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隋月月這樣說後,正背靠着洞壁,悄悄向這邊挪動的嶽梓童,聞言心中突地打了個突。
依着她對李人渣的了解,這厮在看到他的情人爲了他,萬裏迢迢從東洋跑來金三角救贖他後,肯定會又是愧疚,又是感激。
最終,這厮能把愧疚和感激合二爲一,演變成紅果果的獸行,來讓上島櫻花感受到他是多麽的愛她。
于是,就在李人渣以爲他怎麽可以那麽愛上島櫻花時,一把短匕精準地刺在他心髒處。
屆時,上島櫻花滿是享受的臉色,變得異常猙獰可怕起來。
就像逃出地獄的惡魔那樣,獰聲對已經完全懵逼,不,是完全傻逼了的李人渣,說道:“寶貝兒,對不起。其實我也不想殺你的。可,不殺又不行。因爲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女人了,我已經嘗到了權力的滋味。我不想因爲任何事,就放棄當前的生活。”
李人渣那時候,肯定很想怒吼一聲,雙手掐住上島櫻花的脖子,把這個美女蛇給掐死。
可他的心髒已經中刀,力氣随着心髒的死機,而全部消散。
休說是掐死上島櫻花了,就是喘氣都很困難了。
他唯有渾身哆嗦着,嘴唇不住地的顫抖,用傷心,失望,仇恨的眼神,死死盯着身下的女人。
上島櫻花不敢和他對視,隻是慢慢地張開小嘴,任由順着刀柄灑落的熱血,灑在她嘴裏。
她慢慢地喝下去。
就像是品嘗瓊漿玉液。
等李南方的身子,終于不再顫抖,瞳孔也漸漸地放大後,她才忽然間淚流滿面,哽咽着說:“親愛地寶貝兒,對不起,真得對不起!我、我也不想殺你的。可不殺你,又不行。因爲我實在舍不得當前身爲老大的酸爽感。所以,你唯有去死。”
“你安心的去吧。”
等李南方的瞳孔徹底擴散,終于死不瞑目後,上島櫻花才把他從身上掀下來,趴在他身上,拼命的狂吻他。
邊吻,邊說她是多麽地愛他。
希望他們下輩子,還能相認。
到時候,她肯定會這輩子欠他的,加倍還給他。
給他當牛做馬,任他騎來,任他打——
不得不說,嶽梓童的聯想力相當地豐富。
而且腦洞開的也足夠大。
在聽隋月月失聲說出上島櫻花要怎麽幹掉李南方的辦法後,幾乎是在一瞬間,嶽梓童就想了這麽多。
并且,她以旁觀者的角色,迅速代入了進去。
眼前浮現出小外甥死不瞑目的可憐樣後,嶽梓童忍不住地銀牙緊咬,低聲說:“臭女人,隻要有本宮在,你休想傷害小外甥一根汗毛!”
嶽梓童決定了,她要在時隔一年後,再次重現她昔日國安精銳特工白玫瑰的無敵風姿。
要像那自九天之外,腳踩七彩祥雲飄飄而來的仙女般,就在李南方最危險之際,姿勢潇灑的出手,化解這樁陰謀。
嶽梓童有一萬個把握,能把上島櫻花針對李南方的陰謀,扼殺在搖籃裏。
她爲什麽有這麽大的信心呢?
原因很簡單啊。
她的乖乖小外甥,就在她前面不遠處的某處藏着呢。
他又不是聾子,肯定能聽到上島櫻花與隋月月的密謀。
如果他在聽到後,還能讓上島櫻花的陰謀得逞,那他幹脆死了算。
對吧?
李南方隻是中了隋月月的奸計,被她收割走了信心而已。
可他一身出神入化的殺人本事,卻沒有丢掉啊。
嶽梓童堅信,隻要他們這對帥男靓女聯手,一個殺人,一個嬌聲助威——擺平區區上島櫻花之流,那絕對是易如反掌的。
想到幹掉上島櫻花後,他們就可以夫妻雙雙把家還了,嶽梓童又高興了起來。
剛要不再隐藏身形,嬌喝一聲站出來,指揮武功無敵的小外甥大殺四方,卻又忍住了。
她想再聽聽,隋月月對此事的态度。
毫無疑問,因爲某些原因,隋月月是不能死的。
而且她腦子裏如果沒有灌水的話,那麽就不會任由上島櫻花的奸計得逞。
原因很簡單啊。
如果李南方真被上島櫻花給弄死在溫柔鄉内,隋月月除了每年得到數千萬美金的小甜頭之外,就再也沒有别的好處了。
建國?
我靠。
建你妹呢。
由此推斷,上島櫻花這次死定了。
她的陰謀早就被睿智的,英名的,偉大的本宮聽到,并在最短時間内,就想到了該怎麽幹掉她的好辦法,再加上絕不能讓李南方卻死的隋月月,上島櫻花本事再大,也唯有以死謝罪了。
既然這樣,那麽嶽梓童就沒必要着急跳出來了。
她該繼續躲在暗中悄悄地聽,聽隋月月接下來又要做些什麽。
隋月月仿佛在給别人思考的時間,在失聲說出那句話後,接下來就是長達幾分鍾的沉默。
月姐都不說話了,别人哪敢再随便說話?
