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論從身份地位,還是當前職務來說,這個人都有資格受到劉司令的恭敬對待。
論當前職務,他是華夏某大軍區的司令官,雖說劉司令不歸他管轄,但他麾下至少有數十個“劉司令”。
論身份地位——如果說華夏分量最重的豪門,非京華沈家莫屬了。
沈家,又号稱是華夏第一豪門,追溯其豪門曆史,可以上升到華夏文明史上的第一個奴隸制國家,夏朝。
僅僅是家族源遠流長還倒沒什麽,關鍵是沈家在曆朝曆代,都是以國家利益爲重。
爲了華夏的輝煌和強大,他們能做出任何的犧牲,從不去考慮個人的安危,以及家族的利益。
他們是沒有派系的。
隻因沈家早就脫離了派系的概念。
如果非得把沈家歸攏爲某個派系,那麽隻能說他們是華夏系。
華夏系!
曆朝曆代,沈家絕不參與當朝任何派系的鬥争,甚至都不在意是誰來當權,讓華夏強盛,百姓安家立業,才是沈家存在的宗旨。
就這樣一個豪門,曆朝曆代中,無論是誰當權,都會給予他們足夠的尊重,以及權力。
而沈家也從沒愧對于任何當權者,數千年來,始終兢兢業業堅守祖訓,一心爲國,爲民。
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,無論沈家的人有沒有當官,他們在華夏都擁有超然的地位,可不是派系分明的其它豪門能比的。
中年人叫沈國康。
從血脈關系上來說,沈國康又是花夜神的嫡親小叔叔。
本來,沈家早在數十年前布局時,就已經犧牲了花夜神的幸福,硬生生把她“改造”成了一個克死父母的孤兒,創造出若幹個巧合,讓她順利去了烈焰谷,成爲了軒轅王座下的四大神女之一。
任何人是花夜神的話,在獲悉自己身世的真相後,都會痛苦萬分,仇恨當年曾經做出這個殘酷決定的沈老,這是肯定的。
同樣,沈家也對花夜神特感愧疚,肯定會想方設法給予她足夠的補償。
偏偏花夜神又是個倔強的,迄今爲止連沈老曾經給予的三個承諾都沒用完,當然不會要求更多了。
于是乎,沈家當然會覺得心中不安,總想給予足夠的關愛,補償。
結果還沒有等沈家找到更好的機會呢,花夜神的老公李南方,卻被大理段氏的女兒給拐走了!
握了個草。
這還了得?
真以爲從來不參與任何派系鬥争的沈家,可以随便阿貓阿狗的欺負了?
什麽?
大理段氏不是阿貓阿狗,是有着滿門英烈的百年豪門?
哈。
沈家可以尊重段家上世紀的滿門英烈,但這并不證明段家嫁出去的大小姐,就能把花夜神的老公給勾搭走啊。
這是私事,和國事,派系鬥争等事無關。
抛棄那層神聖的光環,沈家也是普通人家,也絕不能在自家女婿失憶被人拐走後,還能無動于衷。
花夜神受傷當前卧病在床,不良于行,這不要緊,沈家自然會派人來段家,讨要一個公道——
就這樣,沈國康今天來到了大理。
雖說滿懷怒氣的沈國康來大理,是要找段家興師問罪的,但他在啓程時,就已經獲悉罪魁禍首段香凝已經被大理軍區的人帶走了,這才在下飛機後,直接來到了軍區。
面對這樣一位絕對天王級别的人駕臨,再給劉司令八百個膽子,他也不敢怠慢啊。
段香凝前腳剛被荊紅命迅速提走,沈國康後腳就怒沖沖地到了,劉司令身單力薄肩膀窄,可不敢說她已經不在了,唯有希望王玉林王處能加以援手,畢竟軍區在本次事件上,包括劉司令本人在内,都隻充當着跑腿的角色。
神仙打架,凡人還是離遠點好,免得被殃及池魚,有什麽事直接讓王處來給沈國康解釋吧。
頭前帶路的劉司令剛走進走廊中,恰好嶽梓童自辦公室内走出來。
看到嶽家主後,劉司令暗中替段家叫苦:“得,段老,您看您都是招惹了些什麽人啊。沈家的姑爺,也是那也好搶的嗎?不過,今天肯定有好戲可看啊。畢竟嶽梓童和李南方的關系,也是不明不白暧昧至極的。嘿嘿,這次沈司令和嶽家主的提前碰撞,應該也是舌槍唇劍的,先大幹一場再說吧?”
劉司令沒有猜錯。
嶽梓童以前在青山當總裁時,當然沒資格能認識沈國康這樣的大神。
但人家孩子現在是豪門家主了啊。
站在不同的高度,非但看到的風景不一樣,認識的人當然也不相同的。
所以嶽梓童能認識沈國康,也是于情于理的。
認出來者是沈國康後,嶽梓童在稍楞了下,就明白了他的來意:“這也是個來找段家麻煩的。不過,我小外甥被段家狐狸精拐走一事,還用得着你們沈家來出馬嗎?”
嶽梓童認出沈國康時,後者也認出了她。
同樣,沈國康也是雙眼微微一眯,就明白嶽梓童怎麽會在這兒了。
一抹冷笑,自沈國康嘴角勾起,加快腳步走向嶽梓童時,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個哈哈:“哈,哈哈,嶽家主,您怎麽會來這兒了呢?”
