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去哪兒?”
李南方上車後,問穿着一身紅裙子,臉上還戴着大墨鏡的段香凝。
他覺得,他該看着她眼睛說話才對。
但他的目光,很快就落在了段香凝那張性感的嘴上。
腦海中,也悠地浮上了香豔的畫面。
他有些奇怪。
接連兩個晚上了,爲什麽他在努力去回想以前那些事,就沒心情做那種事時,都會在即将醒來時,出現夢遺現象。
同樣是接連兩個早上了,等他在夢中和美豔女郎,終于最後突突着沖刺時,就會睜開眼,看到高高擡着一輪明月的段香凝,緩緩擡起頭來時,就會伸出香嫩的小舌,掃掉嘴邊渾濁的白色污漬。
雖說他已經不記得從前了。
卻能看得出,段香凝很尊重、不,應該是有些畏懼他。
她明明想和他做那種事,可他隻要說沒心情,就再也不會有所要求,隻會在他早上即将出現夢遺時,及時配合他——用這種方式來證明,她有多麽地愛他。
除非是真沒人性的男人,才不會珍惜這樣的好女人。
李南方當然是個好男人。
最起碼,他覺得他是個好男人。
所以他覺得,等段香凝需要他來履行男人的責任和義務時,他就會全方位的配合。
就像她說要帶他去哪兒時,李南方也是欣然應允。
“我要回娘家。”
段香凝啓動車子時,藏在大墨鏡下的眼眸,靈動的掃了他一眼。
“哦。”
李南方點了點頭,忽然有些緊張:“能不能,能不能以後再去?”
“爲什麽呢?”
段香凝把着方向盤的手,稍稍顫了下。
“我、我擔心你們家的人,得知我失憶了後,會——”
說到這兒,李南方接着笑了下:“呵呵,其實也沒什麽啦。反正我是你們家的女婿,隻是遭遇車禍暫時失憶,又不是在外面做了哪些對不起你的事,沒必要擔心什麽的。”
“就是,就是。”
段香凝這才松了口氣,稍稍加大了油門:“更何況,即便是你在外面做了對不起我的事,我也不會像個妒婦那樣,因此就對你不滿。更不會學那些心眼如針尖般的女人,爲此就和你撒潑,逼着你做什麽。”
如果李南方真是段香凝的丈夫,那麽她鐵定會撒潑。
或者說不擇手段,不惜代價也要把那些膽敢勾搭她男人的狐狸精,給趕走。
最好呢,是讓她們就此自世界上蒸發。
可她不是李南方的丈夫啊。
别看她出身尊貴的大理段氏,但她還真沒資格來和花夜神,嶽梓童等人,來争奪李南方。
那倆女人,無論是論自身能力,還是自身地位,要想收拾段香凝,那絕對是碾壓式的,不給她絲毫的還手之力。
同樣,擔心李南方以後一旦恢複記憶的段香凝,現在算是給自己留條後路了——我給你當老婆時,都不會在意你在外面有沒有女人了,這是多麽寬闊的胸懷啊,你怎麽好意思會因爲我欺騙你,而責怪我呢?
李南方可不知道段香凝心裏是怎麽想的,隻爲她的“通情達理”而驚訝:“不會吧?你居然不會在意我在外面有沒有女人?真這樣的話,說明你也不是太在意我。”
“當然不是不在意你。而是因爲太在意你,所以才能接受你所有的缺點。包括,接受你所有的女人。”
段香凝連忙解釋了一句,接着幽幽說道:“隻要你能愛我,心裏有我,你過的開心,無論你做什麽,我都會大力支持的。”
“老婆。”
李南方深受感動,伸手放在她膝蓋上,低聲說:“你放心。無論我此前在外面有沒有女人,又是有多少。從今天開始,我絕不會再和她們來往了,隻守着你一個。”
這倒是我所希望的。
可我哪敢這樣要求你啊。
真要這樣,姓嶽的那倆女人,還不得把我給撕碎了,再去喂狗?
段香凝心裏打了個冷顫,表面上卻幸福的笑了下,加大了油門。
李南方也沒再說話,隻是看着車窗外,就像剛從鄉下來國際大都市裏的土鼈,看什麽,都覺得好奇。
不時用眼角餘光看他一眼的段香凝,知道他這是希望能在看到某個東西後,啓動現如今已經徹底消失的回憶。
勻速前行的車子,在駛上前往機場的繞城高速時,段香凝的手機,叮地一聲響。
來信息了。
去青山。
這三個字,就是這條信息的全部内容。
很普通,很好理解的三個字,段香凝看了後,卻差點從座椅上跳起來。
她當然知道,這是誰給她發來的信息。
而且也能斷定,這個給她發信息的人,在發之前,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,并做出全面準備的。
但她還是對此心驚不已。
青山,除了是東省的省城之外,還是李南方的第二故鄉。
如果不出意外的話,青山也會是他唯一的故鄉。
他就是在青山認識嶽梓童的,他的事業也在那兒。
現在已經暢銷全亞洲,被好多女人痛罵無良奸商還又主動掏錢去購買的南方絲襪,已經被開皇集團打造成了亞洲一等的奢侈品品牌,目前正在積攢力量,沖擊國際市場。
南方黑絲在面市一年多,就能取到這麽輝煌的戰果,除了質量夠硬等基本要素之外,代替嶽梓童來掌管開皇集團的康維雅,在其中也起到了無法替代的作用。
這個沒多少良心的性感膚白美女,在商場上确實有着讓嶽梓童都自歎弗如的天賦。
既然青山是李南方的故鄉,那邊又有他大批的狗腿,認識他的人,段家又是幹嘛還要讓段香凝帶他回青山呢?
