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到酒店時,就已經用衣服粗粗包紮過了,剛才又洗了個澡,顔色淡了許多,也不流血了。
其實像這種皮肉之傷,李南方不用管,也會在數天後結疤的。
但既然有靈丹妙藥可用,不用豈不是白不用了?
他腿上的槍傷,目光一直躲閃的楊逍,還真沒注意到。
聽楊逍問怎麽搞得後,李南方轉身坐了過來:“你會不知道?”
他以爲,他的一舉一動,都在楊逍的密切監視下。
包括他今晚夜入嶽家,化身爲某人渣的布偶,把他小姨按在床上扛起兩條大長腿咣咣半截——的事兒,楊逍應該也知道才對。
“我、我怎麽知道。”
他剛轉身,楊逍眼光猛地一閃,迅速擡頭,用力抿了下嘴角:“我懶得總是盯着你。咳,轉過身去。别和我顯擺什麽,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制造出一個太監來服侍我。”
裝毛的清純呢?
在小荒島上時,老子整天光着屁股在你眼前晃來晃去的,也沒見你——李南方心中剛罵道這兒,卻蓦然想到了什麽:“不對。在小荒島上時,他好像從沒正眼看過我。倒是對我的黑白牡丹很感興趣。看來,他的性取向很正常。呼,可尼瑪的吓死老子了。”
心中好像有塊大石頭落下後,李南方頓覺渾身輕松。
剛才,他可是做出了充分的心理準備,爲了花夜神。
夜神姐姐,要不要特别感謝他呢?
李南方轉過身,鬼附身般的胡思亂想着時,嘴上也沒閑着:“今晚想去嶽家懲罰某個不要臉的女人時,因心中過于憤怒,忽略了該有的警惕性,結果被發現後,十多個搶手追殺我——幸好我功夫高超,最終經過一番浴血厮殺後,毫發有傷的殺出了重圍。”
“男人不吹牛,是不是心裏就不舒服?”
楊逍又揪起被單,故意用力給他擦拭傷口時,這樣随口問道。
李南方信口反問:“會不會舒服,你會不知道?”
“我怎麽、我怎麽像你這樣卑鄙不要臉。”
楊逍罵了句,急匆匆爲他塗抹上了藥膏,在被單上擦了擦手:“趕緊穿上衣服,别總惡心我。”
李南方無所謂的聳聳肩,起身穿衣服時,嘴巴也沒閑着:“你這藥膏,叫什麽名字?是自己配置出來的吧?”
提到自己的專業特長,楊逍立馬驕傲起來,邁步下床走到窗口,到背着雙手仰望着外面的明月,故作淡然的說:“除了我之外,還能有誰配得出這療傷聖藥?”
對她的拿捏,李南方暗中自然先嗤之以鼻了下,又試着問:“和你商量個事。”
楊逍明明頭都沒回,竟然知道李南方想要做什麽,冷聲說:“我是不會和你這種奸商合作開發藥膏生意的。我費心配置出來的藥膏,可不是一般人有資格享用的。别企圖用利潤來打動我。你覺得,我是那種缺錢花的、的人嗎?”
楊逍在說到最後這句話時,還是有些心虛的。
家家有本難念的經。
一萬個家庭裏,最少得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家庭爲錢這本“經”犯愁。
更何況楊逍的家,還超級大呢?
别看她是烈焰上萬教衆心目中高高在上的軒轅王,可她這些年來在烈焰谷内的生活,絕對是省吃儉用的——這還是在她涉世後,才懂得的道理。
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。
有江湖就會分階級。
隻要有了階級,那麽就有不勞而獲的腐敗階層,自然更不能缺少總被剝削的打工仔了。
烈焰内的腐敗階層,就是“團隊”越來越大的長老團。
天道和餓鬼道聯手把控了烈焰的财源收入,大肆剝削地獄道諸民,來欺上瞞下的中飽私囊,早就把光複隋帝國的大業抛之腦後,隻是借此因由來斂财,大肆享受了。
長老團就是烈焰經濟收入總是出現赤字的根本所在,說是些吸血蟲也不爲過。
而依仗長老團來中飽私囊的餓鬼道,當然是這些吸血蟲的追随着。
如此糟糕的财物,受害者隻能是楊逍這個王上,以及六道中地位最低的地獄道諸人了。
這些事,楊逍在沒涉世時是不知道的。
因爲她從小就生活在絕對封閉的烈焰谷内,雖說會從書籍上看到外界的繁華,但對她來說沒什麽誘惑,她覺得她這輩子隻能呆在谷内,過那種粗茶淡飯的日子。
直到涉世,見識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後,楊逍才幡然醒悟,她是被人當傻子哄着玩兒呢。
不缺錢?
呵呵,這是楊大王的面子話而已。
其實她比誰都缺錢。
親眼目睹李南方扛着花夜神,來到這家住一晚也就兩百塊錢的連鎖酒店,在拿出三萬塊後眼睛眨都沒眨的扔出去的敗家行爲時,楊逍沖出來殺了他的心,都有了。
李南方可不知道楊大王是在打腫臉充胖子,隻是聽她這樣回答後,心中有些失望:“嘿嘿。那個什麽,你對中草藥這方面的造詣很高嗎?”
