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剛苦盡甘來的蔣默然。
但命運卻給她開了個大大的玩笑,在她自“喪夫之痛”的寒冬中,迅速轉換春天模式,讓她美麗的生命之花,爲那個男人徹底綻放開來時,林康白對她扣下了扳機。
罪惡的子彈,在這一刻好像被放慢了一千倍那樣,在蔣默然看來。
發出瘆人的咻咻厲嘯聲,旋轉着飛了過來。
林康白的槍法還是很不錯的。
他以前就經常在靶場打靶,數米的距離内,一槍擊中蔣默然的心髒,還是很有把握的。
蔣默然看到了死神。
原來,死神的模樣,是如此的鮮豔。
是由大朵大朵的鮮血之花,組成。
在她眼前蓦然綻放。
死神之花綻放後,蔣默然立即深陷在了空靈的狀态中。
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個男人,看到了他們在抵死纏綿時,他勇猛的香豔一幕。
“希望,我的生命,能永遠定格在那一刻。那麽,我就是快樂的。”
蔣默然的心,瞬間的無比平靜,幸福的笑了。
就好像,這才是她最好的歸途。
最佳的落幕方式。
砰!
清脆的槍響聲,在走廊中迅速漫延時,也撲出了窗外,夾雜着數名吃瓜群衆的驚叫聲。
“槍響聲?”
剛走上門診部大樓台階的李南方,聽到突兀傳來的響聲後,本能的停住腳步,擡頭看向了響聲的來源方向。
就像出色的酒鬼那樣,根本不用去品嘗美酒的滋味,僅僅是通過嗅覺,就能辨别出美酒檔次那樣,玩槍的高手,也同樣能根據槍聲在空氣中傳播的速度,在瞬間判斷出來自哪兒。
“七樓!”
李南方剛擡頭,就精準判斷出槍聲來自哪兒了。
就像被一把巨錘狠狠砸了下那樣,李南方的身子猛地晃了下,随即化身獵豹,撲向了大廳門内。
花夜神所處的重症監護室,就在總院門診部的七樓。
這是陳副總告訴他的。
此時七樓忽然傳來槍聲,無論是不是和花夜神有關,都足以撩撥起李南方的恐懼神經。
他想不出,有誰會在這麽敏感的時候,敢對花夜神下毒手。
所以才聽從了師母的勸說,昨晚沒有跑來醫院陪護她。
但現在響起的突兀槍聲,卻讓李南方無比的後悔。
更害怕。
他不該這樣大意的。
因爲這個世界上,從來都不缺少瘋子的。
瘋子做事,可謂是鴻泥雪爪,無處可尋。
他的第六感神經,提醒他七樓傳來的槍聲,肯定與花夜神有關的。
從沒有過的恐懼,自責,讓李南方撲上樓梯時,動作居然變形了,噗通一聲撲倒在了樓梯上。
幸虧他的本能還在。
不然這下肯定會磕掉他滿嘴的牙。
不等下巴落地,李南方左手及時一撐,按在台階上,身子急速飛起的同時,右手已經搭上了樓梯扶手。
兩個等電梯等到不耐煩的小護士,剛好走到樓梯口,就看到一個趴在樓梯上的男人,忽然好像鬼魅那樣,隻在扶手上搭了下,就刷地不見了。
這倆小護士的眼睛,竟然沒有捕捉到李南方借助樓梯扶手,蹭地翻上二樓的動作。
她們懷疑是不是見鬼了。
還别說,李南方真恨不得他此時是個鬼。
唯有鬼,才能穿透牆體,忽然出現在七樓的。
尤其在第二聲槍聲傳來後,眨眼間就已經竄到三樓的李南方,就像再次被巨錘狠砸了下那樣,差點從扶手上摔下來。
他的恐懼,緊張,驚醒了氣海丹田内的黑龍。
猛地直蹿出來,急速上下左右盤旋着,一聲聲的咆哮,激發出了李南方所有的潛力,動作變得比鬼都要快!
可他的動作再快,也快不過秒速能超過六百米的子彈。
連在空氣中以秒速三百左右的聲音,都追不上。
所以等李南方用最快的速度,撲出七樓的樓梯口時,隐隐的尖叫聲,以及第三聲槍聲傳來了。
噗通一聲,李南方因撲出來的動作過快,過猛,差點撞在對面走廊牆壁上,趕緊橫起右肘一擋時,巨、大的反彈力,竟然讓他雙膝跪倒在了地上。
他霍然擡頭!
然後,看到了一抹黑蕾小三角。
還有兩條雪白粉嫩的大腿。
除了這兩樣東西之外,他就什麽也看不到了。
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李南方懵逼了。
幸好李老闆的反應速度超級快,懵逼瞬間後就意識到怎麽回事了。
他的腦袋,在一個女人的裙子下面。
這都怪那堵該死的牆。
如果不是它故意擋在那兒,預謀要讓李南方狠狠碰在上面,撞個萬朵桃花開,他怎麽可能會及時橫肘擋在牆上後,被強大的反彈給搞到跪在地上?
李南方雙膝在跪在地上時,慣性當然不會就此完全消失,促使着他順着光滑的地面向前滑行了一米多。
好巧啊,好巧。
低着頭在地上滑行的李南方,好巧的鑽進了一個女人的套裙下。
本能的擡起頭來時,就看到了裙下迷人的風光。
“好迷人的小褲衩。”
爲什麽說人渣就是人渣呢?
