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奇怪。
不但不奇怪,而且還正常。
嶽梓童就覺得,這事再正常不過了。
可她在聽隋月月說出那句話後,腦子裏卻仿佛有炸雷,喀嚓一聲的炸響呢?
就仿佛,親眼看到一顆足球場般大的隕石,直直砸在樓下不遠處那樣。
一瞬間,腦海中内就是一片空白了。
迄今爲止,李南方已經有了兩個孩子。
一個是龍城城爲他生的龍南城,一個是漢姆爲他生的李漢。
但嶽梓童對此卻一無所知——
如果讓她知道,李人渣竟然與别的女人,尤其其中一個,還是她的前堂嫂,那麽别說是會不顧一切的跑來金三角救贖李人渣了,還有可能會派人,把這混蛋給用刀剁成十七八段!
嶽梓童私下裏以爲,李人渣早晚都要有孩子的。
但那個孩子,卻隻能是他們兩個的。
滿世界,也唯有本宮,才有資格給李南方生孩子。
同樣,滿世界能夠有資格讓她生兒育女的男人,也隻能是李南方。
就是這樣!
絕對不能有另外的答案。
可現在,隋月月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,說她懷了李南方的孩子。
這,這讓嶽梓童情何以堪?
不對,是讓她如何能接收得了!
瞬間一片空白的嶽梓童,終于有了點知覺後,有了兩個念頭。
第一,她要殺了李南方。
第二,她要殺了隋月月!
這對卑鄙的男女,奪走了嶽梓童最最美好的東西。
嶽梓童張嘴,想發出一聲能把整個蒼穹都震碎的尖叫。
可是,她的嘴巴倒是張的很大,卻沒有發出任何的生息,隻能像一條瀕死的魚兒那樣,張大嘴,艱難的呼吸着。
接下來,隋月月又說了些什麽,這個狀态下的嶽梓童,根本沒有聽到。
正如,她并不知道在她清醒的那一刻,淚水就不争氣的嘩嘩流出來。
相比起忽然間,就生無可戀的嶽梓童來說,藏在大石後面的李南方,情況則好了很多。
人家現在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。
再有第三個孩子,這有什麽出奇的呢?
最多也就是在驚訝過後,立即感受到背後,又潮水般的死意,洶湧而來罷了。
那是嶽梓童發出來的。
這股子強大的氣場,讓李南方心中顫栗,隻想扭頭就跑。
逃得遠遠地,最好是逃到非洲去,和他的黑牡丹好好撫養李漢,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。
同時呢,他對隋月月居然也能懷了他的孩子,感覺有些意外。
可能是深爲他的槍法精準,而自豪吧?
很奇怪的感覺哦。
得知隋月月懷了自己的孩子後,某人渣對她的不滿,就大大地減少了。
無論她做了多少對不起他的事,她都是他孩子的老媽不是?
男人嘛,就該心胸開闊些才算是男人。
那些狠心傷害孩子老媽的男人,還他麽的算男人嘛!
更何況,李南方的這個孩子,還極有可能是某個新建國家的未來君主呢。
于情于理,李南方都不能太對隋月月不滿了。
非但如此,站在一個未來的父親立場上,他不但不能把隋月月怎麽樣,還得千方百計的保護她。
背後那股子蓦然而來的殺意,可不是鬧着玩兒的。
至于被隋月月踐踏成渣的信心,也在最短時間内,有了康複的現象。
這個女人再怎麽狠毒,她肚子裏,都孕育着李南方的種子不是?
被孩子他老媽給收拾,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?
就好像夫妻倆打情罵俏那樣,有必要覺得自尊受到踐踏,繼而信心全無嘛!
凡事,都可以好好商量着來的。
從李南方當前的心态轉變中,不難看出男人這種東西——真是相當不要臉的。
可這有什麽呢?
誰看不慣,就去咬李南方好了。
他保證會把那個人的滿嘴牙,都打碎。
除了嶽梓童——
他對隋月月坦言說懷了他孩子的話,毫不懷疑。
因爲她沒有撒謊的必要。
再說,這種事也不是撒謊就能搞定的。
隻需一張試紙,就能辨别真僞啦。
就在李人渣堅強抗禦來自嶽阿姨那鋪天蓋地的殺氣,卻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時,嘎拉終于從震驚中,慢慢地清醒了過來。
他聲音苦澀的問:“真、真得?”
他的聲音不能把苦澀啊。
隋月月懷了那個人的孩子後,實際上就已經和那個人算是一體的夫妻了。
而上島櫻花呢,卻天真的找到隋月月,拿出大批的好處,試圖和人密謀一起幹掉她孩子的老爸。
這就握了個草了,有這樣開玩笑的嗎?
對嘎拉竟然敢質疑自己的該死行爲,隋月月大人大量的寬恕了他。
月姐滿臉閃耀着幸福的光澤,擡手輕撫着很平坦的小腹,緩緩地點頭:“是的。”
嘎拉又沉默了片刻,才慢慢地後退:“那,那月姐您的意思呢?”
他問出這句話,是因爲他已經把上島櫻花的野心,都明白無誤的說了出來。
他們滿以爲,隋月月肯定會在可勁兒勒索過後,愉快的答應下來。
隻是上島櫻花做夢也沒想到,隋月月竟然會懷了李南方的孩子!
