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爲她覺得這些東西,她都懂。
無論是她的先祖,遠嫁遊牧民族的大隋公主,還是烈焰谷每一任軒轅王,都很熟悉權力場勾心鬥角的套路。
表面上很和氣,實則暗地裏相互捅刀子。
她非常讨厭這種戴着面具的生活,這也是她在成爲軒轅王後,身邊除了一個足夠信任的大長老之外,被其他人聯手架空,隻能成爲實際傀儡的重要原因。
在烈焰谷時,她都不屑這種勾心鬥角遊戲了,就别說來到現實社會中了。
再說,就算她關心國家大事,财經風雲之類的,又有什麽用處?
她又不是這個世界的王者。
所以,楊逍上網後就是看那些八卦新聞。
雖說這些八卦新聞的真實度,也很讓人值得懷疑,不過她卻看的津津有味。
無論她有多麽的兇殘可怕,她還是一個剛滿雙十年華的女孩子。
每一個年輕女孩子的骨子裏,都包藏着海量的八卦因子。
沒有誰想到,冷酷無比的楊逍,現在居然迷上香港某男星了。
這種迷戀,和那些爲了給偶像捧場,就逼着父母割腰子賣腎的腦殘粉完全不同,她隻是喜歡男星唱出來的歌。
每當這位男星的歌聲響起時,她那顆從懂事時就開始茫然,看不到未來的空虛之心,就能平靜下來。
能讓她回想到她最幸福的美好時光,嘴角總能悄悄勾起一抹甜蜜的笑。
當然了,如果某明星得知他的衆多粉絲裏,居然有這樣一個變态的存在,立即起了某種心思,跑來她面前,使出他全部的本事,可勁兒顯擺他男性的魅力,然
後跪下手捧鮮花和鑽戒,望着她深情款款的說我愛你,請你嫁給我——
那麽,他的腦袋就會立馬朝後。
這個世界上,除了某個人渣,就再也沒有哪個男人,能在對楊逍說出這句話後,還能活着等待她的回複了。
可是,某人渣會跪在地上,對活着就爲砍下他腦袋來的楊逍,說我愛你嗎?
答案很顯然,不會。
人們總是覺得,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。
以前可以屏蔽這方面,昨晚卻被展星神給一語道破的楊逍,現在就滿心滿腦子的,都是李南方。
“李南方現在做什麽了?
和誰在一起?
他有沒有想到神秘的軒轅王,也在想他?
肯定沒想到,我已經來到了他的老巢青山,藏匿在這兒等候他的歸來吧?
以後他要是看到我以楊棺棺,楊逍兩種身份出現後,是不是會歡喜,或者害怕?
其實,依着我的本事,完全可以用武力把他挾持,永遠陪在我身邊的。
他如果不答應,我就把他那些女人的腦袋,都擰下來!”
自言自語的說到這兒後,楊逍下意識的伸手去拿水杯,卻把水杯碰到了地上。
水杯碎裂後發出的清脆響聲,把她從臆想中驚醒。
随即怵然一驚,猛地打了個寒顫。
她猛地意識到,她剛才居然有些走火入魔了,因爲一個男人,因爲——愛情。
“原來,我們軒轅王也是有愛情的。隻是我們的愛情,從來都沒有選擇的餘地。也從沒以誰,能完全接受我們的愛情,陪我們到白發蒼蒼。”
再次呆愣很久後,臉色很是蒼白的楊逍,用力搖了搖頭,試圖把這些無法對人言的感受,甩到九霄雲外去。
隻是,她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,思維卻專門和她做對,李南方賊笑兮兮的樣子,就越是清晰。
甚至好像還有飄渺的聲音傳來:“來呀,來呀。你不是無可救藥的愛上哥們了嗎?那就過來哥們的懷裏,我給你好東西吃——别勉強自己嘛。曆代軒轅王活的
那麽累,還都是英年早逝,你又何必步她們的後塵呢?倒不如抛下那些不切實際的宏願,和哥們在花前月下的雙宿雙飛,多好?”
“不好,我要殺了你!”
楊逍雙眸豁然一睜,猛地舉起右手,五爪成鈎,重重刺在了桌子上。
這張擺放着台式電腦的桌子,可是實木的。
但楊逍的五爪狠狠刺下後,居然貫穿了厚達四厘米的桌面。
虛拟的,卻又陰魂不散死死糾纏着她的李南方,忽地消失在了她腦海中。
看來這家夥,确實很怕死。
“你隻要怕死,就行。”
楊逍陰恻恻的冷笑着,閉眼深深地吸了口氣。
等她再睜開眼時,雙眸已經回複了該有的清明,空靈。
開始上網。
習慣性的,楊逍點開了她最喜歡的某娛樂媒體網站。
還是習慣性的,她拉過鍵盤,要在站内搜索引擎中,打上她所喜歡的那個明星名字。
别看楊逍五指修長白嫩如春蔥,還能硬貫人腦袋,但她在打字這方面,确實不折不扣的短闆。
暫且不說那些學到現在,一仔細去想就會頭昏腦脹的漢語拼音了。
單說打字時的手勢吧。
隻能用左右手的中指打字,好像小雞啄米似的二指禅打法,讓她強烈懷疑,其它八根手指頭是沒用的,要不要幹脆砍掉拉倒。
她知道,她這種拼命改,都無法改變的打字方式,在網絡上被稱爲手殘黨。
幸虧沒人看到她是用兩根手指打字的,不然肯定會笑話她。
這麽漂亮的一妞兒,卻在敲打鍵盤時擺出這麽難看的姿勢,不該被嘲笑嗎?
