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中計,不得不把康維雅帶回華夏好好供養時,羞惱成怒的嶽梓童,當然不會就此甘心,帶她回國時,派齊月搜查了她的房間。
嶽梓童希望能找到點值錢的東西,比方金銀珠寶之類的,來彌補一下她受傷的小心靈,也算是康維雅以後在華的生活費。
有些東西,康維雅藏的很嚴密,就連她英警方都沒搜出來,卻瞞不過齊月的如炬慧眼。
在康維雅卧室那張大床下,齊月發現地闆顔色要比别處深一點,而且觸手還有潮濕的意思,立即就斷定這下面有蹊跷了,找了把鎬頭,把地闆給砸了。
地闆下,藏着個箱子。
這裏面不但有嶽家主所希望的金銀财寶,還有一個優盤。
優盤裏,藏有康維雅這些年來所犯下的所有罪行。
可謂是累累,即便是把她拉出去槍斃一百次,都死有餘辜啊。
剛看到這些東西時,嶽梓童還是很興奮的,總算找到能抛開這狗皮膏藥的好機會了。
但她剛要把這些東西交出去,卻又改變了主意。
知道的越多,麻煩就越多的真理,不僅僅适用于普通人,對于嶽梓童一樣有效。
如果她那時候把優盤交出去,就證明她已經看過這些,知道英三島某些不能爲人道的醜事,人家不但不會感激她,反而會考慮要不要把她滅口。
最正确的應對方式呢,是把優盤偷偷帶回來,等康維雅拐賣人口案風平浪靜時,再找個恰當的機會,把這些東西高價賣給英三島——這是賀蘭小新看過後,才給她提出來的意見。
真心話,如果康維雅不鬧騰,嶽梓童都忘了那個優盤。
就連康維雅本人,也忘記了。
直到看到這份資料後,她才猛然醒悟,她現在大鬧特鬧的行爲,有多麽的愚蠢。
她算是真把嶽梓童惹惱了。
不過嶽家主即便是拿出這些敏感的東西來,也不會傻到親自出馬的。
随便派個路人甲,在某網吧内把這份情報,發送到英駐華大使館的電子郵箱内,一切就水到渠成了。
馬歇爾裝傻賣呆的說不認識嶽梓童,那是因爲他很聰明。
他們在見到那份電子郵件後,也馬上分析出這件事與嶽梓童有關了。
當初嶽梓童搜查康維雅居室的行動,可是很光明磊落的。
英方很快就根據這份文件,繼而推測出嶽梓童所掌握的這種東西很多。
他們可不敢擅自索要這些東西,萬一那些東西曝光後,再涉及到自己,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啊。
在後悔當初怎麽沒徹查康維雅居所之餘,英方能做的,就是盡量按照嶽梓童的意思來做。
從收到的這份電子郵件中,英方能确定嶽梓童不想把事鬧大,隻是想借助英方的手,來好好教訓下康維雅。
不然,英方所收到的這份電子郵件裏,幾個重要涉案人員的名字,也不會被處理掉了。
做人留一線,日後好相見啊。
深谙嶽家主是什麽意思的英方某部門領導,立即派遣得力幹将,前來爲她教訓不知好歹的康維雅了。
“你、你們——”
馬歇爾的否認,讓康維雅無計可施,唯有用力咬了下嘴唇,低頭看那份文件。
同時在心中祈禱:“上帝,請您能可憐下您的孩子,讓這份文件内容改變了吧。”
可能是覺得康維雅差點被李南方給撞死,上帝滿足了她的要求。
當她看到幾個主要名字都被抹掉後,輕顫的嬌軀,立即不再哆嗦了。
眼眸發亮,蒼白的臉頰上,也浮上了血色。
尤其在看到最後,沒看到最讓她害怕的那些東西後,她全明白了。
這,是來自嶽梓童的教訓。
如果康維雅這條走狗不聽話,嶽梓童就絕不會再留情,隻會使出殺招,把她給徹底送進地獄。
嶽梓童隻是教訓她,卻不想把她置于死地,可不是因爲她長的性感漂亮,隻是因爲這半年來,她在開皇集團的表現還不錯。
有誰,會因爲一點小事,就把一條能幹的走狗給烹了呢?
