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參加選拔,卻變成了教官。
沒得到最想要的東西,反倒要幫助别人去争取,換誰來心裏會好受?
這樣的龔建,看那些有資格參加選拔的人的時候,能不眼紅嗎?
這樣的龔建,能不對所有受訓人員嚴格苛刻嗎?
這樣的龔建,能不對滿不在乎的李南方深惡痛絕嗎?
李南方還在這裏恬不知恥地說“老子不在乎”,簡直就是小兔子找大灰狼共進晚餐,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送。
馬勒戈壁!
雙眼發黑的李南方真想罵人。
不罵别人就是罵那個該死的心機婊,蘇陽!
這女人、不,是這婆娘,最開始被李南方拿名字開玩笑的時候,委屈無比。
後來言語沖突,變得無比暴怒。
但自從她出拳又收手開始,就故意引導李南方和龔建産生矛盾。
最後誘導李老闆說出那些不在乎的話,成功激怒了龔建。
而蘇陽那婆娘隻需要作壁上觀,看着李南方怎麽被龍騰訓練基地的搏擊教官給收拾。
想通這些,李南方轉頭就朝蘇陽那邊瞪了過去。
可惜,目光殺不死人。
蘇陽那婆娘無比清楚這一點,才會一臉微笑,甚至微微勾動手指,無形中表達出來一個意思:“讓你拿老娘的名字開玩笑,這就是你的下場。跟老娘鬥,你還嫩了點!怎麽?不服氣啊?有本事過來咬我啊。”
李南方當然恨不得立刻不上去,咬、不,是把那婆娘給哐哐了。
可惜,他的面前還有一位盛怒之中的龔建指導員。
龔建作爲一名特訓教官,其實還要以身作則去遵守訓練基地的紀律規定。
如果不用遵守那些規定,如果不是也存了一點趁此機會,給衆多新兵搞搞思想教育的小想法,他絕對不會和李南方廢話這麽多,直接一巴掌拍死丫的。
敢蔑視龍騰的人,死不足惜。
現在該做的思想教育做完了,除了李南方之外的其他人也都獲得心靈上的洗禮了。
那麽怎麽樣才能在基地的紀律條例允許下,好好收拾一下這個不尊重龍騰軍魂的家夥呢?
龔建橫向來回地走了幾步,腳步猛然一頓,擡頭厲喝:“黑龍,你現在還想離開這裏嗎?”
這聲音和炸雷似的。
李南方又算有心留下來,爲了自己的耳朵考慮,那也會毫不猶豫地搖搖頭:“報告指導員,我覺得我還是離開比較好。”
他保持着對龔建應有的尊重。
這是尊重龔建,以及身邊十個人,還有身後那些二進宮、三進宮那些人,他們所堅持的理想信念。
有理想信念,并爲之不懈努力的人就應該得到尊重。
可惜,他們的理想,不是李老闆的理想。
這一刻,李南方無比思念陳大力的拍馬奉承、王德發的笑靥菊花。
“好,黑龍。你提出要走,我心裏是恨不得你馬上滾蛋。”
龔建此話一出,李南方絕對眼前一亮。
可這指導員的表情語氣,根本沒有當場把她放走的意思,兀自繼續說道:“但是,我剛才說過,訓練開始之後,任何人想離開這裏,隻能是被淘汰。否則,沒有人能夠站着從這裏走出去!”
龔建的話,如同一根狠狠砸下來棍子那樣,砸的剛還眼前一亮的李南方,當時就頭破血流,無語至極。
你走可以,但你絕不能站着走!
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:滾蛋之前,就算不把你腿子打斷,也得讓基地人員把你像拖死狗那樣的拖走。再不然,你就放下你男人的尊嚴,苦苦哀求老黑班長,請他放你離開。
這是羞辱,一種将人格尊嚴全部剝奪了的羞辱。
李南方霍然擡頭。
明白了龔建這句話背後的含義,滿心的無語頓時化作極度氣憤,眼角明顯的開始抽搐。
世界第一妖女蘇雅琪兒的閨房,老子都來去自如。
墨西哥反政府組織的老巢,老子都能啥歌七進七出。
英三島的海嘯,都沒把老子的命給留下。
這裏是龍騰訓練基地怎麽了。
惹急了,老子照樣把你這攪個天翻地覆,然後拍拍屁股走人,不帶走一片雲彩的。
最近這段日子,很多讀者、不,是很多認識李南方的人,都說李老闆越來越慫了。總是被什麽這樣那樣的事情給鉗制住,不能像以前那樣随心所欲做事,笑傲江湖。
其實,李南方自己也感覺特别壓抑。
他已經好久沒有認認真真殺過人了。
沖天的戰意,代替怒吼,從李老闆的身上爆發出來。
龔建立刻察覺,瞳孔一縮,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。
這位指導員當時就一個轉身,邁步朝着訓練場的拿出高台走去。
“黑龍,如果你想昂首挺胸地走出龍騰訓練基地,也不是不可以。但前提是,你要把我打倒。”
走上高台的龔建看着李南方,目光更加決絕:“黑龍,你過來!如果你能夠将我打倒,你随時可以走。如果你被我打到,被擡着走人,那就是你最好的結果。”
龔建,龍騰十月荊紅命的翻版,被譽爲龍騰基地裏無論各個方面都十分接近荊紅命的人。
真以爲這麽大的龍騰部隊,會随随便便派一個少尉士官,來擔任三區新兵訓練指導員的崗位了?
