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南方很欣賞這句話。
身爲男人,就該遵照古代賢人這句話所說的去做,才是真的男人。
就像當初董世雄和林晚晴,被嶺南陳家等人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來逼殺時,就是李南方及時挺身而出,不取任何的報酬,成爲了他們倆的保護傘。
那時候,包括嶽梓童在内的很多人,都說他傻。
他就傻了。
他覺得,就算賺個傻子,他也會那樣做。
因爲他覺得,那就是有所爲。
既然決定了必須去做某件事後,那麽就抛棄所有的利益比較,全心去做那件事好了。
至于會因此遭受什麽的打擊啊,損失之類的,這些能和以後可以安心睡覺重要嗎?
這種事,李南方做過很多次。
所以直到現在爲止,他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。
今晚。
此時。
此刻!
他在看出段香凝隻是迫于家族的淫威,才讓他踏進這個家門,意識到她正如龍城城所說的那樣,其實很可憐後,傻勁又犯了。
李南方再犯傻時,可不管和誰的感情怎麽樣。
不然他也不會在嶽梓童的陰婚之夜,用那種把他小姨惡心到要死的方式,給大肆咣咣了。
所以說,隻要段香凝說出“你可以走了”的話,他馬上就會用最快的速度走出屋子,并立即着手安排抵抗大理段氏打壓女人的計劃。
他這樣做,真的不圖什麽。
更不屑被段香凝說他是個好人。
真要那樣,他肯定會罵她:“你才是好人,你們全家都是好人。”
可段香凝卻沒有讓他走,而是捧起了他的右腳,擱在了她屈起的粉嫩左膝上,爲他除下了鞋子。
動作溫柔。
賢妻良母般。
“唉。”
李南方不再說什麽了,唯有歎息。
爲他換上鞋子後,低着頭的段香凝輕聲問:“你爲什麽要這樣做?”
李南方想了想,才回答:“就爲以後能睡個安心覺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段香凝站起身,把鞋子擺放在鞋架上,走向了餐廳那邊:“你随便坐,就當這兒是你家。”
其實這句話她倒不用特意說,隻因李老闆無論到誰家,都能當做是在自己家,怎麽坐着舒服就怎麽坐。
乳白色的沙發坐上去很舒服,商标是外文的,應該是進口貨。
不是很寬大的案幾上,擺放着水果盤,還有一盒特供熊貓煙,精緻小巧的打火機。
段香凝是不吸煙的。
平時也沒誰來她家,現在卻在案幾上擺放了香煙,自然是爲李南方準備的了。
有煙不抽隻擺着充門面,那絕對是一種浪費。
李老闆從來都是認爲浪費是最可恥的現象,所以拿起香煙撕開。
袅袅的青煙騰起後,煙草味打亂了屋子裏原本的幽香味道。
李南方覺得,這才是最接地氣的味道,凡人專享。
房子面積不是很大,也就是六十多平米吧,一室一廳的格局。
卧室的房門虛掩着,能讓李南方看到裏面擺放着一張寬大的床。
床上放着兩個枕頭,兩條薄薄的錦被,鋪的整整齊齊。
今晚之前,床上應該隻有一個枕頭,一床錦被的。
段香凝在痛苦的抉擇中,準備了這些東西,說起來也真夠難爲她了。
哒哒地腳步聲傳來後,李南方回頭看去,就看到段香凝端着個銀盤,從餐廳内走了出來。
有餐桌不用卻在客廳案幾上吃夜宵,也是李南方最喜歡的一種生活方式。
餐廳的椅子再怎麽舒服,也不如沙發舒服。
段香凝就不是會做飯的女人,從她端來的夜宵基本都是起開既食産品,就能看得出來。
還像,她今晚明明是在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,卻在吃飯時還穿的這樣性感。
和自己男人在自己家裏,有必要穿細高跟,低胸露背黑蕾超短裙嗎?
“我不會做飯。來到青山後,從來都是叫外賣,或者是去外面下飯館。”
段香凝擺着盤子時,坦言她并不是一個合格女人:“不過,我以後會潛心學做飯。力争在最短時間内,抓住你的胃。”
笑了下,李南方問:“是不是覺得很委屈?”
堂堂地大理段氏嫡系大小姐,現在不但淪爲了别人的“專用”情人,還要爲怎麽伺候好他,而去學此前從不去碰的廚藝,肯定會覺得委屈。
段香凝默聲不響,就是最好的回答。
“那就去換身衣服吧。”
李南方眼眉挑了下,拿起了酒瓶。
段香凝沒有陪他一起坐在沙發上,而是在從低櫃那邊搬來了個錦墩放在了他對面,雙手往下揪了下裙擺,坐了下來。
她在坐下後,馬上就并上了雙腿。
但她在并上雙腿的瞬間——李南方毒辣的目光,卻極快捕捉到了内裏的無限風景。
黑色低胸露背超短裙下,是真空的。
從段香凝打扮的如此性感就能看出,她是很擔心李南方會走。
其實,在她準備好男人所用的一切,并精心妝扮過後又穿上這件超短裙時,潛意識内就已經做出了抉擇。
段香凝愣了下,閉着的雙腿慢慢分開,低頭說:“不用了。馬上,馬上就要安寝了不是?”