段香凝很不解。
看了眼還在往外看的李南方,段香凝故作随意的說我打個電話,撥通了段儲皇的手機。
她說話的聲音很低。
好像怕打斷李南方的思考。
爲此,李南方感覺心裏暖暖地——當然也不好豎起耳朵,傾聽人家都是說了些什麽了。
“好的,再見。”
段香凝結束通話後,輕輕松了口氣,主動說:“我給段儲皇打電話了。”
“你家裏的人嗎?”
李南方能分析出段儲皇是段香凝娘家的人,隻因倆人都姓段。
“嗯。”
段香凝點頭:“我娘家哥哥,也是你唯一的大舅子。”
“嘿,嘿嘿。”
李南方笑了下,很體貼的說:“香凝,你不用和我解釋和誰打電話了。我雖然記不清以前很多事,但我卻知道夫妻之間,是相互信任的——哦,對了,你給他打電話幹嘛?”
“他在青山公幹。”
段香凝在說出這句話後,故意停頓了下,沒從李南方身上看出任何的異樣神色後,才繼續說:“我就是問問他,要不要一起回家。一起就順路呗。”
“那他回家嗎?”
“回。”
段香凝點了點頭,說:“所以,我們不去機場了。我們從前面右拐,走高速去青山。我哥,他現在青山機場趕呢。”
對此,李南方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。
繼續看窗外。
看的有些累了後,他打了個哈欠,閉上了眼。
他真得很想,能通過外面的某個景象,來受到某些啓發,從而忽然回想起以前那些事。
可他失敗了。
萬幸的是,現在無論他有多麽的努力去想以前,都不會頭疼了。
那副前天晚上,隻要一想,就能想到有個女人光着身子,和别的男人在一起——讓他立即就會頭痛欲裂的一幕,也不會再浮現在他腦海裏了。
自然的,就不會頭疼。
隻會感到累。
累,雖說不是個好現象,卻比疼的感覺,要好太多。
累了的李南方,有種清晰的錯覺。
那就是他仿佛置身于一團迷霧中,黑色的迷霧。
無論看什麽,都看不清。
正如想多了會累,看多了,也會累。
望着閉上眼,不大會兒就發出輕鼾聲的李南方,段香凝悄悄用力咬了下嘴唇。
她爲自己昨天能做出那個重大決定,而自豪。
昨天,她在撥通段儲皇的手機之前,本意還是如實向他彙報,她已經和忽然失憶了的李南方在一起的。
可話到嘴邊後,她的腦海中卻靈光一閃,說道:“明天,我會和我的丈夫李南方,回大理段氏拜見他的泰山大人。還請你能派人前來接應我們。因爲我擔心,會在路上發生什麽意外。”
當時段儲皇肯定會被她這番話,給震到不行。
也會追問怎麽回事,她這樣說,是不是腦子進水了。
段香凝卻很幹脆的說:“信,還不是不信,這是你的事。反正明天,我會帶他去大理。”
段儲皇會信嗎?
事實證明,段儲皇相信了她的話。
不但相信了她的話,還親自從大理趕赴江北,去了青山。
至于段香凝在昨天時,爲什麽會說這些話,其實就連她自己,到現在都沒搞清楚,她怎麽會忽然這樣做了。
她隻知道,她這樣做是正确的。
哪怕這樣做的後果,很可能是被花夜神,嶽梓童倆人聯手,把她給撕成碎片,她也會這樣做。
大不了,一死而已!
今年來,她可不是死過一次了。
“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,我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。無論前途是萬丈深淵,還是繁花似錦,我都隻能堅定不移的走下去。”
段香凝輕輕閉了下雙眸,再次在心中回想了下剛才段儲皇在電話裏說的那些内容,确定自己沒搞錯後,才咳嗽了聲:“咳,有個問題,我想問問你。”
“什麽問題?”
明明正在發出輕鼾聲的李南方,在她話音剛落後,就睜開了眼睛。
用力抓了下方向盤,段香凝才小聲問道:“你,還記得你的名字嗎?”
“我的名字?”
李南方愣怔了下,臉上浮現出了茫然之色:“我的名字,不是叫南方嗎?昨天,你可是始終喊我這個名字。嗯,我應該叫李南方。因爲陸航總是客氣的稱呼我李先生。”
“不,你不叫李南方。”
段香凝緩緩搖了搖頭:“你,叫葉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