“誰敢嘲笑我,我就扭斷誰的腦袋。哼。”
楊逍輕哼一聲,低頭看着右手中指,剛要敲打某個按鍵時,眼角餘光卻忽然發現網頁的橫幅上,顯現出了一行讓所有女孩子見了,都會感興趣的字。
卑鄙男人的愛情。
卑鄙男人,和愛情這兩個詞彙組合在一起後,總能讓女孩子們忍不住地去關注。
也讓楊逍暫時放棄搜索她的偶像明星,拿起鼠标點了下那個頁面。
其實楊逍并不知道,現在彈出來的這行字,在早上八點後,就已經在某主打搜索引擎業務的網站上,排名急速上升。
被關注,搜索指數,已經跻身前十。
“卑鄙男人,配有愛情,配得上談愛情這兩個字嗎?”
在點開橫幅時,楊逍無聲冷笑着:“哼哼,且看你是如何的卑鄙,又是以何種卑鄙手段來獲得愛情的。你最好祈禱,我不要太生氣。不然,你的腦袋就、就—
—”
說到這兒後,楊逍說不下去了。
因爲網頁打開了,她看到了一副圖片。
很熟悉的圖片。
熟悉的背景,熟悉的人。
背景是京華七星會所的一樓大堂,人是剛被她從腦子裏趕出去的李南方。
不,應該是李人渣。
在好多腦袋的圍觀下,李人渣站在七星會所大堂的前台上,滿臉卑鄙的笑容,左手擡起,好像在說什麽。
下面,還有一段長達十幾分鍾的視頻。
照片和視頻中間,自然配有文字說明。
以及發布視頻和照片的人。
這個人,是京華藍天視頻采訪部的實習記者,叫白夏。
“我從沒想到,在我們這個到處都充斥着現代文明的偉大國度了,會有這麽卑鄙的男人,把不要臉當做成就,自由自在的活着。”
這是照片下文字說明的主要内容。
飛快看完這幾行字後,楊逍笑了。
她不認識白夏。
不過她卻能從這段“慷慨激昂”的文字說明中,能肯定這是個女記者。
還是那種涉世不深,擁有滿腔正義的年輕女孩子。
不然,那些屁股上插根尾巴就比猴子還要精的老資格記者們,是絕不會這樣報導的。
不是不會,而是不敢。
楊逍絕不相信,那些采訪李人渣的記者們,會不知道這厮不但是七星會所老闆的丈夫,還和京華嶽家的家主,有着隔不斷理還亂的關系。
義正詞嚴的批判李人渣,實在就是在打花夜神,打嶽梓童的臉。
誰敢打這兩個最近正處于風頭浪尖的女人臉,誰就是在找死。
懂規矩的老記者們,都知道這裏面的厲害。
反倒是那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實習記者,才會傻乎乎堅持正義,勇敢的披露真像,用犀利的文字來批判李人渣。
“說的好,罵的妙。等有機會見見你,給你點好處。”
楊逍欣慰的點了點頭,剛要點開視頻時,口袋裏的手機,嗡嗡振動了起來。
爲了盡快融進現代文明社會,楊逍連打字,開車都在刻苦學習了,那麽擁有一部自己的手機,也就變得相當正常了。
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後,楊逍秀眉微微皺了下。
她不想接電話。
不過在猶豫了下後,她還是接通了。
她沒想一般人接起電話時,會習慣性的說句“你好”。
除了某個人渣之外,還沒有誰當得起她說這兩個字。
而給她打電話的那個人,也很有自知之明,所以在稍等了片刻,沒有聽到她發出任何動靜後,語氣恭敬地說道:“王上,我是——”
這個人說了好幾句話後,楊逍才淡淡地嗯了聲。
“王上,我們這次的任務圓滿完成。我已經給各方兄弟打過招呼,今晚子夜時分,将會帶率領三百秀女返程。請您放心,我們已經有了精密慎重的返程計劃,
絕不會出現任何的纰漏。”
這個人說完,又過了足足半分鍾後,始終沒說話的楊逍,才點了點頭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“王上,請問您還有什麽吩咐?”
那邊人總算聽到王上的聲音後,表現出很是激動的樣子,聲音更加的恭敬。
放在以前,楊逍聽到這種聲音,說不定還會有點自豪感。
現在不會了。
因爲她已經很清楚,整個組織内除了大長老,其他人給她的尊敬,都是裝出來的。
她不用去看,也能猜到電話那邊的人,在結束和她的通話後,會得意的笑笑。
就仿佛,當着很多人的面,剛調戲了一個美貌的弱智。
這種清晰的感覺,讓楊逍雙眸中漸漸浮山森寒的殺意。
不過,她也學會了——不會讓殺意自聲音裏表現出來。
她剛要說出沒有時,卻忽然想到了什麽:“青山有人入選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