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在那種情況下,這個笑聲相比起沙塵暴帶來的危險,要小了太多。
甚至可以忽略不計。
更何況荊紅命又主動去那邊察看了呢?
就沒有荊紅命擺不平的事!
梁主任也是這樣認爲的,所以在荊紅命撲出去後,他就把所有的注意力,都集中在了指揮大家撤退上。
直到被嶽梓童一拳放昏,醒來後再次趕回來,聽她簡單講述了遍後,才知道當時嶽梓童的處境,居然是那樣的兇險。
齊月,那可是被荊紅命一手調教出來的,華夏最頂級的貼身警衛之一,但在那個鬼面女人面前,并沒有堅持多久,就被打成了重傷昏迷了。
更讓梁主任後怕的是,這個要殺嶽梓童的鬼面女人,可是突破了荊紅命的外圍防線後,才出現在她面前的。
“難道荊紅局長——”
梁主任聲音苦澀的說出這句話時,就聽背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:“我沒事。讓您費心了。”
梁主任連忙回頭看去,就看到灰頭土臉的荊紅命走了進來。
灰頭土臉的樣子,雖然極大影響了最高警衛局大局長的官威,但他的胸膛依舊挺的筆直。
任何人在看到荊紅命後,都會蓦然生出一股子安全感。
這是荊紅命用他在長達數十年内,大小仗不下百場卻未曾一敗的努力換取來的。
“荊紅局長能沒事,就太好了。”
梁主任又松了口氣,真心的笑了下:“我去外面看看,你負責照顧好嶽梓童。”
荊紅命與嶽梓童是什麽樣的關系,梁主任是心知肚明,知道人家才是“自己人”,有些話更适合他們兩個交談,他若留在現場,嶽家主反而會有許多顧忌,倒不如幹脆閃人。
恭送梁主任離開後,荊紅命看着渾身是血的嶽梓童,眉頭皺了下問道:“怎麽搞的?”
無論他對嶽梓童可勁兒壓榨李南方價值的行爲,有多麽看不慣,但他心裏深知這個女孩子,在某件事裏占據着誰都無法代替的重要意義。
所以,他必須得關心下嶽梓童。
“有人要殺我。”
嶽梓童的回答也很簡練:“是那個在風暴剛起時,躲在遠處詭笑的那個女人。”
不等荊紅命說什麽,她又說:“荊紅十叔,你沒有攔住他。”
這句話,就帶有一定的責怪意思了。
荊紅命卻毫不在意,嘴角勾了勾:“你還好好的站在這兒。”
二十多年的官場生涯,讓從來不善言辭的荊紅命,學會了該說什麽樣的話,才能給予對方最犀利的反擊。
嶽梓童不是責怪他“無能”,沒有把鬼面女人攔住嗎?
那麽荊紅命就反擊她:“那又怎麽樣?反正你還好好的站在這兒,她也不見了。”
嶽梓童嘴唇動了動,改變了話題:“荊紅十叔——”
荊紅命打斷了她的話:“嶽家主,你還是叫我名字,或者職務也行。”
真當嶽家主稀罕喊人叔叔嗎?
就算嶽家主可勁兒利用小外甥的行爲,是無恥的,是被人看不慣的,可你們又能“奈我何”?
嶽梓童馬上就從善如流:“荊紅局長,你知道那鬼女人是誰嗎?”
荊紅命想了想,說了句廢話:“要殺你的人。”
如果可以,嶽梓童能不能罵娘?
還是算了。
蓋因荊紅命不但是長輩,他也沒有撒謊,隻是回答問題的方式,過于“委婉”了些。
倒不如幹脆的說:“你問我,我去問誰?”
和荊紅命這樣的人談話,被嶽梓童視爲最無聊的事兒之一。
尤其是在心虛時,最好是直接說重點。
幾分鍾的時間,語言表達能力極強的嶽梓童,就把鬼面女人出現,很幹脆打昏齊月,正要對可憐的本小姨下手時,忽然來了個綁着馬尾的家夥,趁機偷襲,用一根三角鐵當長矛用,把鬼面女人甩出窗外,讓龍卷風帶走的事,簡單叙述了一遍。
她在叙述這些時,荊紅命始終靜靜地聽着,一言不發。
本小姨都說完了,他還是一聲不吭,轉身就走。
“等等!”
嶽梓童有些不樂意了:“荊紅局長,你就不想說點什麽嗎?”
“我要說的話,早就說過了。”
“你曾經和我說過那麽多話?我怎麽知道你現在要說的,是哪句話。”
“我說,你早晚都會後悔的。”
荊紅命回頭,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後,也沒等她再說什麽,就快步走了出去。
嶽梓童呆望着他的背影,消失在門外後,才大聲叫道:“我爲什麽要後悔?我又沒有做錯什麽!”
喀嚓!