龔建參軍之後的八年間,前三年立下足以讓其和賀蘭扶蘇、段儲皇一樣軍銜的軍功。
隻是他主動放棄了上級的嘉獎,在後五年的時間裏留在龍騰訓練基地,讓自己時刻保持最佳狀态,向着他的偶像荊紅命不斷學習。
這期間,他不止一次要求參加新一屆龍騰軍魂的選拔。
偏偏上級領導沒有一個同意的,死活壓着他。
上級的褒獎,作爲軍人可以拒絕。
但是上級的命令,沒有任何士兵能夠違抗。
壓抑了整整五年的怒火啊。
在看到李南方這種好說歹說、油鹽不進,就是堅持要走人的家夥,唯有當場下戰書,才能平息怒意。
全場所有的人,包括一直不動聲色的老黑班長,都明顯感覺出了龔建此時,身上散發出那種帶着戾氣的強大戰意。
試問天下,曾有幾人能和冷血荊紅命在近身格鬥中占得好處?
龔建不是荊紅命,但他卻是整個龍騰,整個華夏軍中最堪比荊紅命的存在。
所以,這一刻,龔建吓了戰書之後,一衆已經化身吃瓜群衆的新兵們,頓時有對李南方投過去憐惜、嘲諷外加幸災樂禍的目光。
哥們,别硬撐着了。
趕緊去求一求那邊的老黑班長,半點磨難都不用承受,老老實實回家多好啊。
最多就是丢個面子罷了。
非硬着頭皮上去,那就不是光丢面子的問題了。
光看龔建這樣的架勢,李南方能保住小——我去,真上去啊?
所有人都以爲李南方會服軟哀求的時候,李南方逆流而上,大踏步上前,跳上了高台。
“龔建指導員,待會兒要是傷到您了,還請見諒。拳腳無眼,我盡全力保證您還能繼續給其他人進行訓練。”
李南方在龔建面前站定,開口說出這句話。
話音落下,他馬上就被所有人冠上了‘狂妄自大實屬欠揍’的大帽子。
我靠,這家夥是夠狂夠欠揍的!
竟然在将要面臨翻版荊紅命的時候,還敢說傷到對方。
更不要臉的是,龔建能不能繼續給剩下的人組織訓練,弄得好像都是他的拳頭說了算一樣。
太狂妄了!
當然,狂妄隻是别人看到的。
李南方自己心裏也苦啊。
不管别人是從那方面了解到這位龔建指導員的身手,他李南方自己必定是有那麽一點計較的。
剛才就說過,龔建一步邁出、宛若鬼魅到蘇陽身邊的速度,和他李南方心急之下、快步而出的速度是一模一樣的。
都是下意識的行爲,不存在刻意顯擺的思想。
這就使得兩人的真實實力無形之中顯露出來。
不用考慮那麽多,沒有黑龍幫助的李南方,絕對和龔建旗鼓相當。
使用了黑龍的力量,應該是可以克制住龔建的。
可問題是黑龍魔性大發之後,不受李南方自己控制,必定做出傷人或殺人的舉動。
到時候,單憑一個龔建,根本擋不住他。
就算真正的荊紅命來了,也要費些周折,付出點代價。
李南方不想動用黑龍的力量,因爲他不想傷到龔建。
畢竟這是人家訓練營的搏擊教官、常訓指導員,一方面新一代的龍騰軍魂還要他來培養,另一方面這家夥也确實值得人尊重啊。
站在高台上,想通這些。
李南方頓時無比後悔走上來應戰了。
特麽的,正常水平分不出個高下,開挂的力量又不能使用。
真想離開這裏,隻能是故意放水,讓這位指導員打人打殘了,被擡出去啊。
早知如此,還不如直接去求那個笑面佛一樣的老黑班長呢。
屁大點的面子,絕對不如李老闆的身體金貴。
李南方後悔了。
但是對面的龔建不知道他什麽想法。
“來吧!”
龔建深吸一口氣,宣布了這場比鬥的開始。
周圍所有人,包括老黑班長和蘇陽在内,呼啦一下瞬間就圍到了高台的旁邊。
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夥,一個個帶着無比興奮的神色,給他們點爆米花、可樂啥的,明顯就能和過年一樣嗨。
一群神經病啊!
等着吧,别等那一天老子也變成特訓教官,絕對讓你站軍姿一百個小時。
心中暗罵一番,李南方剛要收拾好心緒,準備開戰。
恰在這時,一個聲音突兀響起:“等等。”
随着這聲喊話,那美女教官蘇陽縱身一躍竟然也跳上了高台,直沖沖抵朝着李南方走了過去。
什麽意思啊?
這妞不會被哥剛才的英雄氣概給折服,要在戰前送上香吻一枚,以資鼓勵吧?
喲,真的過來了。
那好吧,雖說這一切因你而起,但美女送香吻這事,哥是不會拒絕的。
李南方胡思亂想中,蘇陽在他面前站定,伸手做出個擁抱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