楊逍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,回頭看着他說:“你身上有大王花獨特的腐臭氣息。你嘴裏,也有。我有些驚訝,這麽臭的東西,你是怎麽狠心吃嘴裏的。以後和我說話時,最好距離我遠點。”
大王花是一種肉質寄生草本植物,産自大馬,蘇門答臘等熱帶雨林中,是世界上最大的花朵,有世界花王之稱,雌雄異株。
大王花一生隻開一朵花,花期隻有四天,花苞綻放初期具有香味,之後就會散發具有刺激性的腐臭氣味了,因此又被人稱之爲腐屍花。
楊逍能知道大王花的存在,那是因爲不但烈焰谷傳下來的藥書上,就有明确的記載。
而且在谷内,也有幾枚大王花存在。
不過因爲這種花雖然奇異,可藥用價值卻不是很高,尤其愛美女孩子沒誰會喜歡腐屍般的臭味,楊逍不喜歡它也很正常。
但這并不代表着,李南方身上塗抹,嘴裏噴了大王花的液體後,她嗅不出來。
望着楊逍,李南方呆住了。
滿臉都是崇拜到要爲你去死的神情。
這次,他可不是在惺惺作态。
而是發自肺腑的崇拜。
楊逍說的沒錯,李南方身上噴了由大王花爲主要成分的水,更在鑽進嶽梓童卧室内時,強忍着甯可去吃屎也不想——的惡心,在嘴裏滴了幾滴。
然後,一邊暗中痛罵中藥店老闆怎麽可以爲了掙錢怎麽可以賣這種東西,一邊張嘴狠狠親吻他小姨。
唯有大王花獨特的味道,才能營造出腐屍的氣氛。
他要給舍不得殺,卻要在十天後嫁給别的男人的小姨,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。
讓她以後想接近男人,就會想起曾經被一個散發着腐屍味道的怪物咣咣過。
這可是李南方能想到的,最好的懲罰。
雖說懲罰過程不是很完美,但李南方能肯定小姨的心理陰影,應該無法計算了。
他發呆時還沒忘記挂上崇拜的表情,則是因爲他說毛都沒想到,他剛才洗浴時,可是拿香皂狠狠搓了身子,又刷了幾次牙的。
就這樣!
他自己都嗅不到大王花的殘存氣息了,楊逍卻能嗅出來。
這怎麽能讓李南方不震驚?
不爲她在中醫上的超級造詣,而崇拜的怒罵連鎖酒店?
那香皂和牙膏,肯定是地攤貨。
以後,甯可露宿街頭,也不會照顧他家生意了。
“怎麽,傻了?”
楊逍感受到李南方發自肺腑的崇拜後,已經是在極力控制心中的得意了,可剛開口說出這句話,就忍不住地得意的笑了。
盡管隻是笑了那麽一小下下,接着就閉上了嘴。
但終究是笑了。
“這笑容,真明媚。這死人妖,怎麽可以笑的如此好看?”
李南方眨巴了下眼睛,輕歎一聲時,雙手拱拳時心中則暗喜:“看來,這死人妖是個喜歡人拍馬屁的。以後,我必須改變和他打交道的方式。這馬屁是大拍特拍,最好是把他的屁股也拍腫了。”
楊逍心中一動,問道:“你歎什麽氣?”
她忽然想到了沒錢花的窘境——畢竟烈焰也有一套完整的财物制度,就算她貴爲軒轅王,也不能随便從花夜神等人手裏撥款花的。
可等她從烈焰谷财物那邊支取活動資金時,那些老不死的貪污犯,則各種理由婉拒,說什麽各地工作正開展的如火如荼,需要錢的地方太多了,大家當前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,哪兒還有閑錢供王上在外不務正業?
所以楊逍就覺得,和李南方“共同創業”也是好的。
而且等他死後,楊逍就能接管整個企業,獨吞利益了不是?
所以她才問李南方爲什麽歎氣。
她在瞬間就做好了充分準備,等李南方說“我歎氣,是因爲我們不能合作,開發你能掌握的中草藥技術,無法掙大錢”時,就會故作矜持的沉默片刻,才以高傲的姿态,來緩緩地說:“也不是不能合作。但我要占據期間利益八成。而且,我是幹拿錢,不管幹活的。你更别指望我會投資。”
楊逍滿懷希望的等啊,等啊,等可惡的李人渣喝了一瓶礦泉水後,也沒說出她最想聽到的事。
“他肯定是在擔心,我會侵吞他的利益。實在不行,那就三七分成——四六,五五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。”
就在楊逍暗中做出最大的讓步時,李南方終于說話了:“展妃,就是唱歌,暗算過花夜神的女人,也是你的手下吧?”
楊逍不想聽李南方提到合作之外的任何話題!
可這人渣,卻瞎子般沒看到她臉冷地都能結冰了,還很奇怪的問:“你怎麽不說話呢?”
楊逍長長吐出一口氣,徐徐問道:“我能不能殺了你?”
“當然不能。”
對于楊逍的這種無理要求,李南方自然得幹脆的一口拒絕了。
“那你就别提展妃。”
“好。”
看出這魔頭很生氣的樣子,李南方加倍小心:“你對花夜神究竟做了什麽手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