“沈司令,我怎麽就不能來這兒呢?”
嶽梓童看似很友好的笑着反問,但她雙手抱着膀子無視沈國康伸出右手的動作,就充分表示了她的态度。
碰了個軟釘子後,沈國康也沒在意,很自然的縮回手,笑道:“嗯,也是。大理風景甲天下,像嶽家主這種日理萬機的,時常外出走走,呼吸下純天然的氧氣,清醒下腦子,還是有益于能想通某些事的。”
靠。
這才剛見面,就已經杠上了?
劉司令和走出辦公室的王玉林對望了眼,都覺得此時最好是先退避三舍。
他們又不是傻子,當然能分得清哪些事能摻和,哪些事絕不适合參與的。
如果事關工作,他們肯定會積極參與,提出自己的獨特意見。
隻是很明顯,眼前沈司令與嶽家主的碰撞,不是工作,而是私事啊。
一個把李南方視爲本家女婿,一個卻口口聲聲說李人渣是她未婚夫——這種事,是和工作、職務,身份地位等無關的。
完全就是兩個人爲争搶一個人而撕逼。
所以王處倆人,完全不用擔心會引發什麽惡劣後果。
他們相信這倆人,也能把私人感情和工作區分開來的。
“我的腦子一直很清醒,當然不用太在意空氣是否清新了。”
嶽梓童雙眸一翻,看着天花闆:“反倒是沈司令您啊,我建議以後無論去哪兒,最好是讓警衛随身攜帶吸氧機。這樣,也方便您能時刻保持腦子清醒,才能分清是非,并做出正确的判斷。”
“嶽梓童!你——”
沈國康什麽時候被人這樣諷刺過啊,臉色立即大變,雙眼一瞪,剛要訓斥嶽梓童你休要無禮呢,後者卻眼眸瞪的比他還大,聲音更高:“沈國康!我說錯了嗎?”
沈國康真怒了,下意識的擡起右手,就開始挽袖子。
嶽梓童也毫不怯場,立即握緊雙拳,右膝微微彎曲,怒目相對,大有隻要老沈敢動手,她就會讓他先嘗嘗本宮撩陰絕戶腿的厲害。
躲在旁邊的王處等人,瞬時懵逼:“哇靠,這就要動手了?”
“王處,您趕緊想想辦法,千萬不能讓他們在這兒動手啊。無論傷了哪一個,我可承擔不起啊。”
劉司令急了,拽着王玉林的衣襟,請他趕緊想辦法阻止。
“我、我哪有什麽好辦法?”
王玉林也急的要命,下意識的擡手去摸下巴時,忽然急中生智,拿出手機放在耳邊,大聲說:“李南方嘛?你現在到機場了?好,好,那邊會有人安排的,你隻需照辦就是。好,就這樣,再見。”
走廊中,正在劍拔弩張,一觸即發的嶽梓童倆人,聽到有人提到李南方的名字後,這才猛地醒悟過來。
他們爲什麽和鬥雞似的,見面就要動手呢?
還不是爲了李南方。
一個自認李南方是自家“明媒正娶”的女婿,一個卻自認是他的正牌未婚妻。
而且兩家和李南方的關系,都是那樣的“合情合理”。
可再合情合理又能怎麽樣?
李南方現在是大理段氏的孫女婿,是受刺激失憶後被段香凝給拐來大理的。
他們倆人來大理,是要對段家興師問罪的。
但還沒有看到正主呢,他們卻要在這兒撕逼——這樣做,太不明智了。
反倒是讓段家成了坐山觀虎鬥的受益者,關鍵時刻再适當的煽風點火,讓兩家矛盾越鬧越大,鬧到不可開交時,段家就已經悄悄把李南方給徹底收入囊中了。
到時候,他們找誰哭去?
“哼。我不和你一般見識。”
蓦然醒悟過來的嶽梓童倆人,齊刷刷地冷哼一聲,放下了要開撕的架勢。
沈國康快五十歲的人了,還是第一次被年輕人說這句話,被氣笑了:“好,好,嶽家主寬宏大量,當然不會和我一般見識。不過我可警告你,這件事咱們沒完。等這邊的事辦妥後,咱們再仔細算賬。真以爲我們沈家的女兒好欺負嗎?”
嶽梓童又眯起雙眸,冷冷地問:“我是好欺負的?”
“你卻是欺人太甚的。”
“我怎麽就欺人太甚了?”
“如果不是你耍陰謀,夜神怎麽可能被迫自污?李南方又怎麽會在受到大刺激後失憶,結果卻被段家有機可乘?”
沈國康越說越氣憤:“嶽梓童,你就是這些麻煩的源頭。”
他生氣了,嶽梓童反倒開心了:“沈國康,我雖然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。但我也得警告你,飯可以亂吃,話卻不能亂說。你說我耍陰謀,逼着花夜神自污。那好啊,請你拿出證據來。”
“我、我沒證據。”
沈國康去哪兒找證據?
嶽梓童臉上的笑容凝固,冷冷地說:“那你就等着涉嫌無故诽謗他人,被法院傳訊吧。”
沈國康眼角劇烈挑了下,真想一拳打爛這張臉。
可他不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