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雲在墊着腳尖,踩着零碎的衣服走來時,李南方忽然張嘴,打了個哈欠後淡淡地說:“所以我奉勸你,最好是放下菜刀。大家坐下來,友好交談下,達成一緻的意見。”
他的胳膊,明明還擋在臉上,四仰八叉的樣子一動沒動,沈雲在走路的聲音這般輕,又是怎麽察覺到的呢?
這個疑問,隻在沈雲在腦海中轉了個圈,随即消失了。
她才不管男人是何時醒來,又是怎麽發現她要持刀殺人後,還能如此淡定規勸她的。
她隻是在意自己的想法。
那就是殺掉他!
用他的鮮血,來洗刷他給她的侮辱。
輕叱一聲中,沈雲在縱身躍起,左手朝前,握着菜刀的右手高高舉起,就像一隻超級大的白色波斯貓,狠狠撲向了獵物。
她的撲擊動作,一點都不花裏胡哨。
但卻很快!
這都是因爲截拳道特别信奉“天下武功,唯快不破”的真谛。
她的撲擊動作不但快,還有力。
廚房冰箱裏,裝有很多即食食品。
像火腿腸啊——以前,沈雲在是從來都不吃火腿腸的。
因爲每當她看到女人吃這東西,都會聯想到東洋電影裏那些女主特喜歡吃的東西,會讓她覺得反胃。
不過現在她顧不上那麽多了。
那個長時間摧殘她的男人,相比起火腿腸來說,更讓她感到反胃。
她畢竟是剛從被麻醉昏睡幾天内剛醒來,本來身體就虛弱的要命,需要飲食來補充。
可漢姆重金采購的春天之藥,卻激發出了她的全部體能,促使她化身惡狼,差點把男人給撕成碎片。
長達很可能是數小時的抵死鏖戰後,她的潛力體能也損耗的厲害。
能夠站着走進廚房内,就已經很了不起了。
當然得急需補充下飲食。
按照她這時候該吃流食,才是最好的。
不過她現在哪兒有功夫去熬粥,或者下面條啊?
唯有把一根火腿腸,就着純淨水,嚼成稀爛後,再用極慢極慢的吞咽動作,咽下去。
一根火腿腸下肚後,沈雲在體力倍增。
這一點,從她嬌叱着好像波斯貓那樣撲向男人的動作中,就能看出來。
嬌叱聲未落,她已經重重跪倒在地闆上。
雖說地闆是木地闆,可也有一定的硬度。
沈雲在嬌嫩的雙膝,重重跪在上面後,發出“咚”的一聲大響時,也肯定很疼。
但沈雲在卻不在意這些。
她隻在意,搶在男人翻身坐起之前,一刀剁斷他的脖子!
雙膝跪地發出的咚聲未落,沈雲在左手就按住了男人擋在臉上的胳膊,右手高舉着的菜刀,狠狠剁了下去。
李南方的脖子,很特麽修長啊。
修長的脖子,能給試圖剁掉他腦袋的人,提供最大的方便。
隻是很可惜,這厮從來都是個小氣鬼,甯死也不願意給沈雲在提供方便啊——
所以,沈雲在那一記帶着力劈華山氣勢的菜刀,狠狠剁在了地闆上。
千鈞一發之際,幾乎是擦着李南方的脖子。
斬斷了汗毛三兩根。
這讓李南方很是生氣。
他明明已經婉轉的警告過沈雲在,讓她坐下來大家好好談談了,她怎麽卻像聾子似的聽不到,用相當野蠻的動作,斬斷了他幾根汗毛呢。
難道說,長相越是清純的女孩子,就越是心狠手辣之輩?
你看這好好的地闆,居然被菜刀剁上了一條深達足有五厘米的傷口。
這要是讓邬玉潔知道了,還不得要求李南方賠償啊。
李南方是他老闆也不行啊。
老闆是老闆,房子是房子,兩者豈可以混爲一談?
更讓李南方氣憤的是,沈雲在一刀剁空後,不但沒有意識到她正在犯罪,反而變本加厲的猛地拽出菜刀,再次嬌叱着剁了下來。
目标,依舊是他及時閃開菜刀的脖子。
從她手腕一鬥,菜刀就顫起數個幻影的動作中,李南方能确定她是個用刀的好手。
沒有十年以上的苦練,絕對使不出這麽淩厲的招式來。
好手啊,好手。
可再讓人欽佩的好手,一旦成爲要斬殺你的兇手,其形象也會大打折扣的。
尤其在你小看了好手——就像現在的李南方,發現沈雲在居然比他小姨還要厲害七八分後,哪敢再裝逼啊。
菜刀面前,裝逼犯去死!
咚,咚咚!
一連串菜刀惡狠狠剁在地闆上的發出的咚咚聲,就像催命符那樣,緊追李南方不舍。
最兇險的一刀,竟然是看向李老闆胯下的那一刀。
差一點,就把那不穿衣服會礙事的一坨,給從中劈成兩瓣啊。
沈雲在發現李南方的大腦袋不好砍之後,立即對準了他的小腦袋。
卧槽,這還了得?
難道此時銀牙緊咬好像瘋子似的沈雲在,不知道小腦袋對于男人來說,要遠遠大過大腦袋嗎?
甯可腦袋掉了碗大個疤,也不能讓小腦袋受損啊。
這是李南方的底線!