因爲正常人是絕不會在新婚嬌妻可能被人強喂花生米時,還能有當前這個想法。
隻會趕緊從迷人小褲衩的主人腿下爬起來,匆忙的說聲對不起,再做其它事。
李南方發誓,他就盯着迷人小褲衩看了最多,最多兩秒鍾,以非常純潔非常純潔的欣賞态度,正要爬起來時,受驚的小褲衩主人,此時也反應了過來,左腳猛地後撩!
挖槽,這麽尖尖地高跟鞋鞋跟,好像錐子那樣,這要是狠狠擊在李老闆的下巴上後,還不直接從他口腔内,噗的一聲貫穿而出,讓他一縷英魂,悠悠飄向西天極樂?
這迷人小褲衩的主人,簡直是太黑心了。
李南方又不是故意的,實在是因爲和牆壁發生了誤會導緻,有必要下如此的狠手?
啊,不,是狠腳。
太不可思議了。
現在的娘們,怎麽個個都心狠腳辣到不行?
李南方可不想去西天極樂,于是在黑色小皮鞋的細高跟,匕首般電閃刺向他下巴時,及時擺頭,臉頰貼在了小褲衩主人右腿上時,左肘橫擋,啪地擋住了那把“匕首”。
好疼。
李南方顧不上痛,擋開小皮鞋後,腦袋迅速後仰,翻出裙下時——又特麽做了個本能的動作。
居然在那條光滑白嫩的美腿上,用力親了一口。
“卧槽,我特麽真該死。”
親過後,李南方就後悔了。
暗中強烈的譴責着自己,擡頭看向小褲衩的主人。
很巧啊,很巧。
迷人小褲衩的主人,也羞惱成怒的低頭看來。
四目相對,倆人齊聲說道:“是你!”
“是你!?”
看到死亡之花綻放,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蔣默然,在第三聲槍響過後,終于從無痛狀态的懵圈狀态中清醒了過來,然後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陌生臉。
熟悉的陌生臉。
這句話脫胎于熟悉的陌生人。
什麽是熟悉的陌生人呢?
泛指一對曾經深愛過,并熟知對方任何優缺點,卻分道揚镳的男女。
呂明亮的臉,對于蔣默然來說,就是熟悉的陌生臉。
甚至,已經品嘗到苦苦相思滋味的蔣默然,都已經忘記呂明亮的模樣了。
他對她來說,或許連一個生命中的過客,都算不上了。
但就是這個被她極度看不起,更無比痛恨過的男人,卻在林康白舉槍對她扣下扳機,要收割她美麗的生命時,忽然就像從地縫裏冒出來那樣,及時撲在了她面前。
完全是昨天的兩場大婚中,當楊逍用一根筷子要刺穿嶽梓童後腦時,花夜神及時補位,舍己救人的翻版。
林康白的兩槍,都準确擊中在了呂明亮的後背上。
即便是這樣,呂明亮都沒敢很實在的撲在曾經的妻子身上。
他隻是像一座山那樣,雙手扳着蔣默然的雙肩,随着兩聲槍響聲,身子急促的顫動了兩下。
有鮮血,自呂明亮的嘴角淌下。
原本保養很不錯的紅潤臉龐,立即蒼白如紙。
卻偏偏,帶着解脫的贖罪笑容。
他,終于用這種方式,還上了對前妻的無比愧疚。
随後那聲槍響聲傳來時,呂明亮的身子,并沒有再次劇顫。
隻因沒有子彈過來。
就算是過來,那又怎麽樣?
他,依舊能用他的身體,爲前妻擋住邪惡的子彈!
呂明亮,曾經邪惡過。
爲了往上爬,把嬌滴滴的嬌妻,主動推到别的男人懷中。
并在得到想得到的東西後,對徹底霸占他嬌妻的李南方,尊敬有加。
尊敬李南方,并甘心按照他所說的去做,這對呂明亮來說,也是一種無法饒恕的邪惡。
可所有的邪惡,都在這一刻,被他的鮮血洗清。
就像他對前妻堅強的笑着,說出來的話:“默、默然。從此後,我、我終于不再欠你什麽了。”
蔣默然呆呆地望着呂明亮,大腦内一片空白。
卻又格外的清醒。
傷害,永遠都是傷害。
曾經的傷害,是任何東西,都無法彌補的。
但是能償還。
就像,呂明亮舍身爲蔣默然擋住子彈後,蔣默然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去愛他。
她現在的芳心,已經全部被一個叫李南方的家夥填滿。
再也無法接納除他之外的,任何一個男人。
不過,她必須承認,呂明亮說的沒錯。
從此後,他已經不再欠她什麽了。
“我如果死了,請幫我照看下現在的妻、妻子。”
呂明亮的呼吸,忽然急促起來。
他想笑。
隻是剛咧嘴,就有鮮血從嘴裏淌了出來。
“好、好。”
蔣默然木然的點了點頭。
“謝——”
呂明亮隻來得及說出一個謝字,腦袋就迅速後仰,身子向後摔去。
他的意識在徹底消失之前,促使他做出了推開蔣默然的動作。
他們兩個人之間,已經誰都不欠誰的了。
那麽,呂明亮就沒理由死在人家懷裏。
“呂明亮!”
當呂明亮身子後仰摔倒時,蔣默然終于徹底的清醒,驚聲尖叫。
她的尖叫聲未落,眼前黑影一閃,有人及時伸手,抓住了呂明亮的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