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慘死在金三角的前老大,也從沒想過自己搞家醫院,會給麾下兒郎營造出“以組織爲家”的溫暖氣氛。
可能是因爲上島櫻花原本的溫婉性子原因,她在成爲老大後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撥出專款,建造了這家私人醫院。
私人醫院是今年春天才投入使用的,距離海邊和距離她所住的别墅,差不多的遠。
醫院的名字,就叫南方醫院。
除了嘎拉等來自金三角的人之外,南方組其他小弟,都不知道老大怎麽特酷愛“南方”這兩個字。
組織更名爲南方組,醫院的名字也叫南方醫院,甚至給孤兒院卷款時的賬戶,也叫南方。
資深小弟都不知道的事,小木一郎這個後進之輩更不知道了。
不過他不在意。
無論老大給組織,給醫院取什麽名字,和他關系的嗎?
他隻關心能不能在組織的幫助下,找斷刀流報殺女,奪妻之仇。
很好。
南方組沒有讓小木失望。
就在昨天的蒼蘭谷一戰中,小木親手刺殺了奪走他妻子的三浦優良。
至于那個打着“援助”旗号害死他女兒的斷刀流長老,命特好——在決戰前夕,忽然心髒病發作,死在了某高中生的身上。
大仇,終于得報了。
小木一郎在終于卸下千斤重擔時,也有了說不出的茫然。
根據他在戰前的設想,他會和三浦優良同歸于盡的。
反正他的女兒死了,老婆跑了,家也沒了——隻要能親手報的大仇,再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呢?
他沒死。
他昨天隻是力竭昏了過去。
等他再次睜開眼時,已經是躺在南方醫院的病床上了。
暖暖的陽光自窗外照進來,灑在他身上暖洋洋的,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。
沒有力氣,也可能是失血過多。
靜悄悄的病房,暖洋洋的陽光下,人們總是會習慣性的考慮未來。
“我的未來在哪裏?”
小木一郎嘴角微微勾動了下,喃喃自語:“我活着,還有什麽意思呢?”
他的自語聲未落,房門開了,有拐杖點地時才會發出的咔咔聲傳來。
小木的眼珠轉動,看向了門口。
腦袋上纏着白色繃帶,左肋下拄着拐杖的武藤,一颠一颠的走了過來。
這可是并肩厮殺過的戰友了。
如果不是武藤,相信小木一郎現在早就躺在太平間的冷櫃裏了。
“不要緊吧?”
武藤走過來,坐在了椅子上,滿臉關心的問道。
小木微微搖頭:“還死不了。田中呢,他怎麽樣了?”
田中,武藤和小木,是昨天與斷刀流對決蒼蘭谷時,上島櫻花手下三十多個小組中的一個小組成員。
昨天血戰結束後,小木就昏了過去,所以他并不知道田中怎麽了。
聽他問起田中後,小木眼神黯淡了下來。
小木不再問了。
他已經知道,田中死了。
果然,沉默片刻後,武藤才說:“戰鬥剛一開始,田中就死了。屍體,也被踩踏的看不出本來面目了。但我覺得,他現在的在天之靈應該很開心。因爲我們勝利了。昨天那一戰,對方當場有五十四人直接死亡,重傷三十二個,其他被老大放過的人,也都傷痕累累了。他的仇人,是被老大一刀劈死的。”
“嗯,他可以瞑目了。”
小木微微點頭,又問:“你的呢?”
“我的?我的仇人嗎?”
武藤笑了:“這還得多謝謝你。”
小木也笑了:“怎麽,我幫你殺了你的仇人?”
“是啊。”
武藤點頭:“我親眼看到你,他一刀刺中你的肩膀,把你刺了個對穿後,還居然被你一刀刺死。”
“三浦,優良?”
小木有些驚訝的說出這個名字後,明白了。
原來他和武藤的仇人,都是三浦優良。
不過,他實在不一樣再提起那個垃圾,不然他的心就會很疼。
輕咳了一聲,小木轉移了話題:“你以後是怎麽打算的?”
昨天參與倉蘭山對決的大部分人,都是和斷刀流有着血海深仇的原平民百姓組成,嚴格的來說,他們就不是幹這行的料。
現在大仇已經得報,小木等這些僥幸活下來的人,該做什麽,就成了他們當前必須要考慮的問題了。
武藤想了想,才說:“以前自我感覺很幸福時,當個警員是我的理想。那時候,我特别看不起,也讨厭混黑的人。但現在,我覺得混黑也不錯。追随老大一直走下去,比當警員要好很多。”
小木贊許:“嗯,你還年輕。經此一戰後,肯定會被老大當骨幹來培養的。”
武藤問道:“你呢?”
“我?”
小木愣了下,低聲說:“我不像是你,還年輕。我已經快四十歲的人了,即便是再努力,也不如你有前途的。我隻希望,老大念在我昨天的出色表現上,能賞我一碗飯吃——老了時,找個地方自己了斷就好。”
“你可别這樣說。我覺得老大不會不管你的。四十歲怕什麽呀,還能做事好多年呢。說不定,你還能再找個妻子,組成新的家庭呢。”
“找個新的妻子?”
