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每個人的命運真被上天注定,她也能通過努力,來改變某些讓她不滿的命運。
青年娛樂的創始人祖上數輩都是代代單傳,到了她這一代後卻隻有她這個女孩子,爲此她父母多次在暗中唉聲歎氣,說對不起祖宗,這就是命之類的話。
她在聽到後心中相當不忿:“女孩子怎麽了?女孩子就不能接受祖上創下的産業,并發揚光大了嗎?”
爲此,她自懂事起就努力去學習各種本領。
從幼兒園到大學畢業,她都是班級裏學習最好的學生。
學習之外,她又練武,學演戲,插花,茶道等等。
總之,隻要她所涉及的學科領域,她即便不是最好的那個,也是其間的佼佼者。
簡單的來說,沈雲在覺得自己無法讓女人懷孕之外——男人能做的,她都能做到,并力争做得更出色。
也正是她的不懈努力,才讓爺爺在她十五歲那年,開始重點培養她,希望她能帶領沈家走的更遠,取得更好的成績。
這,豈不證明沈雲在改變了命運?
但當沈雲在以爲已經把命運牢牢攥在手裏,并奴役它按照自己的意願,去創造更多的輝煌時——在她“一覺醒來”後,李南方出現在了她身邊。
她還是沒逃過命運的嘲弄。
浴室内,冰涼的水澆在嬌軀上,冷的她全身發抖。
她毫不在意,隻是抓起香皂,拼命的在身上搓,希望能洗刷李南方帶給她的恥辱。
“我會殺了他,我一定會殺了他的。”
也不知過了多久,沈雲在才關上了淋浴,走到壁鏡前望着裏面那個女孩子,用力咬着唇,從牙縫内擠出了這句話。
她一定會殺了玷污她的李南方。
但不是現在。
因爲她已經試過了,結果發現李人渣比她更強大。
幸虧殺掉一個人的方式,并不隻能用菜刀。
還有許多許多能讓那個男人死不瞑目的方式,依着沈雲在的智商,她隻要能完全冷靜下來,就能在五分鍾内,想到至少十八種能讓他悲慘死去的方法。
當然了,過程肯定會漫長。
畢竟那會兒她的所作所爲,已經足夠引起李人渣的注意了。
“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。”
徹底冷靜下來的沈雲在,舉起右拳在空中晃了晃,裹上浴巾開門走出浴室時,臉色已經徹底恢複了該有的平靜。
在邁步走出浴室的一刹那,沈雲在忽然有了強烈的錯覺。
她的生命,從此竟然變得多姿多彩了起來。
再也不像以前那樣,除了學習就是工作,無論做什麽都力争做到更好,試圖打敗所有的敵人,結果卻把自己弄得身心疲憊之餘,多次茫然自問:“我活着,難道就證明我不比男人差,甚至比男人更優秀嗎?可這如果是生命的全部,那又有什麽意思呢?”
這一刻,她有了爲什麽要活着的确定答案。
殺死,李南方!
殺死,漢姆。
她終于相信,以前在書上多次看到過,都被她嗤之以鼻的話,是完全有道理的了:“仇恨,也是真實生命的一部分。”
毫無疑問,沈雲在要殺死這兩個給她帶來無盡恥辱的人,不是渴了喝口水那樣簡單。
需要她徹底冷靜下來,制訂一系列的完美計劃,用一年甚至十數年的時間,才有可能達成心願。
而要想實現這個心願,那麽逐步消除李南方對她的戒備,就是最關鍵的。
她要讓他從她的臉上,看到“我已經認命了”的神色。
李南方肯定會相信。
因爲絕大多數華夏男人,都會天真的以爲,他們能用強大的身體,來徹底征服一個女人。
更可笑的是,華夏好像還有個女作家,說過一句名言,讓男人奉爲金科玉律,大意是男人征服女人,是通過陰、道。
“好吧,你已經通過我的陰、道,征服了我。”
沈雲在心中嗤笑了聲,随手關上浴室門,擡起頭時,臉上也恰到好處浮上了沮喪之色。
她以前在首爾大學時,曾經參加過學生會舉辦的各種協會。
其中就包括演戲。
本來,女人天生就是最好的演員,更何況沈雲在家的事業,就是在演藝圈内呢?
在演戲這方面,沈雲在具備極高的天賦。
她記得很清楚,大學老師都曾經說,她不去當演員還真是可惜了。
所以沈雲在有一萬個信心,當李南方看到她滿臉的沮喪後,肯定是心中得意,以爲通過她的陰、道,把她給征服了——對她的戒心,當然會急速下降了。
“來,看看我的臉色吧。”
沈雲在心中默默說完這句話後,卻微微楞了下。
她已經拿出連奧斯卡金獎得主都甘拜下風的演技了,卻沒人欣賞。
李南方不在客廳内。
原本一片狼藉的客廳内,此時也已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,家具整齊。
當然了,家具上被菜刀砍過的痕迹,不會消失。
“沒想到這個人渣,還是個做家務的好手。呵呵。”
沈雲在嘴角微微挑了下時,就聽到廚房内傳來快樂的口哨聲。
口哨的旋律有些耳熟,好像是華夏一首經典老歌,叫什麽《妹妹想哥淚花流》來着。
“他在做飯?”
