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與他正确的性取向,有着太重要的關系。
如果換上兩晉名流,能擁有一個楊逍這樣的英俊“男朋友”,絕對是人生一大樂事,哪兒還會因此而嘔吐不止。
春夢自身的詭異,反倒是不值一提了。
但毫無疑問,他現在暫時沒覺得身體哪兒不對勁,并沒有什麽蟲盡人快死的征兆,所以在嶽梓童心疼之下,第一次利用她嶽家家主之權,向總院提出要求後,李南方反而清醒了。
愛。
他能從嶽梓童邊開車,邊不住抹眼淚,說隻要有她在,他就能長命百歲的安慰中,深切感受到這種東西的存在。
于是,那種夢醒後實在無法接受被楊逍逆推的惡心感,大大的降低了。
或者說是被嶽梓童的愛,給中和了。
惡心感逐漸消失後,他就清醒的意識到,嶽梓童、不,不是嶽梓童,是他太大驚小怪了。
實在沒必要因此就驚動總院領導,搞得他像随時都會挂掉那樣。
于是在來時的路上,李南方就勸嶽梓童說,咱不去總院了,倒不如找個酒吧好好喝一杯。
最好是再多喝點醋——人在有幹惡心感時,喝點醋就能壓制的。
嶽梓童可不聽。
隻以爲他是爲了面子,或者是生怕檢查出某種絕症而諱醫呢,當然不會就此罷休,說什麽也得送他來醫院,進行全身心的大檢查。
李南方勸說無效後,唯有随她的意思。
車子駛到總院急診大樓門前,看到那麽多醫護人員都嚴陣以待後,李南方又不想下來了。
總覺的有些不好意思。
他隻是做了個詭異的夢,夢遺醒來後感覺惡心罷了,有必要這般興師動衆?
“快下來,你還啰嗦什麽呢。”
嶽梓童繞過車頭,開門抓住他手腕,把他從車上拽了下來。
馬上,早就嚴陣以待的那些醫護人員,立即沖了上來。
嶽梓童說了句什麽後,大家就七手八腳的擡起李南方,放在了擔架車上,以無比标準的專業速度,順着斜坡向大廳門口沖去。
“我沒事的,真沒事的。”
李南方還是第一次享受被急救的待遇,多少有些茫然失措,徒勞的解釋着。
有誰聽他的解釋啊?
沒看到院長和二十多名專家,教授的都站在那兒麽?
此時不展現下精湛的業務素質,更待何時?
休說李南方有病了,就算他沒病,各位業務精湛的醫護人員,也會利用他來展現自己,給總院各位領導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“李、南方,是你?”
就在李南方被推上斜坡,向大廳内沖去時,一聲嬌呼自左邊柱子後面傳來。
他回頭一看,就從圍繞着他的醫護人員縫隙中,看到了一張花容失色的臉。
不是默然姐姐,又是誰?
乍看到蔣默然後,李南方連忙笑了下,剛要說什麽,擔架車就以每小時八十邁的速度,呼呼地沖進了大廳。
“竟然是南方。他,他怎麽了?”
看到這個讓總院主要領導,都“列隊相迎”的患者,竟然是情郎後,剛做過一個手術,身體有些不支的蔣默然,嬌軀頓時晃了下,就要癱倒在地上。
幸好小馬就站在旁邊,連忙伸手攙扶住了她。
小馬也是認識李南方的。
當初在七星會所,蔣默然遭遇林大少的欺淩時,就是李南方從天而降,當衆把他打殘。
那次,李南方痛扁纨绔大少的雄姿,可是征服了外科三室所有的員工。
大家都親切的稱呼他爲姐夫。
現在姐夫不知道犯什麽病了,被嶽家主急匆匆送來醫院後,一顆芳心完全系在他身上的蔣醫生,被吓得幾乎要暈過去,在小馬看來也是很正常的。
蔣默然稍微一清醒,就推開她,剛要追上去看看情郎到底怎麽了時,有人擋在了她面前。
是嶽梓童。
嶽家主和情郎是什麽關系,蔣默然并不是太清楚。
她也不想搞清楚——這是一種自我欺騙的行爲。
她可沒膽子,敢和堂堂的嶽家主争搶男人,倒不如假裝不知道他們的關系,才能安心的去愛李南方。
不過現在嶽梓童卻擋在了她面前,眼神冷靜的望着她。
蔣默然冷靜了下來。
她能看得出,嶽梓童這是要和她好好聊聊。
事關她和李南方。
“小馬,你先去忙吧。”
和嶽梓童默默對視了幾秒鍾,蔣默然輕聲說。
小馬是個聰明孩子,知道她可沒資格和嶽家主對話,點頭答應了聲,轉身走了。
邊走,還不時的回頭看一眼。
她這是擔心。
六月十号時,在七星會所舉辦的兩場曠世婚禮中,花夜神爲嶽家主舍身檔筷子,身受重傷被送來總院後,所發生的那些事,已經圍繞着李南方等幾個人,演化成無數個三角戀的版本,在總院廣泛流傳了。
其中,當然少不了“第三者”嶽家主。
更有消息通靈人士,說嶽家主此前在國安服役六年,闖下了白玫瑰精銳特工的赫赫威名——精銳特工啊,要想搞定柔弱的蔣醫生,簡直不要太簡單。
“你同事對你很不錯。”
嶽梓童與院長點頭打招呼,示意他們先去忙時,已經從小馬頻頻的回頭動作中,看出了什麽。
“還行吧,都是些、些善良的普通人。”
蔣默然猶豫了下,這樣說道。
“你刻意說明她是個善良的普通人,這是在提醒我,最好不要對她有所不滿嗎?”
