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送楊逍飄然離去,胡滅唐問低頭拉開褲子往那什麽上抹藥的秦玉關。
“我能選擇不相信嗎?”
秦玉關擡起頭,滿臉的惬意,就仿佛終于被他家裏那群虎狼放過時的樣子。
胡滅唐笑了下,沒說話。
秦玉關不能選擇不相信楊逍,隻因他實在無路可走。
楊逍說他最多再等十分鍾,就會變成華夏最後一個太監的話,老秦是感觸頗深。
他受傷有多嚴重,心裏比誰都清楚。
就像,他在敷上藥膏後,比和他那群虎狼鏖戰半天還要惬意。
“是真的。可惜,沒辦法複制。”
秦玉關拿着藥瓶看了片刻,滿臉遺憾的搖了搖頭,扔給了胡滅唐。
胡滅唐伸手接住,有些納悶的問:“既然藥是真的,而且還非常管用,那你爲什麽不留着呢?我可不記得,你以前也是這樣大方。”
“唉,你覺得我這次僥幸沒變太監後,我家裏那群八婆,還會輕易放我再出來嗎?”
秦玉關倚在牆上叼上一顆煙,擡頭說:“老胡,我真羨慕你隻有一個阿蓮娜。下輩子,如果老天爺再給我這麽多女人,我肯定會自己拿剪刀咔嗒掉。”
胡滅唐滿臉鄙夷的神色:“你現在也可以啊。”
“現在不行了。唉。”
秦老七再次歎了口氣,有些飄忽的目光看向了七星會所那邊,喃喃地說:“女人,有時候就是跗骨之蛆。一旦沾上你後,無論你怎麽躲,都躲不掉的。”
胡滅唐忽然說:“楊逍,好像也是女人。”
秦玉關馬上反問:“她算是個正常的女人嗎?”
“她能不能正常,就看那個小王八蛋的了。”
胡滅唐也點上一顆煙,擡頭說:“我覺得這計劃,大有可行的機率。”
秦玉關反問:“就因爲,她忽然要刺殺嶽梓童?”
胡滅唐聳聳肩,沒說話。
他相信比他還要更了解女人的秦老七,應該比他更明白,楊逍爲什麽忽然間就要暗殺嶽梓童。
楊逍對嶽梓童下黑手,那是因爲她蓦然發現,嶽梓童在李南方心中的地位太重,太重了。
重到身中紅粉佳人後女性魅力四射的花夜神,對他百依百順,仍然無法占據嶽梓童在他心中的地位。
這讓堪稱是矛盾組合體的楊逍心中很不舒服,立即出手殺人。
果不其然,秦玉關很快就明白了:“你是說,楊逍在不知不覺中,對小混蛋産生了朦胧的感情?她殺嶽梓童,隻是吃醋。”
“誰知道呢。也許,楊逍殺嶽梓童,隻是爲了幫花夜神而已。但我還是希望,有一天小混蛋能帶着她來到老子面前,乖乖喊一聲二叔,您老人家好。嘿,嘿嘿。”
胡滅唐說着說着,嘴角勾起了陰險狡詐,且得意的笑容。
就仿佛,他已經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事——可怕的大魔頭,就像一朵無助的小黃花,正在遭受李南方狂風暴雨般的踐踏。
李南方被吓醒了。
渾渾噩噩中,他居然和楊逍發生了那種關系。
而且,還是他用在嶽梓童陰婚之夜對付她的強硬方式。
他想吐。
因爲楊逍是男人啊。
無論他楊逍長得有多麽英俊,他都是個男人。
隻要是男人,身心健康有錢有女人的李南方,怎麽可能會用那麽惡心的方式,把他當女人那樣的推倒呢?
難道,就因爲楊逍用一根筷子,刺殺了夜神姐姐?
所以,他才拿出最擅長的本事來懲罰楊逍?
而夢中的楊逍,還真想個女人那樣,大聲的嬌啼着。
明明是在淚流滿面,痛不欲生的樣子,卻又緊緊抱住他,不許他起來——
任何人在做這麽惡心的夢時,都會被吓醒的。
“滾開!”
李南方低喝一聲,翻身坐起,滿腦門的冷汗。
“南方,你怎麽了?”
師母那充滿呵護的聲音,立即從耳邊響起。
李南方睜眼,就看到師母正拿着一個手帕,來給他擦汗。
“我、我沒事的。就是剛才做了個惡心、啊,不是惡夢。”
看到師母後,李南方立即想起了在昏迷之前,他遭遇了哪些事。
顧不得問好,他就擡手抱住師母的胳膊,急急地問:“師母,夜神怎麽樣了?”
師母還沒說話,旁邊就傳來老頭的聲音:“哼,當然是沒救了。”
就在一個炸雷,要在李南方耳邊爆響時,師母及時回頭厲聲喝斥:“你胡說什麽呢?”
老頭可是疼老婆出了名的,趕緊讪笑着:“嘿,嘿,那個什麽,開個玩笑而已。”
“有你這麽開玩笑的嗎?你來會所的這些天,夜神可是把你當親老子來孝敬的吧?”