她這句話的話音剛落,窗外的半天空裏,忽然響起了一聲炸雷。
緊接着,密集的雨點,就嘩嘩地落了下來。
雨點打在蓬在東牆的彩鋼瓦上時,會發出笃笃的響聲。
打在小河的水面上時,則會濺起一朵朵的小浪花。
今年京華的雨水很充沛,這條在往年并沒有多少水的小河,水岸線達到了曆史最高水平。
王大成蹲坐着的正前方,河水最深處幾達四米深。
坐在馬紮上,傾聽着雨點急促打在太陽傘上的聲音,嘴裏哼着《智取威虎山》橋段,眼睛盯着水面上的釣竿浮子,不用被下頓吃什麽,還有沒有錢花這些“俗世”所煩惱,才能深刻體會到古人那首詩裏的超然意境。
斜風細雨,不須歸。
以前這條河裏的水淺時,也有魚。
不過那時候的魚兒,最大的也就是巴掌長。
但今年入夏以來的幾場大雨後,河裏的魚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長大了。
最大的,足足有三四斤重!
好吧,不故弄玄虛了。
小河裏的魚不是忽然長大了,而是因爲連續幾場暴雨後,上遊那些魚塘裏的水滿了後,飼養的那些魚兒,就搖頭擺尾的随水逃進了這條小河裏。
連續十八天了,王大成每天都會來釣魚,收獲頗豐。
承包魚塘的主人,也曾經找到過他,說這些魚是他的耶——
“開你妹的玩笑呢?
你說這些魚是你的,你叫它們名字,它們會答應嗎?
不答應啊?
那就趕緊的滾線。
别和我耍橫。
知道我表侄隔壁二大爺家小孫子的班主任老師是誰不?
那可是京華林家林康白林大少,在住院期間愛上的那個美護士親姐姐!
信不信我一個電話,警察就能趕來把你抓走,蹲半月的拘留所?
哎,有種的你别走!
哼,算你走得快,也算你碰到好年份了。
如果是放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時,我非得把你這個資産階級的尾巴割掉。
唉,還是那個年代好啊,看誰有錢,就去他家砸打搶,不但不會被抓,還是立功呢。
哪像現代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,昨天在公交車上摸了個小姑娘的屁股,就被很多人罵老流氓。
我呸!
這要是放在我年輕那會兒,我非得讓你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——”
王大成越想越生氣,尤其在想到他這個當年的“司令”,竟然淪落到連老婆都娶不上的地步後,如果還能保持剛才的心平氣和,那才怪呢。
就在他忍不住張嘴,要大聲喝罵一聲什麽時,忽然就看到有個大東西,從天而降。
恰好落在他正前方的水面上,噗通一聲大響,水花四濺。
就像掉下個炮彈來那樣,濺起的水,把坐在太陽傘下的王大成,給淋成了落湯雞。
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王大成被搞懵了,忘記了擦臉上的水,呆望着河面。
被激起的水花,迅速落下後,有個東西從水下浮了上來。
這是個人。
女人!
王大成用力眨巴了眼,在看到那個迅速浮上水面,又緩緩下沉的人後,心中立即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斷。
盡管他還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,但也能根據女人浮上來時的樣子,确定這是個女人。
男人和女人落水溺亡,或者昏迷時,男人都是臉朝下,而女人則是臉朝上的,至于爲什麽會這樣——王大成懶得解釋什麽,他隻需知道這個忽然從天上掉下來的人,是個女人就好了。
自凡是女人,王大成都感興趣。
畢竟普通人永遠都搞不懂一個老光棍,有多麽渴望能擁有一個女人的心。
四處看了幾眼,沒有任何的閑雜人等。
王大成又擡頭看了眼天上。
密集的雨絲打下來,除了雨絲還是雨絲,沒看到有什麽飛船之類的東西。
管這些呢!
王大成立即摘下手表,甩掉拖鞋,雙手合十高高舉起,深吸一口氣,縱身撲進小河裏的動作,一點都不次于專業跳水運動員。
好的水性,也是王大成能活到現在的重要原因。
不然,早在三十年前,他把一個外地婦女奸殺、事發被警方追到河邊上後,如果不是仗着水性好,就會被一槍擊斃了。
在水裏王大成的動作相當矯健,很快就紮到水底,抓住了那個女人的頭發。
根本沒費多大的力氣,老王看把人拖出了水面,這才有空去看她的臉。
是女人,絕對錯不了。
就是這張臉——花花綠綠的,這是塗抹了什麽東西啊?
嚴重阻礙了老王擅于發現美的目光。
拿手在那張臉上用力搓了幾下,老王再定睛看去,虎軀就猛地一震。
他發誓!
他向蒼天,向三十年前那個被他害死的女人,向那天在公交車上非禮的小姑娘發誓,他都活了六十六歲,卻從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女人。
羞花閉月?
還是沉魚落雁?
這是老王唯一能想到的兩個用來形容美女的詞彙了,卻又覺得不恰當。
蓋因這個天降美女的美,是這兩個俗氣成語無法形容的。
隻能說,現在熒屏上那些所謂的美女,都綁起來,也比不上天降美女的一條秀眉。
“我這是在做夢。不,我不是在做夢。是老天爺可憐我,這麽多年來始終孤枕難眠了。所以,他才把她送來,讓我享受——哪怕,享受過後,我馬上去死,也值得了。”
在把美女扛到岸邊小樹林裏後,王大成嘴裏喃喃自語着,單膝跪地,開始脫她的衣服。