句實話,按照訓前計劃,這次虛拟訓練場選拔賽隻剩下十二人的時候,就可以終止訓練,将剩餘的十二人組合成新的龍騰特戰小組了。
真心沒必要繼續下去。
可楚校長冷哼一聲,壓根沒做出任何解釋,隻是振聲說出了一個名字:“龍騰二月殺人魔王胡滅唐。”
僅僅是提到這個名字,所有人全都閉了嘴。
在場的,誰不知道胡滅唐。
那位亦正亦邪的俄羅斯吸血蝙蝠,當年差點成爲龍騰的一大污點,還是秦老七等人拼着生命危險把胡老二拉回正途的。
神話一樣的龍騰十二月,也有過隊友間的生死相向,讓現在這幫新的龍騰作戰小組成員,在訓練當中感受一下那種氛圍,又有何不可。
隻是,有一點大家很不明白。
剛才都說了,不去複制龍騰十二月的輝煌經曆,現在又要去複制他們的成長曆程。
請問楚校長,您不覺得自己前後矛盾嗎?
楚校長當然不覺得。
他甚至都沒在意自己剛才所下的命令有何不妥,隻是重新把目光放回到指揮室的大屏幕上,盯準了其中監控李南方的那一道畫面。
李南方能感覺到有人在關注他。
像這種隊内訓練,受到上層領導的監控觀察,絕對是很正常的事情,李南方也不在意那些領導怎麽看他。
但是,他很介意在訓練場内,有一雙眼睛藏在暗處,通過不停的監視,給他施加壓力。
可每當他回頭去尋找那雙眼睛的時候,卻總是看不到任何異樣。
那種感覺就如同,一個人把他當成了獵物,以獵殺他爲目标,時刻尋找對他一擊必殺的機會。
李南方懶得費心思去猜這個人是誰。
兵來将擋,水來土掩。
哪怕是楊逍又出現在這個虛拟訓練場上,李南方現在也不會有太大的心理壓力。
有一個移動軍備庫在身邊,還有個宛若瘋子一樣的司機負責開路,他隻需要坐在汽車副駕駛上,感覺哪裏有危險,或者是看半路上遇見的誰不順眼了,直接抽過來一把槍,把對方幹掉就好。
這就是三人結盟之後,李南方的職責。
幾小時前,神馬和鐵公雞經過一番簡短的商議,一緻決定算上李南方在内,三人共同組成一個小團隊,去大殺四方。
原因無他。
哪怕是運輸兵和勤務兵再怎麽能力卓絕,再怎麽經曆過龍騰的地獄訓練,他們終究不是作戰單位。
殺人的活,還需要李南方來做的。
三人各取所需,也就沒有了任何隔閡。
順着海岸,朝與大海相反的方向邁步前行。
進入虛拟訓練場整整三天,李南方都沒親手找到過武器裝備或者交通工具。
偏偏鐵公雞和神馬這兩個奇葩,輕車熟路一樣,在海岸邊通向訓練場中心區的這五公裏路上,找到了數不清的好玩意兒。
槍械彈藥,都是小事。
樹枝上的自行車,高草垛裏的三輪摩托,這也是小事。
當神馬從一道山窩下方,把一輛越野吉普車開出來之後,李南方覺得這個來自龍騰一區的運輸兵,也是個有大本事的人。
如果不是有着特殊的天賦,誰也不可能透過一道白雪皚皚的小山丘,發現後面隐藏的汽車啊。
“神馬,你會不會開飛機?”
坐在吉普車上,裹着鐵公雞翻找出來的厚棉襖,實在看厭了車窗外三個多小時都沒怎麽變化的雪景,李南方主動打開話匣子。
他這個問題也不是白問的。
試問一個能把快艇開上懸崖峭壁的瘋子,如果會開飛機的話,隻需要給他一架戰鬥機,他一定可以避開全世界的雷達監測,穿行在最複雜的環境地貌中,實現精準遠程打擊。
說的透徹一點,那就是李南方覺得,如果給神馬一個機會,他一定能去北美把白宮炸了,然後安然無恙返航。
當然,前提是他會開飛機。
“會啊,我就是飛行員出身的,隻不過在普通部隊開戰鬥機的時候,違反了空中飛行條例和部隊紀律,才被調來龍騰部隊當運輸兵的。”
神馬很是随意地回答道。
李南方頓時來興趣了,問:“你違反了什麽紀律?”
“當時我所在的軍區進行實彈演習,上峰命令我們戰鬥機編隊定點打擊目标。完成任務之後,我發現敵對方的雷達監測漏洞,就開着飛機繞過禁飛區,直接炸掉了敵對方的指揮部,導緻那場軍事演習,提前三天就結束了。”
神馬的語氣依舊很随意。
可李南方這次想罵人了。
這特麽是個什麽樣的奇葩鳥人啊。
你一個人改變了一場大型軍事演習的格局,說的好像是折了架紙飛機扔出去一樣,那麽簡單。
不裝逼能死嗎?
“如果我是你的上級領導,我肯定打斷你的腿,而不是讓你變成運輸兵。”
李南方沒好氣地回了一句。
那個神馬終于有表情變化了。
他很是尴尬地撓撓頭,笑道:“我剛來龍騰的時候,楚校長也是這麽和我說的。所以,到現在爲止他都沒讓我再開過飛機,我也隻能把我可以接觸到的交通工具,當成飛機來開了。”
“呵、呵呵,我看出來了。”
李南方現在都忘不了,那艘快艇駕着浪頭,從海面上飛躍到懸崖頂的場景,隻能對神馬這種不僅是裝逼,而且還真牛比的行爲,報以冷笑。
可冷笑過後,一股殺氣驟然襲來。
李南方沒半點猶豫,直接伸手按住了神馬的腦袋。
“啪!”
一顆子彈穿透擋風玻璃,從李南方按住神馬腦袋的手背上擦過去,釘在了鐵公雞的頭頂鋼盔上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