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沒有放不完的煙花。
當煙花絢爛綻放的場面,終于被白靈兒戀戀不舍的從腦子裏驅趕出去後,已經是在家裏的沙發上了。
她是怎麽回來的,又是怎麽開門的,都不記得了。
哦,也不是不記得。
應該說是好像在做夢。
昔日英姿飒爽的白警官,此時滿臉癡呆般的笑,滿眼都是花癡的望着那個男人,右手拇指和食指,就不曾離開過左手上的鑽戒。
就仿佛,隻要她一松手,鑽戒就會消失不見。
夢,就會醒。
白靈兒剛來孫唐時,看在局座的金面上,王表哥在安排她住處時,可是頗下了一番苦功的。
打着區分局宿舍樓實在破舊,生怕白副局會不習慣唯有,王表哥把她的住所,安排在了孫唐最好的小資小區内。
房子不是很大,一室一廳的,也就是六十多個平米左右。
不過裝修的很到位,家具家電等日常用品,也很合白靈兒的口味。
剛被安排在這兒時,白靈兒還是不同意的,畢竟這是商品房,身爲公務人員,怎麽可能占公家便宜呢。
王表哥卻笑着對她說,這個小資小區的用地,可是區分局原先的訓練場。
所以呢,樓盤在被開發時,分局裏特意留了十套這樣的房子,專門用來安置白副局這種外來人員。
王表哥表示,一定要讓白副局在孫唐,感受到家的溫暖。
聽他這樣說後,白靈兒這才放心住了下來。
不管怎麽說,她都是孫唐區分局的常務副,堪稱一人之下,百人之上,确實有資格的。
但是到了後來白靈兒才知道,王表哥爲毛要把她安排在這兒了。
這是不想她住在區分局宿舍院内時,和麾下們在私下有太多見面的機會。
不過這沒什麽。
白靈兒明白後,也覺得住在這兒不錯。
房子不大不小,裝修的又這樣好,隻要再貼上幾個大紅喜字,挂上幾個小紅燈籠——就是标準的洞房啊。
她當然是新娘。
她的新郎,在進門後把她往沙發上一放,就鑽進浴室内洗澡去了。
白天車馬勞頓的在高速上跑了那麽久,又在區分局裏呆了老半天,晚上還又跪在地上向白警官求婚,折騰這麽久,必須得先洗個澡再說。
隻要不是在冬天,需要泡在浴缸内想好事時,李南方洗澡的速度都很快。
确切的來說呢,隻要認真清洗兩個部位就好。
一個自然是腦袋了。
可沒有哪個帥哥的頭發裏,會散發着汗臭的味道。
另外一個部位嘛,自然也和腦袋,毛發有關。
清洗上面的大腦袋,是給人看的。
下面的腦袋,卻是給人用的——
至于身體上别的部位,搓洗的再怎麽幹淨,三天不洗又髒了,那幹毛還要費這個力氣呢?
節約每一滴水,是聯合國早就喊出來的口号。
李南方不管别人,他是大力支持聯合國工作的。
脖子裏搭着毛巾,擦着上面腦袋的李南方走出浴室時,白靈兒居然還呆坐在沙發上,保持她進門時的動作,花癡般的笑。
“唉。這孩子是沒救了。幸虧我是我。不然,我肯定會痛恨能把美女迷成這樣的人。”
李南方歎了口氣,走到她身邊,挨着她坐在了沙發上。
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才說:“嘿,嘿,醒醒,醒醒,外面下雪了啊。”
“啊,什麽?”
白靈兒眨了下眼睛,這才從她自己編織的美夢中清醒了過來。
李南方立即改口:“我是在問你,要不要去洗澡。”
“去啊。當然得洗澡。”
白靈兒随口回了句,忽然想起了什麽,問:“你讓我去洗澡,就是着急和我入洞房嗎?”
這次輪到李南方懵逼了:“啊?和你入洞房?”
蒼天作證,李南方讓她去洗澡,隻是希望她能用涼水沖洗下,能夠快點清醒過來罷了。
可從沒想過,要和她入洞房的事。
難道年輕的男女,獨出一室後,就必須得入洞房嗎?
誰那樣想,誰的思想就是龌龊的!
孤男寡女獨出一室時,除了入洞房外,還有其它很多事可以做的。
比方,在喝點小酒,聊個小天後,再入洞房也不遲呀——
在白靈兒雙眸鄭重的注視下,李南方覺得他最好别說沒有這想法。
要不然,就有可能會傷害女孩子的自尊心。
畢竟那會兒當着很多人的面,不但給她跪地求婚了,還送了鮮花和鑽戒。
這些都做了,那麽接下來不該是入洞房了嗎?
“我、我是有這個小意思。”
李南方讪笑了聲,低頭說:“當然了,主要還是看你的意思了。”
他可沒撒謊。
是真有和白靈兒今晚入了洞房的打算。
即便李南方沒有被楊逍暗算,以女色來喂養身體裏的那條孽龍,看到美女就會生出要把人撲倒的心思,隻要他還是個正常男人,就會對白靈兒有那種想法。
白警官,可是青山警界第一美人兒。
男人如果不像阿Q那樣,看到美女就想和人困覺,那他還是個男人嗎?