很快,嶽梓童就明白蔣默然爲什麽這樣說了。
低着頭的蔣默然,雙手十指輕擰着白大褂的衣角,沒說話。
不說話,自然就是默認了。
“放心,我的度量和胸懷,還沒有你想的那樣狹隘。”
嶽梓童嘴角勾了下,接着問道:“你是總院的員工,應該知道哪兒最适合邊散步,邊談話吧?”
“知道。請您随我來。”
蔣默然輕聲說着,走下了台階。
嶽梓童現在最關心的事,莫過于李南方的病情了。
可就像所有親人患病,送他來醫院後,生怕他會檢查出什麽絕症,就在他被檢查時,必須得去找點别的事,來稀釋心中恐懼的家屬那樣,嶽梓童才在看到蔣默然後,要和她聊聊天。
這樣,時間就會過的快一點。
心中的恐懼,就會少一些。
也許,等她們倆人聊完後,李南方那邊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——身體健康,沒有任何的毛病,隻是出于某個不知名原因,才會造成頻繁夢遺症狀,隻需多吃點安神培源的中藥,就能慢慢地好起來。
嶽梓童心裏是這樣想的,也在爲這個結果而祈禱。
結果她想的入神,來到急診部西邊的花園内後,在蔣默然的陪同下,都走了大半個小時,也沒說話。
弄得蔣默然無比的納悶。
幾次張嘴,想問她究竟有什麽好說的,可在看到她臉色忽陰忽晴後,又閉上了嘴。
豪門家主的威嚴,可不是蔣醫生能随便冒犯的。
直到嶽梓童的手機響起,叮叮咚咚的鈴聲,才把她從深思中拽了出來。
“哦,對不起,我先接個電話。”
嶽梓童抱歉的笑了下,拿出了手機。
蔣默然很自覺的走到十多米外,坐在了長椅上。
電話是宗剛打來的。
他說,他已經來到了總院,就在院長辦公室外面,随時聽候大小姐的調遣。
點頭說了個好,又說自己正在和某醫生談論某人病情,很快就會上去後,嶽梓童才裝起手機,走向了長椅那邊。
蔣默然剛要站起來,嶽梓童搖了搖頭:“坐下聊吧。”
“我知道你和南方是什麽關系。”
這是嶽梓童坐下後,對蔣默然說的第一句話。
蔣默然輕輕抿了下嘴角,眼神閃爍的看了她一眼,沒說話。
她能說什麽?
難道還要和嶽梓童解釋,當初她是怎麽認識李南方,并最終淪陷,甘心給丫的當情人?
嶽梓童又問:“那你知道,我和他是什麽關系嗎?”
“朋、朋友?”
說出這幾個字後,蔣默然都覺得自己欠抽。
怎麽就這樣不誠實呢?
像嶽梓童這種位讓總院院長,都得小心,謹慎對待的天之驕女,怎麽可能會有李人渣這種朋友。
倆人,隻能是那種關系。
嶽梓童笑了下,開門見山地說:“我是他小姨。”
“啊?”
蔣默然立即表現出恰到好處的驚訝,小嘴半張着:“你、您會是他小姨?”
嶽梓童忽然有些看不慣蔣默然這種反應。
無論她是真得驚訝,還是假裝的。
嶽梓童不喜歡裝傻,秀眉皺了下坦言說道:“我不但是她小姨,而且早在十一年前,就已經被家裏許配給他當妻子了。我現在,是他的未婚妻。”
嶽梓童早在十一年前,就被爺爺許配給李南方那些事,蔣默然是真心不知道。
不過,這卻不代表,她不明白嶽梓童最後這句話的意思。
嶽梓童,是李南方的未婚妻。
也可以說,她是李南方的妻子。
而蔣默然呢,則是李南方的情人。
再說的好聽些,她是李南方的姨太。
隻是現在可不是封建社會,姨太,無論是幾姨太,在正妻面前還算有幾分地位。
現在的華夏,可是标準的一夫一妻制。
小三在人正牌妻子面前,就别想有任何的地位。
大街上,被人老婆采住頭發,狂撕衣服後又被揍個半殘的小三,此類新聞還少嗎?
尤其嶽梓童還是國安特工出身,搞蔣醫生這樣的——她除了抱着腦袋哀聲求饒之外,還有什麽辦法?
“你不信?”
看着雙眸中漸漸有恐懼浮上的蔣默然,嶽梓童陰笑着輕聲問道。
“我、我信。”
蔣默然點頭,輕聲回答。
此前,她早就多次想過,假如李南方的正牌女友找到她,要求她滾開時,她該怎麽做?
她不敢去想。
因爲她覺得,如果離開了李南方,她很快就會死去。
有誰原意想自己是怎麽死的呢?
可逃避,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。
李南方的正牌女友,終于在今晚找到了她。
“你,是要我離開他麽?”
蔣默然用力咬了下嘴唇,輕聲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