接連剁空的沈雲在,此時狀似瘋狂的接連揮刀,對着他小腦袋連連剁下。
你妹的,讓着你不知道讓着你,你還沒完沒了了。
是可忍,孰不可忍!
再次躲過斬首一刀的李南方,奮起反擊,一腳就踢向了沈雲在小腹。
他在起腳時,可沒打算要痛下殺手的。
隻想把她踢出去,大家再穿上衣服好好談談。
在李老闆看來,無論沈雲在是誰,她都是個受害者。
李南方再沒良心,也不能因爲人家被摧殘後,羞惱成怒要殺他時,再去傷害人家。
他小看了沈雲在。
或者說小看了沈雲在要殺的決心。
她愣是拼着有可能被李南方踢傷的代價,左手一把抱住了那根腿,右手中的菜刀,沒有絲毫的停留,以勢不可擋之勢,當頭劈下!
前面已經說說了,截拳道最大的特點就是快。
沈雲在在立志殺人時的動作,更快。
“卧槽!”
沈雲在的瘋狂,可把李南方給吓壞了,哪敢再顧得上踹她,唯有危急時刻及時擰身。
咚!
沈雲在當頭劈下的勢在必得一刀,再次剁在了地闆上。
不過這次,她可是小有斬獲的。
刀刃上,終于有了鮮血的紅色。
李南方發現事情不對勁後,盡管及時擰身,可左胯還是沒能完全躲開,被刀刃擦了一道血口。
血口雖然不深,更談不上緻命,但淌出來的血,卻實實在在是李老闆的啊。
終于見血後,沈雲在更加瘋狂。
居然張嘴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狂笑:“哈,哈哈,人渣,拿命來吧!”
“挖槽,你怎麽知道我的外号?”
李南方罵了句時,一個懶驢打滾,撲向了門前。
雙眼已經被鮮血的紅色,以及瘋狂所蒙蔽的沈雲在,才不管李南方說些什麽呢,更不沒注意他是誰,隻是縱聲嬌笑着,揉身撲上。
手腕一抖,改爲了雙手握刀,直挺挺刺向李南方的後背。
百忙中,李南方回頭看了眼,心中有些小驚訝。
沈雲在當前握刀直刺的動作,标準的東洋伊賀流手法。
不過動作卻比東洋刀法快了不止一點,帶有明顯的截拳道痕迹。
身爲當世四大近身格鬥好手之一的老謝嫡系傳人,李南方對天下近身格鬥功夫,可謂是頗有研究,所以才能看出沈雲在已經把東洋刀法,與截拳道完美結合了起來。
相比起中看不中用的跆拳道,東洋流派的刀法,就像這個民族骨子裏隐藏的暴戾那般,以淩厲,兇殘爲主。
不管你對這個國家有多麽的痛恨,你都不得不承認,他們潛心研究出來的某些東西,絕對是當世一流的。
無論是生人的,還是殺人的。
沈雲在又成功把當世最快,最暴戾的功夫,完美結合在一起後,休說李南方當前是光着屁股的了,即便是穿着衣服,他也得認真對待。
更何況沈雲在現在招招都是兩敗俱傷的打法,根本不在意她的生死。
她本來就是武道中的佼佼者,此時再不在意生死,那麽她的恐怖值就會直線上升的。
這樣的沈雲在,李南方能擺平她嗎?
答案是肯定的。
能!
隻要他狠下心來辣手摧花,拼着受傷,絕對能在十個回合内,把她幹掉,或者幹成重傷的。
可他不能那樣做。
在沒有搞清女孩子是誰之前,李南方真要那樣做,或許就得後悔終生的。
高手相争,分秒必争。
一方是心有顧慮,縛手縛腳。
一方則是狀若瘋癫,不守隻攻全力而爲。
一反一正下,就算李南方功夫再高,也會被逼的狼狽不堪,滿屋子亂跑。
還真應了那句話:“功夫再高,也怕菜刀。”
啪,砰,咚,刺啦!
菜刀上下翻飛中,邬玉潔精心置辦的這些家具,可算是遭殃了。
沙發上啊,案幾啊,地櫃之類的,都沒逃過菜刀的肆虐。
砰!
又是一聲脆響。
逃到房門後面的李南方,及時躲開沈雲在的力劈華山後,菜刀狠狠砍在了門柄上。
就好像有人要開門外出,擰動門把那樣,房門咔嚓一聲輕響,開了一條縫。
“卧槽,你特麽的瘋了啊,就不能好好聽我說!”
沈雲在又高舉着豁了多個口的菜刀,惡狠狠撲上來時,李南方随時抄起貨箱箱蓋,擋了過去。
隻是不等木闆碰到菜刀,沈雲在雙膝忽然彎曲,再次重重跪在地上,上半身急速後仰,躲過橫掃箱蓋的同時,菜刀已經高速旋轉着脫手而出。
尼瑪,這是滿清血滴子重現嗎?
高速旋轉着飛向李南方胯間的菜刀,發出的咻咻厲嘯聲,讓他想到了傳說中的血滴子。
他縱身躍起,雙腿分開,就像體操運動員那樣,來了個空中一字馬。
動作很标準啊,就是下面那陀東西,影響了整體的美感。
不過此時也顧不得了,李南方全部注意力,都在那把菜刀上。
咻,咻咻!
菜刀在他那陀東西原本停留的地方,厲嘯着旋轉半圈後,不等李南方伸手去抓,居然攸地飛了回去。
沈雲在桀桀冷笑着,一把抄住菜刀,挺身而起時,忽然轉身,劈向了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