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着沈家人的面,跟沈雲在的那一次瘋狂,都曆曆在目呢。
可到了眼前這種局面,他裝不下去也要裝。
李南方現在隻能想到繼續讓自己失憶這一種辦法,來打發沈雲在。
其實如果是換個地方、換個時間,哪怕是一小時之後,在幾公裏以外的地方,他也不會這麽費心費力裝失憶。
他要爲段香凝守靈七天,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。
隻能說,沈雲在出現在了錯誤的時間和地點。
爲了表明自己的堅定立場,李南方睜開了眼睛,對着沈雲在匆匆一瞥。
“不好意思啊,美女。我也不認識你,麻煩你離開這裏,我還要給我老婆守靈。”
他把話說的清清楚楚,相信任何人,即便是一名冷血殺手,也會滿足這種正義凜然的要求。
但是沈雲在不同意,因爲她已經把自己擺放在李南方女人的位置上,絕不會任由自己的男人給另一個女人守靈。
“好,你不認識我沒關系,我來告訴你我是誰。我叫沈雲在,和葬在這裏的女人一樣,也是你的老婆。這一點,你總不能否認吧?”
沈雲在的語氣變得急躁了幾分。
正是她這種語氣變化,令李南方沒辦法若無其事地再去閉眼了。
這是個什麽節奏?
兩次跟沈雲在發生不純潔的關系,其實都是有特殊原因的。
倘若沒了那些特殊情況,他絕對不會在這個南韓女人身體裏種下種子。
怎麽幾天功夫過去,不想種的種子,還長出來愛情的果實了?
沈雲在絕不是菩薩蠻,沒理由會被輕易折服,除非對方這是想玩套路。
李南方的眼睛眯成一條線,對沈雲在這種不開眼的行爲,産生了深深的怒意和殺心。
段香凝的墓前不會有鮮血,不代表藏龍山莊不會被鮮血給洗禮。
這一瞬間,沈雲在感受到了透徹心扉的冰寒,整個人被恐懼所包圍,徹底沒了那種雲淡風輕的姿态。
“李南方你别誤會,我沒有任何惡意。我隻是想告訴你,我真心要成爲你的女人。”
說話間,沈雲在上前一步,直接跪了下來。
李南方慌了。
他真想問一句,你沒毛病吧?
玩套路沒有這麽玩的,動真格你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啊。
不等他回過神來,沈雲在低垂着腦袋,再次開口:“李南方,不管你認不認可我,我們都已經兩次發生了關系。
第一次之後,我心裏确實想過要報複你,甚至殺了你都不能解恨。
那時候,我隻希望給你生個孩子。
如果是女孩,我就在這女孩長大之後,把她送進風月之地,讓她成爲萬人騎的貨色。
如果是男孩,等他長大成人,我就和你的兒子發生關系,再有你兒子的兒子,直到我終此一生。
我就是想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報複你,讓你承受那種一輩子無法掙脫的精神折磨。”
随着沈雲在的訴說,李南方的表情變化可謂是豐富到了極點。
他這輩子第一次聽說,還有如此報複人的手段。
這女人也太陰狠了點。
但問題是,你爲什麽要把這些話說出來?
等等,這女人該不會是真的有了我的骨肉?
李南方表情豐富,心潮起伏。
而沈雲在則是繼續着那種,帶着些許乞讨意味的訴說。
“我們的第二次,是在藏龍山莊,更是在我叔伯長輩面前,在所有沈家人的面前,做出了那些不雅的舉動。
實話實說,我沈雲在也是漢城沈家的千金小姐,是舉國奉承的小公主,守着那麽多人的面——我真的沒臉活下去。
我唯有一死,才能保存沈家的名聲。
但是我又不能死,我生爲沈家人,還要爲沈家奉獻自己。
那麽能讓我繼續活下去的唯一辦法,就隻能是來祈求你。
我放下自己的身份尊嚴,忘卻曾經想要報複你的想法,來到這裏。
以一個南韓女人最端莊的姿态,跪在你面前。
求你讓我成爲你真正的女人,在這裏和我辦一場真正的婚禮。
隻有這樣,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,才能真的複合規矩。”
沈雲在說到這裏,終于止住了話語。
一滴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流淌下來,摔落在地面石子上,濺開燦爛的水花。
可李南方根本沒有任何欣賞水花多麽美的心思。
他聽到“婚禮”兩個字的時候,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,差點翻身跳起來,撒丫子跑路。
開什麽玩笑!
我在家裏還有兩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未婚妻,和一大群“嗷嗷待哺”的女人。
你讓我在這跟你結婚,合不合法的先放一邊,我總要有命撐到回去啊。
“不行!”
不帶任何猶豫的,李南方張嘴就拒絕了沈雲在的要求。
他這一開口,豈不是變相地承認了自己已經恢複記憶,承認自己就是李南方了?