唯有陪着她一起沉默罷了。
幸好溶洞的空間足夠大,能容納上萬人呢,所以在場之人雖說因爲氣氛有些壓抑,但并沒有感覺太難受。
這要是放在屋子裏,現場氣氛肯定會讓人窒息,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。
隋月月則是微微低頭,盯着自己的腳尖。
看樣子,如果沒人和她說話,她就會保持這個姿勢,一直到天荒地老。
嘎拉有些受不了這種長時間的沉默,嘴巴剛動了下時,隋月月擡起了頭:“可我不想讓他去死。”
“月姐,我們老大說了。”
嘎拉對隋月月這樣說,并沒有感到任何的奇怪,輕笑道:“她麻煩您仔細想想,如果那個人不死,您以後睡覺能睡安穩嗎?其實我個人覺得,在場各位都很清楚,那個人對月姐您是什麽态度了。他當前因爲某些原因,不敢把您怎麽樣。但誰能保證,他以後也能把這件事給忘了呢?”
嘎拉是李南方一手提起來的,又給予了他充分的信任,所以才安排他去東洋那邊,輔佐上島櫻花。
可以說,李南方就是嘎拉的恩主。
沒有李南方,他現在也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兵罷了。
可他現在卻夥同上島櫻花一起,背叛了李南方。
再怎麽沒良心,再怎麽窮兇極惡的人,在背叛恩主,又在何人密謀暗殺恩主時,都不敢直言其名的。
唯有用那個人來代替。
一口氣問出幾個問題後,不等隋月月回答,嘎拉又分析道:“我們老大還說,她當前的情況,比起月姐您來說,好了不知道多少倍。畢竟,我們老大還沒有正式得罪那個人。我們還有回旋的餘地,隻要我們老大能放棄她想要的東西,依舊是爲那個人創造天大利潤,和洩欲的工具。可月姐您呢?呵呵,就不用我來分析了吧?”
嘎拉所說的這些話,肯定都是經過仔細推敲的。
每一句話,都是如此的合情合理。
讓隋月月無言反駁。
事實上,嘎拉說的也不錯。
無論上島櫻花現在有多麽想幹掉李南方,從此徹底脫離他的掌控,成爲一個真正的老大,真正的自由人——但她都隻是有這個意思,借助嘎拉的嘴說出來罷了。
卻沒有付諸行動。
隋月月也不同了。
如果說上島櫻花是光叫,卻不咬人的小母狗。
那麽隋月月就是咬人後,才叫的。
李南方被他的女人狠狠咬了一口後,又連累嶽梓童,花夜神等人,爲救贖他,付出了天大的代價。
休說那厮從來都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了。
就算是,他能咽下這口氣嗎?
早早晚晚的,他都會找回這個場子。
極有可能呢,是等隋月月終于建國後,再幹掉她,重新培養新的傀儡,接手她費盡腦汁才創建的新國家。
這樣做,不但能讓李南方出了心頭惡氣,還能得到她所創建的新國家。
可謂是一舉兩得啊。
上島櫻花相信,依着月姐的智商,她應該能清晰的看到這一點。
隋月月要想避免以後被李南方幹掉,她所辛苦創建的國家,不落入别人手裏,那麽唯有一個辦法。
那就是殺掉李南方!
唯有李南方去死,她才能徹底地高枕無憂。
盡管李南方死後,會出現很多問題,增大她建國的野心。
但總得來說,李南方去死的好處,大過他被放走的壞處。
上島櫻花正因爲看到了這一點,才和隋月月暗中密謀,來說服她,一起做這件大事。
隋月月的眉梢眼角,不住地在跳動。
看來,她正在做着艱難的抉擇。
嘎拉又及時蠱惑道:“月姐,我們老大還說,由她來獨自辦理這件事就好。您呢,隻需保持沉默,假裝不知道就好。呵呵,事實上,您也确實不知道嘛。瞧,您什麽都不用做,就能得到天大的好處。所有的罵名,都由我們老大來背。這種好事,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。”
“我以前怎麽沒聽說,你有這樣好的口才呢?”
隋月月無聲的冷笑了聲,緩緩問道。
嘎拉躲開她的眸光,低聲說:“如果以前讓月姐您知道了,那麽我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兒了。”
“你這是諷刺我妒賢嫉能了?”
“我沒這個意思。”
其實就是這個意思的嘎拉,搖了搖頭,岔開了話題:“月姐,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。”
“那你聽好了。”
隋月月深吸一口氣,一字一頓的說道:“不,行。”
嘎拉臉色大變,失聲問道:“不行?”
“對,不行!”
隋月月斬釘截鐵般的重複。
看來隋月月的反應,極大出乎了嘎拉和上島櫻花的意料,所以他才在失神片刻後,喃喃地說:“怎麽,怎麽能不行呢?這件事,可是對您有百利,而無一害的。”
隋月月給出了答案,擡頭看着上方,輕聲說:“因爲,我愛他。因爲,我——懷了他的孩子。你們覺得,我會殺我兒子的父親嗎?”
“什麽?”
嘎拉再次大驚,吃吃地問:“你、你懷了那個人的孩子?”
隋月月巧笑嫣然,反問道:“我既然能在我的危險期和他那樣,懷上他的孩子,很奇怪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