沈雲在又聽到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後,心中更是驚訝。
也更好笑。
或者說看不起李南方。
在沈雲在看來,男人天生就該不打掃衛生,不會做飯——這些,都是女人的工作。
他們大韓民族,也有一句故老相傳的祖訓:“君子遠庖廚。”
男人哪有做飯的!
會做飯的男人,能有什麽出息?
“其實,他隻是比我能打罷了,也沒我所想象的那樣利害。哼,是我高看他了。看來,我實現心中的夢想,時間不會太久。但,我會慢慢地折磨他,讓我的生命不再像以前那樣枯燥無味。”
嗅到飯香後,沈雲在心情更加放松,就連下面的酸痛感,都小了很多。
她慢慢推開了廚房門,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。
然後,她就看到李人渣腰間系着碎花小圍裙,頭上戴着個舊報紙疊成的廚師帽,正左手拿着炒勺把,右手拿筷子在鍋裏攪和着什麽。
肯定是這厮嗅到了剛出浴的沈雲在,身上散發出的沐浴露香,才回頭看了過來。
他笑了下時的樣子,真像惡心的僞廚娘,臉上還帶着讨好的表情:“洗完了?稍等啊,我很快就會做好了。”
他怎麽可以這樣淡定?
難道,他不該滿臉的警惕,防備我在背後偷襲他嗎?
哦,我知道了。
他肯定以爲,他已經征服了我,爲什麽還要防備我呢。
沈雲在眉梢微微挑了下,淡淡地問:“做的什麽?”
既然李南方以爲,他已經通過沈雲在的陰——征服了她,那麽她也就借坡下驢,假裝已經被他所征服,已經認命了。
“面條。”
李南方回過頭看着鍋裏,說:“你肯定有好幾天都沒吃飯了,隻能吃稀爛的面條,才能不傷胃。”
沈雲在沒有再說話,就雙手環抱在胸前,倚在門框上靜靜地看着他。
如果此時有不知情的人進來,看到他們這樣後,肯定會誤以爲這是一對幸福的戀人。
男人爲讨好女孩子,才特意爲她下廚做飯。
李南方眼角餘光往後掃了眼時,幹笑了聲說:“嘿,你去外面等好了。你倚在這兒,會給我一種錯覺,以爲——”
沈雲在打斷了他的話:“以爲我們是戀人麽?”
“對。”
李南方稍稍愣了下,點頭時心想:“其實老子想說,以爲你是倚門賣笑的。”
真心講,渾身上下隻裹着浴巾,露出香肩,大半截長腿,橘黃秀發斜斜順在左肩上的沈雲在,雙手環抱胸前倚在門框上的樣子,還真像李南方心裏想的那樣。
他這個心思還沒落下,就聽沈雲在又淡淡地問:“那你想不想做我的戀人?”
正要關上電磁爐的李南方,手指稍稍凝滞了下,回頭看着她:“我這人很認真的。”
“我也沒開玩笑。”
沈雲在轉身,走向沙發那邊時說道:“從現在起,你就是我的戀人了。這件事,我會鄭重告訴家裏長輩的。我也相信,家裏長輩在得知我們有了那種關系後,無論對你再怎麽不滿,也會捏着鼻子同意的。畢竟,南韓沈家的小公主,這輩子不可能有兩個男人的。”
李南方臉上的表情,很精彩。
他想到了一部曾經風靡大陸的南韓電影,《我的野蠻女友》。
等他端出面條來時,沈雲在已經坐在沙發上,正拿着遙控在換台。
依舊裹着浴巾,沒換衣服。
她姿勢優雅的翹着二郎腿,絲毫不介意李南方能從浴巾下,看到下面的迷人春光。
雖說在過去的十數個小時内,李南方始終在享受這迷人的風光,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對沈雲在的尊重——當一個女孩子,以這種方式坐在你面前時,你如果不假裝無意的偷看幾眼,那豈不是會讓她很沒面子?
果然,李南方的偷窺動作,讓沈雲在眉梢微微挑了下,架着的二郎腿互換了下。
春光更盛。
“你先吃飯。”
李南方把面放在她面前,搓了搓手:“我去沖個涼。”
沈雲在眼睛盯着電視,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。
李南方可不相信,沈雲在會認命。
她拿菜刀追殺他時的兇惡樣子,換個膽小的晚上會做惡夢。
當然了,也許她在冷靜下來後,也許會認命,才說出此後倆人是戀人的那些話。
不過可信度應該不是很高。
沈雲在的演技再高,但從小就生活在被諸多奉承阿谀之輩圍繞的環境内,都會讓她自視甚高。
這也注定了,她在真正的人渣面前,所有的精彩表演,都成了笑話。
李南方泡在浴缸内沒多久,門就開了。
沈雲在走了進來。
李南方看着她,沒說話。
她也沒說話。
四目相對片刻,沈雲在慢慢地擡手,揪住浴巾一角,輕輕一揪。
白色浴巾緩緩落在了地上,迷人的嬌軀,再次展現在了他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