這個事實,對于上島櫻花來說,絕對是無比殘酷的。
她現在需要考慮的,不再是該怎麽幹掉李人渣了。
而是該怎麽才能安然退出金三角。
無論是上島櫻花,還是嘎拉,都堅信依着隋月月的陰狠,絕不會放棄這個把東陽市場一口吞掉的好機會。
她不需做任何事,隻要把嘎拉剛才所說的這番話,原汁原味的轉告李南方就好。
依着李人渣那開闊的小人胸懷,怎麽可能會放過試圖幹掉他,來掙開他掌控的野心女人?
上島櫻花,又沒懷他的孩子!
她能親自來到金三角送死——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啊。
隻要上島櫻花死了,李南方當前除了派隋月月接收東洋市場之外,還能有什麽好辦法嗎?
所以仔細算來的話,隋月月才是最大的赢家。
不但能成功讓李南方減少對她的憎恨,還能得到龐大的東洋市場。
如果放過這個機會,呵呵,隋月月就不會是隋月月了。
所以當她看到嘎拉意識到不好,開始慢慢後退,試圖沖出去時,就甜甜地笑了:“嘎拉,你以爲,今天你們這些人,能逃得了嗎?”
“月,月姐。我、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。”
嘎拉強笑的樣子,比哭還要難看。
隋月月懶得和他裝傻賣呆,隻是悠悠地問:“我爲什麽要把和上島櫻花密談的地點,設在這個溶洞中呢?”
爲什麽呢?
當然是因爲隋月月要甕中捉鼈了!
嘎拉的臉色,唰地蒼白。
他可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,比現場所有人,都早很多年知道這個溶洞。
所以,他才知道這地方就是個死地。
溶洞外,肯定已經埋伏了隋月月的大批人手。
不對。
根本不用大批人手,隻需三五個人,手持突擊步槍,在洞口組成一道火力網,就能搞定所有試圖沖出去的人了。
嘎拉後退時,他背後那些東洋人,也都意識到了大危險。
嘩啦一聲,所有人都拿出了槍。
幾乎是在同一時間,站在隋月月背後的大科勒等人,也都端起了懷裏的突擊步槍。
保險打開。
一瞬間,雙方就劍拔弩張了。
槍聲響起後,會有好多人慘叫着摔倒。
包括坐在最前面椅子上的隋月月。
這也是嘎拉有些奇怪的地方,死死盯着隋月月,陰笑了聲:“月姐,您這是要和我們火拼了。隻是,我不明白。您可是大人物,而且肚子裏還懷着那個人的孩子。您的明天,注定是無比美好的。您,舍得和我們這些不值錢的小人物,同歸于盡嗎?”
“我當然不會和你們這些不值錢的小人物同歸于盡。呵呵,就算是再大的人物,也休想讓我爲他去死。”
隋月月的話音未落,忽然有“崩”的響聲,自她坐着的椅子前響起。
不等大家搞清楚這是什麽東西在響,就覺得眼前有白光一閃,唰地——一道厚達足有兩指的防彈玻璃,自隋月月腳下的地下,飛快的彈了出來。
彈出來的防彈玻璃,足有一米七高,七八米長。
就像一道牆,擋在了隋月月、大科勒等人的面前。
防彈玻璃彈出來的同時,大科勒已經及時揮手。
站在他後面的那數十名手下,立即矮身。
雖說防彈玻璃隻有一米七的高度,可已經足夠大科勒等人用來躲避對方子彈,并從預先留下的射擊孔内,對嘎拉等人,展開一面倒的血腥屠殺了。
嘎拉的臉色,徹底的蒼白。
隋月月這是早就預謀過的,所以才在腳下早就安好了機關。
嘎拉等人,死定了!
透過防彈玻璃,隋月月面帶惡毒的甜甜微笑,高聲問道:“嘎拉,你現在還覺得,你們能和我同歸于盡嗎?”
“能!”
隋月月的話音未落,一聲戾氣十足的嬌喝聲,忽地從她左後方的高處黑暗中,傳來。
接着,所有人的眼角餘光,都看到那邊那塊大石頭後面,有寒芒一閃!
下面瞬間就會出現子彈橫飛,血濺當場的情況後,李南方的注意力,自然都被吸引了過去。
同時,他也在心中飛快的分析着,要不要出面制止這場血腥屠殺。
無論上島櫻花有多麽的沒良心,完全秉承了她所在民族最大的“長處”,當前的所作所爲,也都該死。
但李南方卻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,牽扯這麽多人去死。
甚至,他都不想上島櫻花去死。
不想東洋女人去死,那是因爲他覺得,她終究是他的女人。
他們在一起時,上島櫻花是怎麽讓他爽——什麽時候了,還談這麽沒品的事?
總之,李南方不想她去死。
可是,還沒等他做出抉擇,忽地就覺得腦後,又狠戾的刀風破空而來。
接着,才是上島櫻花絕望中,厲聲喝出的一個“能”字聲。
幾乎是沒有瞬間的猶豫,李南方身子猛地向前撲去。
就像一條躍出水面的劍魚,直直撲向了防彈玻璃防線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