不過說真的,今晚能不和白靈兒困覺最好了。
李南方有這想法,不是他的道德有多高尚,而是他很清楚某個女瘋子,正在密切關注着他在這邊的動靜。
别看那女瘋子嘴上說的,比唱的還要好聽,又是幫忙送鮮花,割愛送鑽戒的。
但如果李南方真心和白靈兒困覺,她如果不一晚上打三百個電話以上,搞出點事兒來驚散了這對鴛鴦,她就不是嶽梓童了。
關機?
呵呵,李南方敢關機,她就敢來踹門。
說不定還會攪動的整個小區,都雞犬不甯,無法休息。
深谙嶽梓童是什麽貨的李南方,可不想成爲本小區人民,時隔多年後,還成爲飯後茶餘的笑柄。
真那樣,白靈兒也别想在孫唐呆下去了。
所以呢,李南方唯有無視他剛攙着白靈兒上樓時,送到單元門口後還不走的嶽梓童,祝福他們洞房快樂的那套假惺惺,當一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了。
隻希望,白靈兒能理解李南方的苦衷,千萬不要說她也想什麽的。
白靈兒輕啓朱唇,剛要說——叮叮當當,李南方放在案幾上的手機響了。
他看都不用看,也知道是誰打來的。
手指在屏幕上輕滑過後,李南方順便點開了手機的擴音器。
馬上,裏面就傳來嶽梓童抱歉的聲音:“南方,靈兒,我沒打攪到你們吧?”
李南方實話實說:“你打攪到我們了。我們剛要進行正式交談。”
“哦,對不起啊。是我的錯,我有罪,我罪該萬死。還請兩位能大人大量的原諒我。”
自我批判了一番後,嶽梓童才說:“我就是想問問你,我送你們回來時,有沒有注意到我随手把車鑰匙放在哪兒了。”
李南方木木地說:“車鑰匙,好像應該在車上插着吧?”
“是嗎?我怎麽沒看到?”
手機裏傳來了車門開關聲,然後才是嶽梓童驚喜的聲音:“哇噻,果然在車上呢。瞧瞧我這記性,越來越差勁了。唉,這個人上兩歲年紀後,就會出出現健忘症。好了,好了。兩位繼續你們的交談。再次對你們表示虔誠的歉意,以及對你們發自肺腑的祝福。祝你們春夢了無痕啊。”
看着黑下來的手機屏幕,李南方無語了半晌,才擡頭笑着問:“你剛才要說什麽來着?”
“我是說——我想說什麽來着?”
白靈兒要說的話,被嶽梓童這個電話打斷後,竟然忘記要說什麽了。
看她擡手撓後腦勺,李南方安慰她别着急,慢慢地想好了。
反正現在距離天亮還早呢,他也沒打算睡覺。
最起碼,在嶽梓童沒有安寝之前,他是不打算睡覺了。
“哦,我想起來了。”
白靈兒終于想到了,說:“我的意思呢,是——”
叮叮當當。
手機又響了。
白靈兒閉上了嘴。
李南方無聲地歎了口氣,說:“别管她,你說你要說的話。”
白靈兒搖了搖頭,示意他先電話後再說。
她要說出來的話,可是慎重考慮過的,必須态度端正,是絕不能在手機鈴聲中說的。
李南方接通了電話,問:“毛事?”
“在和美女說話時,能不能文明些?”
嶽梓童有些不高興:“和美女談毛這個字,是不紳士的表現。”
李南方無奈的說:“好吧。請問您有什麽事?”
“我就是想問問,知道這邊哪兒有吃飯的地方嗎?”
嶽梓童在那邊可憐巴巴的說:“我現在一個人坐在車裏,又冷又餓又孤單。”
現在正值盛夏,坐在車裏還得開空調制冷,怎麽可能會冷呢?
還餓!
你剛從小吃街回來好不好?
李南方嘴角勾了下,淡淡地說:“開車出門,左拐,再左拐,右拐,左拐,就是你看煙花的地方。”
“是嗎?道路這麽複雜。”
嶽梓童誇張的說了句,又說:“那我就去了啊。真要迷路了,你們可要來找我。”
“最多幾分鍾,她還會打電話來,說她迷路了。”
晃了晃手機,李南方對白靈兒說:“所以呢,你最好是趕緊說,你究竟想說什麽。”
“我、我又忘了。”
白靈兒有些結巴的說。
小臉也有些紅,很着急的樣子,看來是真忘了。
畢竟這件事對她來說太重要了,在緊張時反而會遺忘,也是很正常的。
等她接過李南方端來的白開水,連續喝了幾口,總算想起要說什麽時,手機第三次響了。
正如李南方所料的那樣,嶽梓童這次打電話的借口,是她居然迷路了。
還罵:“想我昔年縱橫國内外六年,什麽樣的大川大河沒去過,怎麽可能會在這小破地方迷路了呢?”
白靈兒再是緊張,智商再不足,這會兒也看出嶽梓童是故意搗亂了。
笑了下,她從李南方手裏拿過手機:“嶽總,你來我家吧。我家有泡面。”
“好啊,好啊,我最喜歡吃泡面了。”
嶽梓童欣喜過後,又假惺惺地說:“隻是,打攪你們兩個的洞房花燭夜,多不好意思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