李南方沒有再勸她,開始喝酒吃菜。
從醫院看望過陳大力等人到現在,他就始終沒吃飯。
這會兒,也覺得餓了。
雖說用味精,香精烹制而成的五香魚罐頭、金針菇罐頭的味道實在不敢令人恭維。
但餓了時連死老鼠都敢吃的李南方,是不會太在意這些細節的,反正偶爾吃個一兩次也吃不死人。
段香凝沒吃,隻是用手托着下巴,看李南方吃。
神色,目光都很平靜,就像她不會再刻意閉上,或者分開雙腿那樣,一切都很自然。
就像盼着要進行下一個環節那樣,李南方狼吞虎咽的,沒用幾分鍾就把三個罐頭,一支價值不菲的紅酒當涼水來喝,都消滅幹淨了。
這讓段香凝大大地開了眼界,覺得這厮不但在床上厲害,吃飯也這麽厲害。
豬,估計都比不上他的吧?
“吃飽了沒?”
段香凝遞過紙巾,輕聲問道。
“半飽。不過勉強湊合吧,畢竟是深更半夜的吃太多,會給胃造成很大壓力的。”
李南方把紙巾仍在腳下廢紙簍裏,站起身走向了洗手間。
段香凝真是個細心的女人。
已經提前在浴室内,爲他準備了寬松的睡袍。
還有剃須刀。
“其實我的生活,還是很精彩的。”
粗粗沖了個涼後,李南方站在鏡子面前,看着裏面的自己笑了下,穿上了睡袍。
他進來時,客廳天花闆上的吸頂燈,幾個台燈都亮着,光線明亮且柔和。
他走出洗手間後,吸頂燈,台燈都滅了,唯有最多三度的小夜燈,在卧室門旁的踢腳線上,散發出粉紅色的光芒。
卧室的門還是敞開着,裏面的光線也比那會黯淡了很多。
同樣是粉紅色的。
粉紅色又叫桃色,總能通過人的視覺,盡快地撩撥起人們那條俗名爲“色”的神經。
尤其床上還躺着個絕品美少婦時。
段香凝依舊穿着那身黑色超短裙,但原本是水晶色高跟鞋,卻換成了更加粗野的大紅色。
玉、體橫陳的背景,是窗外墨藍色的蒼穹,上方有數不清的星星在閃爍。
有一扇窗子開着,初夏深夜的涼風徐徐吹來後,讓李南方果露在睡袍外的胳膊,有些冷。
段香凝左手支着香腮,右手随意放在胯間,兩條長腿自然的彎曲着,可能是細高跟起到了一定作用,所以顯得她沒穿絲襪的雙腿更加修長,迷人。
向窗外看了眼,李南方問:“晚上睡覺,喜歡開燈嗎?”
“不——喜歡啊。我膽子特小,一個人住時,當然得開燈了。”
段香凝先搖頭,又點頭說出這番話時,兩條腿開始緩緩交錯起來,就像她直立行走時的動作。
每一次交錯,都能讓李南方看到裙下。
看了幾眼,李南方無聲的歎了口氣,走到了化妝台前,打量着那些價格不菲的化妝品,很感興趣的樣子。
段香凝低低地催促:“早點睡吧。明天一早,你還要去京華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李南方點了點頭,伸手拿起了一支口紅。
如果他今晚在某酒吧内多呆幾分鍾,也許就能看到另外一支同爲限量版的口紅了。
看到李南方拿起那支口紅後,側躺在床上用眼角餘光關注他的段香凝,擺動雙腿的動作,明顯凝滞了下。
她剛要說什麽,就聽已經打開口紅的李南方,淡淡地說:“可我晚上不喜歡開着燈睡覺。更重要的是,我還不喜歡别人能聽到我說了些什麽。”
他說到最後這個字時,猛地舉起了口紅,重重拍在了桌子上。
咣!
他這一拍太用力了,直接拍碎了口紅的塑料殼,更是讓實木梳妝台,發出一聲炸雷般的大響。
“啊!”
耳朵上戴着耳麥的男人,在聽到李南方說出這番話時,就迅速意識到了不好,連忙擡手去摘耳麥,但已經晚了。
咣的巨響聲自耳麥中傳來後,應該是被放大了至少五倍。
也就是說,李南方狠拍桌子的響聲高達七十分貝時,男人卻聽到了三百五十分貝的巨響。
沒有哪個人的耳膜,能抗得住三四百分貝的音量沖擊,男人也是這樣。
随着他一聲凄厲的慘叫,猛地把耳麥甩出去時,鮮血已經從雙耳中緩緩地淌了出來。
這還是多虧了他反應迅速,在巨響聲剛傳來時,就開始摘耳麥。
如果他反應再慢上哪怕是零點幾秒,他所遭受的沉重打擊,就不僅僅是變成聾子了。
極有可能會變成傻子,甚至會當場被超聲波震的七竅流血而死。
“曉東,怎麽回事?”
正站着窗前,用紅外線夜視儀望遠鏡向外看的年輕女郎,迅速轉身,低聲喝問。
“他已經變成聾子了。但這已經是萬幸了。”
坐在旁邊沙發上的段儲皇,眼睛盯着手裏微微晃動的紅酒,淡淡地說:“段襄,我早就告訴過你,千萬别把李南方當傻瓜了,你就是不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