小木的心,忽然猛地又疼了下。
眼前,更浮現上妻子的模樣。
原本多麽溫柔賢惠的妻子啊,就因爲三浦優良這個垃圾,才變成了那樣!
就在小木情不自禁的咬緊嘴唇,臉色越發的蒼白,武藤察覺出不妙,張嘴想勸他時,門外走廊内,傳來了紛沓的腳步聲。
嘎拉來了,帶着一群人。
這是來慰問傷員的。
嘎拉可是老大的貼身心腹,說是左膀右臂也不爲過,在南方組的地位,端的是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。
像小木和武藤這種新晉南方組沒多久的小蝦米,平時連見到他老人家的機會都沒有啊。
所以此時看他大駕光臨後,武藤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。
小木也下意識的要坐起來,卻牽扯到了傷口,頓時疼地額頭冷汗直冒。
“不用起來,躺着就行。”
嘎拉低聲囑咐了下随行人員一句後,快步走進了病房内。
鑒于昨晚手下信誓旦旦說已經徹查老大别墅三四遍,結果某人卻鬼魂般出現在老大卧室内,把她折騰的哭了大半晚上後,嘎拉對老大的安全問題,就更加看重了。
看到嘎拉的随行人員迅速散開,去别處搜查警戒後,武藤猛地醒悟了過來。
難道說,老大要親自來慰問大家?
果然,武藤的這個念頭未落,就聽嘎拉對小木說:“老大對你昨天的出色表現,特别的滿意。爲此,今天不但要親自來醫院慰問你,還會給你送上一份大禮。”
小木一郎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。
老大能親自來看他,那就是他莫大的榮幸了,怎麽還敢勞駕老大送禮呢?
“這是老大安排好的,你隻管躺着就行。哦,對了,你慢慢深呼吸幾下,以免等會兒會因激動而産生意外。”
“嘎拉哥,我、我沒事的。昨天我可是在鬼門關前走了好幾次,神經早就堅韌無比了,一定不會給您丢臉的。”
“你說的也有道理。”
嘎拉點了點頭時,外面走廊中再次傳來紛沓的腳步聲。
這些腳步聲裏,明顯夾雜着細高跟踩在地闆上時,才能發出的清脆咔咔聲。
不用問,這肯定是老大的腳步。
武藤與小木對望了眼,發現對方臉上都有些潮紅。
人未到,先有香風撲了進來。
戴着大墨鏡,穿着淺灰色套裙,黑色細高跟的上島櫻花,當前的女王氣場相當強大。
她在門口停頓了下,摘下臉上的墨鏡後,才邁步走了進來。
她背後,還有個年輕人。
至于這個年輕人是誰——心情激動的小木和武藤,還會在意嗎?
所以,他們當然也沒發現,态度恭敬退到窗前的嘎拉哥,在看向年輕人時谄媚的笑了下。
昨天小木倆人,都曾經和老大并肩戰鬥過,當然算是認識她了。
不過昨天倆人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,哪有心思去欣賞老大的美?
現在可以了啊。
他們傻呆呆的望着上島櫻花,滿腦子裏想着:“老大,真、真漂亮。”
對于手下看到自己後,居然是這樣一副花癡模樣,上島櫻花心中當然很高興了。
女人嘛,有誰不願被男人看到後這樣表情的?
不過她可不敢把這種暗喜表現出來,反而在用眼角餘光飛快的向旁邊看了眼,才淡淡地問武藤:“你叫武藤?”
“是,是。我就是武藤,老大好!”
武藤慌忙給上島櫻花彎腰鞠躬,标準的九十度。
上島櫻花不置可否的樣子:“你昨天表現的不錯,有沒有興趣和小木一郎,一起來我身邊工作?”
“啊?”
武藤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,張大嘴巴擡起了頭。
去老大身邊工作,那是什麽概念?
代表着從此後就成了老大的心腹,再也不用冒險去兜售産品,可所得到的薪資待遇,卻是一般小弟做夢也想不到的。
老大的心腹,基本都是被當做南方組骨幹來培養的。
更關鍵的是,南方組所有的骨幹,都有個被這個國家認可的高尚職業。
這就好比一個大餡餅,砸在武藤腦袋上,他能不發蒙嗎?
“還不趕緊謝過老大?”
嘎拉在背後,輕輕踢了武藤一腳。
武藤這才如夢初醒,連聲道謝。
躺在病床上的小木,也是激動不已。
也就不能動,如果能,他會跪下來感謝老大。
就在剛才,他還爲以後做什麽而茫然。
現在好了。
隻要能成爲老大的心腹,成爲公衆眼中的成功人士——以後再組建個幸福的家庭,簡直不算事。
老大送的這份大禮,小木感激萬分啊。
武藤是個有眼色的,等老大又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後,就主動告辭了。
可能是因爲太激動,導緻武藤的視覺出現了問題。
因爲他在低頭快步走出病房時,居然看到站在美女老大身後的那個家夥,右手居然在老大左臀瓣上,悄悄摸了下。
老大的嬌軀,立馬就顫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