“那是,那是。是我不好,我該死,我有罪。我不該咒夜神,我、我出去撒尿。”
眼看事情不對勁,老頭立即爬起來尿遁了。
“别聽那個老東西的,年紀越大,越不會說話。”
師母這才轉身,用手帕給李南方擦着又冒出來的冷汗:“夜神沒事的。但蔣醫生說,她還沒有度過危險期,需要送醫院内密切觀察。哦,對了,我覺得默然這孩子很不錯。”
大部分的女性長輩,基本都有這樣一個缺點。
她們極力反對丈夫在外沾花惹草的,卻偏偏希望自己兒子多走桃花運。
最好是能把全天下的漂亮,賢惠女孩都娶回家。
至于别家少年會不會因此打光棍,那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内了。
溫柔善良如師母者,都不能免俗。
她的南方已經勾搭了龍家的大小姐,七星會所的花總,賀蘭家的狐狸精——她仍然覺得蔣醫生是個标準的賢妻良母。
“她,本來就不錯的。”
确定花夜神沒有當場死翹翹後,李南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。
現代醫術如此的發達,花夜神又是練武之人,身體素質超好,那麽在重傷被及時搶救後,應該能逢兇化吉的。
李南方擡腳下床時,觸動了後腦的傷口,疼地他咧了下嘴。
被師母看在眼裏後,自然再次小聲埋怨起了荊紅命,說他下手太狠了。
純粹就是要給她的南方開瓢的節奏。
“你先别去醫院了。”
看李南方下床穿上鞋子就要向外走,師母連忙提醒他。
“這不是在醫院嗎?”
李南方愣了下,才發現這是在會所的花夜神房間内,窗外的天上有繁星閃爍。
荊紅命那一瓶子确實夠狠,居然讓李南方從上午十點多,一覺睡到了晚上十點。
不狠不行。
荊紅命發現李南方眼神不對勁,随時都會因極度心疼花夜神将死而走火入魔後,立即果斷施以重手,把他打昏了。
任何人心情再怎麽激蕩,昏睡整整一個對時後,心氣兒就會順了。
“今晚默然在重症室内守護她,你去了也見不到她的。”
師母猶豫了下,有些爲難的低聲說:“況且,有個人想見你。她想和你仔細聊聊,從你昏迷後,就已經在下面等了。當然了,如果你不想見她的話,我會去和她說,再約定個時間段吧。”
李南方根本不用問,也知道想見他的那個人是誰。
除了他小姨嶽梓童外,還能有誰?
師母話說到一半時,他就想說不見。
花夜神還在重症室内接受觀察,現在李南方哪有什麽心思,和嶽梓童探讨誰對誰錯呢?
可他剛要張嘴,卻發現師母臉上帶有爲難的神色了。
無論李南方和嶽梓童之間發生過哪些誤會,誤會又有多麽大,師母内心深處,卻依舊希望他們兩個能走到一起。
一個孩子是她親手撫養長大的。
一個孩子,則是她娘家最有出息的小堂妹。
所以,就算沒有其它暫時不能說的原因,師母也衷心希望,他們能走到一起。
師母爲難,則是因爲架不住小堂妹的苦苦哀求,隻有答應幫她好好和此時滿心裏都是花夜神的李南方說說。
李南方一口拒絕,也是很正常。
畢竟仔細推斷下來,嶽梓童就是花夜神差點喪命的罪魁禍首。
師母不會責怪他。
李南方也很清楚,卻不想讓師母爲難。
這一年來,多年來心态淡泊的師母,鬓角已經悄悄多了幾根白發。
她人在八百,卻爲李南方操透了心。
李南方如果連師母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,那麽他以後都沒臉和人說“孝”這個字了。
“我去找她。她在下面大堂内嗎?”
聽李南方這樣說後,師母臉上立即浮上欣慰的笑容,輕輕點頭囑咐道:“要心平氣和,不要沖動。”
不等李南方說什麽,她又說道:“梓童雖然現在貴爲嶽家的家主,其實她還是個比你小一歲的女孩子。才二十三歲的女孩子嘛,任性些也是有情可原的。咳。當然了,她如果做的太過分了,你不用顧忌我的面子。該打,就打。該罵,就罵。”
“我可不敢。她再怎麽年輕,再怎麽跋扈,終究是嶽家的家主。想收拾我,很輕松的。”
李南方脫口說出這句話後,才意識這樣說有賭氣的嫌疑,會讓師母擔心的。
師母才不會擔心。
年輕氣盛是年輕人的特征,如果南方也像丈夫那樣沉穩,那就是個老頭子了。
“對了,還有一件事。出門後左拐,先去最東邊那個房間裏去一趟。也許,你心情就會好很多了。”
走出房間的李南方剛要帶上門,師母忽然想起了什麽,這樣囑咐他。
誰在這房間裏?
師母爲什麽會說,我進來看看後,心情可能就會好很多了呢?
帶着這個疑問,李南方伸手推開了門。
門剛被推開,就有一股子奶香迎面撲來。
還沒等李南方看清屋子裏有誰在,就有女人的低叫聲響起:“啊,誰?”
女人的輕叫聲未落,就有嬰孩的啼哭聲響起:“哇,哇——”
嬰孩剛哭了兩聲,哭聲就嘎然而止。
愛哭的孩子有奶吃。
小孩子在重新咬住奶、頭,貪婪的猛吸時,一般就顧不上哭了。
李南方沒看是誰抱着孩子,隻是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那小崽子,很久後才輕聲問:“他,叫什麽名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