隻需好好教訓她一頓就好。
搞清楚嶽家主的意思後,康維雅長長吐出一口氣後,神色淡定的看向了張廳:“張廳,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麽意思。同樣,我也不知道馬歇爾先生等人,爲什麽會懷疑我參與了此事。我,現在是華夏的合法公民,我請求我的國家,能在她的公民遭受不合法待遇時,給予她應有的保護。”
你不去當律師,簡直是律師界的一大損失啊。
張廳心中有些惋惜的沉默片刻,依舊沒有說話,隻擡頭看向了馬歇爾先生。
他在看完這份資料後,也從中看出了貓膩。
至于接下來該怎麽做,那得先看看馬歇爾的反應了。
馬歇爾給了張廳最滿意的答複:“張廳,我方也暫時無法确定康維雅女士涉及此案。隻是懷疑她,把她列爲了涉案嫌疑人。”
張廳知道該怎麽應對了,微笑着說道:“馬歇爾先生,根據我國相應法律,在貴方無法笃定康維雅女士确實涉及此案,隻是有深度懷疑時,我們可以有選擇,有原則的滿足貴方提出的正當要求。”
“謝謝張廳。”
馬歇爾站起身,伸出右手:“我方懇請貴方,全天候監控嫌疑人。我方會在其間,全力調查嫌疑人是否涉案的證據。”
論起打官腔,張廳那絕對是此間高手,與馬歇爾親熱的握着手:“好,我代表我方,會全力配合貴方提出來的這個要求。我方辦案從來都遵循‘不放過一個壞人,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’的大原則。希望,貴方能早日還康維雅女士一個清白。”
倆人又寒暄着說了些沒營養的廢話後,才再次握手道别。
海倫走出會議室後,再次回頭,眼神狠戾的望着康維雅,慢慢地擡手做出手槍的樣子,無聲的說了個:“砰。”
康維雅立即哆嗦了下,但接着就冷笑起來。
在搞清楚嶽梓童想要什麽後,她就不用害怕了。
當初在英三島,國防大臣級别的大人物都是她的裙下之、不對,是和她把酒言歡的舞伴,又怎麽會在乎一個小小的特工呢?
海倫的威脅,隻會讓康維雅想到華夏的一句俗話:“叫花子咬牙,窮發狠。”
威廉先生等人來青山,明明是來處理本國僑民在華夏差點被謀殺一案。
但到他們離去,都沒提起這件事。
張廳自然也不會多嘴問了。
送走可人後,張廳回到了會議室内,坐下後先點上一顆煙,美滋滋的吸了口後,才看向了康維雅:“康維雅女士,關于你就十号早上被重卡撞擊一案,向警方提出的正當訴求——”
康維雅站起來,下巴微微昂起,又滿臉的倨傲,打斷了他的話:“張廳,按照你的談話方式,我現在要求撤訴。”
“撤訴?”
“對,就是撤訴。”
康維雅用力抿了下嘴角,轉身就走。
她必須得盡快趕回家去,好好琢磨下以後該怎麽辦,才能解決優盤帶給她的危險。
隻要是問題,隻要肯努力去想,就有解決問題的辦法。
這次,就當是吃個啞巴虧了。
她剛走了兩步,卻聽張廳淡淡地說:“等等。”
“還有事嗎?”
康維雅徐徐轉身,看着張廳,下巴依舊昂着。
張廳屈指,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幾下:“這地方,是你随便來,就能來,随便走,就能走的嗎?”
“你想怎麽樣?”
康維雅臉色一變,色厲内荏的冷笑道:“呵呵,張廳,你身爲執法人員,難道還想執法犯法,對我實施犯罪行爲,來侵犯我的人身安全嗎?”
“康維雅女士,你說的沒錯。我身爲執法人員,怎麽可能會執法犯法呢?”
張廳笑眯眯地說:“根據你對華夏法律的理解,應該很清楚無理由的大鬧執法機關,可遭到最長半月的拘留吧?”
“我無禮大鬧執法機關和?”
康維雅眉頭皺起,冷笑着反問:“這幾天,我确實在市局吵鬧過。但我吵鬧的原因,則是、是——”
張廳低頭,看着自手指間袅袅冒起的輕煙:“則是什麽原因呢?是因爲有人駕車試圖謀殺你嗎?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麽還請康維雅女士,通過正當途徑向警方再次備案。”
“你、你——”
康維雅臉色變幻不定,無話可說。
迫于嶽梓童的壓力,她不但得“撤訴”,還得假裝屁事都沒發生過。
可這樣一來,她這幾天大鬧青山市局的行爲,就是違法的了。
雖說不至于去坐牢,但被警方合法距離還是理所當然的。
啪!
就在康維雅無話可說時,張廳忽然猛地一拍桌子,蹭地站起,黑着臉喝罵:“臭女人,你真以爲青山市局,是你心情不好時撒潑的好地方了?來人啊,把她給铐起來,丢進拘留室内,好好反省下!”
這幾天,嚣張的康維雅早就把馬副局等人給折騰煩了。
此時領導總算抓住她的把柄出氣了,如果不好好教訓教訓她,晚上會睡不着覺的。
“你身爲執法人員,竟然敢辱罵合法公民——放開我,放開我!”
康維雅極力掙紮着,試圖沖出老馬等人的包圍。
隻是别看她長的胸大腿長,但在老馬等人手裏,就是個待宰的雞仔。
三兩下,就反扭她的雙臂,咔嚓戴上了手铐,推搡出了會議室。
“這就靠了,仗着是英人,又懂法律,就想和我談法。簡直是不知所謂。”
張廳輕蔑的笑着罵了句時,斜着眼看向了門後的小杜。
小杜原先是嶽梓童的秘書。
嶽家主高升後,她又成了康維雅的秘書。
今天随同康總來這兒,她嚴格遵循了一個秘書該做的事。
既沒有幫警方铐康總,更不會幫康總反抗,就像一個不存在的人,
唯有在張廳敵意滿滿地看過來時,她才微微彎腰,不卑不亢的問道:“張廳,我可以離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