唉,都這種時候,管那麽多幹什麽,裝失憶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。
李南方開口說出“不行”兩個字,明顯就看到低頭跪坐的沈雲在渾身顫抖了一下,兩滴淚水墜落,弄得他莫名心頭一軟。
“沈、美女,你别誤會,我說不行,不是因爲你不好,是我的問題。雖然我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情,但很多人都說過,我以前的個人情感經曆——比較豐富。”
他這一句匆匆忙忙的解釋,如同一劑強心針,給了快要絕望的沈雲在無限希望。
沈雲在擡起梨花帶雨的俏臉,急忙回應道:“沒關系,我不在乎你的過去,也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。隻要你能承認,我是你的女人、之一就好。”
“啊?不是,這這這、這也不太合法吧。”
李南方的印象當中,無論是華夏的法律,亦或南韓的法律,都沒有一夫多妻制的規定。
好吧,法律有沒有這項規定,貌似并不适用于他這樣的妖孽。
但此刻,作爲拒絕沈雲在的理由,絕對是——太腦殘了!
“李南方,你不用擔心。你在南韓隻會有我一個女人,我保證不會讓南韓的法律給你惹來麻煩。”
沈雲在說的這句話,絕對有百分之百的可信度。
不是說她能讓李南方脫離開南韓的法律,而是她能做到,在整個南韓不會有第二個女人湊到這家夥的身邊。
李南方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,閑着沒事說出來那麽毫無意義的拒絕理由幹什麽。
可憐那麽多南韓美女,從此——啊呸呸呸,先把這一個搞定再說吧。
“不管怎麽樣,就是不行,我堅決不同意!”
他實在想不出來别的辦法了,索性擺出來無賴的姿态。
老子就是不同意,你能拿我怎麽樣。
逼婚啊,你可以試試。
李南方開心了,想解決問題還是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最好。
很明顯的态度擺在這,沈雲在總不能跟牛皮糖似的死活黏上他吧。
很不幸,李人渣這一次失算了。
他不知道,沈雲在這一次出現,是帶着一個什麽樣的心态來的。
沈家從京華沈家分支而來,入駐南韓開枝散葉。
單純的一個家族倒沒什麽,但他們恰恰又是上古六道之中,畜生道的後人。
脫離故土視爲叛逆,偏巧被軒轅王給盯上。
沈明清身死到現在的這七天,實則是整個沈家苟延殘喘的七天。
如果不能死死抱住李南方這棵大樹,不能按照楊逍的意願,實現沈家與李南方的親密聯系。
那麽從此以後,南韓将再無沈家。
沈雲在肩負着沈家上百條性命,這一趟,不成功,便成仁。
跪坐良久的沈雲在,站了起來。
她的起身,讓李南方看到了解脫的曙光,但下一刻這絲曙光,就被沈雲在奮力撕扯開的胸前衣襟給徹底遮蓋。
她扯開了自己的衣服,展露出大片的白嫩在李南方的面前。
臉上帶着決絕的表情,擡起手來,竟是反握一把匕首,将刀尖抵住自己的肩胛。
“李南方,你真的不同意?”
“不——哎、哎哎?”
李南方還想堅持自己的選擇,可接下來的一幕令他頓時失去了思考能力。
鋒利的匕首刺進雪白的肌膚,刀刃緩緩下滑,帶出刺眼的鮮紅。
“你真的不同意?”
同樣一句話,再從沈雲在的口中說出來。
這女人就像是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一般,雙眼死盯着李南方,手上的動作沒有半點停頓。
李人渣的人性,在這一刻複蘇了。
“你先停下,讓我考慮考慮。”
他伸手在半空連連揮舞,試圖以小心謹慎的動作,把匕首搶下來。
但沈雲在根本不給他機會,後退一步,那把匕首已經劃出來半指長的傷口。
“你真的不同意?”
這是第三次重複同一句問話了,沈雲在的表情愈發堅毅。
李南方堅信,如果他再不做出“正确”的選擇,隻會看到美女香消玉殒在面前的慘烈場景。
“好,我同意,我同意的你的要求還不行嗎。”
他服了,真的服氣了。
一方面是被沈雲在逼的良心發現,另一方面則是月上中天,他的七天守靈時間終于結束。
沒有顧忌,才敢許下這等承諾。
沈雲在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小手垂下來,那把匕首叮當當掉落在地。
“李南方,我相信你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。”
鮮血還在胸前流淌,可是她臉上的笑容卻無比燦爛。
李南方苦惱地抓着頭發,心說,老子是言出必行的男人,但也有言出之後後悔的權利吧。
算了,反正許諾的時候也沒規定個時限。她一個南韓小公主舉辦婚禮的大事情,總得準備些時日,爲了能讓沈家準備充足,等幾十年後再舉辦婚禮也不遲啊。
李南方在心底找了個寬慰自己的說法。
然而,下一刻,沈雲在随手又拿出來個手機。
就是這麽個簡單動作,令李南方産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。
似乎,他想要拖個幾十年的事情,可能連幾十秒都拖不下去。
隻見沈雲在把手機貼在耳邊,朱唇微啓輕聲說道:“事情辦成,可以行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